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马家族的田契在洛阳太庙前焚起青烟时,河北豪强的弩箭正射穿督粮官的胸膛——司马懿提着那颗头颅走进世家宴厅,将血滴进新铸的曲辕犁模型:“诸公,是跟着犁头翻土还是变成土里的肥料?”
---
洛阳,太尉府密室。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神色凝重的面孔。在座的皆是司马氏核心人物:司马懿之弟司马孚,长子司马师,次子司马昭,以及几位族老。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不解。
司马懿环视族人,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今日召诸位前来,只为一事:我司马氏,需率先献出部分田产、荫户,配合朝廷即将推行之新政。”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兄长!”司马孚首先按捺不住,“此事……此事岂非自断臂膀?田产、荫户乃家族根基所在!岂可轻言献出?且我司马氏乃士族领袖,若行此事,如何向依附于我的众多世家交代?” 他脸上满是痛心与困惑。
司马师眉头紧锁,虽未直言,但眼神中也充满了疑虑。司马昭更是忍不住道:“父亲!新政清查田亩,抑制豪强,此乃掘我士族之根啊!诸葛亮行此策,因其起于微末,无需顾忌。我司马氏乃河内名门,世代簪缨,岂能效仿那村夫行径?”
几位族老也纷纷附和,言语间皆是对新政的抵触与对家族利益的担忧。
司马懿内心:一群蠢材!只见眼前寸土,不见将来社稷!家族根基?若大魏倾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司马氏纵有万顷良田,百万荫户,也不过是诸葛亮砧板上的鱼肉!如今唯有壮士断腕,引领新政,方能重聚国力,保住这江山,也才能真正保住我司马氏的长远富贵!
司马懿猛地一拍案几,声音陡然转厉,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愚不可及!”
密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所慑。
“尔等以为,我司马懿愿意将到手的肥肉吐出去吗?”司马懿声音冰冷,“然今之势,乃生死存亡之秋!诸葛亮新政二十载,国力已数倍于我!此番北伐,其粮草之足,兵员之广,器械之利,尔等还未看明白吗?若非其国力支撑,诸葛亮焉能如此纵横驰骋?”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继续固守旧土,与国争利,则国库日益空虚,百姓离心离德,士卒无粮无饷!待蜀军再次兵临城下,靠尔等家中那些田亩私兵,能挡得住诸葛亮的霹雳营和虎狼之师吗?届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转过身,盯着司马师、司马昭,一字一顿道:“权力,不止来自于土地和人口,更来自于对大局的掌控,对国力的重塑!今日我司马氏带头献田,看似损失,实则是向陛下、向天下表明我司马懿公忠体国、力挽狂澜之决心!是以退为进,将新政的主导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唯有如此,我司马氏才能超越一家一姓之私,真正与这大魏国运绑定,成为不可或缺的擎天之柱!此乃舍小利而谋大局!”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司马孚、司马师等人心头。他们从家族私利的窠臼中惊醒,开始从更宏观的层面思考问题。
司马师率先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决绝,躬身道:“父亲深谋远虑,孩儿明白了!司马师愿带头清点家中田亩、荫户,悉数报于官府,绝无隐匿!”
司马昭虽仍觉肉痛,但见兄长如此,也只得咬牙道:“昭……亦听从父亲安排!”
司马孚长叹一声,知道大势已趋,无力挽回,颓然道:“既是为家族长远计,为社稷安危计……老夫……也无异议。”
族老们见核心人物均已表态,也只能纷纷附和。
数日后,一场颇具象征意义的仪式在洛阳太庙前举行。在皇帝曹芳和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司马懿亲自率领司马家族核心成员,将一大箱代表着家族部分田产和荫户的契约文书,当众投入熊熊烈火之中!青烟袅袅,直上云霄。
司马懿面向百官,声音沉痛而慷慨:“国家危难,皆因积弊已久!豪强兼并,国库空虚,此乃亡国之兆也!老夫深受国恩,岂能坐视?今带头献田,以示革新之志!望诸公以社稷为重,共克时艰!”
此举,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魏国朝野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太尉带头“割肉”,谁还敢明目张胆地反对新政?司马懿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推行新政的决心,也堵住了绝大多数人的嘴。
有了司马家族的“表率”,以及司马懿绝对的权势威慑,新政的框架迅速搭建起来。以蒋济领衔,组建“度支曹”,负责全国田亩清查、税赋改革;以高柔主持,设立“考功曹”,负责官员考核与人才选拔;王观则督造“利器监”,全力仿制、研发军械,尤其是火器。
然而,千年积弊,岂是轻易能够革除?新政的推行,遇到了来自地方豪强、士族门阀乃至执行官员内部的巨大阻力。
河北,邺城。
督粮官李丰,手持度支曹文书,带着一队兵卒,来到当地最大的豪强崔琰族弟崔林的庄园,要求清查田亩,登记荫户。
崔林仗着家族势力,根本不将这位小小的督粮官放在眼里,冷笑道:“哪里来的猢狲,也敢查我崔家的田?司马太尉自家的事,我管不着,但我崔家世代居住于此,田产皆是祖上所传,有何可查?滚出去!”
李丰据理力争,出示公文。崔林恼羞成怒,竟暗示庄客动手。混乱中,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精准地射穿了李丰的胸膛!督粮官当场毙命,随行兵卒溃散。
消息传回洛阳,朝野哗然。这是对新政、对司马懿权威的公然挑衅!
