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接过宋高远的自行车,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周蓉说:“刚才情况紧急,多有得罪,给你赔个不是。你的车在那边,直接推走就行。”
说完便带着宋高远离开。
走了几步,宋高远突然开口:“团长,有件事得向您汇报。”
“说。”
“我寄完信回来时,看见卖冰棍的大妈推车很吃力,就帮她搭了把手。路上听大妈聊天——就是那边那位大妈,她女儿叫郑娟,长得漂亮;瘦小的男孩是她儿子郑光明。”
“郑光明眼睛不好,郑娟也没有固定工作,全家就靠卖冰棍和糖葫芦过日子,生活挺艰难的。”
“我琢磨着,咱们开荒团就赵颖一个女同志,要照顾二十多个人的吃喝确实不容易,再加上每月那几天不方便……”
“我就想着,郑娟反正也没事做,不如让她来给我们做饭。”
“谁想到半路杀出这三个 ** 。”
“郑娟他们当时还替我说话,也帮了忙。后面的事儿你大概也能猜到吧?”
赵江点点头。
“你是想请那个姑娘来帮忙?”
“对。”
“行。”
赵江干脆地答应了。
说实话,他对郑娟印象不错。
真人比电影里更有味道——那种柔中带刚的感觉,又带着一股淳朴和懂事的灵气。
当然,这还不至于让他主动讨好。
他答应这件事,主要是因为郑娟确实合适。
她的性格很像自己妹妹赵颖,肯定能和开荒团的人处得来。
不过,“雇佣”这个词太资本主义了,传出去不好听。
得换个说法。
他转向郑娟,神色恢复一贯的沉稳:“郑娟同志,愿意来周家屯开荒团帮个忙吗?”
“先说清楚,我们不搞剥削那一套。不是雇你干活,是互相帮助。”
“所以不发工钱。”
“但管吃管住,安全也有保障。”
“如果家里人也愿意来,我们欢迎。只要我们有饭吃,就不会让你们饿着。”
“主要就是帮忙处理厨房,再打打杂。”
“你看行不行?”
【3“我……”
郑娟突然觉得心跳加速。
她从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更没见过能单手收拾骆士宾那三个人的英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江和那个戴眼镜的宋高远是一伙的。
赵江现在的表现,说明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少女的心思总是充满幻想。
想到赵江为了宋高远焦急的样子,郑娟不禁暗想:如果自己遇到危险,他会不会也这样拼命?
眼下形势所迫,她必须尽快找个依靠。
一瞬间,她甚至动过嫁给赵江的念头。
可他是来自帝都的知识青年,就像高飞的大雁,而自己不过是一只卑微的丑小鸭。
她渴望靠近,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配!
暂且不说这些,她其实真的想去开荒团。
今天因为宋高远的事,她和骆士宾三人结了仇。
当时宋高远就在她面前被拖进巷子。
她试图阻止涂志强,但无能为力,若不是有人在场,恐怕连她自己也会遭殃。
现在骆士宾三人虽然被绑着,但迟早会醒来继续作恶。
按他们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特别是骆士宾,眼神如同饿狼,让人感到寒意。
去开荒团躲一躲,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
家里穷,最缺的就是钱。
弟弟双目失明,几乎是个负担。
即使赵江和宋高远清白无辜,也难以平息开荒团里人的议论。
更何况,还要看她的态度。
想来想去,郑娟心乱如麻,一时拿不定主意。
旁边的郑母默默地看着赵江。
她大概能猜到女儿的心思。
沉吟片刻,她轻声说:“娟儿,我们拼命挣扎不就是为了活命吗?妈不会看错人,这孩子很实在,比那些混账强多了。”
说完,冷冷地看了地上昏迷的三个混混一眼,语气更加严肃。
赵团长重情重义,为了兄弟两肋插刀,是个好人。宋高远看得起咱们,也是个好人。
“去吧,你能行。”
郑母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抱住郑光明。
郑娟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摇头:“不行!”
郑母笑着解释:“光明眼睛不好,我身体也不好,去了反而添麻烦。我们在家卖冰棍还能挣点钱。”
郑娟怎么同意?
她绝不会丢下母亲和弟弟!
