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执事堂的木门厚重沉实,推开时发出 “吱呀” 的旧响,带着一股经年累月的墨香与木质气息。堂内光线偏暗,仅靠屋顶的天窗透进一缕晨光,照亮了中央的长桌。长桌后坐着三位执事长老,左侧是须发半白的李执事(负责灵草分发),中间是神色严肃的王长老(外门资历最深的执法长老),右侧是熟悉的张执事(负责任务结算),三人面前都摆着一卷泛黄的宗门典籍,气氛肃穆得让人心头发紧。
云清瑶站在长桌前,灰布外门服的衣摆被她悄悄攥紧,指尖微凉。她刚被传唤时便知道,这趟不会轻松 —— 极品聚气丹的动静太大,长老们不可能只听 “旧书阁残本” 的说辞,必然要追问到底。
“云清瑶,你前日炼制的聚气丹,老夫已让人查验过。” 王长老率先开口,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执法长老特有的威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十二颗,全是极品,丹纹五道以上,灵力纯度远超外门弟子能炼制的范畴。你老实说,这炼丹手法,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
阳光透过天窗落在王长老的深灰执事服上,映出他紧绷的嘴角。他显然不信 “旧书阁残本” 的说法 —— 外门旧书阁的炼丹典籍皆是残缺不全的低阶内容,别说炼极品丹,能成丹已属侥幸,这其中必然有隐情。
云清瑶垂眸,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着黑色玉佩的边缘,心中快速组织语言:“回王长老,弟子的炼丹手法,确实是从旧书阁的残本上学来的。只是那残本页数不全,很多地方需要弟子自己琢磨,加上弟子幼时偶然得到一块黑色玉佩,佩戴后能感受到微弱的灵力波动,炼丹时能帮弟子稳定心神、提纯灵力,才侥幸炼出了极品丹。”
她刻意将 “玉佩” 作为关键,既解释了丹药品质高的原因,又不会暴露混沌鼎的秘密 —— 玉佩是真实存在的,之前谢无妄也见过,就算长老们追问,也能以 “家传旧物” 搪塞,比编造 “传承” 更易取信。
“黑色玉佩?” 李执事挑眉,他之前对云清瑶颇有好感,此刻语气相对温和,“那玉佩可有特殊的纹路或气息?是否与某些古老传承有关?”
云清瑶心中一紧,知道李执事是在试探是否有隐藏的传承。她抬起头,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弟子未曾细看,玉佩只是块普通的黑色玉石,表面没有纹路,只有在炼丹或修炼时,才会透出一点暖意,弟子也不知是否与传承有关,只当是件普通的护身之物。”
她刻意弱化玉佩的特殊性,避免引向 “混沌传承” 的方向。可这话刚落,王长老便皱起眉,语气多了几分锐利:“普通玉佩怎能辅助炼出极品丹?旧书阁的残本老夫也看过,最多只能炼出下品丹,你这说辞,未免太过牵强!”
桌案上的典籍被风掀起一角,王长老的手指按在 “炼丹传承” 的条目上,眼神紧紧盯着云清瑶:“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比如…… 得到了某位前辈的丹方传承,或是有高阶丹炉相助?”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张执事轻轻咳嗽一声,试图缓和:“王长老,或许云清瑶真有特殊机缘,外门弟子中也有灵根特殊、能超常发挥的例子……”
“特殊机缘也需有迹可循!” 王长老打断他,目光转向云清瑶,“你若说实话,若真有正当传承,宗门不仅不会责罚,还会为你提供更好的修炼资源;可你若刻意隐瞒,甚至与邪门势力有关,那便是违反宗门规矩,后果你清楚!”
