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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瀚海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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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洋的广阔,在这样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展现出一种近乎奢侈的宁静与瑰丽。海水是那种深邃得几乎要将人吸入的蔚蓝,蓝得纯粹,蓝得不真实,仿佛一块巨大无朋、毫无杂质的蓝宝石,在阳光下微微荡漾。天空更是澄澈如洗,只有几缕极淡的云丝,如同神女信手挥就的银白色丝带,慵懒地悬挂在天际。金色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落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上,立刻被揉碎成万千跃动的金色光斑,随着波浪的节奏明明灭灭,炫人眼目。

伏波号,作为大顺远航舰队当之无愧的主力舰只,此刻正以它那坚实厚重的船首,沉稳地劈开这片流光溢彩的海面,留下两道长长的、泛着白沫的航迹,坚定地向西航行。这艘巨舰仿制改进自当年郑和宝船的规制,又融入了戚睿涵带来的些许现代舰船理念,显得格外雄壮。高耸的桅杆如巨人臂膀般伸向天空,数面巨大的硬帆吃满了风,鼓胀如满月,牵引着这海上的城堡破浪前行。

甲板上,水手们各自忙碌着,他们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检查缆绳、调整风帆、擦拭甲板,一切都有条不紊,秩序井然。整个空间里,唯有海风持续不断地掠过帆缆索具发出的或尖锐或低沉的呼啸,以及海浪一遍遍耐心拍击着厚重船舷那富有韵律的哗哗声,交织成这漫长远航途中最为惯常,也最令人心安的伴奏。

刘菲含独自倚在伏波号右侧的船舷旁,她的身形在巨大的舰船衬托下显得有些纤细。她手中紧握着一架黄铜制成的双筒望远镜,黄铜材质在掌心中传来一种微凉而坚实的触感。这望远镜工艺精湛,是出发前他们根据戚睿涵的记忆草图,集合能工巧匠精心准备的众多物资之一。作为团队中理科背景出身的人员,刘菲含对于各种精密仪器有着一种天生的亲近感和掌控力,因此也自然而然地肩负起了部分的观测任务。

她的目光透过珍贵的镜片,如同最细密的梳子一般,耐心而谨慎地,一遍遍梳理着远处那条将瑰丽蓝色海面与澄澈蔚蓝天空截然分开的、细微得几乎难以捕捉的海平线。偶尔有洁白的海鸥鸣叫着掠过船侧,或是天际云影发生些许不易察觉的变幻,都未能分散她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片遥远而空旷的蓝色世界里。

忽然,她的动作有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停顿,调整着望远镜侧面那个小巧旋钮的手指稍稍用力,焦距被细微地改变,试图将视野极远处那几个刚刚闯入、尚且模糊不清的黑点看得更真切些。那不是海鸟轻盈跳跃的轨迹,也并非他们沿途见过的中式福船、广船那熟悉的硬帆轮廓,或是途经满剌加时见过的西方软帆船那高耸的桅杆和复杂的帆索。

随着舰队与那些黑点之间距离的缓慢拉近,那些船只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它们的船体相对大顺的福船要显得狭长一些,线条带着一种异域的流畅感,帆装样式奇特,不同于以往见过的任何船型,帆面上似乎还用鲜艳的颜料绘制着繁复而神秘的图案,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船只的数量大约有五六艘,它们正以一种不算很快,但意图明确、带着某种审视意味的速度,调整着方向,朝着大顺舰队所在的位置稳步靠拢。

“戚睿涵,朱将军,你们最好来看一下。”刘菲含的声音响起,她努力保持着语调的平稳和冷静,但那比平时略快了一线的语速,以及没有立刻放下望远镜的动作,都透露出她内心已然升起的警觉。

正在不远处的甲板上,对着摊开的海图讨论下一步航线的戚睿涵和朱成功,闻声立刻停止了交谈,快步走了过来。朱成功神色沉稳,接过刘菲含递来的望远镜,没有多言,直接举到眼前,顺着她指示的方向凝神望去。只是看了片刻,他那张惯常坚毅沉静的面容上,眉头便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眼神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吟着,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身边几人的耳中:“这船型……看那狭长的船身和独特的帆影,倒像是早年听闻过的,活跃于南天竺、西天竺沿岸一带,海盗惯用的船只。”

“海盗?”戚睿涵也立刻拿起另一架望远镜进行观察,他的目光锐利,快速扫过那几艘正在逐渐放大的船影,“看它们现在的航向和队形,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是偶然遭遇,还是早有预谋?”