这时赵江说:“大妈别担心,你们一家人都可以来。”
“光明一个孩子能吃多少?我们不缺这点粮食。”
“您更不用操心了,您这身本事就是现成的教材,正好教我们这些外行种地养牲口,那可帮了大忙。”
“您要是不来,我们还得到处找人请教。您来了就是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
“说实话,是我们占了您的光。”
“您在那边也能养好身体。等身体好了,还能给光明张罗婚事。”
“大妈,您看这样行吗?”
赵江诚恳地发出邀请。
郑母愣愣地看着赵江,眼里满是惊讶。
这是真的吗?
宋高远笑着补充:“您没听错,您是能人,团长既然开口,肯定是真心的,您放心。”
郑母心里一暖,鼻子有些发酸。
别的都还好,但真能看到光明结婚那天吗?
赵江那句话击中了她的心。
“好人啊,你们都是好人啊!”
没读过多少书的郑母不断念叨着“好人”,眼眶泛红。
管吃管住还安全,连活都不用干,这样的好事哪去找?
如果能亲眼看到光明娶媳妇,该多好。
对了,还得操心郑娟的终身大事呢。
开荒团的人都是从首都来的知识分子,是天子脚下的精英。
虽然两个孩子不是亲生的,却比亲生的还要亲。
如果开荒团里有人能看上郑娟……
如果她能养好身体,以后成家立业……
那她这一生就不会有遗憾了。
“娟儿、光明,快给恩人磕头!”
郑母一边说一边拉着两个孩子要行礼。
赵江连忙上前拦住:“别这样!万万不行!现在是新时代,人人平等,您这样反而让我难堪。”
心意领了就好。
真要受这么大的礼,反而不合适。
不说他不愿意,光是旁人的议论就够他受的。
现在早就不讲究这些老规矩了,郑母的这套传统礼仪他实在承受不起。
“该感谢的是我,您以后别再这样了。”
“如果方便,尽快搬过去吧。”
赵江说着拿出几张钞票递给郑母:
“这点钱雇辆拖拉机搬家,地址是周家屯开荒团,村口一问就知道。”
“大妈,我们得回去了,别让家里人担心,再见。”
话音刚落,他已经骑车带着宋高远离开了。
郑母握着钱站在原地。
之前给了十几块钱修车,现在又给了搬家费。
“娟儿,这份恩情咱们不能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们是好人啊。”
“嗯。”
郑娟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觉得那身影像山一样稳重可靠,仿佛披着光。
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温暖。
“这辈子怕是忘不了了……”
…………
大家喜气洋洋。
只有周蓉脸色变幻不定。
那个家伙……
凭什么对郑娟一家这么好?
同样是女人,凭什么差别这么大?
她实在想不通!
早上还被他刁难,转眼赵江竟然主动向郑娟示好?
虽然讨厌这个人,但不得不承认赵江长得不错。
能轻松制服三个壮汉,身手确实不凡。
能让开荒团的人死心塌地跟着,也算有点本事。
可归根结底还是个不懂体贴的 ** !
怎么突然对郑娟这么殷勤?
就因为长得漂亮?
她周蓉在光子片也是数一数二的,还是高中生呢。
郑娟有什么文化?
论长相她不比郑娟差,论学识更胜一筹。
难道就因为郑母会种地?
不至于这么热情吧?又是送钱又是邀请的。
赵江刚才那股傲气哪去了?
还是说只针对她?
没道理啊!
周蓉越想越生气。
“站住!你抢我自行车的事还没完呢!不给个说法就去派出所告你!”
赵江头都不回地摆手:“我还告你抢我钱呢。车没拿你的,钱还在你手里,见好就收吧。”
说完人就消失在巷口。
周蓉气得直跺脚!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赖!
凭什么厚此薄彼?好歹我也帮过你!
“赵江,你给我等着!早晚让你跪下认错!”
她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可是……
双腿发软,根本走不动。
再说,两辆自行车在这儿,得等大哥和三弟来接。
赵江带着宋高远去药店买跌打损伤药时,意外触发了医术技能。
“团长,你笑什么?”宋高远撇着嘴问。他刚检查完伤势,就看见团长露出神秘的笑容。
“以后得正经教你们防身术了,单独出门太危险。”赵江收起笑容说道。
“真的?每天早上都教?”
“骗你干什么,快起来赶路。”
考虑到当地治安情况,赵江决定每天日出前带大家练半小时基础拳法。虽然不能传授真正的古拳法精髓,但一些基础招式还是可以逐步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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