这话带着明显的威慑,云清瑶的后背已沁出薄汗。她知道,王长老口中的 “邪门势力” 指的是影阁,长老们显然也察觉到影阁对她的关注,担心她与影阁有勾结。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怀中取出黑色玉佩 —— 玉佩通体漆黑,表面光滑无纹,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哑光,确实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她将玉佩放在长桌上,声音带着一丝诚恳:“长老请看,这便是弟子的玉佩。弟子真的没有隐瞒,也从未接触过邪门势力。至于炼丹,全靠残本琢磨与玉佩的微弱辅助,若长老不信,弟子可以当场演示炼制低阶药液,证明手法确实来自残本。”
三位长老的目光落在玉佩上,李执事伸手拿起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眉头微蹙:“确实只是块普通玉石,感受不到特殊灵力…… 难道真的只是机缘巧合?”
王长老也接过玉佩查看,良久才放下,神色依旧严肃,却少了几分锐利:“罢了,玉佩确实无异常。但你要记住,宗门容得下机缘,却容不下隐瞒与勾结。大比在即,影阁对你虎视眈眈,你若遇到危险,可向任何执事求助,切勿擅自与不明势力接触。”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炼丹天赋不错,大比结束后,随老夫去内门一趟,让内门的丹道长老看看,或许能为你争取到内门丹堂的名额。”
云清瑶心中一震,连忙躬身行礼:“多谢王长老厚爱,弟子定不负期望,大比时会全力以赴,不给宗门丢脸。”
她知道,王长老虽未完全相信她的说辞,却也因 “玉佩无异常” 和 “谢无妄的暗中暗示”(之前谢无妄曾对外门长老提过 “关注云清瑶”)没有深究,还为她提供了内门的机会,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离开执事堂时,阳光已升高,外门的喧闹声再次传来,却让云清瑶觉得格外真切。她握紧怀中的玉佩,指尖仍残留着刚才的紧张 —— 刚才的圆谎太过艰难,若王长老再追问一句 “玉佩从何处得来”,她便不知该如何回答,幸好长老们最终选择了暂时相信。
“云清瑶!” 身后传来李执事的声音,他快步追上,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布包,“这是老夫之前收集的‘凝灵草’,能辅助稳定丹火,你拿着,大比前别再炼丹了,专心提升修为要紧。”
云清瑶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干燥的草叶,心中一暖:“多谢李执事,弟子记下了。”
李执事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担忧:“王长老让你大比后去内门,是为你好,内门丹堂的资源比外门好百倍。但你也要小心,内门不比外门,派系复杂,赵长老那边…… 你尽量避开。”
“弟子明白。” 云清瑶点头,目送李执事离开。
她刚转身,便敏锐地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 —— 从执事堂旁的柳树后传来,一闪而逝。是影阁的人!他们竟连执事堂附近都敢靠近,显然是在监视她与长老们的谈话,想从她的反应中找到破绽。
云清瑶心中一冷,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往陋室的方向走去。她知道,影阁绝不会放弃追查她的秘密,长老们的 “暂时相信” 也只是权宜之计,大比后的内门之行,恐怕会是另一场更凶险的考验。
回到陋室,队友们早已在门口等候。林婉儿快步迎上来,浅绿外门服的裙摆晃动:“师姐,怎么样?长老们没为难你吧?”
张磊也上前一步,握着短刀的手放松了些:“要是他们追问得紧,我们可以一起去解释,证明你说的是实话。”
云清瑶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长老们只是询问了几句,没有为难我。大比后可能要去内门一趟,或许能争取到更好的资源。”
她没有提及影阁的监视,也没有说圆谎的艰难 —— 不想让队友们担心。可她心中清楚,这场 “隐瞒与试探” 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怀中的玉佩微微发烫,芥子空间里的混沌鼎碎片似乎也感知到了危险,泛着淡淡的金光,像在提醒她:前路依旧凶险,唯有变得更强,才能守住所有秘密与珍视的人。
而柳树后的黑袍人影,看着云清瑶远去的背影,手中的玄铁令牌泛着诡异的红光。他轻轻抚摸令牌上的 “楚” 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黑色玉佩…… 看来混沌鼎的秘密,就藏在那玉佩里。大比那天,便是你交出秘密之时。”
人影转身消失在巷口,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黑气,缠绕在执事堂的墙角,像一个无声的誓言,预示着大比之日的终极较量,已悄然进入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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