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卧糟!大哥别打了!别打了!”
长袍身影踉跄着滚到树底,像被踹翻的黑猫般缩成一团,肩胛骨抵着粗糙的树干,眼底满是惊惶。他身后,妄痕攥着刚凝聚的魔能手锤,攻势如暴雨倾落,拳风裹挟着残影砸向对方,周身翻涌的红雾随怒意忽明忽暗,仿佛要噬人般缠上对手。
“你竟敢动我的项链——那是我父亲唯一的遗物,你活腻了?!”妄痕抬腿踹出,正中小腹,虚那张向来模糊的面容竟罕见地凝实,疼得五官扭曲成一团。
“快说!东西藏在哪?!”
“别打了别打了!我不知道那是你爹的东西啊!”虚痛得直咧嘴,慌忙将那枚三角项链凝在掌心,狠狠朝妄痕掷去,“给你给你!都给你!求你别动手了!”
妄痕指尖精准扣住半空中的项链,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链身与熟悉的魔力波动,眼底的戾气瞬间褪去几分,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虚见他分神,猛地转身冲向身后山坡,周身泛起瞬移的微光,身形瞬间化作残影掠向密林深处,翻飞的衣袂将林间红雾割得支离破碎。
“想跑?没门!”妄痕瞬间回神,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箭般掠起,数息间便追出十米,指尖死死攥住虚的后领,猛地向后一拽——虚被那股蛮力掀得踉跄转身,重重摔在腐叶堆上,疼得龇牙咧嘴。
“不是哥们!项链都给你了,你还想咋样?!”虚急得吼出声,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像被逼到绝境的恶狼,“别逼我动真格的!我手里的宝贝可不是吃素的!”
妄痕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语气冷得像冰:“我的空间钻戒呢?”
“那戒指是我顺手捡的,凭啥给你?”虚梗着脖子反驳,见妄痕眼神愈发阴沉,喉结滚了滚,神色瞬间垮了下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算我倒霉!给你就是!”
他狠狠扯下手指上的钻戒,朝妄痕扔去。
妄痕抬手接住,指尖萦绕魔能扫过戒指,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储物空间里的几味珍稀草药竟不翼而飞。
“里面的草药去哪了?你做了什么?”
虚眼神躲闪,声音含糊:“……就、就半路上饿极了,拿那草药煮了锅汤填肚子……” 话音刚落,他瞥见妄痕瞳孔猛地一缩,神色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慌忙补了句,“怎、怎么?那草药有毒?”
“那是我拼了半条命才弄到的救命草药,你就……就这么煮了吃了?”妄痕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不敢相信这荒诞的答案,“你再说一遍?你把它怎么了?”
“就……煮、煮着吃了啊……”虚缩了缩脖子,声音越来越小。
妄痕盯着他,久久没有说话,周身的红雾却在无声翻涌,透着令人心悸的低气压。
“那、那戒指和项链都给你了,总、总能放我走了吧?”虚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我还有急事呢,先走了哈!”
他刚要起身,妄痕的声音冷不丁砸下来:
“你不能走。”
“不是!你又要干什么?!”虚瞬间僵住,哭丧着脸喊道。
“跟我回酒店一趟。”妄痕的声音像淬了冰的碎玻璃,从齿缝里硬生生碾出来,每一个字都裹着按捺不住的暴戾,“我倒要亲眼看看,你是怎么把救命草药当野菜煮着吃的。”
“不不不!别来这套!”虚头摇得像拨浪鼓,往后缩的动作带着明显的忌惮,袍角扫过满地腐叶,划出凌乱的痕迹,“我绝不能去你们酒店,更不能插手你们宇宙的破事!东西都给你了,咱俩就此两清,当啥都没发生过,行不行?!”
“行不行,由不得你。”
话音未落,妄痕身形如猎豹般扑出,掌心凝起的淡蓝魔能带着锐风,没等虚掐出瞬移咒诀,便狠狠扣住了他的后颈——指尖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对方的脖颈,虚疼得闷哼一声,浑身力气瞬间泄了大半。
“放开我!我跟你拼了!”虚挣扎着挥舞长袍,兜里的零碎道具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有闪烁的符文碎片,还有半块啃剩的能量晶,可他连妄痕的衣角都碰不到。妄痕手肘狠狠磕在他后背,“咚”的一声闷响,虚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弯下腰,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呜咽。
没等他缓过劲,妄痕膝盖顶在他膝弯,借力一压,虚“噗通”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
他刚想张口呼救,妄痕已经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另一只手攥成拳头,带着红雾的劲风擦着他脸颊砸在旁边的树干上,树皮应声剥落,碎屑溅了虚满脸。
“别打了别打了!我跟你走!我跟你走还不行吗?!”虚疼得嗷嗷直叫,含糊的求饶声混着树叶摩擦声,听得人牙酸,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刚才那点恶狼般的锐气,早被揍得烟消云散。
妄痕眼底怒火未消,却收了拳,反手扯出腰间的魔能束带——那带子泛着暗银色光泽,遇力则紧,是专门用来束缚异能者的法器。
他拽着虚的胳膊,三两下便将他捆得结结实实:手腕交叉反绑在身后,绳结勒得紧实,勒出一圈红痕;脚踝也缠了三道,打得是死结,虚动弹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连脖颈都绕了两圈,只留着呼吸的缝隙,防止他耍花样念咒。
“哎哟……勒死我了!你轻点!”虚瘫在地上,脸埋进腐叶里,含糊地骂着,却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像条被捆住的腌鱼,只能徒劳地扭动了两下身子。
妄痕居高临下地瞥着他,踢了踢他的小腿,语气冷得像霜:“少嚎。要么自己爬起来走,要么我拖着你走——选一个。”
“我走我走,我自己走!”
妄痕见虚安分下来,暗自松了口气,眼角余光瞥见四周红雾再度翻涌浓烈,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连忙催促虚动身返程酒店。身后虚的骂骂咧咧声未歇,他已悄然启动意识连接:
“星河,还在琢磨自己为何活下来?”
“嗯?的确在想。”星河正垂眸坐在凳上沉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凳沿,“要么是zalgo的理论存谬,要么是同位体藏有弱点,要么……”他话音一顿,尾音忽然勾起几分戏谑,“要么就是你意识之海里藏着什么玄机——不过无论哪种,都值得深究。”
“没那么复杂。”妄痕的声音透过意识传得清晰,“你的灵魂并未彻底崩碎,有部分残片坠入了我的意识之海,你才得以活下来。正好我刚拿到药材,后续便能设法彻底复活你。”
“啧。”星河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哪有这么简单?灵魂瞬时湮灭又瞬时接续,这种复活绝非易事,里头定有漏洞。”
“总不能现在活着的你是同位体吧?这也太荒唐了。”
“随便你怎么想,若你认定我是同位体,我认便是。”星河的声音冷了几分,“猜疑本就是把刀,如今这酒店里,刀光早藏不住了。他们此刻怕是都在暗自猜忌,所以我们得列份名单,重点排查所有可疑者——包括你的三分身。”
妄痕脸色微沉:“说真的,让悦寞他们三人参与检查,是不是太浪费时间了?他们的情况我还不清楚?顶多算个卫生排查就行。”
“不行,要严谨,就必须一视同仁。”星河的语气毫无转圜余地,“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场危机太凶险,我们赌不起。”
“排除他们三个吧,直接查其他人。”妄痕的声音添了几分执拗,“三分身的底细,我难道还摸不透?”
“你若心软不忍动手,便交由多瑞安来查——你能排除他们,旁人却不会。”星河依旧坚持,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郑重,“我不想真到了那一步,你的三分身里出了同位体,你还固执地认作友军。”
“可他们能进行意识连接啊,同位体未必能做到这点吧?”
“所以你觉得,能接入意识连接,就一定不是同位体?”星河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的事,语气骤然凝重起来。
“对,同位体做不到——一旦被替代,意识连接必会断裂,断联的那个,便是同位体。”
“……先搞清楚,同位体不是伪人。据我所知,那是实打实的因果律武器,绝非等闲之辈。”
“我知道,但同位体绝不可能维持意识连接不断。”妄痕的语气透着笃定。
“若替代之后,瞬时重新接入呢?”
“不可能。精神力薄弱的分身早断了连接,能维持链接的,都是意识强度足够的——他们的连接绝不会断。”
“这种连接是全天候的?”星河的表情渐渐沉凝,眼底掠过一丝麻木,“有没有可能,休息时便会断开?”
