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她始终有些跟不上。
赵惊弦唇角噙笑，却不答，只将她拉到桌前坐下，按着她的肩膀。
他取出那盒青黛，又拈起一支纤细的黛笔。
“别动，给你描眉。”
玉娘感受到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托起自己的下颌，迫使她微微仰头，那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过脸颊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目光无处安放，干脆闭上了双眼，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不安地轻颤。
赵惊弦的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
他一手稳稳托着她的脸，另一手持笔，屏息凝神，笔尖蘸取了青黛，沿着她原本姣好的眉形，极轻、极缓地描画。
描完一边，他稍稍退开审视，那专注的目光即使玉娘闭着眼也能感受到灼热。
片刻，他又凑近，重复着方才的动作，描画另一边。
“好了。”终于，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玉娘这才缓缓睁开眼，赵惊弦拿起一面小巧的铜镜，递到她面前。
铜镜里映出一张清丽的面容，那两道精心描绘过的黛眉，宛如远山含翠，既不过分浓艳，也不显寡淡，恰到好处地衬得她一双明眸更加清澈灵动，整张脸都似被点亮了一般，平添了几分妩媚风致。
玉娘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一时竟有些不敢相认。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眉梢，只是描了眉，变化竟如此之大。
“你何时竟会这个？”她忍不住问出声。
“为你学的。”赵惊弦说出口的话直白得烫人，他俯身靠近，薄唇几乎贴上她小巧的耳廓厮磨，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喜欢吗？”
他在纸上，不知练过多少遍。
玉娘被他近乎告白的话语和亲昵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点头：“喜欢，好看得都不似我自己了。”
赵惊弦眼底笑意更浓，带着纯粹的欣赏：“你本来就很好看。”
“谢谢。”玉娘道谢后偏头，不敢与他对视。
“眉画得极好，玉娘再试试这胭脂？我想看。” 他的话语直白，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玉娘下意识地摇头：“现下又不出门，用不着这个。”
“可我想看，” 赵惊弦坚持，那眼神直白又执着，“就想看看你抹上胭脂的样子。”
玉娘被他看得心慌意乱，转念一想，抹给他看也无妨。
她打开胭脂盒，垂下眼，指尖蘸取一点嫣红。
赵惊弦就靠在一旁的桌沿，并未再靠近，可存在感却强得惊人。
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包裹着她，带着一种沉静的、却无比强势的占有欲和欣赏。
玉娘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紧紧追随着自己手指的移动，这让她指尖微颤，动作也变得僵硬起来。
她匆匆将胭脂点在颊边，晕染开来，只想快点结束这令她心慌的注视。
晕染另一边时，他的目光似乎更沉了些，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和胭脂的淡香，混合成一种让她呼吸微窒的暧昧氛围。
终于放下手指，她心跳得有些快，是面对无法招架的热情时的紧张。
“好了？”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人已近在咫尺。
玉娘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软。
一只修长的手，带着暖意，极其轻柔地托起她的下巴，动作珍重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玉娘被迫抬起眼，撞进他清澈含笑的眼眸里，温柔得几乎要将人溺毙。
“人面桃花，不过如是。”他低语，气息拂过她发烫的耳垂，像羽毛扫过。
他的拇指极其轻柔地蹭过她颊边晕染开的胭脂，那带着薄茧的触感，带着克制的亲昵。
玉娘在他如此直白露骨的目光和赞美下，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
“在唇上也抹点？”赵惊弦目光灼灼，声音里带着暗哑。
玉娘心头一跳。
眼前这个目光灼热、步步紧逼的赵惊弦，与平日的温润清朗简直判若两人。
她本能地想低头躲避，只想快些结束这令人心慌意乱的局面，回到那熟悉的、只需安稳度日的平静中去。
念头刚起，唇上却蓦地传来温热的触感，是赵惊弦的手指！
他见她低头，竟直接用指尖蘸了胭脂膏，轻柔却不容拒绝地点上了她的唇瓣。
玉娘惊得猛地闭紧了双眼，长睫剧烈颤抖。
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瞬间被无限放大。
他指腹带着薄茧的粗粝感，正极缓、极稳地沿着她柔软的唇线移动，细细碾磨、晕染着那抹微凉的嫣红。
每一次轻缓的推移都清晰无比，给玉娘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酥麻。
时间仿佛粘稠地停滞了，只余下指腹与唇瓣厮磨的触感。
“睁眼。”终于，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完成杰作后的满意。
玉娘眼睫颤动，带着未散的惊悸和羞意，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镜中影像，让她呼吸一窒。
镜中人眉目如画，远山黛清雅，双颊桃花晕染。
而最夺目的，是那被精心点染过的唇，如同浸透了晨露的樱桃，饱满欲滴，为整张清丽的面容平添了惊人的妩媚与艳色。这眉眼唇鼻，分明是她，却又全然陌生，带着被精心描摹后的风情。
玉娘抬手就要抚上唇瓣。
“别动。”赵惊弦一手稳稳举着铜镜，另一手迅速却轻柔地包裹住她纤细的手腕，稳稳地阻止了她抬手的动作，他顺势俯身靠得更近，“当心蹭花了……”
话音未落，赵惊弦的目光却牢牢锁在那抹被他亲手点染、饱满诱人的嫣红唇瓣上。
那色泽如同熟透的樱桃，带着无声的邀请，瞬间点燃了他心底压抑已久的渴望。
什么“当心蹭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玉娘还沉浸在那巨大的视觉冲击中，尚未回神，只觉眼前阴影骤然压下。
赵惊弦竟毫无征兆地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精准地覆上了她的唇。
“唔！” 玉娘脑中一片空白。
不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
他一手仍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另一手却已扣住了她的后颈，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中，不容她有半分退缩。
这个吻带着近乎贪婪的占有和压抑许久的热情，攻城掠地，辗转厮磨，强势地撬开她的唇齿，更深地汲取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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