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阖张，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堵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他挑眉冷嗤道：“我为什么要发誓？我凭什么听你的？”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郁白晃了晃温遥的袖口：“姐姐你听到了没有？他连发誓都不敢，他已经承认了，就是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让他一直针对我……”
他的语调放的既弱又可怜：“该不会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囚禁计划，所以才导致他派人千方百计的来追杀我吧。”
温遥一怔。
“胡说。”裴妄脸上尽是冷色：“郁白，那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你一清二楚，少在这里贼喊捉贼挑拨离间。”他眼中尽是不屑和厌恶：“除了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和摇尾乞怜你还会做什么？”
“怎么，你嫉妒了？”郁白呛道：“你嫉妒我摇尾乞怜就能得到她的爱，而你就算是摇出花来也不能让她看你一眼，之所以讲话这么刻薄是因为破防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你。”
裴妄的脸色阴雨密布，狠厉的眼神仿佛能够将对面的人给劈成两半。
但更耐人寻味的是他的表情，倒真的像是被人说中了一样。
“姐姐，我好害怕，你哥哥怎么这么凶啊，他这么刻薄又凶狠平时肯定没少欺负你吧？”
裴妄深深吐出一口气，伸出了手：“温遥，过来，我们走。”
郁白一听握紧了温遥的手：“姐姐，你不要跟他一起走了，他安排人过来想要弄死我，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姐姐……”
温遥自然是注意到了裴妄沉默的那一瞬间，尽管有些短，但是从他的反应来看不难看得出他的确是对郁白动过手的。
这是为什么？
裴妄为什么不跟自己商量就对郁白动手？还是说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究竟是针对于郁白还是针对于自己的？
郁白又咳了起来，唤回了温遥的思绪。
她望着脸色苍白的郁白，眸中藏着几分心疼，随即望向裴妄，向他的方向走了几步，目光盯着他的每一寸表情：
“你为什么要派人伤害郁白？”
裴妄停在半空中的手蜷缩了一下，随即缓缓问道：“你更相信她是吗？”
“我只相信事实，事实就是你刚刚迟疑了，你刚刚的反应说明你心里有鬼，可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的眼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失望。
她是想要试探郁白，可是目前还没想过要去伤害郁白。
“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对我撒谎，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做过？”
随着她声音落下，裴妄停顿了几秒，忽然艰涩的开了口：
“我承认，我是让人惩治过他……可是他这次出车祸跟我没有关系。”
他说的是真话，可是这些解释听起来太苍白了，可信度过低。
郁白的眼眸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与窃喜，声音依旧是担忧的：“姐姐，你快过来，离他远一点，万一他也伤害你怎么办？”
“闭嘴！”裴妄忽然怒斥了一声。
他望着温遥脸上的失望与排斥，纤长睫毛下的漆黑眼瞳颤了颤，伸手触碰到了她的肩膀却被她避之不及的推开了。
他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变成了蛰伏在黑暗许久的凶兽，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
“就因为我让人对他动了手，你就要……这样对我吗？”
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隐隐带着几分湿润，不过在他眨眼的瞬间仿佛又消失了，只不过声音听起来依旧有些沙哑，带着几分咄咄逼人：“温遥，明明你小的时候说过最喜欢我以后要嫁给我做新娘的，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温遥没有想到他会是这副反应，喉咙也变得有些艰涩：“……你不要岔开话题，我们聊的是车祸这件事，是你对他动手这件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我……？”
她眼中明晃晃的猜忌与警惕。
裴妄瞬间就明白在她的眼里自己依旧是那个有风险的竞争对手，是垂涎温家家产的外人。或许她在某几个瞬间因为自己的表白动摇过，但是只是几个瞬间……
他往前走了几步：“我说的那些话你其实根本没有相信过对吧？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要我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吗？”
温遥不自觉吞了下口水，目光在他的脸上一寸寸划过，似乎是想要找到对方说谎的痕迹。
他握住了她的肩膀。
不远处病床上坐着的郁白眼眸眯起。
裴妄俯下身：“你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
他闭上眼眸沉沉吐出一口气：“因为我恨他，厌恶他，恶心他，我恨不得他这条臭虫滚进下水道，甚至是去死！”
“他凭什么能够和你在一起？凭什么能够得到你的爱？凭什么让你对我小时候许下的诺言不算数？你现在更想成为他的新娘对不对？我对你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是吗？”
“我恨他想方设法的挤在你身边，我恨他花言巧语骗你，也恨他把你掳走了五天……”
“这就是答案。”
对于一个情感缺失的人来说，捕捉分析情感已经是极其困难，更何况是完整的表达出来。
可是裴妄却做到了。
“是你让我的心一会酸一会胀，一会跳得很快一会又仿佛快要停下了……”
在温遥惊诧还没有消化完的眼神中，他俯身揽住了温遥的腰收紧，在她唇上落下滚烫的气息。
不顾一切的汲取着，撕咬着，仿佛要将她真正的吞进肚子里。
不远处病床上坐着的郁白再也坐不住了，拔了针管下了床，拽开了两人，一拳便打在了裴妄的脸上：
“你找死是不是？”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以往在温遥面前刻意夹过的“乖顺”，而是属于原本声色的低沉与狠厉。
随即两人便扭打起来，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
温遥在原地僵了几秒，因为郁白刚刚发出的声音有点太熟悉了，仿佛又将她拉回到了那个华丽窒息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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