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点了一支烟缓缓开口说道：“二叔，您以为上面为什么在这困难时期，让我去主持一个市的经济和工业？”
张浩看着张向东，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我要是没两把刷子，上面能放心把这担子交下来吗？”
这话一出，张向东彻底没了声音，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里的震惊渐渐变成了了然。
张浩合上箱子盖子，声音缓和了些：“二叔，您一会儿走的时候把箱子带上。明天一早，我把孩子们送过去。”
张向东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行吧，都听你的。”
说着便转身下楼，张浩提着两个箱子紧随其后。
到了楼下，张向东对陆正军说：“小陆，我们先走吧。”
陆正军一脸疑惑：“二叔，这……不留下来吃饭吗？”
张向东摆了摆手：“还有不少事呢。你现在带我去商业部，我得跟你家老爷子好好谈谈。”
“行。”
陆正军应着，目光却在张浩手里的箱子上打转。
张浩见状，沉声呵斥：“不该问的别问。”
他把两个箱子放进车里，凑近张向东轻声道，“二叔，那我们明天早上见。”
张向东点头：“明天早上在招待所，你直接过来就行。”
“好。”张浩应下。
陆正军发动车子，引擎声渐远，车子很快消失在胡同口。
张浩回到家，屋里的气氛格外压抑。大伙像是都知道了三个孩子即将离开的事，没人说话。
王娇抱着王胜利，陈雪茹搂着景明和景和，眼泪止不住地掉，哭声里满是不舍，肝肠寸断——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舍得让他们小小年纪离家远行？
张浩看着这场景，喉咙发紧，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转向何雨柱：“柱子，能开饭了吗？”
“能能能，浩哥。”何雨柱连忙应声，“我这就收拾桌子。”
没过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
孩子们毕竟年纪小，闻到饭菜香，刚才的伤感渐渐淡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
张浩走过去，轻轻拉了拉陈雪茹的胳膊。
陈雪茹招呼几个孩子吃饭，桌上的气氛并不热烈，只有她和王娇不停地给孩子们夹菜，碗里的菜堆得像小山。
张浩从柜里拿出两瓶酒，对何雨柱说：“柱子，陪我喝一杯。”
他给何雨柱拿了个小碗，倒满酒，“来，柱子，这是你的。”
说着，张浩举起酒瓶，“咕噜咕噜”几声，半瓶酒就见了底。
他心里堵得慌，自己的孩子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么能放心？
“啪！啪！”他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
屋里的人都吓坏了，景明连忙凑过来，拉着张浩的手：“爸爸，你干嘛打自己？疼不疼？我给你吹一吹。”
“好啊。”
张浩抱起景明，“那你给爸爸吹一吹。”
景明噘着小嘴，轻轻往他脸上吹气，软软的气息拂过，张浩鼻子一酸。
陈雪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大声哭了出来，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
张浩又要开另一瓶酒，刚拧开盖子，就被何雨柱一把抢了过去：“浩哥，你别这样，有啥事咱说开了就好。”
“哎……”张浩抱着景明，声音发哑，“景明啊，明天你和景和、胜利要跟着二爷爷走。”
他又看向王胜利，“胜利，你是大哥，要照顾好两个弟弟，听到没有？”
王胜利使劲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爸爸，我会照顾好弟弟们的！”
三个小家伙还不懂“离开”意味着长久的分别，只当是去玩一趟。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众人齐刷刷望过去，张浩连忙放下景明，眉头一皱——岳父怎么来了？他赶紧迎上去：“爸，您怎么来了？”
此时，一个怒目圆睁的老头——正是自家岳父罗将军，大步走上前来，“啪啪”两巴掌狠狠甩在张浩脸上。
他仍不解气，又对着张浩拳打脚踢，“砰砰砰砰”的闷响在屋里回荡。
张浩被打得踉跄后退，却始终没敢起身，只是默默承受着。
屋子里的人都被这老头的气场震慑住了，一个个缩在原地，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罗勇见状，连忙冲过去一把拉住父亲，急声喊道：“爹，您这是干嘛呢？别动气，有话好好说啊！”
张浩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捂着被打红的脸，低声问道：“爹，您怎么回来了？”
“老子怎么就不能回来？”
罗部长眼睛瞪得像铜铃，“老子回军述职还要跟你打报告？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是不是要把孩子送到港岛去？啊？你这是在犯错误，你知不知道？老子打死你。”
罗勇连忙上前一把拉住。
“爹别冲动”
张浩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人，皱了皱眉，低声说：“爹，这里人多，咱楼上去说吧。”
罗部长一听，火气更盛，“他妈的”骂了一句，又要上前动手。
罗勇赶紧死死抱住他：“爹，楼上说，咱楼上说！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狡辩。”
三人来到楼上，罗勇连忙倒了杯水递过去：“爹，喝点水，您消消气，就听他怎么说吧，别先急着发火。”
张浩看了罗勇一眼，那眼神沉静又带着一丝压力，把罗勇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罗部长“砰”的一声将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对着张浩吼道：“说啊！”
“爹，我不是贪图家族那点产业，”
张浩深吸一口气，认真说道，“如果是其他地方，我绝对不会同意。但那里是港岛，是世界金融中心，也是咱们和外界沟通的一个窗口。它迟早要回到祖国的怀抱，我这是在打前站。”
说着，张浩将自己内心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岳父：从港岛的地理位置优势，到金融发展的潜力，再到国家目前紧缺的设备，以及最近困难时期粮食的重要性，他都一一详细阐述。
最后，他加重语气说：“总之一句话，我要在那边扎下根，要让国人在那里有话语权。”
罗部长听完，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张浩的肩膀：“小子，从我作为国家一名军人的角度，我支持你。但从你岳父的角度……老子恨不得一枪崩了你！”
张浩抬头，又补充道：“要去的是景明和景和。”
张浩抬头又补充道：“这次过去的是景明、景和、胜利这三个孩子。”
罗将军听完，重重叹了口气：“你小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这么多人心甘情愿跟着你。那陈雪茹愿意吗？你可别搞出后宅不宁的事来。”
“爹，不会的，”张浩连忙解释，“就是雪茹同意的，还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她也知道景昭和景行是您的外孙，提都没敢提这俩孩子，直接说让她的两个孩子过去。”
“哎——”罗部长猛地一把抓住张浩的衣服，咬牙骂道，“你个狗日的！”
说着又狠狠松开手，“两个孩子要跟着我走。”
张浩刚想反驳，罗父眼睛一瞪：“你要是敢反对，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张浩瞬间噤声，不敢再作声。
几人下楼时，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罗父径直走向最小的两个孩子，弯下腰问景昭和景行：“知道我是谁吗？”
景行咧嘴笑起来，奶声奶气地说：“我知道！你是外公！嘿嘿。”
罗父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一把将他抱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对喽，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要不跟着外公去外公那里玩？那里还有两个小姨，都特别想你们呢。”
“好啊好啊！”景行拍着小手，“那我可不可以和哥哥一起去？”
“当然可以，”罗父看向一旁的景昭，“去外公那里肯定要带上哥哥啊。”
陈雪茹站在一旁，一脸惊讶地看向张浩，眼神里满是不解。
张浩却像丢了魂似的，呆呆地看着罗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罗勇走上前，把景昭也抱了起来，笑着问：“景昭，跟舅舅去舅舅家玩几天，好不好？”
“好啊好啊！”景昭用力点头。
罗父看了张浩一眼，沉声道：“我先走了，你知道怎么联系我。”
说完，抱着景行，罗勇抱着景昭，转身往外走。
张浩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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