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钦瞥见邵帧的身影,便携着颜枝缓步上前,声音温润有礼:
“邵董,恭喜。”
邵帧身着剪裁得体的礼服,眉宇间满是藏不住的喜色,眼角眉梢都浸着春风得意,抬手虚引了一下:
“谢总客气了,听闻谢总近来亦是好事将近,当真是同喜同喜。”
他的目光落在颜枝身上,笑容坦荡无波,不见半分过往的纠葛,语气温和:
“颜小姐晚上好,恬恬还在楼上,颜小姐若是想与她多说会儿话,不妨先上去找她?”
颜枝执杯的指尖微微蜷起,浅酌一口琥珀色的酒液,酒气清冽漫过舌尖,她抬眸望向身侧的谢润钦,眼底带着几分柔软的期许:
“阿钦,礼物我亲自送给恬恬吧。”
谢润钦指尖下意识收紧,心中根本不放心,却不愿扫了她的兴,面上依旧是温柔缱绻的模样,颔首应允: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颜枝接过他递来的丝绒盒子,指尖触到盒面细腻的纹路,里面是她特意拜托谢润钦寻来的翡翠手镯。
通透莹润,花了他一笔小金库,可是心疼了好几天。
她攥着盒子走过去,正欲抬脚上阶梯,一道低沉的男声自身后传来。
“颜小姐。”
颜枝脚步一顿,回眸望去,见是贺临洺,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未曾赴约的画展,心中歉意,轻声颔首:
“贺先生。”
“抱歉,贺先生,周六那日我临时有要事缠身,并非有意失约。”
她率先开口,语气诚恳,没有半分推诿。
贺临洺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沉闷得发紧。
他从未想过,颜枝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不是质问贺家为何将她拖下水,反倒是为未能赴约他的画展而致歉。
这份坦荡与纯粹,让他心底的愧疚如潮水般蔓延,搅得他五味杂陈,愈发不是滋味。
他迈步上前,黑色的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停在颜枝面前半步之遥,目光沉沉地望着她,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颜小姐不必致歉,这不是你的过错,不知可否容我耽误你几分钟?”
颜枝顺从地跟着他走到一旁的僻静处,眸光清澈平静,轻声问道:
“贺先生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关于这几日贺家的所作所为,给你造成的困扰与伤害,我深感抱歉。”
贺临洺眉心紧蹙,语气凝重。
“我万万未曾料到,大哥会将你无端牵扯其中,让你平白受了这许多委屈。”
颜枝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浅影,语气淡然得听不出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贺先生,你我都清楚,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你不必为此心怀愧疚,我也从未有过迁怒于你的念头。”
贺临洺闻言,眸色愈发深沉,急切地向前半步,喉结滚动了几下,语气带着几分笨拙的无措,像是生怕她不信:
“颜小姐,我并非怕你迁怒,我只是……只是为我的家人对你造成的伤害,感到万分自责。”
颜枝抬眸,目光澄澈如洗,直直望进他眼底,语气平静却带着明确的界限:
“贺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现在很好,他待我也很好。”
她看得出来贺临洺也许对自己是有想法的,是源于纯粹的心动,还是对缪斯的执念,她并不深究,也无需深究。
这一句话,已然斩断了两人之间所有可能。
因为那么多男人,她真的吃不消。
贺临洺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密密麻麻地疼。
颜枝朝他微微颔首,笑容客气而疏离,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贺先生,我还有事要做,便不多聊了。”
“颜小姐。”
贺临洺突然开口叫住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执拗。
“我可以送给你一幅画吗?一幅只属于你的画。”
颜枝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他会提出这个请求,随即眼底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欣然应允:
“当然可以,贺先生,能得你的画作,是我的荣幸,地址填颜家老宅便好。”
她朝他轻轻招了招手,转身拾级而上,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摇曳,背影纤细而坚定。
贺临洺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周身的气息瞬间沉了下去,眼底翻涌着失落与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起初,他自视甚高,认为在围着颜枝打转的一众男人中,自己是最有胜算的那个。
他有智商,懂谋略。
他可以精准推算出颜枝出现的频率最高的地方,知道从邵炙那个蠢货身上可以找到突破口,挑起谢、邵两家的嫌隙,暗中帮着萧氏那群老东西去给萧允制造麻烦。
但是他没有想到贺清仁会给他整这么一出,不仅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还敢在他面前放言:“颜枝我自有用处,你别插手。”
贺临洺当时就和贺清仁打起来了。
在他心中,颜枝是纯洁神圣、不可亵渎的缪斯女神,绝非贺清仁那昏暗官场中可以随意摆弄的工具。
可显然,那一架并未打消贺清仁的念头,他不知道,那日贺清仁去谢氏老宅究竟做了什么,回来后便态度强硬,让贺家人死死咬住颜枝不放。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他这位沉稳了二十余年的大哥,姗姗来临的叛逆期偏偏选在了他追女孩的时候。
不远处的谢润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颜枝与贺临洺简短交谈后便径直上楼,而贺临洺则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神色落寞,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眼底漾开一抹愉悦的笑意。
他的枝枝真棒,懂得对垃圾食品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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