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刚对宋安宁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会！”
“好！”宋安宁连忙点头。
聂大刚离开房间后，就对赵高下了一个命令。
“你们务必处理好此事，让周大人在朝廷上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人的名字爆出来！”
“我们要做的是给李万年一些压力，但不能给他太多压力！”
赵高连忙应道：“是！”
等太监离去后，聂大刚返回房间，他和宋安宁再拥抱了一会后，两人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
金銮殿。
聂大刚踏进殿门的瞬间，百官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群臣。
李万年站在斜后方，腰背挺直，下巴微抬，看上去气定神闲。
聂大刚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装得真像。
昨夜的消息，李万年肯定已经知道周文正被抓，而且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李万年一定觉得，一个废人就算活着，也供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一定认为，只要自己死不认账，损失周文正，不过是断一根无关紧要的手指。
太天真了。
朝会按部就班地进行。
户部报告边疆屯田的事，工部启奏河道疏浚。
全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聂大刚用余光瞥见李万年眼里露出不耐烦，甚至带上了一丝轻蔑。
对，就这样。
再放松点，再得意些。
等你以为我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时候，真正的雷，才会劈到你头上。
就在李万年几乎要打哈欠的那个瞬间，聂大刚朝殿外侍立的内侍使了个眼色。
内侍会意，高声喊道：
“——带人犯周文正上殿！”
轰！
这一声，让整个金銮殿的空气瞬间凝固。
李万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双眼瞪大，心脏狂跳不已。
他内心在咆哮：这不合规矩啊！
没有经过刑部和大理寺审判，怎么能直接把犯人押上金銮殿？
这陛下简直无法无天啊！
聂大刚站在一旁，表情冷漠。
规矩？
从今天起，他说的话，就是规矩。
两名禁军拖着一个不成人形的东西走了进来。
那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那人头发散乱，官服破烂，浑身是血和泥，被拖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李万年一眼认出，那是周文正！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
周文正怎么会变成这样？
刑部的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偷偷看向龙椅旁的聂大刚。
只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
这反而让李万年心中更加警惕了。
“啪”的一声，周文正被扔在大殿中央。
他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身体不停发抖。
刑部尚书王大人站出来，大声禀报：
“启禀陛下！罪臣周文正，对其贪污漕运官银三百万两一事，供认不讳！”
“并牵扯出数名同党，臣不敢擅专，特带上殿来，请陛下定夺！”
贪污？
李万年脑袋嗡的一声，差点站不稳。
周文正怎么会承认贪污？这个蠢货！
我之前千叮嘱万嘱咐，让他们任何人，无论敌人如何严刑拷打，都不能说出自己贪污的事！
现在好了，周文正这个废物，打两下就认怂了！
更糟的是，他还供出了同党！
这时，聂大刚终于动了。
他停在周文正面前，低头看着他。
“周文正。”
地上的烂肉猛地一颤，挣扎着抬头，露出一张已经看不出五官的脸。
“罪……罪臣……在……”
“把你招供的，对着满朝文武，再说一遍。”聂大刚冷冷说道。
周文正浑身剧震，他下意识地，用那双只剩下眼白的眼睛，朝李万年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一眼，像一根毒针，扎进了李万年的命门。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他只是个小角色，他说的话就是疯话！没有证据，聂大刚动不了我！
李万年不等周文正开口，抢先一步厉声喝断：
“周大人！你可是被屈打成招，在此胡言乱语？陛下！此人神志不清，其言断不可信！”
他身后的几名官员立刻像得了指令，纷纷出列附和。
“李相所言极是！刑部用刑过当，恐有天大冤情啊！”
“请陛下圣断，将人犯押回重审！”
大殿之上，顿时嘈杂起来。
聂大刚静静地看着这场拙劣的表演，直到他们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他转向刑部尚书：“王尚书，李相说你屈打成招。”
王尚书立刻躬身：“回陛下，臣部审讯，皆依大周律例，全程有司笔录，绝无逾矩。周文正画押的供状在此。”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份供状。
聂大刚看都没看。
他对地上的周文正伸出一根手指。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一个名字，你的儿子，明天就能入学国子监。否则，你们周家，满门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还朝。”
这声音很轻，只有旁边几个人听见。
但周文正已经扛不住了。
“我说！我说！”
“是户部侍郎张雄！是他指使我贪污的！每笔钱他都拿了七成！”
官员队伍里“噗通”一声——
张雄瘫倒在地，脸色惨白：
“冤枉！陛下！饶命啊！他胡说！我跟他根本不熟！”
李万年倒抽一口冷气。
张雄是他放在户部最重要的钱袋子！
李万年大喊，“一派胡言！陛下！仅凭一个罪犯乱咬，就能诬陷朝廷二品官员？这不合常理啊！”
聂大刚淡淡一笑。
他朝殿外打了个手势。
一个禁军统领大步走进。
在他手捧着一个紫檀木盒。
“启禀陛下！昨夜子时，我们已搜查张侍郎府，从他书房暗格中搜出与周文正密信七封，还有一本漕运贪污的账本！”
李万年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倒了。
完了！
这一次，完了！
这似乎并不是审案，是早就设好的局！
聂大刚走过去，从盒中取出那本厚账册，随手翻看。
过了一会，他幽幽说道：
“李万年，这上面有你的名啊！”
李万年连忙否认：“回陛下，绝无此事！本人从来没有跟周文正有任何牵连！”
“请陛下让我看看这个账册是怎么一回事，我要彻查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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