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阳光透过福源杂货铺的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萧然缓步走入店内，周大海正伏在桃木柜台前看着账本。
见到萧然进来，赶紧让座。
“肖先生，您来了正好！青岛这边的鬼子布防情况正好给您交个底！好让您有个基本的概念！”周大海一边给萧然泡茶，一边小声说道。
\"海军的情况基本明朗了，就麻烦您说一说，陆军这边的情况吧！\"萧然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几个关键点。
萧然通过昨晚的宴请和两个侦察兵无人机侦察，各舰的泊位、巡逻规律基本都已掌握。
周大海抬起头，眉头微蹙：\"好的，肖先生，那我将陆军方面给您大致说一说。”
萧然闻言点了点头。
“驻扎在青岛地区这一带的鬼子陆军主要是第17师团，第17师团的部署相当分散。其下属的第53联队驻防烟台要塞，第54联队负责威海卫海防，第81联队分散在崂山和即墨一带。总兵力约六千四百人，但散布在数百里防线上。\"
萧然微微颔首：\"就鬼子的这点兵力，我们一个精锐旅就能逐个击破。但眼下最棘手的不是陆军。\"
\"我知道，主要是那些铁甲舰。\"周大海接话道，手指重重敲在青岛港的位置。
\"特别是新来的齐鹤号航母，还有衣笠号重巡洋舰，它们的舰炮射程覆盖整个胶州湾。\"
\"没错，\"萧然凝视着地图，\"不过我已有初步方案，还需要进一步完善细节。\"
正说话间，店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随即是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黑色福特轿车稳稳停在门口，轮胎在石子路上擦出轻响。
两人立刻停止了交谈，周大海快步走了出去。
见到两位洋人走进来，周大海立即起身迎出：\"约翰领事，欢迎您大驾光临！请问这位是？\"周大海说着，眼睛看向约翰旁边的那位洋人。
英国领事约翰·卡特莱特优雅地摘下礼帽，露出标准的英式微笑：\"周先生，让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华莱士·克劳福德，东印度公司的东亚区经理。\"
\"华莱士先生，幸会，幸会！\"周大海躬身将二人引入店内，\"真是巧了，我们肖老板今日也在。\"
后堂门帘轻动，萧然缓步走出。
他今日身着深色杭绸长衫，更显气度不凡。
\"肖先生，请允许我介绍，\"周大海用流利的英语说道，\"这位是英国驻青岛领事约翰·卡特莱特先生，这位是东印度公司东亚区总经理华莱士·克劳福德先生。\"
萧然微笑着与二人握手，用纯正的牛津英语回应：\"很荣幸认识二位绅士。鄙人肖战，福源贸易总公司的总裁！\"
这里萧然给自己安上了一个上档次的身份。
华莱士略显惊讶地挑眉：\"肖先生的英语说得相当地道，几乎听不出你们华国口音。\"
\"我在贵国的伦敦待过几年，所以贵国的语言说的还可以，\"萧然轻描淡写地带过，\"两位，请里面用茶。\"
四人步入雅致的后堂，周大海取出一套紫砂茶具。他熟练地温壶、置茶、冲泡，碧螺春的清香顿时弥漫开来。
\"这是太湖洞庭山的明前碧螺春。\"
萧然执壶为客人斟茶，\"请尝尝中国最好的茶叶。\"
约翰轻嗅茶香，赞叹道：\"令人愉悦的香气。这倒是让我想起在 Kew Gardens 品茶的时光。\"
萧然知道，东印度公司在茶叶方面，可是很有经验，亚洲所有的茶叶贸易都是东印度公司所经营的，他们对茶叶不陌生。
寒暄过后，约翰切入正题：\"肖先生，我们就直说了。上次那批盘尼西林在英国本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次我们想再订购一万支，而且想跟您进行长期合作，给我们提供稳定的货源，当然价格方面嘛，好说！\"
华莱士从西装内袋取出烟斗，慢条斯理地填着烟丝：\"我们可以用美元结算。目前国际汇率很稳定，也是仅次于英镑的坚挺货币！\"
萧然知道，此时，布雷顿森林体系还没有建立，当前国际货币中，英镑是排在第一的最坚挺货币，其次才是美元。
周大海看向萧然，这事情得萧然拍板，毕竟之前萧然定下的规矩是用黄金或者是银元进行交易。
萧然从容颔首：\"美元可以接受。按照当前金价换算，一美元兑换黄金0.88克，一支盘尼西林应该定价37.5美元。不过......\"
他稍作停顿，看着两位英国人期待的表情，指尖轻叩桌面：\"既然是长期合作的朋友，就按35美元一支吧。\"
约翰顿时喜形于色，不自觉地搓着双手：\"太好了！这真是个慷慨的价格！我很满意！\"
华莱士点燃烟斗，深吸一口：\"肖先生可能不太清楚欧洲现在的状况。敦刻尔克之后，我们损失了大量医疗物资。伦敦每天都在挨轰炸，伤兵数量惊人。\"
他吐着烟圈，继续说道：\"而且在上流社会，某些难以启齿的疾病简直成了流行病。您知道的，那些贵族老爷们的生活作风......\"
萧然不动声色地品着茶，心中了然。
他清楚地知道那些英国贵族荒淫无度的生活场景。
温莎城堡的私密派对，切尔西庄园的放荡聚会，还有那些道貌岸然的绅士们在私底下干的勾当。
盘尼西林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救命良药。这时候的英国贵族可没有抗药性这一说。
一针下去，不能说能根治，但是也有极好的效果。
约翰接过话头，语气沉重：\"第一批五百支运回去，不到一周就销售一空。在哈罗德，价格再高都有人抢着要。\"
\"以东印度公司的销售网络，\"华莱士用烟斗比划着说，\"每月消化十万支都不成问题。所以这次我们想要五万支。\"
萧然缓缓摇头，指尖轻抚茶杯边缘：\"很抱歉，目前最多只能提供一万支。我们还要保证其他客户供应的稳定性，不能竭泽而渔。\"
华莱士显得有些失望，烟斗在指间转动：\"不能再通融一下吗？我们可以预付定金。\"
\"这样吧，\"萧然沉吟道，\"每个月固定供应三万支，这是目前的极限。等产能跟上后，再考虑增加供应量。\"
华莱士与约翰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点头：\"好吧，就按您说的办，作为长久合作的商业伙伴，我希望您的承诺能够得到实现。\"
萧然点点头，开口说道：“两位绅士，请放心！华国人讲究的是一诺千金！既然说出来，我就能够做到！商业诚信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周大海立即吩咐伙计搬来十个樟木箱，每箱整齐地码放着一千支盘尼西林。
华莱士仔细查验后，对货物确认无误，然后取出支票本，开具了一张三十五万美元的支票。
\"肖先生，这是汇丰银行青岛分行的支票，见票即付。\"
华莱士将支票递给周大海时，目光忽然被萧然手边的一个天鹅绒布袋吸引。
萧然注意到他的视线，看似随意地解开袋扣：\"既然二位都是成功人士，对稀有商品这么感兴趣，我这里还有一项大生意，两位不妨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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