他猛地转身,指向那具已经化为干尸的约翰,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无比!
“而他!这个所谓的‘裁判官’约翰!他才是真正的死人!”
“从一开始,他就是一具死尸!一具被那邪恶骨偶操控的,会说会动的傀儡!他的体内,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全是死气!全是腐朽!”
“老臣行医一生,从未见过如此邪术!这……这是对生命最大的亵渎!”
李时闻的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殿中的众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惊天的议论!
“什么?那个约翰……是具尸体?”
“我的天!一个死人,跟我们谈笑风生,还敢挑战陛下?”
“怪不得……怪不得陛下说他身上有‘死人的味道’!原来……原来是真的!”
陈无病身躯剧震,看向龙椅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敬畏与狂热!
真相,大白于天下!
王敬忠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上前一步,用脚尖,将那碎裂的骨偶,踢到了大殿中央。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因为恐惧和震惊而面无人色的外国使臣,他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威严与神圣,仿佛代天宣判!
“诸位,都看到了吗?!都听到了吗?!”
“这就是你们想看的‘神迹’!这就是拂菻国所谓的‘虔诚’!”
“他们,用一个假死之人,冒充死者!他们,用一具被邪术操控的尸体,冒充神使!他们来我大炎,不是为了见证神迹,而是为了制造一场天大的骗局!妄图以此来玷污我皇神威,动摇我大炎国本!”
“用心何其歹毒!手段何其卑劣!”
王敬忠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亮,一句比一句严厉!
“而我皇陛下,神目如炬,洞察秋毫!早已看穿了他们那肮脏的伪装!”
“陛下没有拒绝,也没有辩解!陛下只是降下了神罚!剥离了伪装,让死者归于死亡!让生者,重获新生!”
王敬忠猛地指向那具缓缓睁开眼睛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对所有使臣吼道:
“看清楚了!这,便是我大炎的天威!这,便是亵渎神君的下场!尔等,谁还想再试?
轰——!
所有人的脑子,都炸了!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真相!
不是让死人复活,而是揭露骗局,让假死之人,真正地活过来!
这比让死人复生,更加震撼!更加高明!更加……神圣!
“噗通!”
乌孙王子阿史那,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五体投地地跪了下去,朝着龙椅的方向,疯狂地磕头,嘴里胡言乱语地忏悔着。
“噗通!噗通!”
高句丽使臣、南洋诸国国王……一个接一个,如同被割倒的麦子,全都跪了下去!
他们的脸上,不再有幸灾乐祸和怀疑,只剩下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虔诚!
他们看向龙椅上那个依旧在玩着手指,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小皇帝的眼神,如同在仰望一尊真正的,执掌生死、审判万物的……神明!
就在这万众臣服,天威煌煌的时刻。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
拜火教的大祭司阿胡拉,脸色铁青地站了出来。
他看着那片狼藉,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强作镇定,高声说道:
“此乃邪恶的黑巫术!它玷污了这座神圣的殿堂!真正的神性,不在于这些阴暗的把戏!而在于光明,在于纯粹,在于火焰!”
他猛地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黄金火盆,高高举起!
那火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亮白色,散发着惊人的热量,却又带着一种神圣的气息。
阿胡拉试图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刚才那场恐怖的闹剧中,拉回到他所擅长的神学领域!
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直视着龙椅上的炎辰,发出了新的挑战!
“我,以圣火之名,挑战这位东方的君主若你真是神明,就请你,直面这永不熄灭的圣火的审判!”
拜火教大祭司阿胡拉的咆哮,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刚刚才因为恐惧而沸腾的湖面,激起了新的,更加诡异的涟漪。
他的时机,抓得太准了!
拂菻国使团的妖术固然可怕,但那终究是“邪”的,是“暗”的。
而他此刻高举的,却是“圣”的,“光”的!
他要用世间最纯粹,最光明的力量——火焰,来与大炎的神君,进行一场神性的对决!
那黄金火盆中,亮白色的火焰“呼”地一下,蹿高了数尺,将阿胡拉那张狂热的脸,映照得一片惨白。
“此乃我教传承千年的‘永恒之火’!它源自光明之神阿胡拉·玛兹达的恩赐!它能焚尽世间一切虚伪,照亮一切黑暗!”
阿胡拉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任何凡人,在它的面前,都将无所遁形!任何谎言,在它的光辉下,都将被焚为灰烬!”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死死地锁定在龙椅上的炎辰身上。
“我并非请求什么死者复生的邪术!我的请求很简单!”
他高举着火盆,一步步向大殿中央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众人的心跳上。
“如果东方的君主,当真是行走于人间的神明!那么,请您证明,您的神性,能够凌驾于这‘永恒之火’之上!”
“您不需要做什么!您只需要坐在这里!接受圣火的注视与审判!若您心怀坦荡,神性纯粹,圣火自然会承认您的威光!可若是……您只是一个用谎言和权术堆砌起来的凡人……”
阿胡拉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那么,圣火将会为您,降下最严厉的审判!”
这番话,比约翰的挑战更加阴险!
约翰的挑战,是“做不到”。而阿胡拉的挑战,却是“不敢做”!
他根本没有提出具体的要求,只是将那盆火放在那里,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审判”作为赌注。
这让人怎么回应?
你若是不理他,就是心虚,不敢接受审判。
你若是理他,就等于承认了他的游戏规则,将自己拉低到了和他同样的位置上,去接受一盆火的“审判”,这本身就是对皇权巨大的羞辱!
大殿中,刚刚跪下去的一众西域使臣,此刻又悄悄地直起了腰。
他们对拜火教的“圣火”,可谓是如雷贯耳,敬畏已久。
此刻见大祭司亲自请出圣物,他们心中那刚刚被恐惧压垮的信仰,又重新燃了起来。
“大祭司说得对!真正的神,应该代表光明!”
“这火焰如此神圣,凡人岂敢直视?”
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满朝文武,脸色铁青。
王敬忠气得浑身发抖,这帮混蛋,简直是车轮战!
打完一个又来一个!没完没了了!
他正要出列,将这个不知死活的神棍喷个狗血淋头。
然而,就在这时,龙椅上那个一直安安静静的小皇帝,突然动了。
炎辰从那宽大的龙椅上,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那小小的身子,在巨大的龙椅和空旷的大殿映衬下,显得格外单薄。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好奇地,目不转睛地,盯着阿胡拉手中那个亮闪闪的火盆。
那亮白色的火焰,在他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两朵小小的,跳跃的火苗。
他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很有趣。
然后,他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仿佛被那光芒刺得有些不舒服。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一直躬身侍立,心都提到嗓子眼的老太监陈无病。
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遥遥地指向了那盆被阿胡拉高举过顶的“永恒之火”。
用一种带着几分奶声奶气,又有些含混不清的孩童声音,软软糯糯地说道:
“好……好烫呀……陈公公……吹……吹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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