朱成功缓缓放下望远镜,目光却没有离开那些船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混杂着追忆与凝重的复杂情绪。

“不错。家父当年纵横东方海上,与各方势力都打过交道。他曾多次提及,在这印度沿岸,尤其是在西海岸一带,盘踞着一伙极为难缠、凶名昭着的海盗,其头目名叫沙玛·辛格。此人不仅凶悍异常,而且狡诈多端,横行无忌多年,劫掠往来商船,骚扰沿海城镇,气焰极为嚣张。甚至连当年势力正盛的红毛番的武装船队,还有后来崛起的荷夷的东印度公司船只,以及家父麾下的船队,他都敢毫不留情地出手劫掠,而且往往凭借对海域的熟悉和诡诈的战术占得便宜。家父曾与之交手数次,虽凭借船坚炮利未曾落败,却也坦言此贼极为棘手,如同海中之蛇,滑不留手,难以根除。”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更像是在回忆父亲话语中那份难得的凝重,继续道:“看远处这些船的样式特点,与家父当年描述的情形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若真是沙玛·辛格本人或其直属部下,算来那沙玛·辛格年纪当在四十开外,乃至五十,其行事作风应当更为老辣狠厉,手段也更趋毒辣。我们此番远航,舰队规模不小,船只坚固,火炮犀利,携带的货物和物资更是丰厚无比,若当真被这等积年巨寇盯上,恐怕难免会有一番不小的麻烦,甚至可能危及航行安全。”

此时,白诗悦、袁薇、董小倩和刁如苑也听到了甲板上的动静,相继来到了船舷边。听闻可能遭遇的是凶名在外的印度海盗,几位女子的反应各不相同。白诗悦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握住了腰间那柄装饰精美却同样锋利无比的短剑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袁薇则显得更为冷静,她没有立刻出声,而是仔细地打量着远处那些船只的队形和移动方式,眼神专注,似乎在凭借自己学过的一些现代格斗和战术知识,默默评估着对方可能具备的战斗力与行动模式。经历过明末那段战火纷飞、颠沛流离岁月的董小倩,神色反而是几人中最为镇定的一个,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投向远方,但那眼神深处,却比平日更多了几分看透世事的锐利与警惕。而身为现代商业女强人的刁如苑,尽管在商场上能够从容应对各种风浪,此刻面对这完全超出认知范畴的、真实的海洋威胁,也不免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但这种紧张更多是源于对未知状况和潜在危险的本能担忧,而非纯粹的恐惧。

旁边有水手显然也听到了朱成功的话语,脸上不由得露出畏惧之色,他凑近几步,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将军,看他们来者不善,而且船型诡异,恐怕不是易于之辈。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加速转向,暂时避开他们的锋芒?在这茫茫大海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不可。”戚睿涵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水手的建议,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面对意图不明的对手,示弱逃跑,往往是最危险的选择。这不仅会助长对方的气焰,更容易让自己成为被轻易追逐的猎物。这些海盗,无非是觊觎我们这支庞大船队的财富、精良的装备,或者仅仅是想试探我们的虚实。我们乃是大顺天朝堂堂正正的水师,奉皇帝陛下旨意远航,代表的是国家的威仪与尊严。若只是因为见到几艘形迹可疑的船只,未做任何接触便望风而遁,消息一旦传开,岂不堕了天朝上国的赫赫威风,徒惹周遭番邦蛮夷暗中耻笑?再者,对方的具体意图尚未完全明朗,贸然撤退,反而显得我们心虚力弱,若其果真心怀不轨,必会毫不犹豫地全力追击,凭借他们对海域的熟悉,届时我们的处境将更为被动,甚至可能陷入被围攻的不利局面。”

