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弦小子,之前你大哥给了我银钱托我挑水,本来是要挑到六月的,可你们现在就搬走了,剩下的半两银子我得退给你们。”牛车在赵家新居门前停下,李家大爷掏出一两银子给赵惊弦。
“李家嫂子不是每隔十日会到县里看望李大哥吗?我看这样吧,钱不用退给我们,李家嫂子每次来县里时送两担木柴到这里即可,送到六月就不用送了,大爷您看如何?”赵惊弦与李大爷商量。
李大爷自是欣然同意,他将那一两银子放回衣襟:“好好好!到时我让秋芽送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赵惊弦颔首:“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李大爷路上当心些。”
目送李大爷的牛车吱呀远去,他进了院子,赵母和玉娘已经将整座房子打扫干净。
“二郎,你住哪间屋子?”赵母问。分好屋子后,才好收拾各自的东西。
\"我住西屋便好。\"赵惊弦已过了变声期,声音温润清朗,\"主屋宽敞,娘和小攸住着舒适。东屋光线好,适合小鲤和她娘,做绣活也方便。\"
赵母原想让赵惊弦住东屋,但想到他也不常住家里,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那便这么定了。\"
她转向正整理杂物的玉娘和赵攸:“小攸把你的东西搬进正屋,玉娘你住东屋,快先将东西安置好,别等天黑看不见了。”
然后自己去将锅碗瓢盆归置到灶房。
玉娘和赵攸立马行动。
玉娘让赵攸先帮忙抱着小鲤,她弯腰双手放到箱笼的两边,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正要抬起。
就见箱笼上突然出现两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她错愕抬头,正对上赵惊弦近在咫尺的脸。暮色中,他清俊的眉眼格外分明,高挺的鼻梁投下一道阴影。
她被吓得后退一步。
赵惊弦赶紧住她摇晃的身子:“小心!”
玉娘站稳后,慌忙挣脱了他的搀扶,缓了缓心神:“二、阿弦,你这是......”
“箱子重,我来吧。”赵惊弦垂眸,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里面没什么东西。我自己可以抬进去。”玉娘出声拒绝,“不用劳烦,你去帮娘和小攸......”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赵惊弦已经轻松抬起箱笼进了东屋,夕阳的余晖在他挺直的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跟着进去。
“放这儿了。我这就去给娘和小攸帮忙。你等会儿去我屋里帮我铺一下床,我去做饭了。”赵惊弦将箱笼放在离柜子很近的位置,柜子是屋子原有的。
不等玉娘应下,他转身来到院子,把赵母和赵攸的行李搬进正屋。
东屋里,玉娘铺好床榻,从一旁的赵攸怀里接过小鲤,轻轻放在被褥上。
“小攸,你忙你的去吧,小鲤我看着。”
接着她又将箱笼里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在合适的位置。
将几人的东西搬进各自的屋子后,赵惊弦将自己的被褥放在显眼的地方,等一下玉娘给他铺床就不用翻找了。
“阿弦,咋进来了。屋子收拾好了吗?”赵母见赵惊弦进了灶房,问道。
“有小鲤娘和小攸呢!娘你先整理,我去打水做饭。”赵惊弦提起木桶来到井边。
将桶吊下去又提上来,赵惊弦看了看,是清水,挺干净的。
把木桶刷洗一遍后,赵惊弦又提了大半桶水上来。
他将锅碗一一洗净,淘米下锅。他动作娴熟。回到灶房他将两口锅分别放到两个灶口上,一口煮饭,一口煮粥。
“娘,今晚吃白米饭,今天有些累了,饿得慌。”赵惊弦开始在两个灶口生火。
赵母心疼地看着儿子疲惫的眉眼:\"好,我这就切颗菘菜和萝卜,多放些油。就是可惜了咱菜园子那些菜。”
赵家后面有一片菜园子,往年都是赵母打理,今年她实在没精力便没管,玉娘托秋芽帮她买了些种子,在菜地上种了些菠菜、芹菜、紫苏和木耳菜,现在已经长起来了。
“那些菜还没完全长成,现在摘了也是浪费,清明咱们回去摘了吃正好。”赵惊弦耐心劝慰赵母。
\"说得也是。\"赵母的眉头舒展了些,手上的菜刀又忙碌起来。
赵惊弦又道:“我和李大爷说好了,每隔十日李家嫂子会来送两担柴。”
赵母听了,顿时又心疼起钱:“这又得花钱吧!那柴咱们回村里捡就是了,那山上多得是。”
\"用的是大哥托李大爷挑水的钱。\"赵惊弦耐心解释,声音温和却坚定,\"若把银子要回来不好看。娘若回去捡柴,来回麻烦不说,还要雇车运送,反倒更费钱费力。\"赵惊弦耐心解释,见火苗燃起,开始将木柴一根根添进灶膛,火苗噼啪作响。
很快一口锅咕噜咕噜地响,赵惊弦将那灶里的柴火转移到另一边,拿了碗舀了半碗滚烫的粥放在桌上。
赵母叹了口气:“那钱确实不好要回来,邻里邻居的。罢了罢了,他们送柴来也好,省了咱的麻烦。”
玉娘将自己和小鲤为数不多的东西归置好后,记着赵惊弦的话,来到西屋给他整理床铺。
这活计她并不陌生。从前她便常替他整理房间,只是他长住书院后便少了。一眼便看见那叠放整齐的绀色被褥。她抱起,在床榻上展开铺平,一股清冽的皂角气息若有似无地萦绕开来。
铺好赵惊弦的被褥,玉娘回到正屋,与赵攸一同整理赵母的行李。两人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归置停当。
玉娘抱着小鲤,随赵攸一同进了灶房。
“桌上有白粥现在应该没那么烫了,小鲤半天没进食定是饿了,你先拿回屋里喂她吧,厨房烟大别熏到她。”赵惊弦抬头对玉娘道。
玉娘轻声道谢,洗净一个小木勺,端起那碗温热的粥。
喂过小鲤再回灶房时,桌上已摆好了四碗莹白的米饭,赵母正将油亮的炒菜盛入盘中。
奔波大半日,一家人早已饥肠辘辘,围坐桌旁,默默进食,只闻碗筷轻碰之声。
饭毕,赵母放下筷子:“那两间耳房,靠近门口左侧那间我打算做成洗浴间,右侧那间当茅房,你们认为如何?”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夜色渐浓,新家的第一晚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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