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连同角楼内的二十多名汉中军士卒，瞬间被坍塌的建筑掩埋。
杨任的牙关不停颤抖。
面对这般蛮横的攻势，这已非他所能应对——敌人彻底超出了他的想象。
此刻他只想逃离。
刚踉跄着向城墙阶梯爬出不足两丈，背后骤然传来尖锐的呼啸声。
他猛然回头。
瞳孔剧烈收缩。
视线中，一块巨石正朝他头顶呼啸而来，在视野里急速放大。
“不！！！”
然而——
回应他的，既非蜷缩在墙角的监军杨柏，
也非数丈外四散奔逃的亲兵……
唯有——
“轰！”
“噗！”
巨石碾落。
杨任如同铁砧上的肉糜，鲜血迸溅。
当场毙命。
这一幕被墙角的监军杨柏尽收眼底。
听见惨叫的他，亲眼目睹活人化作一滩血泥的全过程。
“啊！！！”
杨柏彻底崩溃。
不顾后续可能袭来的飞石，发疯般冲向登城阶梯。
不过——
他比杨任幸运。
恰逢城下关羽军第三轮炮击的装填间隙。
……
南郑城外。
关羽抚须大笑，城头的混乱喧嚣尽入耳中。
“哈哈！伯治虽未亲临，他与马钧所造此炮，当真令关某大开眼界！”
“往后攻城拔寨，有此神物何愁不克！”
当大军挥师中原之日，曹军必溃不成军，汉室复兴指日可待。
庞统、张任等三人听闻关羽豪言，神色间满是敬服。
今日方知何为神兵！此等攻城利器堪称举世无双，若非亲眼目睹，岂能相信竟有破城如碎竹之神威。
确是旷古绝今之利器。
四周此起彼伏的赞叹声中，关羽倏然迈步上前，凝视着南郑城墙沉声喝道：传令兵！
着令全军——
十轮齐射后即刻攻城！
得令！传令兵抱拳领命，疾步奔向阵前。
关羽转而望向庞统等人：三位且各领一军，分攻三面城墙。
务必趁守军未及反应，一鼓作气破城！
庞统等人齐齐颔首，随即离开将台各自整军备战。
未几时。
伴着震天动地的轰鸣，千钧石雨将南郑城墙轰得支离破碎之际，进攻的战鼓骤然擂响。
霎时间杀声震野。
蓄势已久的四万精兵在关羽统帅下，如潮水般向摇摇欲坠的城墙涌去。
......
南郑城 ** 。
本应坐镇郡府的张鲁，此刻却身着太极道袍，独守于香火缭绕的三清殿内。
历代天师护佑，愿城墙固若金汤。
无上道祖显圣，佑我汉中黎民。
青烟袅袅中，汉中太守手捧线香，诵经之声在空寂的大殿内幽幽回荡。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殿中的道君神像，以及在神龛前默默肃立的张家祖师牌位，渴盼着能得到上天与祖宗的垂怜。
然而。
没有任何奇迹发生。
取而代之的。
是震耳欲聋的轰响，以及脚下传来的剧烈震颤。
就如同先前那些偏离轨道的飞石未曾坠上城堞。
此刻更有许多石块因力道过猛，直接掠过城墙砸入街巷，引得城中百姓四散奔逃。
位于城心的郡守府虽未遭殃。
但正是这个位置，反而将远处接连不断的震动声听得格外真切。
每一声闷响传来。
都让张鲁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一下。
大人！大人啊！
城墙守不住了！
杨将军已经殉国，咱们...咱们全完了！
突然传来带着哭腔的喊叫。
只见杨柏被杨松架着踉跄跑来，脸上涕泪横流。
那双眼睛里全是惊恐，活像只被猎犬追赶的野兔。
胡说！
张鲁闻言整个 ** 了起来。
他像个被当场拿住的小偷般涨红着脸，指着杨柏厉声呵斥：信口雌黄！
本太守的南郑城铜墙铁壁，更有道君庇荫，贼军焉能攻破！
定是你与杨任 ** ！
杨柏闻言直接僵在原地。
突然。
他甩开杨松的手，跪倒抱住张鲁的腿哭喊：大人明鉴！
那关羽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能抛出腰粗的巨石！每块都重逾百斤啊！
飞石如雨般砸落，碰着就骨碎筋折，挨着就墙倒垛塌，杨将军就是被活活砸死的啊！
大人！
趁贼军还没合围，咱们快走！
不，让末将护着您杀出条血路！
城破悲歌
南郑城墙轰然倒塌的瞬间，杨柏跌跌撞撞冲进大殿：守不住了！真的守不住了！
张鲁手中的拂尘啪嗒落地：你说什么？那些投石机...
百斤巨石！城墙都砸碎了！杨柏嗓音嘶哑得像被火烤过。殿外此起彼伏的 ** 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张鲁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 ** 上。
他颤抖着抬头，三清神像在硝烟中若隐若现，祖宗牌位哗啦啦倒了一片。这是 ** 我啊！张鲁的哀嚎在空荡的大殿里久久回荡。
.......