“分三种:视觉意识链接、魔力共享链接,还有第三种——意识通话链接,这只有我和悦寞他们三人能同步启用。”
“若真是全天候连接,风险自然会降低。”星河闻言陷入沉思,指尖轻叩桌面,“但同位体的效应依旧凶险,风险绝非零。”
“魔力共享是一直连着的,毕竟他们的魔力,本就是我供给的。”
“罢了。”星河似是觉得多说无益,语气缓和了些,“我忽然想通了,先按你的意思来。”
“你想,就算同位体要入侵他们三人,也得等他们彻底死亡、灵魂消散之后才能附身。”妄痕的语气添了几分自信。
“……未必非得等死亡。”星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就像我,现在脑子还疼得厉害,不也差点出问题?”
“别怕,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精神力远比常人坚韧。更何况那些过往他们不愿回想,同位体根本无从入侵。”妄痕的语气里满是笃定。
“有过被篡改记忆后直接转变的先例,别因自信酿祸。”星河再度提醒,语气里带着几分沉重,“你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周身能力,都被因果律裹挟着。越是谨慎,才能活得越久——毕竟活得越久,暴露的漏洞就越多,他们也在同步揣摩你的想法,所有的‘安全’,都只能是‘暂时’的。”
“可死过一次的人,本就挣脱了因果律的掌控。他们不会被因果律反噬,毕竟早就死过一回了——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是穿越到这世界的原生者,是我分裂出来的分身。”
“这只是针对他们原生的世界而言……”星河站起身,望向窗外笼罩整座城市的洁白天穹,语气复杂,“他们既已进入这个世界,便难免被新的因果律包裹。”
“影响会有,但都源于我。毕竟我们连着链接,我若受影响,他们也会波及——但绝不会是危及性命或承受剧痛的那种。”
星河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么说,你还是坚持要跳过他们三人,直接查其他人?”语气里藏着几分无奈。
“他们三个,我只需排查魔力链接是否断裂即可,不必大费周章。其他人,问些问题排查就行。”
“问问题?别逗了。”星河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戏谑,“这根本没用——他们早被影响了,记忆出现偏差是常事,答错也不足为奇。糖宝、wU的同位体在酒店藏了这么多年,谁察觉了?你真以为他们连这点把戏都识不破?”
“哎呀,悦寞他们三个,你尽管放心。”
“算了,不争论这个了。”星河话锋一转,语气凝重了几分,“zalgo那边更难处理——水晶和他有过交易。”
“我倒有个猜测,不知对不对。”妄痕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犹疑,“你之前说过他以前是个好人,如今性情大变,说不定……他是最早被同位体替代的。”
“有可能,但我们没有证据。”
“我觉得可能性极大。”
“那就去查,找到证据再说。”星河的语气斩钉截铁,眼底燃起一丝决绝。
“你很特别,我在你身上找不到罪恶的身影,从我接触你开始我就有种直觉,你是可以信任的。”妄痕对星河说。
9月22日,304前台的灯光透着诡异的苍白,漫过泛着冷金属光泽的廊柱——命衡指枪的概念性波动如无形潮水,正悄无声息地篡改着酒店妄痕的存在痕迹。
白晓指尖划过前台的旧登记本,纸页上空白一片,他望着身侧笑意温和的白夜,眼底满是熟稔的亲昵,全然记不起曾有个叫妄痕的身影,曾在深夜与他共守过这层的寂静。
金属侍从的光学眼闪烁着稳定的数据流,它的存储模块里,白夜“长期陪伴”的记录详实得无懈可击,仿佛妄痕从未存在过。
回到酒店,在控制室的妄痕盯着屏幕上“克隆实验”的残缺档案,眉峰紧锁,脑海中只剩“曾创造过分身”的模糊碎片,那些与妄痕相关的鲜活细节,早已在概念侵蚀下化作不可追的烟尘。
正午的警报划破酒店层级的平静,红色警示灯在各通道疯狂闪烁,刺耳的蜂鸣穿透墙壁。Level S14“斯尔克海岛”的实时画面传输至指挥屏——猩红的海面翻涌着粘稠油珠,一艘体长五百米的血肉战舰赫然悬浮,蠕动的肌纤维布满舰身,黑色触须如狂蟒般抽打海面,骨刺穿透血肉向外狰狞伸展。
画面中,酒店联会的三座漂浮哨塔瞬间被腐蚀性能量光束击穿,金属结构熔化成铁水坠入海中,猩红海面泛起更浓烈的血腥,3名哨塔守卫的身影在爆炸中消散。
舰桥内,ZY将军一身戎装,面色沉如寒铁,指尖攥得发白;副手捧着资料快步上前,声音因急促而微微发颤:“将军,战舰装甲厚度达十米,全由活体血肉构成,腐蚀光束能直接瓦解能量护盾,哨塔的防御系统毫无还手之力!”
ZY抬手打断他,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惨状,沉声道:“全员进入一级战备,即刻驰援S14!”
警报余音未散,酒店“战时指挥所”内已是一片凝重。昏暗的空间里,全息地图悬浮中央,蓝色标记代表的实控区与红色沦陷区犬牙交错,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淡淡的硝烟味。
多瑞安站在地图前,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控制台边缘,刚看过S14的战报,眼底还凝着未散的寒意。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参谋,声音低沉:“倒廊的规则类危险虽能阻隔经济往来,也成了天然防线,但越是看似安全,越容不得半分大意。”
全息地图突然刷新,一条条战报弹窗接连跳出——
[9月20日,“梦院”派出的血肉军团突袭雾都,富贵率领第九兵团浴血反击,终击退敌军,阵地前遗留大片血肉残骸]
[9月22日,第六军团奉命进攻地下层,黑暗吞噬了所有照明设备,未知实体在阴影中疯狂突袭,略有伤亡、顽强阻击]
[污染之地的血肉军团进犯高茂草原,防空塔列车炮全力开火,炮火覆盖之处血肉横飞,敌军被尽数歼灭,草原土地被血渍浸透]
[地下城战场陷入胶着,第十、十一军团加入阵地反复拉锯,收复的阵地转瞬沦陷,累计牺牲180人,损部分装备受损、自杀式无人机5000架,战损比居高不下,参谋部提议放弃地下城,转攻幻界]
最后一条弹窗刺痛了众人的眼:[廊区负责人Adiny遇刺身亡,凶手身份不明,廊区指挥系统陷入短暂混乱]
参谋们面色各异,有人试图打破沉默:“教皇,当年对战血肉军队失利,是因情报匮乏、轻视敌人,还遭小人暗中作梗,非战之罪。”
另一人急忙拉过一张详细地图铺在桌面,指着上面的蓝色标记急切道:“您看,如今我们早已今非昔比!297博士研发的血晶弹药能精准克制血肉大军,实控区也在稳步扩大!”
多瑞安垂眸看着地图上的蓝色标注,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却无半分暖意。
他缓缓抬头,目光如冰刃扫过在场高层,一字一顿道:“是吗?你们觉得,现在算占有优势?”
“当然!”有人高声附和,“我军战力早已远超从前,收复故土不过是时间问题,即便不能一蹴而就,也定能稳步推进!”
“稳步推进?”多瑞安猛地抬手,指腹重重戳在地图上,“LevelS0 304-前台、S1至S3、S9至S11,满打满算实控5个层级,沦陷层级多达5个,这叫优势?”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梦院层级进去便再难退出,成了绝境囚笼;地下城久攻不下,损兵折将;月牙湾居民仍在迁移,根本无法展开攻势;幻界看似标着蓝色,实则早已沦陷,沦为日落组织的地盘——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实控版图?”
