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刻意在“安小姐”这个称呼上,加重了语气,显然除了下定了和父母亲族割开的决心,也确定了对安陵容的认主之心。
在场之人,除了余家几人之外,都被他这一招给震撼到了。
人牙子:【看来这余兄弟是真的下了狠心与他那没良心的父母分割开来了,不愧是能在省城也能混下一席之地的狠人!】
阿福:【幼虎添羽翼,安府要热闹了。】
萧姨娘:【这二十两银子没白花!】
安陵容自己也很高兴,没想到余大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无论是当断则断的果决,还是领会到她先前话里意思的机敏,都很让她欣赏。
“好!如果你不介意,便以‘安’为姓如何?”
余大目光一震,脸上露出激动之色。“这是小人的荣幸,何谈介意一说。”
安陵容隔着幂篱,看着他坚毅的脸庞,顿了一会儿,才温声说道。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你看就叫‘安立’如何?”
“安立?安立!好,从今往后,小人就叫安立!谢小姐赐名。”
余大,不,安立喃喃念了两句,似懂非懂地尝试了理解一下,很快就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
然而他很快又紧接着说道。
“还劳烦小姐帮我家两个女儿也赐个名字。
小人识字不多,家中都是‘大丫’,‘二丫’地叫着,恐污了小姐贵耳。
哦,至于内子的名字,与那一家毫无关系,小姐便直接唤她娟娘即可。”
安立媳妇有些羞赧地朝安陵容点头行礼,但显然是赞同丈夫的决定的。
她父母对她很好,名字是她父母取的,与余家人毫不相干,所以能不改自然是好。
安陵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目光落在两个女孩身上,沉吟片刻之后,说道。
“你家大姑娘,原就是我选中的贴身丫鬟。
我只愿同她相携互知,一起迈过今后的难关。是主仆,更是知音。
所以不如就取名就‘织音’,不过‘织’,是编织的织,针织的织。
愿她巧手善织,织华锦,也织人脉,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余......安家大丫头对安陵容的期愿和解释,显然是十分喜欢,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色。
不过她也不愧是安陵容看中的人,立刻就控制好了情绪,盈盈一拜,叩谢安陵容。
“织音谢过小姐,愿与小姐相携互知,一起迈过今后所有的难关。”
安陵容伸手扶起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这一刻,两人即便隔着幔纱,也仍旧能感受到彼此结成羁绊的欣喜。
须臾,手松。
织音也没忘记一旁的妹妹,微微躬身请求道。“还请小姐为奴婢小妹赐名。”
安陵容看着表情是真的完全没什么变化,一直呆愣愣的安家小女儿,脸上也是闪过一抹怜惜之色。
刚看到契约书上的信息才得知,这姑娘居然已经八岁了,而不是看上去的五六岁。
“开篇虽难,但岁月还长,愿她能破茧成蝶,幻化出属于她的美丽人生。就叫绮音如何?”
说到她自己,织音还能忍住情绪,可是说到她小妹,她却声音不由地带了些哽咽。
“好听,好寓意!奴婢代小妹谢过小姐赐名。”
安立和娟娘也是满含伤感,怜惜地摸了摸自家小女儿的头,一家人身上流露出的温情,令人动容。
人牙子见名字都定下来了,也是重新又书写了一份契约。
将原名和改名都详细写清楚了,也是相当严谨。
大家确认过后,很顺利地签完字,画好押。
人牙子又十分尽责地立刻亲自去了县衙备案。
阿福适时提出先去外面套车。
安陵容再次感叹阿福的知趣,朝萧姨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萧姨娘便了然地走出门外,将门带上,守在了门口。
安陵容扫了一眼屋子,确认了没有异常后,便掀开幔纱,正式和安立一家见了个面。
不提安立一家有多震惊看到安陵容秀气又稚嫩的面容。
他们完全想象不到刚才散发出那样气势,有着那样手段的人,竟然如此年幼。
安陵容却是没给他们太多震惊的时间,直接讲起了她这个主家的情况。
“我是县丞安比槐的长女,我的母亲是他的发妻。
我家的情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你们家也有些许类似。
你们可以理解为,我的父亲就是立叔那对偏心眼的父母。
而我和我的母亲,就是你们。
只不过我父亲最在意的,是他自己,其次才是他宠爱着的柳姨娘......”
接着安陵容大致讲述了一下现在府中的形势,没有掩瞒地讲自己的处境道出。
与此同时,也悄悄留意了一下安立一家的神色。
见他们除了愤慨和些许怜悯之外,没有半点退缩犹疑的意思,安陵容才放心了大半。
“我在安家的处境,大致就是如此。你们刚入府,估计是要受上一些委屈的。只是也请你们相信,我会尽快打开局面,站稳脚跟,不会让这种日子持续太久。”
安立看了娟娘和织音一眼,与她们的目光对上,对妻女的态度也是心里有了底。
“小姐,您的手段和能耐,我们都见识过,所以我们相信您说的话。
至于您所担心的‘我们会受委屈’......
我只能说,早在我们决定自卖自身的时候,我们就做好了吃苦受罪的准备。
能活着,就是我们最大的追求。
要知道,在那个家里,我们是真的被逼得差点活不下去了!
哎,小姐,您可能不知道,无论是您愿意接纳我们整整齐齐的一家四口。
还是您为我们取名,发自内心地期盼和祝愿,
还有帮我们算计那一家人,出一口恶气。
对我们来说,都是令我们感念不已的。
我们只会庆幸,最后买下我们一家的是您!”
安立说得很诚恳,娟娘和织音也跟着点头附和。
安陵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之所以说这些,确实是担心他们作为她的人,进府之后受排挤,容易与她离心而事先给他们做得心理准备。
至于背叛什么的,她反倒没考虑到那个份上。
毕竟,她告诉他们的,从来没有涉及到她真正的隐秘。
而且有他们的身契和绮音在手,她不相信他们会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情来。
所以听到他们一番剖白,安陵容只觉得惊喜,欣慰,又带着些许羞愧。
在他们的衬托下,她心里的阴暗算计,倒显得小人之心了些。
只是打算进宫的她,却没打算改,只能将“阴暗”,埋得更深了些......
“好,立叔,娟姨,你们放心,既然是我的人,只要有我一日的前程,必定有你们的一片生存地。”
“那小人一家,就交托于小姐身上了。”
安陵容笑得温和,“纯良”,安立笑得恭敬,舒心,也是一派主仆相宜之象。
可是他们谁也没注意到,绮音从爹娘,姐姐包夹的缝隙中,缓慢地抬眼看了安陵容好几眼。
木然的眼睛中虽然没什么情绪,但从她的动作可以看出,她像是在,努力记住幔纱下的那张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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