他转过头,目光沉稳地看向朱成功,语气沉着而坚定:“朱将军,我以为,当前形势下,我们绝不能退避。相反,我们应当立刻命令各舰,摆开进可攻、退可守的战斗阵势,全体官兵严阵以待,同时主动调整航向,迎上去,近距离探明对方的真实意图和底细。若最终证实只是误会,或是寻常商旅队伍好奇靠近,自然可以相安无事,甚至可能结交新的贸易伙伴;但若他们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海盗,也要让他们亲眼见识一下,我天朝水师的赫赫军威与严整阵容,让他们从心底里明白,我们绝非他们可以轻易觊觎和挑衅的对象。唯有展示出足够的力量和决心,才能最大限度地确保自身的安全。”

朱成功听着戚睿涵条理清晰、掷地有声的分析,目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许与认同。他本就是心高气傲、勇于任事的性格,父亲当年与海盗周旋的经历更让他对这类海上宵小深恶痛绝。戚睿涵这番话,无论是从战术层面还是从战略威慑层面,都完全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戚公子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我天朝水师,携皇威远播万里,岂有未战先怯、畏敌先退之理?传令下去!”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久经沙场的威严,“各舰即刻以伏波号为核心,呈雁行阵展开,保持战斗队形!所有炮窗半开,露出炮口,弓弩手全部就位,火箭上火,但没有我的明确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攻击!舵手,调整航向,目标正前方不明船队,迎上去!”

命令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舰队。原本相对松弛的气氛瞬间变得肃杀凝重起来。旗手站在高处,奋力舞动信号旗,鼓手敲打出节奏急促的战鼓。各艘舰船上的水手和士兵们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迅速而有序地奔跑起来,各就各位。

炮舱内,士兵们快速检查着火炮的引信、清理炮膛、搬运着沉重的实心弹和霰弹,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开始隐隐弥漫。甲板上,手持强弓硬弩的士兵们悄无声息地隐在垛口和女墙之后,一支支利箭搭上了弓弦,箭镞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箭头包裹的油布已被点燃,随时可以化为致命的火箭。伏波号作为旗舰,一马当先,引领着整个舰队,如同一条在蓝色绸缎上滑行的、蓄势待发的钢铁蛟龙,沉稳而坚定地驶向那几艘依旧在不远处游弋的不明船只。

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拉近,对方船只的细节也愈发清晰地呈现在大顺官兵的眼前。那些船只的船体果然比大顺的主力福船要显得小巧和狭长一些,但船身线条流畅,显得颇为灵巧,显然更适合在近海或复杂水域活动。

船首大多雕刻着造型怪异、充满异域风情的神像或狰狞的兽头,似乎承载着某种原始的信仰或威慑意图。帆面上那些鲜艳的图案也看得更清楚了,似乎是某种印度教的神只符号或独特的部落图腾,在风中微微鼓动。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每艘船的甲板上也都站满了人,他们大多肤色黝黑,身材精悍,头上包裹着颜色各异的头巾,手中持有明晃晃的弯刀、长长的鱼叉以及样式古老的弓弩等武器,同样在警惕地、毫不避讳地观望着规模庞大、阵型严整的大顺舰队。一种无声的对峙在蔚蓝的海面上弥漫开来,空气中仿佛充满了无形的张力,连海风都似乎变得滞重起来。

双方船队最终在大约一箭之地的距离上缓缓停了下来,船帆被部分收起,依靠惯性在水面上微微漂移。一时间,除了波浪持续不断拍击船舷发出的哗哗声,以及双方船只木质结构因海浪涌动而产生的轻微吱呀声,再听不到其他杂音。这片刚才还充满航行活力的海域,此刻陷入了一种极不自然的静止,仿佛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片刻宁静。