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红米仓”的标注,眼神愈发冰冷:“红米仓不过是建了个哨站,情报部早就传回消息,那里实体泛滥成灾,且层级结构脆弱,连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不敢动用,这也能算实控?”话音未落,多瑞安一把抓起桌上的地图,狠狠撕得粉碎,纸屑纷飞中,他的怒吼震得众人耳膜发颤。
“高茂草原、幻界部分区域,全是日落组织的实际控制区!倒廊层级更是无法掌控的真空地带!别想用这些虚假的数据蒙骗我!我要的是精准的战报、真实的局势,不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指挥所内一片死寂,只有全息地图上的红蓝标记仍在无声闪烁,映着多瑞安冷峻的面容。
多瑞安垂眸扫过桌面散落的报告副本,指尖捻起一张皱巴巴的纸页——那是第六军团上报的地下层作战简报,纸页上“略有伤亡、顽强阻击”的字眼刺得人眼疼。
他指尖摩挲着油墨字迹,眼底掠过一丝冷冽的嘲讽,情报部今早递来的真实战报还在脑海里发烫:第六军团实际阵亡67人、重伤52人,所谓“阻击”不过是仓促撤退时的狼狈抵抗,可报告里偏要写“有效迟滞敌军攻势,仅付出轻微代价”。
另一张地下城战报更是离谱,明明第十、十一军团合计牺牲210人,却被篡改为“180名同志英勇殉国”,损毁的365架机械犬写成“部分装备受损”,末尾还添了句恳切的备注:“为稳定军心、避免恐慌,暂报此数,实为保护剩余士兵作战积极性,恳请教皇谅解。”
高茂草原的战报里,“歼灭敌军大部”的描述下,真实情况是至少三成血肉军团溃散逃窜,却被粉饰成“全域肃清、无一漏网”,甚至附着一页申请:“此战大捷,恳请为参战部队授予功勋奖章,补充作战资金以修缮防空塔。”
多瑞安一页页翻着,指尖的力道越来越重,纸页被捏得发皱。他太清楚这些措辞里的猫腻——报少牺牲人数,是为了掩盖指挥失误;夸大战果,是为了骗取功勋与资金;那句句“为士兵着想”“为大局考虑”,不过是包裹着私利的糖衣,内里全是投机取巧的算计。
情报部早已把这些勾当查得一清二楚:这帮参谋私下里早合计着靠虚假战功领嘉奖,用虚报的损耗套取额外资金,转头就塞进自己的口袋,美其名曰“改善后勤”。
他抬眼扫过在场的参谋们,只见几人正低着头,神色看似凝重,眼底却藏着几分心虚的闪烁,偶尔交换个眼神,全是盘算。
多瑞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心里已然有了决断——这些蛀虫,仗着战事吃紧钻空子,拿牺牲同志的鲜血换私利,拿酒店层级的安危当赌注,今日这场会开完,便把他们全换掉,一个不留。
他不动声色地将报告扔回桌面,纸页散落的声响在死寂的指挥所里格外清晰,却没多说一个字,只是冷着脸站在原地,眼底的寒意浓得化不开,像在看一场拙劣的戏,等着看他们最终如何收场。
多瑞安深吸一口气,胸口的起伏渐渐平复,但眼底的寒意未减分毫,反倒多了几分彻骨的失望。他抬手按在冰凉的控制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声音低沉却带着千钧重量,字字砸在众人心上:
“自欺欺人能赢下战争?弄虚作假能保住层级?盲目鼓吹胜利就能让牺牲的同志死而复生?”他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痛心,“我们守的是酒店层级的每一寸土地,护的是每一个活着的同胞,不是靠你们画几张虚假的地图、报几句夸大的战报就能撑下去的!”
“看看地下层的惨败——第六军团的同志在黑暗里浴血,你们只轻飘飘一句环境不明、实体太多就带过;第十、十一军团两百一十名同志牺牲,三千多架装备损毁,你们不想着如何调整战术、补充支援,反倒先想着放弃阵地、转移目标;Adiny同志遇刺,廊区指挥混乱,这么大的事,你们是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多瑞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战时容不得半点虚浮!胜利是靠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是靠精准情报、合理部署、同仇敌忾打出来的,不是靠你们自欺欺人骗来的!从今往后,再敢有半句虚言、半份假报,再敢盲目乐观、敷衍塞责,休怪我按战时军法处置!”
人群中有人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辩解什么——大概是想说血晶弹药确有成效、实控区也有进展,可话还没出口,就被多瑞安锐利的目光狠狠盯住。
“怎么?还想反驳?”多瑞安挑眉,语气冰冷刺骨,“血晶弹药能克制血肉大军,可你们连实控区都算不明白,连敌人的真实部署都摸不清,有再好的武器又能怎样?难道靠嘴炮把敌人轰走?”
那人脸色瞬间煞白,嘴唇翕动几下,终究没敢再出声,默默低下了头。
其余人更是噤若寒蝉,偌大的指挥所里,只剩全息地图的电流声嗡嗡作响,每个人都垂着头,不敢与多瑞安的目光对视,方才的侥幸与浮躁,早已被彻底碾碎。
多瑞安不再看他们,抬手接通了加密通讯,屏幕上很快浮现出一道沉稳的身影——绿叶统帅,他一身干练的军装,眉眼间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稳。
“绿叶同志,”多瑞安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即日起,酒店层级全线作战指挥权,我正式移交于你。”
绿叶微微一怔,随即皱眉:“多瑞安同志,这是为何?战局正紧,临阵换帅……”
“正因战局紧急,才容不得半点差错。”多瑞安打断他,目光扫过身后垂头丧气的众人,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坚定,“这帮同志,沉迷虚假优势,热衷于粉饰太平,重大军情拖沓隐瞒,直到出了大事才仓促上报,这样的状态…根本撑不起这场硬仗。我已严厉斥责,但指挥权移交,势在必行——唯有你…能稳住局势,带同志们走下去。此事我已决定,不必多言。”
通讯那头的绿叶沉默片刻,终究重重点头:“我明白了。请放心,定不负所托,护好每一寸阵地,对得起牺牲的同志。”
挂断通讯,多瑞安再次转向众人,眼神里已无怒火,只剩冰冷的警告:“指挥权已交予绿叶统帅,往后你们若再敢有半点敷衍欺瞒,别说我,绿叶同志也绝不会轻饶。记住,我们是为守护而战,不是为自欺欺人而活。”
众人齐齐应声,声音低哑,没了半分之前的底气。那些曾想辩解的人,此刻更是把头埋得更深,满心只剩羞愧与敬畏。
指挥所内的凝重,比之前更甚。
多瑞安盯着眼前垂头丧气的众人,眼神里再无半分波澜,只剩彻底的冷漠,话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从现在起,你们所有人,全部被开除出指挥体系!”
这话如惊雷般炸在指挥所里,众人猛地抬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有人嘴唇翕动着想要求情,却被多瑞安冰冷的眼神狠狠逼退。
“别废话!”多瑞安厉声打断,语气里的厌恶毫不掩饰,“拿着虚假战报骗功勋、套资金,把战场当谋私的戏台,把同志的牺牲当儿戏——你们不配待在指挥岗,更不配谈守护二字!”
他抬手直指门口,怒喝一声:“滚出这座指挥所,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拿酒店层级的安危当赌注!”
众人脸色煞白,再无半分之前的侥幸,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脚步狼狈离场,连多余的辩解都不敢有——刚才那番劈头盖脸的斥责,早已打碎了他们最后的底气。
指挥所里终于清净下来,只剩多瑞安独自站在全息地图前,眼底翻涌着未散的戾气。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控制台,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接入酒店联会核心终端网络:
[欢迎接入 酒店联会内部终端网络]
[选项] 注册[未开放] ├ 游客模式[权限限制: 仅公开信息] 登录[核心权限入口]
﹥输入操作: 登录
[终端提示] 请输入账号 (仅支持联会核心权限组账号)
﹥输入内容: **********
[验证进程] 正在接入联会身份库...
[验证进程] 验证完毕: 身份预通过
[终端提示] 请发送动态验证码 (有效期: 60s)
﹥输入内容: *****
[身份校验] 最终权限确认...
[身份校验] 通过: 您的权限已解锁至 最高级
[终端提示] 欢迎您,教皇
[当前网站频道已升级至 加密层级: ζ-3级 (机密级]
[权限解锁] 您已获得 机密档案[Ω类] 浏览权限
[终端防火墙] [Ω型防火墙] 已启动 24h加密防护 (通信链路: 单向密文传输)
[监控模块] 终端统计: 您的连续浏览时长已达9小时,建议执行生物机能调节,劳逸结合
[终端功能] 请输入需检索的文档\/关键词...
﹥输入关键词: 酒店近期的税收具体数据
[检索进程] 启动加密检索...
[检索进程] 正在解密近期税收分片数据...
