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还在刮,监控画面里的男人举着证件,一动不动。
我盯着屏幕,手指压在通讯键上没松开。苏晨已经调出红外热成像,那人身上有三处高温点——头部、胸口、右手捂着的腹部。左脚鞋底缺了一块,露出的材质反光很特别。
“军用防水层。”苏晨低声说,“我在资料库里见过,后勤特种装备才用这种复合材料。”
苏瑶站在我旁边,眼睛没离开那张工作证。“市三院去年换过一批新工牌,编号规则我也记得。他这个格式是对的。”
“可医生不会穿军靴。”我说。
她没反驳。我们都知道,在这种时候,一点不对劲就可能是杀机。
我按下广播系统:“你说你带了伤员。他在哪?”
外面风太大,声音断断续续传回来:“在……树林里……拖不动了……求你们……先救一个……”
镜头顺着他说的方向扫过去,雪地上确实有一道长长的拖痕,延伸进西北侧的枯树林。但太远了,红外看不到第二个体温信号。
“会不会已经死了?”苏晨问。
“如果人死了,他没必要冒险过来。”我说,“他要的是我们的资源。”
苏瑶皱眉:“可他没武器,也没靠近警戒线。”
“举手不代表无害。”我关掉广播,“启动b区接引流程。隔离舱准备,双人防护服检查,氧气供应确认。”
她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去准备医疗设备。
苏晨开始调整摄像头角度,把主视角锁定在来人全身,尤其是背包和双手位置。我调出安全屋应急预案表,勾选“外来人员接入”项目,系统自动弹出操作清单:照明、测风速、酸雨残留评估、通讯测试、隔离程序。
探照灯再次亮起,照亮他前方十米空地。那人依旧站着,手举着证件,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但没倒。
“风速每秒六米,地表腐蚀指数偏高。”苏晨报数据,“他鞋子破损,脚踝应该已经被酸雪侵蚀。”
“他还撑着。”我说。
这说明意志力很强,或者……有别的目的。
我打开外接喇叭:“放下背包,后退五步,双手抱头。”
他迟疑了几秒,慢慢弯腰,把背包放在地上,然后照做。
我让苏晨放大画面,仔细看背包侧面。有个布条缝着数字和字母组合,像是医院物资编号。但字体太模糊,看不清具体内容。
“让他捡起背包,走到警戒线三十米处停下。”我说。
他又等了几秒,才重新背上包,一瘸一拐往前走。动作确实僵硬,左腿使不上力,每一步都像在忍痛。
到指定位置后,他停下,抬头看向摄像头方向。
我按下通讯键:“说出市三院急诊科主任的名字。”
“陈志明。”他立刻回答,“2023年上任,专攻创伤外科。”
我对苏瑶点头。她说过这个名字。
“最后一道题。”我说,“末日前最后一批流感疫苗,批次号是多少?”
他喘了口气:“LZ--7b……储存在地下二层冷库,温度维持在二到八度。”
苏瑶轻轻点头。这是内部信息,外人很难知道。
我沉默几秒,终于下令:“开启A通道闸门,引导他进入隔离舱。”
苏晨立刻操作控制台,铁网外侧的一扇窄门缓缓打开。那人没急着走,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树林方向,才慢慢挪动脚步。
他进了隔离区,闸门关闭。我们三人站在主控室,看着监控画面。
苏瑶穿上防护服进去做初步检查。我通过内线监听他们的对话。
“腹部哪里疼?”她问。
“旧伤。”男人答,“被倒塌的墙砸过,肋骨断了两根,现在阴雨天就会疼。”
她摸了摸他衣服下的绷带,又看了看伤口位置。“你是自己包扎的?”
“嗯,用急救箱里的材料。”
她取出便携检测仪扫了一遍。“生命体征稳定,没有发热迹象,血液里也没有毒素反应。可以转入观察期。”
我点头,让苏晨把人带进隔离舱内部房间。
接下来两个小时,我们对他所有物品进行登记。背包里有干粮、水壶、药品、手电筒、急救包,还有一本写满记录的笔记本。工具包里装着钳子、胶带、备用电池。
苏晨在检查时突然停住。
“林越,你看这个。”
他拿出一块金属零件,指甲盖大小,表面刻着一串编码。
“这不是民用设备上的东西。”他说,“像是某种探测器的接收模块。”
我接过来看了几秒,心里沉下去。这种规格的元件,只有军方或特殊行动单位才会配备。
“问他从哪来的。”苏瑶说。
我还没开口,苏晨又发现一件事:“他床头柜抽屉里有炭笔,刚才我进去送水的时候还没放进去。”
我立刻调取十分钟前的监控回放。
画面显示,张伟趁苏瑶离开的间隙,从袖口抽出一小截炭笔,在床单背面画东西。画得很慢,但线条精准。
我放大图像。
那是安全屋的结构图。墙体厚度标注了数字,通风口位置标了圈,电力线路走向用虚线连接,甚至标出了主控室和发电机房的位置。
不是大概轮廓,是精确到厘米的测绘图。
“他怎么知道这些?”苏晨声音发紧。
“要么有人告诉过他,”我说,“要么……他自己来过。”
不可能。安全屋选址是前世记忆里的最优解,废弃工厂地下,没人知道。
除非——
有人也在重生?
我不信。但眼前这张图,没法解释。
我叫苏瑶和苏晨回主控室,只放那段监控视频。
“怎么办?”苏晨问,“直接问他?”
“不能打草惊蛇。”我说,“现在摊牌,他会立刻警觉,说不定还有后手。”
“可他已经拿到情报了。”苏瑶说。
“不一定。”我看向屏幕,“他画的是初版结构。我们现在改过的线路和新增的防爆墙,他不知道。说明他的信息滞后。”
“那他是冲着什么来的?”她问。
“试探。”我说,“或者……定位。”
我让苏晨立即修改监控权限,把张伟列为最高风险对象。所有活动区域增加红外追踪,摄像头切换为动态捕捉模式,一旦发现书写、标记行为,自动触发警报。
我又去系统后台,手动加了一条新规则:任何涉及“墙体”“电路”“通风”的关键词输入或手写识别,都会同步推送到我的终端。
做完这些,我站在监控屏前,看着画面里的张伟。
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水杯,看起来很平静。床单已经被换掉,但他似乎不着急,反而闭上眼,像是在休息。
我知道他没睡。
这种人,从来不会真正放松。
我打开隐藏面板,启动声波装置。这是安全屋最隐秘的防御系统之一,能释放极低频脉冲,普通人接触后会出现头晕、恶心、心跳加速。
我把强度调到最低档,对准隔离舱。
监测仪显示,张伟的心率几乎没有变化。呼吸平稳,体温正常,连眼皮都没抖一下。
这不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要么他戴着屏蔽设备,要么……他的神经系统经过改造。
我关掉装置,盯着屏幕,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他不是来找庇护的。
他是来确认这里值不值得动手。
苏晨站在我旁边,小声说:“要不要检查他随身衣物?”
我摇头:“再等等。”
现在动他,等于告诉对方我们发现了。
我们必须比他更沉得住气。
监控画面中,张伟睁开眼,缓缓起身,走向洗手池。
他低头洗手,水花溅在脸上。
然后他抬起头,直视摄像头。
嘴角动了一下。
像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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