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解宅出来，吴邪揣着一肚子乱糟糟的心思，站在街边竟不知该往哪儿去。给二叔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后，他转身往潘家园走——这会儿，他太需要找胖子聊聊天了。
最近他“见鬼”的频率越来越高，那些影影绰绰的身形也越来越清晰，二叔带他去了不少寺庙，却半点用没有。
好在日子久了，他也没最初那么惊惧，只觉得浑身不得劲，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胖子在铺子里老远就看见他，一见面就拍着他的肩膀笑：“天真！瞧你这活蹦乱跳的样，胖爷我总算放心了！以后别折腾了，守着你的吴山居当潇洒三代多好，那些古墓能躲多远躲多远！”
吴邪看着他，重重叹口气：“胖子，不是我好奇，是这谜团越来越大了，里面肯定藏着惊天秘密，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西王母宫那趟，他是真怕了，无数次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儿，跟以前“饿一饿、困一困”的狼狈完全不一样。
胖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犹豫了会儿开口：“天真，有件事我之前没说——西王母宫小哥绝对去过。
悬空炉砸下来那处，咱们炸出去的地方，我看到小哥的记号了，虽说看不懂啥意思，但肯定是他留的。”
吴邪瞬间愣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那路线呢？你说的标记，只到悬空炉？”
“对啊，咱们一路都是跟着那路线走的。”胖子含糊其辞——这话可进可退，既可以理解为张起灵失忆，只探到这儿，也能理解为他故意留了半截路。
吴邪沉默了，心里乱糟糟的——他第一次开始怀疑，小哥的失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过了会儿，他才低声说：“我给小哥送了个地址，二叔说那是他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广西巴乃上思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巴乃？”胖子搓了搓手，犹犹豫豫道，“天真，道上有些关于小哥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你说。”
“小哥以前跟黑瞎子一起，在陈皮阿四手下做过活。”胖子压低声音，“陈皮的根据地就在广西，离巴乃不远。道上都说，小哥最早是被陈皮捡到的，关在笼子里扔进墓穴，本来是生死由命，结果那墓出了事，陈皮封了墓半个月，再开墓时，小哥居然活着出来了！后来就跟着陈皮干活，直到2000年前后才离开。”
吴邪皱着眉，丧气道：“那黑瞎子明明知道小哥在广西待过，为什么小哥失忆后，他不带着去以前的地方看看？”
这话问得胖子也答不上来，只能拍着他的背劝：“别瞎琢磨了！走，胖爷请你吃铜锅涮肉，配着白酒，啥烦心事都忘了！”
俩人在铺子里支起小锅，羊肉卷往沸水里一涮，就着白酒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从西王母宫聊到小哥的过往，越聊越激动，最后都喝得酩酊大醉，直接在铺子里的行军床上挤着睡了过去。
至于那些没解开的谜团，只能等醒了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言云就把黑瞎子从被窝里薅了起来，声音里满是雀跃：“别睡了！带你去吃京城最地道的糖油饼！”
黑瞎子揉着眼睛，把人往怀里拽：“媳妇儿，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话没说完，就被言云捏着鼻子憋醒，只能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客厅里，张起灵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把玩着言云昨天给他买的小风车，见两人出来，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解雨臣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系着袖扣，嘴角带着无奈的笑。
也就言云能把他们几个大清早从床上叫起来。三七则蹲在玄关的猫爬架上，尾巴晃得飞快，显然也对“出门”这事儿充满兴趣。
几人驱车到早市时，街上已经热闹起来。蒸腾的热气裹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言云拉着黑瞎子就往一家排队最长的糖油饼摊冲：“就这家！我打听好了，他家的糖油饼外酥里嫩，甜口咸口都好吃！”
黑瞎子认命地排队，言云则拉着张起灵和解雨臣在旁边逛。看到卖糖葫芦的，她挑了串山楂的递给张起灵：“小哥，尝尝这个，酸甜开胃。”
又给解雨臣拿了串山药豆的，最后蹲下来，把最小的一串递给三七：“给你的，慢点吃，别扎着嘴。”
张起灵拿着糖葫芦，小口咬了一颗，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眼底泛起一丝笑意；解雨臣则优雅地咬着山药豆，时不时帮言云挡开拥挤的人群；三七叼着糖葫芦，跟在几人身后，小短腿倒腾得飞快，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等黑瞎子排到糖油饼，言云已经买了满满一袋子小吃：刚出锅的炸糕、冒着热气的豆腐脑、裹满芝麻的驴打滚。
几人找了个小桌子坐下，黑瞎子把刚炸好的糖油饼递给言云：“快吃，还热乎着呢。”言云咬了一大口，酥皮簌簌地往下掉，含糊不清地说：“好吃！老齐你也吃！”
张起灵拿着糖油饼，吃得慢条斯理；解雨臣则偏爱豆腐脑，就着炸糕吃得津津有味；三七蹲在桌子上，舔了舔言云递过来的驴打滚，眼睛瞬间亮了——甜而不腻，太对它的胃口了！
吃完早饭，几人又在早市上晃悠。言云看到卖小玩意儿的摊子，拉着张起灵挑了个竹编的小篮子，又给三七买了个绒布做的小鱼玩具。
解雨臣则在一家文玩摊前停下，挑了块纹路好看的玉佩，转头递给言云：“给你玩。”黑
瞎子见状，立马凑过来：“花儿爷都送了，我也得给我媳妇儿买！”说着就把摊上最大的一串菩提买了下来，笨拙地给言云戴在手腕上。
太阳渐渐升高，早市的人也多了起来。言云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笑着说：“走啦走啦，再逛下去就要赶不上去巴乃的车了！”
言云他们刚上高速，吴二白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老三，张起灵出发了。”
吴二白看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就对了。能被巴乃的地址勾走，说明张起灵不仅没恢复记忆，还对过往执念极深，只要这点没变，后续的计划就好办。
他靠在椅背上，暗自琢磨：吴邪这次伤得这么重，说到底还是张起灵走得太早。
要是张起灵在，以他的性子，就算是陌生人在墓里遇险都会伸手救，更别说吴邪这跟他有过几次交集的“破局关键”了。
这么一想，他也断了找黑瞎子接活的念头——不用想都知道，那黑瞎子要么直接拒了，要么就狮子大开口，而吴家现在的流动资金本就捉襟见肘，老三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大笔，实在经不起折腾。
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只要张起灵去了巴乃，吴邪就不可能坐得住，到时候就算没有黑瞎子，有张起灵在，吴邪的安全也能多几分保障。
至于张家古楼的秘密……只要人都到齐了，总会有办法撬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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