[检索进程] 搜索完毕: 已加载 近期税收具体数据[机密级]
[终端提示] 文档已缓存至您的权限目录
[文档加载中... 加密校验: 100% 完成]
屏幕上随即弹出密密麻麻的国库收支明细,多瑞安垂眸细看,指尖划过一行行数据:
[时间:2031年█月█日]
[酒店联会管理人口:6万人]
【核心收支数据】
[酒店联会年征收:198,564,000 G]
[年度总支出:-187,236,000 G]
[年度总收入(税收):+198,564,000 G]
[月增收入: +16,547,000 G]
[月度结余:+944,000 G]
[初始国库余额:8,000,000 G(-0 G)]
[年度结余:11,328,000 G]
[最终国库余额:19,328,000 G(-187,236,000 G)]
【年度支出比例分配】
[40.00% 用于民生(粮食\/教育\/医疗\/公共设施):-74,894,400 G]
[35.20% 用于军队(工资\/武器维修\/训练耗材):-65,907,072 G]
[12.80% 用于部门运转(后勤\/情报\/民法\/商队):-23,966,208 G]
[5.00% 用于应急储备(实体袭击\/层级动荡\/物资短缺):-9,361,800 G]
[7.00% 用于其他(跨层沟通\/异常收容\/科研补贴):-13,106,520 G]
【月度\/年度消耗明细】
[月度总消耗:-15,603,000 G]
[年度总消耗:-187,236,000 G]
[月度工资消耗:-10,800,000 G]
[年度工资消耗:-129,600,000 G]
[月度非工资消耗(武器\/运转\/应急):-4,803,000 G]
[年度非工资消耗:-57,636,000 G]
【专项开支】
[人军队年度总开支:-62,911,296 G(占年度总支出 33.60%)]
[后勤部年度总开支(工资\/科研\/农业\/教育):-28,800,000 G(占年度总支出 15.38%)]
[武器年度维修费(含坦克\/机甲\/常规武器):-21,600,000 G]
[cNY跨层商会年度运转费:-480,000 G]
【跨层商会物资收益】
[跨层商会月度对外售物资收益:+500,000 G]
[跨层商会月度回运物资转售收益:+800,000 G]
[跨层商会月度总收益:+1,300,000 G]
[跨层商会年度总收益:+15,600,000 G]
【双方实际收益】
[联会分成40%]
[联会物资收益的年度实际收益:+6,240,000 G]
[跨层商会扣除联会收取部分后的年度实际收益:+9,360,000 G]
【执行政策】
[《商务法案》:对富人、商人群体征收70%G币用于民生,特殊情况可降至50%(本次按60%核算)]
法案推行后,G币购买力增强:
1. 《商务法案》对富人、商队征收70%高税,税源集中且不挤压普通群体收入,同时民生支出(40%)覆盖粮食、教育等基础物资,物资供应充足,物价稳定。
2. 非工资消耗仅57,636,000 G(占总支出30.8%),无冗余开支;后勤部统管农业、科研,物资自给自足,减少跨层\/进口成本,进一步压低物价。
3. 权力集中下无恶性通货膨胀,物资定价受管控,且应急储备(5%)能应对短缺风险,避免物价波动,间接提升G币购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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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来源:国防军部情报部 核查提供]
[核对更新:最高民法台政部]
[初始提供人:孔临]
[本次提供人:讨口子]
[签名确认:toy]
[上次更新时间:2030年█月█日]
[近期更新时间:2031年█月█日]
孔临先生已故,本次数据由继任人员交接核验\/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门口传来,toy推门而入,神色凝重却带着几分温和,轻声道:“多瑞安教皇,我听说指挥所这边闹得厉害,猜你肯定在气头上,赶过来看看。”
多瑞安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咬牙骂了句:“这帮人简直是傻逼!前线同志在血里拼,他们倒好,虚报战功骗嘉奖、套资金,连战报都敢改得面目全非——之前还想拿参观考察当幌子糊弄我,真把这里当他们谋私的游乐场了!”
toy走到他身边,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数据,沉声道:“这帮人钻了战事的空子,心思全没放在守层级上,往后确实得加强指挥体系审核,把这些投机取巧的蛀虫全清出去,才能稳住根基。”
多瑞安抬手指向屏幕上的收支明细,语气沉了下来:“你看数据,按现在的趋势,本是在往好的方向走——民生有保障,国库有结余,G币购买力也稳得住。可这好日子,怕是持续不了多久了。”
“怎么说?”toy皱眉追问。
“一再开战,军费开支只会越来越大,物资消耗也会跟着激增。”多瑞安眼底掠过一丝疲惫,语气里满是两难的沉重,“前几年的通货膨胀就是这么来的——战事一紧,就得追加军费、挪用储备,物价涨得飞快,老百姓的日子就难了;可要是不打……血肉军团迟早会突破防线,到时候整个酒店层级都得完。”
他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声音低得像在呢喃:“打也难,不打也难,这局,难办啊。”
指挥所里再次陷入沉寂,全息地图的红蓝标记依旧在无声闪烁,映着两人凝重的面容,也映着这场战争里,无人能避的艰难抉择。
“你知道吗?”toy沉默许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沿,率先打破沉寂,“初代酒店时期,人们称它为温乡——寓意温暖的家乡,民众多自称温乡人,或是初代人。可近代以来,这个称呼渐渐被弃用,重新变回了中性的层级本名酒店。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温乡?”多瑞安眉峰一挑,显然被这个陌生的称呼勾起了兴趣,“在我查到的零星资料里,初代人总带着点绝对秩序小团体的刻板印象,和温乡这两个字的暖意比起来,反差实在太大了。toy,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因为那时候,没有这么多派系倾轧,也不会因为文化分裂打到头破血流,对普通人来说,是真的配得上温乡二字。”toy的眼神沉了沉,笼上一层化不开的悲哀,“毕竟那时只有一位首领,文化统一,哪像现在,各方理念早已偏差得面目全非。”
“倒也是,至少对平民而言,那样的日子确实安稳。”多瑞安点点头,指尖敲了敲桌面。
“2000到2010年。”toy忽然吐出一串年份,声音轻得像叹息。
“什么?”多瑞安瞬间抬眼。
“酒店的这段关键历史,被彻底删空了。”toy喉结滚动了一下,“后来我缠了clc很久,他总算松了口——那段时间,发生了足以颠覆根基的灾难。”
“灾难?”多瑞安的身体微微前倾,连呼吸都放轻了,“这空白的十年里,到底藏着什么?”
“就是……”toy顿了顿,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最终还是咬着牙爆出了惊天秘密,“clc,曾经被人控制过。”
“clc被控制??”多瑞安猛地一愣,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是说,咱们的首领,当年曾被人操控?”
“千真万确,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他。”toy的语气异常笃定,“那时候恰逢实体潮泛滥,又爆发了正统之争,死了太多人,乱得一塌糊涂。”
“这就是他当年突然失踪的主要原因?”多瑞安稍稍松了口气,却又瞬间提起心,做好了迎接更多冲击的准备。
“算是吧。”toy伸出手指慢慢盘算,“再往前推,魙败效应刚开始影响酒店的时候,全层级都在拼命抗灾,可灾劫过后,clc就觉得不对劲——有人在恶意瞒报,把真相彻底歪曲了。”
他的语气骤然严肃:“你以为魙败是外来人投进来的武器?根本不是,那是他们正在遭遇的灾难,却被咱们这边的人当成了搞事的由头。”
“什么?这么早就开始影响酒店了?”
“是啊,有些高层借着抗灾的名义,疯狂发展杀伤性武器,甚至是生物武器,摆明了要走旧军国主义的老路。”toy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你查的资料说clc全权掌控酒店?那都是骗外人的——官方记载总得找个正当理由堵众口,那时候派系林立,心思不正的人有的是,正好借这个口号谋私利。”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更惊人的内情:“说直白点,要是clc没及时发现,酒店早四分五裂了。他一开始信了那些人的鬼话,以为魙败真是武器,批了大把资金资源让他们研发,结果转头就发现,那些人仗着武器在手,早就不听他号令了。”
“靠……”多瑞安狠狠攥了攥拳,脸上写满震惊,“难怪之前派系斗得厉害,那时候科技水平跟不上,只能靠计谋拉帮结派。对了,三神器呢?他没靠神器镇压?”
“那时候已经出现地方势力渐强、中央管控不住的苗头,clc不想彻底撕破脸,只能签协约妥协。”toy转过身,目光落在桌案的地图上,仿佛穿透灯光,望见了遥远的过往,“他本想靠三神器稳住局面,却没发现,这东西也在悄悄误导他的判断。”
“误导?”多瑞安更惊了,“难道三神器有副作用?后来呢?”
“副作用大得很——佩戴者的寿命会不可逆地缩减。”toy的声音低沉下来,“clc为了层级稳定,把三神器分别交给了三个心腹,水晶、zalgo、影某。可这三个人远在各地,被派系挑拨得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中枢的乱局。clc没了神器加持,和普通骨头没两样,很快就被控制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这也太离谱了。”多瑞安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堵在喉咙口,半晌才憋出一句,“后来呢?他被困了多久?怎么逃出来的?”
“八年。”toy吐出两个字,语气里满是怅然,“整整八年,他到底怎么熬过来的,没人知道。只知道后来他找到了机会脱身,重新攥回了主权。”
“拿神器是洗脑减寿,不拿就被控制……这简直是死局。”多瑞安低声感叹。
“可不是么。”toy的目光黯淡下去,“他被控制的那八年,那些派系打着正统的旗号疯狂扩张,还和日落组织打了起来,伤亡惨不忍睹。clc偷偷联系日落组织,说清了内情,对方才愿意伸出援手——借他们的兵力,一点点镇压各个派系。”
“稳定后才发现,那些派系在战争里用了太多反人道武器,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甚至有士兵强奸妇女、虐待孩童,对贫民区放毒气。矿工队抗议,直接被血腥镇压,死伤过千……”toy的声音发颤,“这些事太羞耻,clc为了保住酒店革命领袖的光环,不准消息泄露。最后他和影、zalgo、水晶谈了一夜,决定大开杀戒——所有反叛分子,一个不留。”
“合着近代这场删除是这么来的?”多瑞安倒吸一口凉气,“那初代大清洗呢?”
