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孟婆带着徐墨出席教中例会。
玄冥教众人齐聚玄冥殿，徐墨站在孟婆身后，目光扫过堂下众人：
左侧首位是鬼王朱友文，铁塔般的身躯裹着黑色披风，身旁是一张鬼色面具蒙脸的钟馗。
右侧则是水火判官，两人身着黑色长袍，遮挡全身。
下首站着五大阎君。
倒是没有看到尸祖！
“近日境况如何？”冥帝敲了敲座位扶手。
水火判官中的“水判”上前一步：“启禀冥帝，陛下近日整顿禁军，似有伐战之意。不过……”
他忽然瞥了孟婆一眼，“属下收到消息，不良人最近在汴州活动频繁，怕是想趁机捣乱。”
孟婆闻言，手中幻龙杖轻轻点地，发出“咚”的一声：“不良人已是丧家之犬，不足为虑。倒是鬼王殿下——”
她转向朱友文，“听说您近日在秘练‘九幽玄天神功’，需不需要老身调配些‘血煞丹’辅助？”
朱友文脸色一沉，堂中气氛骤然紧张。
徐墨注意到冥帝指尖的骷髅戒指突然裂开一道细纹，显然在强压怒意。
原来老七说的没错，冥帝与鬼王的争斗，早已摆在明面上。
“孟婆倒是费心。”朱友文忽然大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不过本座的功法，向来只喝活人血，不吞死人丹。”
他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惨叫，一名教众被扔了进来，胸口插着半截断刀，刀柄上刻着“不良人”三字。
“大胆！”冥帝拍案而起，眼中杀意毕露，却死死看着朱友文，“孟婆，你管的好地界！”
孟婆不慌不忙，抬手召来徐墨：“此子昨日在竹林外见过不良人踪迹，就让他说说吧。”
徐墨向前一步，将早已备好的谎言娓娓道来：
“启禀冥帝，昨日属下在西街茶肆听到消息，不良人欲在三日后偷袭玄冥教分舵，领头的正是……”
他顿了顿，说道：“正是钟馗！”
闻言，钟馗的瞳孔猛然收缩，指间攥紧。
堂中众人皆露出震惊之色，只有孟婆拄着拐杖，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例会结束后，孟婆让徐墨先行离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徐墨站在廊下，他摸出怀中的赤阳丹玉瓶，瓶底还剩七枚丹药，此刻在掌心焐得发烫。
“想什么呢？”老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提着个油纸包，“给你带了酱牛肉，趁热吃。”
徐墨挑眉接过，先前自己那话虽是孟婆和冥帝的授意，可徐墨总觉得老七也知道些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玄冥殿内传来冥帝与孟婆的声音。
老七匆匆告辞，徐墨刚要回屋，忽然瞥见竹林深处闪过一道黑影。
他假意走错方向，绕到后墙，却见一名黑衣人正在撬墙角的石砖，露出下面的暗格。
“什么人！”徐墨暴喝一声，同时挥刀斩出。
横墨刀法第一式“风卷残云”破空而出，刀气卷起雨幕，在黑衣人胸前划出一道血痕。
那人转身欲逃，徐墨足尖点地追上去，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瞳孔骤缩——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脸，却穿着不良人的玄色劲装。
黑衣人见行踪败露，突然咬破舌根，倒地身亡。
徐墨蹲下身，从他怀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今夜，听雨轩”。
他攥紧纸条，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连忙将纸条塞进袖中。
“怎么回事？”孟婆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
徐墨起身禀明情况，孟婆俯身查看尸体，指尖在其耳后一抹，竟揭下一层人皮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布满毒疮的脸，赫然是钟馗的亲信。
“果然，还是坐不住了！”孟婆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今夜，你去听雨轩赴约，我会在暗处接应。记住，无论见到什么，都要沉住气。”
徐墨点头应下。
晚上，听雨轩。
徐墨顶着暴雨赶到时，凉亭中已坐着一人。
那人穿着破旧的青衫，脚边摆着个酒葫芦，正用枯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来了？”
“你是……”徐墨按住腰间刀柄。
那人抬起头，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一副死人样。
突然，四周竹林突然传来异响。
那人还未开口说话，突然浑身抽搐，七窍流出黑血，化作一具干尸倒在地上。
徐墨只觉得掌心全是冷汗。
远处传来孟婆的脚步声，他迅速转身迎了上去。
“人呢？”孟婆扫了眼地上的干尸。
“服毒自尽了。”徐墨沉声道。
孟婆闻言，幻龙杖重重顿在地上，惊起一片水花：“走，立刻去见冥帝，此事关系重大。”
两人赶到玄冥殿时，殿内烛火通明。
冥帝阴沉着脸坐在王座上，下方跪着水火判官，鬼王朱友文站在一旁。
“孟婆，你来得正好。”冥帝抬手示意，“昨夜有人潜入教中欲刺杀本帝。”
徐墨闻言瞳孔骤缩。
孟婆淡淡说道：“冥帝……”
朱友文冷笑：“你怀疑我的人？那你身边的小子，昨夜又为何出现在听雨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徐墨身上。
他感受到孟婆袖中传来的轻微震动，于是跪倒在地：
“启禀冥帝，昨夜属下在竹林巡逻，发现可疑黑影，一路追至听雨轩，却见此人已服毒身亡。”
“是…是不良人！”
冥帝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罢了，此事稍后再查。孟婆，你即刻带人前往汴州。”
“至于你——”他看向徐墨，“留在教中，协助鬼王整顿防卫。”
徐墨心中警铃大作。冥帝这是要将他与孟婆分开，单独留在鬼王眼皮底下？
他刚要开口，孟婆却抢先道：“老身领命。这小子资质尚可，便让他跟着老身历练吧。”
“不必了。”冥帝挥了挥手，“本座自有安排，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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