就在这时,对面那艘体型最大、装饰也最为华丽的海盗船船头,一个看似头目模样、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汉子走到船舷边,用力挥舞着手臂,嘴里大声呼喊着什么。他的语言古怪而急促,完全无法听懂,但那挥舞手臂和指向舰队的手势,意思大致能够明白,是在询问他们的身份、来意,或许还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朱成功面色不变,微微侧头示意通译何斌上前应答。何斌是郑芝龙的老部下,精通波斯语、阿拉伯语等多种印度洋沿岸通用语言。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船舷边,用略带闽南口音但还算流利的波斯语高声回道:“我等乃是大顺皇帝陛下派遣的天朝远洋水师,途经此地,前往泰西诸国进行友好通商与文化交往。尔等何人,为何在此阻我去路?”

对方船上的人听到何斌的回答,明显出现了一阵骚动,许多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显然对大顺舰队的名号感到惊讶或者是在商讨对策。随后,那个喊话的虬髯头目示意何斌稍等,转身快步跑回了船舱,似乎是去请示更高层级的人物。

时间在沉默的对峙中一点点流逝,海鸥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远远地绕开这片区域。伏波号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艘海盗船的船舱门口,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个与之前那虬髯汉子截然不同的身影,从容地出现在了那艘海盗船的船舱门口。此人的出现,让伏波号上密切关注对面动静的众人都感到有些意外。那并非想象中凶神恶煞、满脸横肉、浑身散发着血腥气的海盗头子,而是一位看起来相当年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俊朗的男子。他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颀长而挺拔,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面容轮廓分明,鼻梁高挺,深陷的眼窝中嵌着一双明亮而带着几分探究与智慧意味的眼睛。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质地精良的白色棉布长袍,长袍的边缘用金线绣着繁复而精美的花纹,头上包裹着同样材质的白色头巾,头巾的正前方,缀着一颗硕大而清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祖母绿宝石。这身打扮,这周身的气度,更像是一位从小养尊处优、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公子,或者某位富商巨贾的继承人,而非一个终日在刀口舔血、与风浪搏命的海上亡命之徒。

这位年轻贵族目光平静地扫过伏波号甲板上严阵以待的水兵、林立的刀枪和半开的炮窗,最后落在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朱成功、戚睿涵等人身上,脸上并无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礼貌性的微笑,那微笑中甚至还掺杂着几分对陌生事物的好奇。他动作优雅地抓住从伏波号船舷垂下的绳梯,手脚并用,熟练而轻盈地攀爬上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显示出他不俗的身手和良好的身体素质。他轻盈地落在了伏波号的甲板上,站稳身形,再次抚胸行礼,动作流畅而自然,带着一种古老的礼仪风范。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开口说的,竟是略带些奇异口音但相当清晰、用词也颇为文雅的中文,显然是下过一番苦功学习的:“尊贵的天朝将军,诸位阁下,日安。在下拉杰,来自天竺西海岸,是一位虔信湿婆大神的婆罗门。久闻中华上国物产丰饶,文明昌盛,人民热情好客,心中向往已久,只恨无缘得见。今日在这浩瀚大洋之上,竟能得遇贵国如此雄伟壮丽的舰队,实乃湿婆神庇佑,三生有幸。”

他的态度谦和有礼,言辞得体,与之前预想中的凶残海盗形象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这让甲板上原本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不由自主地缓和了不少,许多士兵紧握着武器的手也微微放松了些。