“初代大清洗更复杂。”toy摇了摇头,“除了党派纠纷,还有内外矛盾,甚至有后室意志在背后布局。再加上共和制本身就撑不长久,太理想化了——亿衫总忽略派系的实际诉求,矛盾越积越深,人心慢慢就散了。”
他打了个直白的比方:“就像咱们哥几个饿了好几天,就剩几个面包保命,结果你突然说,为了那些不相干的流浪者,要把面包撕一半分给他们——换谁能乐意?自己人都快饿死了,还谈什么普渡众生?”
“这……确实太复杂了。”多瑞安叹了口气,瘫坐在凳子上,“所以那段历史沉重到必须被掩盖?死了太多人,脏事太多,没法说?”
“不然呢?人都饿死了,还谈什么共和制?”toy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clc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也吓懵了。亿衫在的时候,没人敢这么闹,他一失踪,立马就乱成了一锅粥。”
“没办法,很多矛盾都是时代和环境逼出来的,躲不开。”多瑞安揉了揉眉心,“尤其是和流浪者相关的民族矛盾,更是剪不断理还乱。”
“亿衫总说坚持下去就能成功,可那些派系等得太久了,几十年过去,一点成果都没有,基地里的人快饿死了——光有热血理想顶个屁用?又不能当饭吃。”toy的语气里没有指责,只有惋惜,“我不是说亿衫不行,只是他的想法,太理想,太局限了。”
“也不算毒鸡汤吧,就是实现周期太长了。”多瑞安低声附和。
“长到让人绝望。”toy摇摇头,“有些人力主搞早期资本主义,说至少比死守着空想强,能让资源变多,结果被亿衫批成违反共和制,就这么僵持了几十年,直到大清洗爆发。还有些派系说,总困在酒店里不是办法,该出去找找其他组织,建交交易,他也不准——说白了,就是怕破坏稳定。你想啊,要是外面有更好的去处,资源更多,人不都跑光了?还怎么建他的大酒店?”
“所以zalgo后来走向资本主义,也和这有关?是时代局限逼的?”
“有很大关系。”toy点点头,“亿衫就靠这套外面都是坏人的理论,硬撑了几十年,让自己人画地为牢。直到clc掌权,才稍微松口,派小队出去探查,可消息只在内部流传,绝不让民众知道——口子一开,人全跑了,酒店就散了。”
“这么看,亿衫也是顾虑太多了。”多瑞安愣了愣,低声呢喃,“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不一样,你还有机会。”toy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带着期许,“时代变了,环境也不同了,你有更多选择。可亿衫那时候,没的选——一公开消息,人就散了,哪有后来的我们?clc比他幸运,有三神器能调整酒店内部,才稳住了局面。”
“现在酒店发展起来了,还怕人力流失吗?”
“亿衫的话,早就刻在老一辈骨子里了——外面都是恶魔,不准出去。”toy说到这里,忽然牵了牵嘴角,说不清是笑是叹,“结果到了星河这,直接搞了个破墙行动,管他内里外里,全给拆了,硬生生打通了内外的连接。”
“这么一来,发展是快了,可要面对的敌人也多了,凡事都是相对的。”多瑞安冷静分析道。
“可不是么。”toy的笑容淡了下去,“日落组织对咱们态度差,也和这有关——当年clc借他们的兵力镇压派系,约定好要杀了那些屠害他们家人的高层,结果因为那些人还有用,就留了下来,毁了承诺。”
“还是没瞒住啊。”
“承诺都能随便毁,谁还信你?”toy摇摇头,“那时候能用的人才太少了,真要是全杀了,培养新人又要几十年,层级根本耗不起。”
“本身信誉就薄,还夹杂着民族矛盾,clc也是被迫无奈。”多瑞安叹了口气,“现在总算理解他和亿衫的难处了。”
“最后只能找个人背锅,这烂摊子谁接谁烫手,最后还是zalgo顶了下来——也正因如此,clc才格外器重他。”toy顿了顿,补充道,“矛盾早就在了,大清洗前,日落的派系就总被亿衫打压,说他们一个附属国,没必要讲究太多。那时候只是表面文化同化,人心根本没聚起来,亿衫始终把他们当外人,哪怕文化相近,也透着生分。”
“这么看,亿衫其实没下定决心让酒店真正发展起来,顾虑太多,束手束脚。”多瑞安皱着眉沉思。
“他也是没办法。”toy摊了摊手,“亿衫总怕他们叛乱,可日落高层原本想搞开放式治理——有矛盾提意见,政府试着改正,结果被亿衫一票否决,说‘大局面前,个人牺牲值得’。你说,民怨能不大吗?”
“换谁都得有怨气。”多瑞安点头,“有赞同就有反对,这是实话。”
“所以大清洗后,两边彻底决裂。”toy伸出一根手指,语气沉重,“日落组织怕重蹈酒店的覆辙,搞了自己的宗教、文化、体系——虽说是同根同源,可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偏差得厉害。就像咱们这边,孩子成年要把喜糖放碗里压在枕头下,盼着一生健康得神明保佑;可在他们那儿,这做法是招灾惹祸的忌讳。”
“这差异也太离谱了……”多瑞安咋舌,“那日落后来怎么变成和酒店相互制约的势力了?”
“刚开始他们很弱,靠慢慢积累才壮大起来,期间还签了不少协约。”toy解释道,“二次正统大战那几年(2000-2010),他们和酒店、协会结盟,靠这两边输血才撑过来。”
“所以咱们动了kong,他们坐不住了?”多瑞安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最近用革新派灭掉kong的事,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他们更多是幸灾乐祸。”toy语气平淡,“没了kong,他们就能彻底独立发展,不用再看谁的脸色了。”
“合着他们一直靠依附别人吸血发育?”
“想要站稳脚跟,只能两头倒,谁强就靠谁。”toy说,“他们最早和kong决裂,那时候clc刚回归,忙着处理内部乱局,没心思对外打仗,才给了他们合作的机会。现在两边都认自己是酒店正统——一个国家哪能有两个政权?迟早得打。”
“看来,内战是躲不开了?”
“m.E.G只是个插曲,他们看在外来人的面子上,不想把事做太绝。”toy的眼神沉了下来,“未来肯定要打一仗的——这是咱们酒店人的家事,容不得外人插手。可要是有谁真敢进攻酒店,那两边就得先放下枪,一致对外。”
“果然是一致对外啊。”多瑞安若有所思地点头。
“就像俩兄弟抢鸡腿,吵得再凶,要是有人把鸡腿扔地上,俩兄弟肯定先联手揍外人。”toy打了个比方,“这是酒店人的战争,外人敢插手,两边都会急眼——好比你正吃饭,有人冲过来砸了你的碗,能忍?”
多瑞安沉默着点头,桌案上的灯光映着两人的影子,沉重得像那段被掩盖的历史,压得人喘不过气。
“所以……你觉得,酒店还有可能回到共和主义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多瑞安语气斩钉截铁,一口回绝,“既不能,也不行。”
“这问题说白了,就像在问——”toy顿了顿,眼神沉了沉,“像问前厅的俄罗斯,能不能回到当年的苏联一样。”
“咱们现在是联邦制军政府,酒店帝国早就是联邦化格局,联会才是核心主体。”多瑞安指尖敲了敲桌沿,继续道,“沃尔德一旦不在了,铁定得再分裂——现在联会里的那帮人,大多各怀鬼胎,没一个真心抱团的。共和?压根撑不了几天。”
“嗯,眼下全靠沃尔德压着这帮人。”toy掰着指头数着,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商人集团、保守派系、激进派系、中立派……哪一派都不是善茬,可架不住沃尔德有死士,再者,他的手段,多数人也早见识过了,没人敢轻举妄动。”
“说到底还是新教皇太弱,镇不住场子。”多瑞安眼神一凝,语气骤然严肃,“所以啊,兵权必须牢牢攥在自己手里,半点不能松。”
“嗯,这是底线。”toy沉沉点头。
昔日旧影逐风散,举目四望尽成空。二楼高堂的玻璃栏杆旁,影某倚着冰凉的玻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栏杆边缘的细纹。
下方的人流被横纵栏杆割得支离破碎,像极了那些被岁月碾碎的过往——头顶天花板淌下鎏金般的灯光,织成看似华贵的帘幕,却暖不透她眼底的寒。
没人留意这个穿黑色修女服的身影,连她自己都数不清,这是第几回溺在这般虚无的迷茫里,像沉在没有底的寒潭。
空调出风口漫出的冷意,裹着细碎的风,像极了大酒店旧时那些浸在骨缝里的凉,猝不及防就将她拽回议会室的喧嚣——那时她与亿衫争得面红耳赤,为了一条未竟的路,为了一句残存的理想。
clc坚持的路,还能拾回往日的光吗?
