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载光阴弹指而过。
瑶光府深处,那具凝聚了万载寒冰之气的冰棺,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下一刻,棺盖被一股沛然之力由内而外震开,一道青衣身影自棺中一跃而出,周身清气缭绕,神光内蕴,气息比之沉睡之前,更为浩瀚深邃,
已然臻至上神巅峰,距离尊神之境,似乎也只差临门一脚。
穗安缓缓睁开眼,眸中历经时光沉淀,更显沉静与睿智。她神识微动,便感知到瑶光仍在昆仑墟,略作调息,便化作一道流光。
昆仑墟山门前,瑶光正望着云海出神,忽感一道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的气息临近。
她愕然回头,便看到那道她惦念了数万年的身影,正含笑立于不远处。
“穗安?”
瑶光几乎是瞬间便到了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臂,上下打量着,眼中瞬间涌上水光,喜极而泣,
“你……你终于醒了!沉睡了快十万年,若非感应到你气息在缓慢增强,为师……为师真以为你要就此离去了!”
穗安心中暖流涌过,反手握住瑶光的手,恭敬行礼,带着歉意:“弟子不孝,让师尊忧心了这么多年。”
瑶光连忙扶起她,又是心疼又是懊恼:“是为师不好!当初你初出茅庐,是我没教导周全,才让你被那等奸猾之徒所骗,平白受了这许多苦楚……”
穗安听到这“黑历史”,面上不由闪过一丝尴尬,连忙摸了摸鼻子,岔开话题:“好了师尊,旧事不必再提。倒是您,这些年与墨渊上神……如何了?”
提到墨渊,瑶光眼中闪过一丝沮丧,但那情绪转眼便被执着取代。她挺直脊背,脸上焕发出一种近乎信仰般的光彩,声音坚定:
“这四海八荒,论修为、容貌,辈分唯有我瑶光配得上他墨渊!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他终有一日,会被我的真心打动!”
穗安看着师尊那仿佛被下了情蛊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她叹了口气,委婉劝道:“师尊,您在这昆仑墟旁……也住了几万年了。若他当真有意,早该被打动了。”
她话锋一转:“我出来时,见府中气象萧条,麾下诸多属族似乎也疏于管理,人心涣散。师尊,您……也不管管吗?”
瑶光却浑不在意地挥挥手:“如今天下太平,知道大家都安好便够了。打理庶务,太过繁琐。”
她看着穗安,眼中带着信任与一丝托付,“既然你醒了,又快要飞升上神,正该多经历些事情,磨砺心性,以免再……咳,总之,瑶光府和那些属族,便交给你去管吧!”
穗安听到那意有所指的停顿,顿时无语,只得道:“好吧师尊,我们……还是莫要互相戳伤疤了。”
瑶光也被她这话逗得一笑,气氛一时轻松不少。
见劝说瑶光醒悟无望,穗安也不再纠结于此。她辞别师尊,返回瑶光府,开始着手整顿这片几乎被遗忘的势力。
她并未急于宣称自己的主导权,而是依旧以瑶光上神的名义开府理事。
穗安开始清查府库、梳理账目。
凡中饱私囊、倚老卖老、或借着瑶光不理事务而作威作福的旧部,无论资历深浅,皆被严惩不贷,或废去修为逐出,或依天规律例处置。
其手段之果决,法力之高深,瞬间震慑住了所有心怀侥幸之人。
她亲自走访各个疏远已久的属族,倾听他们的诉求与困难。
对于一些因多年未得庇护而备受欺凌、资源匮乏的属族,她开放部分瑶光府积累的资源,助其渡过难关,恢复生机。
……
短短数百年间,原本萧条的瑶光府便焕发出新的活力,府内秩序井然,麾下属族归心,。
穗安已实实在在将这片势力牢牢握在手中。
又去昆仑墟看望完师尊,她并未急着返回瑶光府,而是决定趁着这段难得的空闲,真正深入地游历这四海八荒。
一是寻找能助她突破至尊神境界的机缘;二是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的构成、法则运转以及各族生存状态。
她需要仔细思索,该如何为这个情劫遍布、六道不全、负面能量容易堆积的世界,找到一条能够自我净化、良性循环的道路。
穗安先去了妙义渊。
昔日战火连天的南荒边缘,如今被一层肃杀的死寂笼罩。
浓郁的、近乎实质的浊气如同黑色的帷幔,将妙义渊深处遮蔽得严严实实,寻常仙魔根本不敢靠近,这里已然成了魔族口耳相传的禁区,连飞鸟都会刻意绕行。
穗安隐匿气息,立于远处,以神识细细感知那庞大而复杂的封印阵法,以及其中运转的法则。
片刻后,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继而化为一种复杂的赞叹。
东华帝君的想法,确实精妙。
他以自身无上修为与锁魂玉为核心,将渺落这个三毒浊息的化身封印于此,巧妙地让妙义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浊气吸附器”。
世间不断滋生的负面能量、恶念业力,会自然而然地被吸引至此,汇聚于渊中,某种程度上避免了它们在外界无序扩散,侵蚀天地。
如此一来,他只需定期前来,以自身纯净的仙元净化妙义渊中累积的浊气,便能维持平衡。
对他而言,这确实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世界似乎不再需要担心浊气无休止地累积爆发出新的“渺落”。
可是…… 穗安微微摇头。
这时节,谁能料到,未来这位看似无情无欲、强大无匹的天地共主,竟会有一日对一只小狐狸动心,甚至因此遭遇天谴,一度失去赖以维持封印的法力?
又有谁能预料,他还将经历一场痛彻心扉的“剖心之劫”?
将世界的安危,系于一人之身,且此人未来还存在如此巨大的变数,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
一旦维系者出现问题,这妙义渊非但不是净化之地,反而会成为引爆三界的炸弹!
所以,做人做神,都不能偷懒,只图一时省事,治标,不如治本。
东华此法,只是将问题集中管理,并未从根本上解决世界六道不全、无法自行消化负面能量的痼疾。
想到这里,她对那位已然退位的天地共主生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个天地共主,当得还是不合格,有点咸鱼了。
既然身在其位,为何不好好思考如何促进世界本源升级,完善法则,反而选择了退位,将这烂摊子留给了后人?
如今的天君,名义上是天帝,实则更像是一个势力联盟的盟主,所能统帅的也主要是天族本部势力。
像青丘狐族、凤凰一族这等底蕴深厚的古老神族,几乎自成体系,对天君政令也是阳奉阴违,爱搭不理。
这格局,倒像极了势弱的周天子与手握重兵、听调不听宣的强大诸侯王。
探查清楚妙义渊的现状与隐患后,穗安并未停留。
她悄然深入南荒早已死寂的地脉深处,这里浊息沉淀,万物凋零。
她寻到一处地脉节点,毫不犹豫地将一具以七情树分支炼制的分身涅盘,化为一颗蕴含着勃勃生机与净化之力的种子,深深埋入其中。
这颗种子将在此地缓缓扎根,如同一个微型的净化装置,无声无息地吸收、炼化着南荒大地残留的余毒与怨念。
虽然进程缓慢,但胜在持久且根基稳固,算是她为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埋下的一线渺茫的未来生机。
做完这一切,穗安转身,目光投向了东方。
接下来,该去东荒看看了。
她倒要亲眼瞧瞧,那位被尊为“狐帝”的白止,治下的青丘究竟是何等光景,其治理之能、其族之风范,究竟配不配得上这“帝”之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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