朱成功作为主帅,心中虽疑虑未消,但面上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抱拳回礼,语气不卑不亢,既保持了天朝将军的威严,也给予了对方基本的尊重:“原来是拉杰阁下。幸会。我乃大顺水师主帅朱成功。不知阁下率船队拦我去路,究竟所为何事?”他直接切入主题,目光如炬,审视着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拉杰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他耐心地解释道:“朱将军切勿误会。我等并非有意阻拦将军的煌煌舰队,只是在这茫茫大海上,难得遇见来自遥远东方、如同传说般存在的尊贵客人,心中实在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与激动,故而冒昧靠近,特来拜会,以期一睹天朝风采。家父……以及我们整个家族,一直对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心向往之,渴望有朝一日能与天朝上国建立起通商往来,互通有无,学习贵国的先进技艺与文明成果。今日此番偶遇,实乃天赐良机,岂能错过。”

他侧身示意,跟随他一同登上伏波号的几名随从,立刻抬着几个看起来相当沉重的、用珍贵木材制成的箱子和包裹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在甲板上打开。箱子开启的瞬间,一股浓郁而独特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里面赫然是各种品质极佳的印度特产:成色金黄、香气扑鼻的咖喱粉,还有颗粒饱满的豆蔻、胡椒、丁香等名贵香料;旁边是色彩鲜艳、质地柔软、织工精细的印度丝绸和轻薄棉布;另外几个箱子里,则摆放着几件工艺精湛、镶嵌着红宝石、蓝宝石的金银器皿和象牙雕刻,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这些仅仅是我天竺土地上的一些微末特产,品质粗陋,实在不成敬意,”拉杰的语气显得十分诚恳,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谦卑,“谨以此献给将军及诸位阁下,聊表我等对天朝上国由来已久的仰慕与崇敬之情。我们真诚地希望能与贵国建立起长期而友好的贸易关系,让天竺的香料与珍宝,能够流入中华,也让中华的物产与文明,能够惠及天竺。”

朱成功与身旁的戚睿涵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与更深沉的疑虑。对方此举,无论是时机、态度还是出手的礼物,都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朱成功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示意手下军官收下这些贵重的礼物,然后朗声命人取来相应的、能够代表大顺朝水平和特色的回礼:数套胎质细腻、釉色温润如玉的景德镇官窑瓷器,若干罐色泽清亮、香气清幽的顶级西湖龙井茶叶,以及一些品质上乘、图案华丽的江南丝绸织锦和雕工精致的和田玉把件。

“拉杰阁下太过客气了。我天朝圣君在位,亦一向愿与四方友邦和睦相处,互通商贸,共促繁荣。这些是我朝的些许物产,虽不及阁下礼物珍贵,也算是我朝的一点心意,请阁下务必笑纳。”朱成功的声音平稳而有力。

拉杰看到这些来自遥远东方的精美艺术品和特产,眼中立刻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混合着惊叹与贪婪的亮光,虽然转瞬即逝,但并未逃过朱成功和戚睿涵锐利的眼睛。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真诚和热切了几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薄如蝉翼、声如磬鸣的青花瓷杯,仔细观赏着那光滑如玉的釉面和解密般的青花纹饰;又轻轻打开一罐茶叶,凑近深吸一口气,陶醉于那清冽悠长的茶香之中,口中连连赞叹,用词愈发华丽:

“妙极,妙极,果然是天朝上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技艺之精湛,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名不虚传。今日得见,方知世间真有如此瑰宝!”他小心地指挥随从收好这些价值连城的回礼,再次抚胸,向朱成功及众人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将军厚赠。今日不仅得见天朝舰队之威仪,更蒙将军如此厚爱,赠予如此珍宝,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铭感五内。想必将军身负皇命,行程紧迫,日理万机,我等不便过多打扰,就此别过。愿伟大的湿婆神保佑诸位航行顺利,一路平安。我辈殷切期待,日后能有机会与天朝有更多、更深入的友好往来。”

说完,拉杰便不再多留,再次向众人行礼后,带着随从,动作依旧优雅而敏捷地通过绳梯,返回了自己的船上。那几艘样式奇特的海船很快升起满帆,灵活地调整着方向,以一种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着与他们来路大致相同的方向驶去,船影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在水天相接的、泛着金色光芒的远方海平线之下,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伏波号宽阔的甲板上,包括朱成功、戚睿涵在内的所有人,都还望着海盗船消失的方向,一时间陷入了某种奇异的沉默之中。刚才发生的一切,节奏紧凑,转折突兀,结局出人意料,如同在这平静大海上突然上演的一场短暂而诡异的幻梦,来得突然,去得更是干脆利落,只留下满腹的疑团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