她想不透,也不敢深想,可zalgo近来的动作,像块巨石压在心头,让她眉峰拧得发紧。讨口子递来的报告里写得明明白白,zalgo部门借着玄能研究的名头频繁换人,鬼知道那家伙在暗里憋什么动静。影某指节泛白——只要她还站着,就绝不能让zalgo翻出风浪。
街道两侧的商铺空着,像一个个敞着口的冰冷棺椁,将人间硬生生劈成两半。旁人的欢声笑语漫过来,撞在她的冷漠上,碎得无声无息。
星河死了,那个向来粗暴的骷髅,终究也落得这般下场。昔日旧友,竟已挨个化作尘埃,孔临、呆子能、陵嘉……一个个都走了。
红慈教会里,曾挤满熟悉的身影,如今只剩她孤零零撑着门面;后来多瑞安上位,推水晶做了将军,两人共管教会,教徒们喝彩声震天,却盖不住那漫在殿堂角落的、化不开的悲。
好在情报部里,多瑞安扶了讨口子上位,倒省得她亲自动用权柄,硬撑着稳住局面。
灯火通明,却模糊了她的视野。不知何时,一滴泪砸在玻璃栏杆上,碎成细小的光斑。
身后传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是讨口子,依旧一身黑衣,那张半黑半白的骷髅脸,是这混沌世间里,她唯一能辨清的轮廓。
“沃尔德?又在伤怀?”
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像淬了霜。
影某没接话,目光飘向远处暗沉的天际,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等日子熬到很久很久以后,你还会陪着我吗?”眼底浸着细碎的、不安的光,像怕风一吹就灭。
“会。”
“若我要你为我死呢?”
“会。”
“可怎么保证?”她转头,望着他空洞的骷髅眼窝,声音发颤,“保证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能守着原来的路,不疯、不逃、不自暴自弃?”
“又在钻牛角尖了。”讨口子的语气竟难得软了些,带着几分克制的温,“过好当下就够了,太远的事,想多了,只会磨碎你。”
“唉……”影某叹出一口带着凉意的气,目光一点点沉下来,凝着他的眼,“若是有一天,我被人架空,或是有人掀了我的权柄,你会挡在我前面吗?”
“当然!”讨口子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我定护你周全,我的速袭军,从不是吃素的!”
可那点暖意刚冒头,就被更深的不安浇灭。影某垂眸,指尖轻轻颤抖:“可同位体效应像根刺……我不知道哪一天,你就被替换了。要是站在我面前的,不再是我认识的讨口子……我只能下手。”
“只要是你认定的,只要是你允许的,我都认。”讨口子的声音沉了沉,“到时候,只求你下手利落些——就当是……给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一个干脆的了断。”
“到时候再说吧。”她的声线抖得更厉害,像是强撑着不让情绪崩掉,“我们认识太久了……若新教皇撑不起场面,我走后,这酒店,怕是又要跌回从前的灾难里。”
“根子在这——你没有直系后代。”讨口子一语戳破,语气里藏着无奈。
“我知道。”影某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决绝,“所以,我要把亿衫放出来。”
“就为这个?”讨口子眉峰微蹙,“他还有价值?况且如今谁掌权,都能争个正统,叛乱的风险本就高得吓人。”
“当然有价值。”影某语气笃定,“所有领导人里,只有clc留下了正统继承人,即我。放出亿衫,先压着他的性子,等他彻底服了,就能帮我们制衡zalgo——但有一条,绝不能再让共和政权冒头。”
“亿衫倒台时,连继承人都没来得及选。clc是被迫顶上的,才有时间挑了你来当继承人。”讨口子顿了顿,又补了句,“本来还指望星河,可他走得太早了。”
“太早了……”影某重复着,声音轻得像叹息。
“多瑞安跟我说,他选了三个继承人,让我转告你——水晶、白隼、绿叶。”
“白隼不行。”影某立刻摇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他年纪太小,没经多少历练,撑不起事。”
“名义上,他是你兄弟。你若不认可,便只剩水晶和绿叶了。”
“嗯,水晶。”
“水晶……有点意思。”讨口子的语气里终于添了几分兴味,“我会多留意她,这是情报部的本分。”
影某望着远处的灯火,眼神飘得远了:“其实我盼着,要么我能多活些日子,要么白隼能快点长大,长成能被所有人认可的样子。”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情绪,“可我剩下的日子,怕是不多了。这事,只有你知我知,绝不能泄露。”
“我明白。”讨口子的声音沉得像铁,“clc年纪大了,多瑞安只是个粗人,白隼又太过年少,偏偏你……”
“好在有你。”影某的目光终于柔和了些,像冰面裂开一道细缝,漏进些许暖意。
或许只有在讨口子面前,她才能卸下几分防备,让那绷到极致的神经稍松片刻——毕竟,这是她最熟悉的属下、战友,也是这满目疮痍的世间,仅存的、能让她稍感安心的伴人。
“让多瑞安放手一搏吧,召开内阁会剑指zalgo,顺便敲打敲打。”
“好。”
风从栏杆缝隙钻进来,卷着细碎的凉意,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两道焊死在绝望里的痕。
高茂草原上,矿场的工人们豪情冲天,赤裸的臂膀上,一块块肌肉饱满结实,透着一股子用不完的劲。
自从联会接管矿场,饭菜管饱、福利齐全,工人们再也不用受往日那般压迫剥削,眉眼间尽是畅快。林默穿梭在矿场中,高声指挥着众人:
“把矿石卸稳喽!那边的同志,安全帽戴好!别磕着碰着!”
方才还乌云密布的天,此刻已渐渐放晴。机器的嗡嗡声、机甲的碰撞声交织回荡,漫天灰尘里,头戴黄色安全帽、脸罩黑色防护面具的工人们,正有条不紊地将矿石转运到机械装置中分类存放。一旁负责核对的黑衣人看着台账,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你们这月的矿产量很可观,不过也得注意劳逸结合,别为了赶工熬坏了身子。”
“放心!我们有分寸!”老王拍了拍胸脯笑道,朝旁边持枪站岗的士兵抬了抬下巴——黑色面罩遮不住他眼里的笑意,连声音都透着爽朗,“保证既出活,又护好身子!”
“注意安全,同志。”士兵颔首示意。
“包在我们身上!”林默嗓门洪亮,“您就等着瞧,咱们准给你干出个新成绩,保准矿石开采得足足的!”
又忙碌了一个钟头,林默把指挥权交托给老王,打算在矿场周边转一转。放眼望去,高茂草原黄绿交织,烈阳高悬,天地间一片澄澈明亮,方才的阴霾彻底散尽。
不远处,离矿场十几米开外的村庄旁,搭起了一座木质高台,台上聚着不少人,大多是阿木村的村民。
林默好奇地走过去,隐约听见台上穿深灰色服装的人正在讲话,凑近了才勉强听清——
“接下来,有请受害者陈晓燕同志揭发罪行!”
话音刚落,台下人群里钻出来个矮小的身影,穿着厚实的棉袄大衣,不紧不慢地走上台。主持人高声介绍:“本次批评大会由王刚同志主持,晓燕同志,你尽管说,他到底干了哪些亏心事!”
“乡亲们!同胞们!”陈晓燕攥紧拳头,声音里满是愤慨,“刘佳那厮私藏公粮、挪用公款,就是只偷奸耍滑的臭老鼠!前几日我带人亲眼见他往水里倾倒污染物,心思歹毒至极!”
“大伙听听!”主持人嗓门陡然拔高,指着台下激愤道,“蓄意危害群众身体健康,这就是典型的坏分子!这样的人,咱们该不该批?”
“该!”台下响起震天动地的呼喊,村民们个个眼神发亮,情绪热烈得让林默心头一震——这股子久违的激昂,竟让他有些恍惚,片刻后才稳了稳神,默默转身往矿场走。
刚走没几步,老王就迎了上来,愤愤念叨起UEc:“林指挥,你说UEc那帮犊子,近来怎么越发不是东西了?净干些畜生事!”旁边站岗的酒店士兵也凑了过来搭话,林默这才意外得知,这位士兵竟也是穿越者,聊到兴起时,他忽然压低声音叮嘱:“同志,别忘了遵守酒店的保密协约,有些事可得守好规矩。”
林默点点头应下,望着远处依旧热火朝天的矿场和高台上未散的人群,只觉风里都带着股子鲜活的劲儿——日子是真的不一样了。
“呃…我之前也被朋友拉着看过后室网站,那时候就听过U.E.c这个组织,据说行事特别没底线。但现在回想,好像也没到最糟的地步?”