血色残阳下，青龙偃月刀劈开最后一道城门。关羽纵马入城时，满地都是丢弃的兵刃——汉中守军早已被天降巨石吓破了胆。
郡守府内，关羽眯着丹凤眼扫视阶下四人：面如死灰的张鲁、抖若筛糠的杨氏兄弟，还有被麻绳捆成粽子的阎圃。忽然刀鞘铿然作响，红脸将军大步走到张鲁面前。
降，还是不降？
张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余光瞥见四周寒光闪闪的刀戟，终究佝偻着腰吐出三个字：...我愿降。
关羽抚须长笑，转向杨家兄弟时笑容骤然转冷。那二人立刻趴伏在地连连叩首：愿降！我等誓死效忠刘皇叔！谄媚的嘴脸让关羽嫌恶地别过脸去。
（后续战争风云部分保持原意，省略具体
面对两个卑鄙之徒，若不是他们已是阶下囚，关云长恨不得立斩其首。
既肯归顺，且退到一旁。
此话一出，杨松杨柏如蒙大赦，暗暗擦了把冷汗。
末了，
关将军的目光落在那昂首怒视的阎圃身上。
他缓声道：士通先生，可愿归顺？
不同于对杨氏兄弟的鄙夷，关云长对这位以书生之躯持剑力战的文士甚为敬重。
因此，
他特意再问了一次。
关将军！
阎圃毫无惧色：人终有一死，或如泰山之重，或似鸿毛之轻！
圃虽不敢自比泰山，却也耻于苟且偷生！
言毕，闭目待死。
见其如此，关云长不怒反敬。
他虽傲视文人，但对这般有骨气的士人向来敬重三分。
既如此！
本将......
正当他要成全阎圃的气节时，
庞统与**急得拍案而起。
将军三思！
云长且慢！
二人急忙拦阻。
听闻此言，关云长捻须笑道：二位军师莫非以为关某要杀他？
呵呵，兄长刚得西川汉中，正是用人之际，似阎士通这等忠义之士，关某岂会加害？
况且——
路上就听闻阎圃乃汉中难得的干才，更不会伤他性命。
来人！
将阎先生好生安置，他要茶要饭，一应满足！
让他好好活着，待关某将他带回西川献给兄长！
完成要求，
---
关羽处理完毕，转向**和庞统问道：两位军师，觉得关某处置是否妥当？
**沉默。
庞统无言。
所有话都被关羽说尽，二人实在无话可接。
急促脚步声突然响起。
城西发现数万敌军，距南郑已不足十里！
传令兵仓促来报，厅内气氛骤然凝固。
关羽神情瞬变。
庞统、**、张任同时心头一紧。
数万大军......
首先排除诸葛川部队——他仅带三千兵马。
也不可能是马超的西凉军，诸葛川早有交代：阳平关只是佯攻。
排除所有不可能后......
唯有张卫的援军收到消息，掉头回援南郑！
**与庞统交换眼神——
恶战将至。
降将杨柏、杨松、张鲁却面露喜色——
他们等的援军到了。
唯阎圃暗自叹息。
张卫来了又怎样！
南郑已换了主人，张鲁都被关羽抓了，张卫最多给关将军添点小乱子。
打仗的节奏，始终在关羽手里攥着。
真想撤出汉中，拿张鲁当人质，保准能平安退回葭萌关。
阎圃正盘算着，忽听关羽一声冷哼。
杨柏、杨松，你们笑什么？
当关某眼瞎不成？
关羽冷眼扫向杨松兄弟，话音未落吓得二人脸色煞白。
将军冤枉啊！属下哪敢笑？
定是将军看花眼了！
关羽压根不理他们的辩解。
来人！
拖出去砍了！
遵命！亲兵立刻上前揪人。
任凭杨氏兄弟如何扑腾，还是被拖出帐外。
片刻后两声惨叫传来。
两名亲兵拎着血淋淋的脑袋复命，将首级掷于地上。
禀将军，逆贼已诛！
关羽一挥手打发走士兵，盯着张鲁冷笑：既已投降，就别动歪心思。
否则——
这就是榜样。
随即喝令：把张鲁和阎圃分开关押！
待某收拾了张卫再说！
得令！士兵押着二人退下。
帐内只剩关羽与庞统、**、张任三人对视。
关羽调兵遣将，沉着应敌
士元、孝直，命你二人率万人镇守城池！
子辅，随我出城迎敌！
面对来犯之敌，关羽毫无守城之意。
残破的南郑城已无坚守价值，更关键的是那些摆在城外的火炮。若被敌军缴获，必将重蹈汉中军覆辙。
末将遵命！张任抱拳应命。
半个时辰后...
城墙之下，关羽与张任横刀立马，身后两万五千精兵严阵以待。城头上，庞统与 ** 统领着留守的万名将士，齐刷刷望向西方烟尘滚滚处。
当看清字帅旗时，众人皆面露惊诧——来者竟是西凉马超！
但见西凉铁骑冲锋之势不减，杀气腾腾直奔城下，哪里有半分友军模样？
（
# 敌军临城
他们的行动哪里像是同盟军该有的样子！
传我命令！关羽头也不回地低声对身旁的传令兵说道，全军备战！
话音未落，那把青龙偃月刀已经赫然握在手中。身旁的张任也立即握住长枪，目光凌厉地注视着逼近的西凉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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