朱成功眉头微锁,手指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坚硬的橡木船舷,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自称拉杰的年轻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但观其言行举止,气度沉稳不凡,中文流利异常,处事圆滑老到,接人待物滴水不漏……这等人物,绝不像是寻常打家劫舍的海盗,甚至不像是一般追逐利益的商人。其背后,定然隐藏着更深的身份和目的。”

戚睿涵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补充道:“将军是否也觉得,此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浓重的蹊跷之感?他自称是婆罗门贵族,言辞间充满了对通商的渴望,态度恭敬得近乎刻意,甚至有些表演的成分在里面。而且,他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太过巧合了。这片海域虽然繁忙,但如此‘偶遇’,难免不让人心生疑虑。”

“不错,你的担忧与我不谋而合。”朱成功微微颔首,目光依旧没有收回,“家父当年遭遇的那个沙玛·辛格,凶狠残暴,嗜血成性,掠夺时往往不留活口,其做派与今日这个温文尔雅的拉杰简直是两个极端。但是……”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清,“沙玛·辛格纵横这片海域二十余载,至今未被剿灭,据说其根基就在西天竺沿岸的某处隐秘港湾,势力盘根错节,耳目众多。这个拉杰,也自称来自西海岸,年纪虽轻,却能统领数艘装备不弱、船员精悍的海船,其背后……难保与那个沙玛·辛格没有关联。或许,他是沙玛·辛格的子侄辈,被着力培养?抑或是其麾下新近崛起的、富有心机的头目,意图改变以往直来直去的劫掠方式,转而采用这种以贸易、结交为名,行探查、麻痹对手之实的更为狡猾的策略?”

戚睿涵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的思维同样在高速运转:“我也倾向于这种判断。他今日之举,所谓的示好与赠礼恐怕都只是表面的烟雾,其真实目的,很大概率是为了近距离试探我方舰队的规模、船只的坚固程度、火炮的数量与布置、官兵的精神面貌以及应对突发事件的反应速度。他刚才那双眼睛,可没有放过我们甲板上的任何细节。这些宝贵的情报,对于他背后那个可能存在的海盗集团而言,其价值恐怕远超我们回赠的那些瓷器和茶叶。”

朱成功终于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转而投向眼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蔚蓝海面,语气变得异常凝重:“但愿这一切都只是你我的多虑,只是海上航行中的一段小插曲。但若其果真与沙玛·辛格有关,那么今日这场看似和平的遭遇,恐怕就不仅仅是插曲,而是真正暴风雨来临前,那短暂而令人不安的宁静前奏了。”他深吸一口带着咸腥气息的海风,挺直了身躯,声音恢复了统帅的洪亮与决断,“传令下去,全军保持二级战备状态,各舰了望哨加倍警惕,严密监视四周海域,尤其是夜间值勤,人数增加一倍,不得有丝毫懈怠。舰队航速保持现有节律,不减不增,继续按照既定航线航行。同时,派出快艇在前方十里处担任前哨警戒。这片海域,看来远比我们出发前所了解的要复杂、深邃得多。”

命令被迅速而有效地执行下去。舰队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队形,如同一条巨大的蜈蚣,在无垠的蓝色画布上缓缓移动。海风依旧不急不缓地吹拂着,阳光依旧慷慨地洒满海面,但在伏波号以及整个舰队每一位官兵的心头,都已然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淡淡的阴影。

这次看似有惊无险、甚至略带友好的遭遇,仿佛在平静的海面下投下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悄无声息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预示着前路可能潜藏着更多未知的、难以预料的危险与挑战。浩瀚海洋上的奇诡航程,似乎才刚刚揭开它神秘帷幕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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