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半仙带着法器来到刘家。
他一进门,就皱眉,拂尘在空中划了几道:“此宅阴气极重,福运尽失。皆因深夜剪指甲、吹口哨过夜、午夜照镜三忌,全犯了!”
赵雅致惊问:“这……也有讲究?”
“当然!”李半仙道,“深夜不剪指甲,因阴气重,剪则伤福运;不吹口哨过夜,因声引邪祟;午夜不照镜子,因镜通阴阳,易见不明之物。 你儿子日夜颠倒,常在半夜剪脚趾甲,吹口哨解闷,还爱照镜子看自己长痘,这不等于引鬼上门?”
赵雅致恍然大悟。
她想起刘秋福常在凌晨两点,开着灯,坐在马桶上剪脚趾甲,嘴里还“嘘嘘”吹着口哨,照着镜子挤痘痘。有一次,她听见他在厕所里自言自语:“这颗痘,今天必须挤破!”然后就是“噗”的一声,接着是满足的叹息。
她后背发凉。
李半仙立刻设坛:黄纸朱砂,桃木剑,铜铃,香炉。他让刘秋福躺在床上,用红绳绑住手脚,口中念念有词。
“太白降世,剑指妖邪!猪仙听令,速速退去!急急如律令!”
他挥动桃木剑,在刘秋福头顶画符,朱砂洒落,像血点。香炉升起青烟,缭绕不散。
法事进行到半夜,刘秋福突然在睡梦中吹起口哨。
“嘘——嘘——”声音尖锐,短促,像哨兵报信,又像老鼠尖叫。
李半仙脸色大变:“不好!口哨招引阴气,猪仙借声固魂!快,洒符水!”
赵雅致慌忙拿起一碗符水,往刘秋福脸上泼。可口哨声越来越响,刘秋福的脸开始扭曲,嘴角咧开,露出一口黄牙。
突然,“啪”一声,香炉倒地,蜡烛熄灭,屋内一片漆黑。
李半仙踉跄后退,撞到墙边,拂尘脱手:“功亏一篑!猪仙未除!它已与宿主神魂交融,若不彻底驱邪,永无清醒之日!”
他收起法器,叹息:“令郎心神已被猪仙占据,若不斩断其根基,一切法术皆无用。”
赵雅致哭求:“先生,还有办法吗?”
李半仙沉思良久,捋须不语。良久,他低声道:“有。但极凶险——困井三日,断其昏睡,再施法驱邪。”
“井?”
“你家后院,不是有口干井吗?”
赵雅致想起,那口井废弃多年,深不见底,井口被一块石板盖着,长满青苔。她小时候听老人说,那井通地府,夜里能听见鬼哭。
“把秋福吊在井中,不让他睡觉。猪仙靠昏睡滋养,若三日不眠,必元气大伤。届时我再施法,可一击制胜。”
赵雅致颤抖:“可……可他会死的!”
“不会。”李半仙递给她一条浸过符水的麻绳,绳子泛着淡淡的蓝光,“用此绳吊他,保他性命。但你必须守在井边,绝不让他半夜照镜子。若见镜中异象,猪仙将反噬,前功尽弃。”
赵雅致咬牙,指甲掐进掌心:“好!我答应。”
当夜,刘秋福被麻绳吊在井中。
井深十米,四壁湿滑,长满滑腻的青苔,寒气逼人。他被悬在半空,双手反绑,嘴里塞着符纸,只能发出“呜呜”声。井口透下一点月光,照在他浮肿的脸上。
赵雅致坐在井口,手电筒照着儿子。她一夜未眠,听着井底传来儿子的呻吟和梦呓。
“妈……放我上去……我饿……我冷……”
“呜……好黑……我怕……”
“我要睡觉……让我睡……”
赵雅致心如刀绞,可她想起李半仙的话,咬牙坚持。她告诉自己:“这是为他好,这是为他好……”
第二日,李半仙再来施法。
他站在井口,挥剑洒符,口中吟诵: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猪仙!还不速速现形!”
剑光闪处,刘秋福突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眼中泛起猪一般的浑浊黄光,喉咙里发出“哼哼”的猪叫声。
“它出来了!”李半仙大喝,“秋福!醒来!看着我!”
刘秋福的眼球剧烈转动,似乎在与什么力量抗争。
第三日,刘秋福已瘦脱了形,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可精神却异常清醒,不再昏睡。
李半仙最后一次施法,桃木剑直指刘秋福眉心,朱砂符纸贴满井壁。
“轰”一声,刘秋福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李半仙收剑,长舒一口气,抹去额头冷汗:“成了!猪仙已逐!此子可救矣!”
赵雅致含泪将儿子救上井。
她不敢照镜子,直接送他去洗澡、换衣。
当刘秋福走出浴室,赵雅致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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