司马懿闻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备车,去崔府。”
当夜,司马懿并未调动大军,只带着司马师及百余名精锐虎卫,直接来到了崔林府上。崔家正在宴请宾客,庆祝“赶走了讨厌的苍蝇”,歌舞升平。司马懿的到来,让整个宴会瞬间冻结。
司马懿径直走到主位,看着脸色煞白的崔林,没有说话。司马师一挥手,一名虎卫提着一个木盒上前,当众打开——里面正是崔林那名放冷箭的心腹庄客的头颅!血迹未干,双目圆睁!
满堂宾客吓得魂飞魄散,杯盘落地之声不绝于耳。
崔林吓得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太尉……太尉饶命……此事……此事与我无关啊……”
司马懿看都没看他,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噤若寒蝉的豪强代表,声音平静得可怕:“新政,乃陛下旨意,国之大事。阻挠新政者,形同谋逆。”
他顿了顿,指着那颗头颅,一字一句道:“这就是谋逆的下场。”
“崔林管教无方,纵仆行凶,杀害朝廷命官,罪同谋逆。抄没家产,男子十六岁以上皆斩,女子及幼童没入官奴。崔氏一族,永不叙用。”
命令一下,虎卫立刻动手,不顾崔林的哭嚎求饶,当场将其拖出。府外,早已等候的军队迅速包围了崔府,开始了血腥的清洗。
那一夜,邺城崔家,这个河北望族,烟消云散。其家产田亩,尽数充公。
河东,安邑。
大族卫臻家,采取软抵抗策略。面对度支曹的清查,他们表面上积极配合,却暗中贿赂清查官员,伪造账册,隐匿了大量田产和荫户。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然而,他们低估了司马懿的手段。司马懿早已派出大量酷吏和密探,混入各地清查队伍,或暗中监视。卫家的伎俩很快被密探查明,证据确凿。
司马懿的处理方式同样冷酷高效。他并未大张旗鼓,而是以“议事”为名,将卫臻家族的主事人召至洛阳。人一到,立刻下狱。三司会审迅速定罪。卫家主要成员被以“欺君罔上、贪墨国帑”的罪名处决,家族同样被抄没。那些受贿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一律同罪,抄家处斩。
司马懿用崔家的“硬抵抗”和卫家的“软抵抗”的人头,清晰地划出了一条红线:无论采取何种形式,凡是阻碍新政者,杀无赦!
一时间,魏国各地,尤其是世家豪强聚集的中原、河北地区,腥风血雨。每天都有家族被查抄,有人头落地。在司马懿的铁血手腕下,新政虽然伴随着无数的哭嚎与血腥,但确实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强行推行了下去。大量的隐田被清查出来,无数的荫户被重新登记为国家编户齐民,国库的税基得到了显着的扩大。
与诸葛亮在季汉循序渐进、注重引导与民生改善的“种田流”新政不同,司马懿的改革,充满了急功近利的色彩和浓重的军事化压迫感。
1.除了推行新政中的雷霆手段,司马懿在雷火营也进行了疯狂的投入:
“利器监”在司马懿的严令下,几乎是不计成本地投入对蜀军“霹雳营”的模仿和研发。大量的工匠被征调,无数的钱粮、铁料、硫磺、硝石被消耗。为了获取足够的资金,司马懿甚至默许了度支曹在某些地区加征“特别军资税”,这进一步加重了百姓的负担,也给了酷吏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的机会。
司马懿内心:时间!我需要时间!必须在诸葛亮下一次进攻前,拥有足以抗衡甚至压制其霹雳营的武器!哪怕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然而,火器的研发并非一蹴而就。蜀国的霹雳营是在诸葛亮给了明确设想的情况下,研究投入已经近乎二十年才有了现在的成果,而魏国的“雷火营”进展缓慢,仿制的火药威力不足且极不稳定,发射装置也粗糙笨重,远远达不到蜀军的水平。巨大的投入与微薄的产出,成为了新政财政上一个不断流血的伤口。
2. 军府制度的扭曲:
“寓兵于农”的军府制度,本意是好的。但在推行中,为了快速见效,地方官员往往采取强制手段,粗暴征调青壮,训练也多以鞭挞和苛法维持,使得百姓视入军府为畏途,怨声载道。这与蜀汉预备役制度通过政策优待、保障民生来吸引和维系兵源的方式,形成了鲜明对比。
3. 人才选拔的局限:
虽然提出了“唯才是举”,但在司马氏绝对掌控下,“中正官”的选拔标准依然难以完全摆脱门第的阴影,且首要条件是“忠诚”于司马氏。许多真正有才学的寒门士子,或因缺乏门路,或因不愿彻底投靠司马氏,依然难以进入核心阶层。新政在人才选拔上的效果,远不如季汉彻底。
司马懿的新政,就像一剂猛药,强行注入魏国这个病入膏肓的躯体。它确实在短时间内压制了部分症状,但其粗暴的执行方式、巨大的社会成本以及内部滋生的新腐败,也埋下了深刻的隐患。豪强们表面屈服,内心怨恨的种子已然种下;底层百姓在沉重的税赋和兵役下苦苦挣扎;朝堂之上,更是万马齐喑,只有司马懿一人的声音。
这是一条与诸葛亮截然不同的改革之路,充满了铁与血。司马懿以其无与伦比的权谋和冷酷,强行推动着魏国这架古老的战车,驶向未知的深渊。他不知道这条路能否通向生天,但他知道,若不如此,等待大魏和他司马氏的,只有更快到来的毁灭。而遥远的南方,那位羽扇纶巾的对手,似乎也并未停下脚步,正冷静地注视着北方发生的一切,等待着下一个出手的时机。
喜欢重生三国之三造大汉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重生三国之三造大汉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