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阴云密布。
武则美下班,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腹中胎儿轻轻踢动,像在安抚她。她摸着肚子,轻声说:“宝宝,再忍忍,妈妈带你离开。咱们去海边,去看星星,再也不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草丛窜出——
一只通体漆黑的猫,体型硕大,比普通家猫大了一圈,毛发油亮如墨。它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光,像两盏鬼火,直直挡在她面前,尾巴高高翘起,弓着背,发出低沉的嘶吼,喉咙里滚动着威胁的咕噜声。
武则美浑身发冷,血液仿佛凝固。
她想起母亲曾告诫:“孕妇忌见黑猫,冲撞胎神,必有血光之灾。”母亲是乡下人,信这些老规矩,说黑猫是阴物,专克阳气弱的人,尤其是孕妇。
她想后退,可黑猫步步紧逼,龇牙咧嘴,尖锐的爪子刨着地面。
“走开!走开!”她尖叫,挥手驱赶,声音发抖。
黑猫不退,反而猛地扑向她,速度快如闪电。
她惊叫一声,脚下一滑,踩到湿滑的青苔,重重摔倒在地。后脑勺磕在铁轨边缘,一阵剧痛。
更可怕的是,一股热流从下身涌出。
她低头,两腿之间,鲜血汩汩流出,迅速染红了裤管,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
“不……不要……”她颤抖着手摸向腹部,胎儿的踢动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消失。
她想爬起,可浑身无力,寒意从四肢蔓延到心脏。意识渐渐模糊,眼前发黑。
最后一眼,她看见黑猫蹲在她身旁,绿眼盯着她,嘴角竟似挂着一丝冷笑,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她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刺鼻的消毒水味将她唤醒。
她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头顶是惨白的日光灯。医生站在床边,摇头:“流产了。胎儿五个月,保不住了。失血过多,幸亏有人发现得早,不然有生命危险。”
“谁……谁救的我?”她声音微弱。
“不知道。是个拾荒的老头,天没亮来捡废铁,发现你倒在铁轨旁,赶紧打了120。”
武则美呆坐病床,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枕头。
她不信医学,只信玄学。
“是黑猫……是胎神……它把我的孩子拿走了……”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她想起民间传说:黑猫是“胎神”的化身,专惩不守妇道、未婚先孕的女子。若女子行经或孕期行为不检,便会冲撞胎神,导致流产或难产。她未婚先孕,还怀了罪犯的孩子,是“不洁之人”,故遭天谴。
她崩溃了。
可生活不容她崩溃。
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之后,她毫不犹豫地重新回到了服装厂,继续开始上夜班。因为她知道,自己需要钱,需要依靠这份工作来维持生计,活下去。
为了安全起见,她决定不再走那条曾经走过的铁路线,而是选择了走大路。大路宽阔平坦,而且还有监控摄像头,相对来说更加安全。然而,这条路却比原来的铁路线要绕远一倍,这意味着她每天需要多花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路上。
日复一日,她就这样默默地走着,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她的步伐变得缓慢而沉重,眼神空洞无神,就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行尸走肉。她不再对任何人微笑,也不再与他人交流,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渐渐地,工友们都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开始私下里叫她“哑巴女”。没有人敢主动接近她,因为她那冷漠的态度让人感到害怕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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