“你就没想过,U.E.c本来就是一路货色?”
“可还是透着古怪啊。你琢磨琢磨——溪谷社区惨案、交易区遇袭案,这一桩桩的,他们对酒店的针对性也太强了。为什么要盯着一个压根没关联的组织死磕?”林默皱着眉,“基于这些事,我总觉得他们是受人指使的。有没有一种可能?要么是他们的高层也遭了同化效应,要么就是,他们和dEx早就勾搭上了。”
“你说的这些我们早怀疑过,就是没实打实的证据。现在对他们的应对方式就一个字:打。见着U.E.c的人直接动手。”士兵叹了口气,“可Level 11实在没法放开手脚——那儿的组织和平民区挤得满,切出的出口又多如牛毛,估计军队刚上街,拐个弯就跑没一大半。”
林默被这话逗笑了:“那倒是真的——都说条条大路通Level 11,那儿本来就乱得没谱。至于U.E.c,没加入他们的人都知道,那地方简直跟缅甸的黑窝一样,逮着人就做成赫尔墨斯装置。”
“对我们来说,”老王接话,语气沉了沉,“哪怕没招惹他们,只要在U.E.c的地盘附近待上半分钟,直接就被砍成大块。”
“没那么大块,没那么慢。”林默补了句,语气带着点冷冽,“直接砍成血雾。”
“总觉得……阿尔戈斯之眼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治安组织。”老王说,“就是感觉……怎么好像有点黑暗?”
“黑帮罢了,打着正义旗号的武装军阀。”
“嗯,毕竟…他们大多对犯罪的定义有点与常人不同,比如只要杀了人就是犯罪,包括有一些是被迫杀人的。”
“所以才说是军阀嘛,法律自己定,”士兵说,“撞上的人都头破血流了,搞不好也要针对酒店。”
“治安的话在后室就有点难了,组织那么多,你不能保证每时每刻都没有人死。或者在后室治安的话只能靠科技。”林默认为这不可行。
“m.E.G.和U.E.c.联手都估计打不过E.o.A.。”
“就比如,每个人加入m.E.G时都要注射定位药剂…或者弄点模因武器。”
“那只是对阿尔戈斯之眼来言,m.E.G可能打不过,但是打打其他组织的话,他本身就很强的。”士兵反驳。
“我看未必,EoA也就仗着有一个神性实体了,要是m.E.G也有一个神性实体,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唉,这也是有可能的。”
“话说酒店…和日落组织为什么一直要争正统?他们不是文化相同,宗教相同吗?”
“对呀,为什么会这样?”
“等等,完全不一样好吧,日落组织从建立的时候矛盾就非常大,刚开始还不是军政府,不止习俗不同,宗教不同,甚至还有历史仇恨,发展好的日落组织贸易区凭什么听你酒店人的话,”士兵说到这里开始有兴趣了,“人家在大清洗后的时候是酒店层级列强,你酒店协会能给什么,除了内部矛盾没有一点比日落强。”
“2000年~2010年据说打了两次仗,后来酒店协会变成了酒店联会,资源被整合,国家实力上涨,发动了战争。酒店联会是两次正统大战的战胜国,凭什么要给战败地区日落组织低头?”
“你看,我们外族人想想都能吵起来,别说他们当事人了,”林默说,“我看过了历史,我就觉得很复杂,如果初代酒店帝国没有解体的话,早就一统全酒店层级了。”
“日落组织和联会一样,一个是kong集团在输血,一个是驱龙协会在输血,”士兵说,“kong集团上个世纪老百姓条件都比联会强,日落、联会都在给他输血,一给他断了他自己都不行了。”
“日落组织和kong关系不是不好吗?和酒店联会关系很好。”老王有些疑惑,这和他看到的资料根本不一样。
“多读点书,他俩早就是互助关系了,战时kong集团支持日落组织独立,和酒店联会开战,俩国联合抵抗酒店,前几年才签订合作和友好互助条约,日落被kong集团曾认定为思想最坚定的正统之争国家之一被给予厚望。”士兵反驳老王,“酒店才和他们不死不休。而且你说的关系好的时期,那时候酒店联会叫酒店协会,还不是这个政府体系,和日落组织关系才好呢。直到成立了联会,关系逐渐恶劣。”
“哦哦,也就是说,现在kong集团虽然倒台了,部分人才流入酒店联会,但是部分资源都到日落组织那里了,”林默说,“没了kong夹脖子,他开始自立生存了,顺利建立了经济发展区,军事实力上涨。未来到底是谁胜,还不好说呢。”
“哎,1989年日落组织跟kong闹掰,你是只字不提,当时,新酒店为了搞好跟当时实力强劲的kong集团的关系,还没有理会日落组织你不知道?”士兵说,“还kong集团输血,kong跟日落组的关系跟他和酒店一样。”
“1990年,日落组织建国前期就和kong闹掰了,主要是StF协会、酒店协会在援助,clc上台后日K关系才缓和。”
“哦,咱明白了,kong集团最早发展到中期,确实是实力强盛的,”老王恍然大悟,“经济水平一流,曾经一度是全层级势力最大的贸易集团,而且还对老百姓待遇很好。但是近代高层都换人了,吕克上台后都成腐败的狗东西了,老百姓都被剥削的剥削。”
“对,”士兵认可了他的话,“成也吕克,败也吕克,矛盾不解决,现在的kong集团分崩离析就是之前埋下的祸根。”
“但,日落组织最早不是酒店帝国的附属国吗?不是大清洗后才从酒店分裂出去的吧?”林默说。
“对啊,kong、StF他们才是从酒店中分裂出来的小组织,但是日落组织内部也有了酒店的血脉呀,有相同的科技,相同的文化。这不是自相残杀是什么?”士兵说。
“那跟吕克没关系吧,矛盾种子在日落组织时就存在了,当年日落组织就不应该吞了月牙湾,把其他与kong有联系的小组织赶出去。然后日落组织像酒店那样强迫国内的人改信新教。kong与日落矛盾不就早就有了嘛。是外来的矛盾和内在的矛盾一起压迫导致的。”
“日落这样搞,”老王提出了新的意见,“StF协会不会直接打过来了?”
“StF这个流氓小帮派还敢造次?”士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以战胜国的名义紧紧跟在酒店、驱龙背后,大战爆发后由于有地下城这个缓冲区。这个日落组织大概率能维持中立,战后还会被双方拉进联盟。”
“日落组织一战时本来就是中立国,是StF、kong两帮人搞事引酒店进来的。”林默对老王说,“没有了S、K两搞事,日落组织铁定中立。”
“不会,酒店早就盯上日落组织。这好在是有吕克,不然日落一战后就会分崩离析,分裂成无数小碎片。”老王说。
“你猜最早高茂草原为什么不并入酒店版图,月牙湾为啥还没统一,民族之间的仇视、鄙视是很难消除的。都认为自己是酒店正统,这很难搞的好吧。”士兵叹了一口气。
几人无奈地望向穹顶,目光漫过草原尽头的地平线——雾林深处,那座失落的巨塔建筑仍孤然伫立,轮廓在氤氲雾气中时隐时现,带着梦核般的怪诞与疏离,仿佛酒店数百年来的沉浮岁月,都化作了这场虚实难辨的迷梦。
阿木村旁的基地被高大城墙严实地裹着,墙内人来人往,透着几分战时的仓促与规整。封闭的办公室里,空气却凝滞得近乎冰冷,水晶眉峰紧蹙,冷眸沉沉地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又是zalgo派来的使者。
“水晶将军,你想将麾下千人军团扩编至两千的想法,我方大人深表赞同。”使者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意,话锋却藏着钩子,“但这扩编项目需内阁会全员投票通过,我方大人虽职位不高,却恰好握有一票否决权。不如这样,待扩编落地,市场与兵力我们共管,双方互派人手联合演练,共赢岂不是更好?”
“不必了。”水晶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多谢贵方大人美意,军演事宜我自有主张,此前扩编不过是为加固高茂草原基地的防线,别无他图。”
“无妨,我方大人向来欣赏将军的信念。”使者笑意不变,话里的施压却愈发明显,“只是将军莫要忘了,当初是谁在你军备最窘迫时,雪中送炭支援粮草与弹药——你我理念本就相通,都是想为酒店挣一片好前程,何必要做敌人?”
