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子来去如风，留下满屋子劣质酒气和一脑袋重磅信息。张清玄在茶馆包间里又坐了片刻，将“圣殿”、“万物归寂”、“暗星”、“定界石”这些关键词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越琢磨越觉得压力山大。
“好嘛，前世当社畜是给资本家打工，这辈子当保安是给三界打工，而且还是临时工扛项目经理的锅，连五险一金都没有……”他苦中作乐地吐槽了一句，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脚。
当务之急，是把情报共享，然后把团队……好吧，勉强算是个团队，组织起来。他摸出那个屏幕碎了好几道纹，但依旧坚挺运行的国产神机，在名为“太平间钉子户”的微信群里发了条消息：“@全体成员 紧急军情，速来保安室集合。备注：林医生，带点吃的，老赵，带上你的‘科学装备’，苏小婉，带点……阴气过来壮壮声势？”
群里瞬间弹出回复。
林薇：“【oK手势】 刚下手术，半小时后到，给你带食堂的肉包子。”
赵国安：“【皱眉表情】 小张同志，注意保密条例！我马上到。”
苏小婉（那个在儿科区域帮他安抚过婴灵的小女鬼）：“清玄哥哥，我马上到！【鬼火飘过表情】”
看着手机屏幕，张清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笑意。还好，不是一个人。他收起手机，结了茶钱（心疼了好几下），快步离开了这片鱼龙混杂的鬼市区域，返回了那个风暴的中心——市人民医院太平间。
深夜的太平间外围区域，比往常更添了几分肃杀。赵国安带来的两个调查科外勤穿着便装，像模像样地在附近“巡逻”，看到张清玄，微微点头示意。
推开保安室的门，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混着淡淡的阴气扑面而来。赵国安已经到了，正一脸严肃地摆弄着他的平板电脑和一个像是改装过的金属探测仪。林薇还没到，但苏小婉已经在了，小女鬼正蹲在角落，好奇地看着张清玄放在桌子上那块刚买的“空冥石”，伸出半透明的手指想去戳，又有点害怕地缩回来。
“小婉，别乱动，那东西有点邪门。”张清玄提醒了一句，随手把从茶馆顺的枸杞抓了一把扔进自己的搪瓷杯里，倒上热水。
“哦。”苏小婉乖巧地飘到一边。
赵国安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清玄同志，情况有多严重？你在群里说的语焉不详。”
张清玄吹了吹枸杞杯上的热气，把从青云子那里得到的情报，尽可能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随着“万物归寂”、“跨位面组织”、“古神残留意志”、“冲击封印”这些词汇从张清玄嘴里吐出，赵国安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记录着。
“……所以，核心目标就是，在未来不到三个月内，阻止‘圣殿’搜集到足够的‘定界石’和空间属性宝物，破坏他们构建通道或法阵的计划。”张清玄最后总结道。
赵国安深吸一口气：“信息量巨大，而且……超出了我们异常现象调查科以往的认知范畴。如果这个‘圣殿’的渗透真如青云子前辈所说那么广泛，那我们面临的是一场隐秘战争。”
这时，保安室的门被推开，林薇拎着一个食品袋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抱歉抱歉，刚抢救一个病人。”她把还温热的肉包子递给张清玄，看了一眼气氛凝重的两人，“怎么了？天塌了？”
张清玄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含糊道：“差不多，天可能不会塌，但地府的门可能会被砸开。”
林薇：“……”
张清玄一边啃包子，一边把情况又给林薇简单说了一下。林薇虽然早已接受了神秘侧的存在，但听到这种灭世级别的危机，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我们现在要干嘛？满世界去找那个什么……定界石？”林薇揉了揉眉心，感觉比连做三台手术还累。
“是，也不是。”张清玄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拍了拍手，“我们要找，但更要阻止他们找到。青云子前辈提到，‘圣殿’在此界一定有储存这些物资的地点。找到这个仓库，或者找到他们运输、交易的渠道，端掉它，比我们漫无目的地寻找效率高得多。”
赵国安表示赞同：“没错。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我动用调查科的资源，监控近期所有涉及稀有矿物、古董、特别是带有空间异常波动信号的物品流通记录，尤其是黑市和拍卖行。另一方面……”
他看向张清玄：“清玄同志，你和你……的‘渠道’，比如鬼市，比如地府那边，看看能否打听到相关消息。‘定界石’这种东西，在修行界应该也不是大路货，大量搜集不可能完全没有风声。”
“地府……”张清玄摸了摸下巴，“倒是可以问问白无常老哥，他们抓了那么多邪修恶鬼，说不定有相关口供。至于鬼市，我今天露了面，还买了空冥石，可能会引起一些注意，暂时不宜频繁露面。”
他目光转向正在偷瞄肉包子（虽然吃不了）的苏小婉：“小婉，交给你个任务。”
苏小婉立刻飘正：“清玄哥哥你说！”
“发动你在医院，还有附近游荡的……嗯，朋友们，留意一下有没有谈论‘石头’、‘空间’、‘宝贝’之类的生面孔，或者有什么地方突然阴气、灵气变得特别异常的。”张清玄吩咐道。小鬼魂们消息灵通，有时候能起到奇效。
“保证完成任务！”苏小婉兴奋地应了一声，化作一阵阴风穿墙而出。
临时作战会议算是初步明确了方向。赵国安立刻开始打电话调动资源，林薇则开始整理近期医院接收的、死因有些蹊跷的病人档案，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寻找线索——万一“圣殿”为了搜集物资不择手段呢？
张清玄喝了一口枸杞水，看着忙碌的两人，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太平间的灯光在夜色中孤零零地亮着，仿佛暴风雨中一座小小的灯塔。
“定界石……仓库……”他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框，“这么大宗的货物，运输和储存都需要极其隐蔽且具备特殊条件的地方。既要隔绝灵力波动，又要方便人员物资进出……会在哪里呢？”
他脑海中闪过青云子提到的“迎仙居”客栈。这位前辈看似邋遢不羁，但能查到这么多核心情报，绝对有其门道。或许，等自己这边有点眉目后，还得再去拜访他一次。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的“度人经”石碑忽然微微震动了一下，一丝极细微的感悟流淌心间——是对“空间”属性的一丝模糊感应，似乎与他放在桌上的那块“空冥石”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
“嗯？”张清玄心中一动，或许……不仅仅是寻找，自己也可以尝试“理解”它们？如果能搞明白“定界石”的工作原理，是不是就能更容易地找到，甚至……干扰它们？
他拿起那块灰扑扑的空冥石，感受着那微弱的空间波动，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这条争夺战，看来还得加点技术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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