水晶眸色微沉,早已听出他话里的威胁,只淡淡回应:“我知道了,此事我会慢慢考虑,你们不必急于一时。”
“非我心急。”使者终于收起笑容,语气骤然冷了几分,“是将军的部队,怕是没多少时间可等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水晶掌心微紧,警惕地盯住他。
使者缓缓勾起唇角,抬手解开大衣纽扣,从内袋里掏出一份薄薄的档案,递到水晶面前:“将军自己看看便知。”
水晶接过档案,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展开时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字,标注着“第37号监察报告”“补充备案4-2”,总字数逾两千,全是些细碎到近乎琐碎的“异常记录”:
【█月█日,借防线加固之名,将原800人守备队扩编至900人,未提交联会备案,涉嫌擅自扩编】
【█月█日,与日落组织边境哨卡人员有三次非公开接触,时长未报备,疑似通敌】
【█月█日,拒绝执行联会统一军演指令,称“高茂草原需优先守御”,涉嫌抗命】
……
这些记录单独看时,不过是战时将领常见的灵活处置,平平无奇,甚至透着几分务实,可经使者在旁缓缓点明,瞬间便串成了致命的罪名:
“擅自扩编不报备,是觊觎兵权;与日落人员私下接触,是通敌叛国;同僚意外殉职后收编其部,是蓄意铲除异己——将军,这些看似零散的小问题,攒得多了,便是铁板钉钉的罪证。以多瑞安公事公办的性格,你不仅扩军不成,反遭其害。”
水晶指尖一顿,眸光骤冷。
她瞬间明白,这哪里是监察报告,分明是精心罗织的网——就像玄武门政变前那些欲加之罪,没有实打实的铁证,却用无数细碎的疑点堆砌,模糊了黑白,扭曲了真相。联会高层或许本无杀她之心,可架不住有人步步紧逼,要将这些疑点坐实成罪名,欲除之而后快。
档案上的每一个字,都藏着杀机,那些没明说的不好的事,早已在字里行间铺展开来:私夺兵权、通敌叛国、谋害掌兵者……桩桩件件,皆是能定死罪的重罪。
“联会本念你守高茂草原有功,不愿深究。”使者语气轻慢,却带着胜券在握的笃定,“可疑点多了,便由不得人不信——总有人想给这些疑点一个定论,将军,你说,到时候谁还会信你的清白?”
水晶缓缓合上档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却依旧平静,只是眼底的寒意愈发浓重。她知道,这场无声的围剿,早已悄然开始,而她,正一步步落入对方布好的局中。
“是谁在背后针对我?是朝中有心人,还是……你家大人的意思?”水晶冷眸微眯,语气里藏着一丝隐忍的锐利。
“别误会,我家大人可没闲心跟你置气。”使者摆了摆手,语气轻描淡写,“大人他自己还在接受联会调查,这份档案是我们私下截获的监察信息,特意来给将军提个醒。”
水晶沉默片刻,指尖在档案上轻轻敲击,终是沉声道:“……看来,我是不得不暂时跟你们站在一边了。但你记好,这只是权宜之计。”
“明白,利益联盟,本就难长久。”使者笑了笑,话锋一转,“对了,往后,你怕是要被人批斗成墙头草了。”
“哦?”水晶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尽是讥诮,“我自始至终未曾掺和争斗之事,这顶帽子倒是来得蹊跷。”
“你猜是谁想给你扣?”使者似笑非笑地卖起关子。
“……革新派?”
水晶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
“呵,将军心里明明有答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使者嗤笑一声,“这档案里,可没你要的实锤,只有让你坐立难安的疑点——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该死的革新派……”水晶低骂一声,眸色愈发阴沉,“这么说来,这也是你家大人的意思?借着这事逼我站队,好加深你我之间的绑定?”
“我只是来传个话,不代表任何立场。”使者收起笑意,语气陡然变得公式化,“毕竟,我始终忠于联会与人民。”
“哼,戏演得倒是挺足。”
“将军早这般识时务,岂不是省了许多麻烦?”使者语气轻松了些,“如此,我便先回了,将军静待佳音便是。”
话音落,他抬手结印,周身泛起淡不可见的光晕,施展隐形咒后身形瞬间消散;片刻后,水晶只见办公室的门无声开合,风卷着些许凉意涌入,再无半点动静。
她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指尖摩挲着那份沉甸甸的档案,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真是个……有意思的角色。”
窗外骤然传来几声脆裂的枪响,是第九区训练场的对抗演练——距平民区1500米的草原上,第五、七军团正酣战正酣。
黑色外骨骼甲胄在风里泛着冷光,两军分野列阵,战壕纵横交错,临时工事依山势拔地而起,金属与泥土的气息混着硝烟漫过草原。
演练以辐射感应替代实弹,士兵一旦被感应命中,身后的战术背包便会瞬间喷薄烟雾,宣告“阵亡”。规则允许抬枪警戒、室内全自动射击,核心底线是零伤亡,却要最大化还原战场的残酷与变数——随机触发的极端天气、后室特有的实体袭击,都是磨练士兵应变的“考题”。
水晶军亦是战场关键:时代迭代让他们跳出“肉身强悍”的局限,彻底融入协同作战。特制晶盾既能为队友构筑移动防御壁垒,硬生生抗下敌方火力吸引注意力,昔日近战长刀更升级为远程自动步枪,精准点射压制敌方动向,成为攻防转换的重要支点。
草原上硝烟如潮,白灰两色的烟雾像炸开的花簇此起彼伏;战壕前的机枪手占据要害隘口,指尖稳控扳机,精准点射形成密不透风的压制网;建筑内的机械犬四肢蹬地,金属关节发出轻微轰鸣,疾速穿梭迂回,步步紧逼敌方纵深;携载烟雾模拟弹的无人机掠过长空,机翼划破气流,不时俯冲投下“打击”,将战场搅得愈发混乱。
“东南方向,800米,请求炮击支援!”通讯器里传来急促的呼喊。
“预备——放!”
炮兵团骤然爆发出震耳轰鸣,密集的塑料模拟弹倾泻向东南侧集群工事,蓝方阵地瞬间被烟尘吞噬。刚构筑的掩体轰然垮塌,几名蓝方士兵被飞溅的模拟手雷“波及”,战术背包即刻腾起青色长烟,直直冲向天际。
“中了!”阵亡士兵抬手示意,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却依旧利落退至场外。
模拟炮弹在战壕内炸开一团浓白雾气,枪炮声交织成网,震得人耳膜发颤——这般烈度,俨然与真实战场别无二致。
两军陷入胶着,每一寸推进都要付出“伤亡”代价,最终只能依托掩体互掷模拟手雷,陷入惨烈的消耗战。
三小时鏖战下来,战损比已定格在3:2,双方累计减员超30%。
这般高强度对抗下的高战损,显然远未达到军团预期的战术目标——毕竟,真正的战场之上,这般消耗性僵局,早已是败局前兆。
红蓝双方总指挥部隔草原对峙,间距4000米,中型火炮列阵待发,小型坦克碾过草原沟壑,装甲车伴随步兵推进——硝烟里的炮弹皆是惰性模拟弹,却依旧炸得尘土漫天,杀气凛然。
“放弃A点!全员转进b点,夺控3号高地!即刻穿插迂回,切断敌方补给线,同步掩护平民撤离!”
指挥官的指令在通讯器里炸开,侦察兵如鬼魅般渗透敌方纵深,激光标定阵地坐标;通信兵指尖翻飞加密信号,炮兵团随即依据坐标展开精准压制,中型火炮轰然齐射,弹幕在草原上犁出一道道烟尘。
步兵借炮火掩护发起冲锋,机械犬低伏穿梭侦察残敌,无人机悬停投下烟雾弹,为冲锋队列铺就遮蔽屏障;医疗兵拖拽担架奔袭战场,后勤兵扛着弹药箱在装甲车旁快速补给,工程兵挥锹铲土,战壕在炮火间隙飞速成型。
“c点失守!水晶军顶前吸引火力,其余连队立即侧翼迂回!”
水晶军竖起能量盾牌,密集的模拟弹丸在盾面溅起细碎光粒,队友趁机绕向侧翼,枪口直指敌方战壕盲区;机械犬先一步探明敌阵部署,引导无人机精准投烟,步兵借烟幕掩护交替推进,小型坦克的履带碾过沟壑,为冲锋扫清障碍。
骤然一声刺耳炮鸣划破天际,乌云翻涌着压过低空,豆大的雨点瞬间砸落——蓝方仓促构筑的战壕被雨水泡软,轰然坍塌,士兵被迫紧急转移阵地,红方抓住战机发起猛攻,装甲车轰鸣着冲破敌方薄弱防线。正当胶着,数头实体闯入战场,双方默契停火,火力瞬间转向异类,协同构筑临时防线清剿。
“报告!通信信号遭强干扰,坐标传递延迟,炮火覆盖出现偏差!”
“启用备用信道!派侦察兵徒步传信,务必校准目标!”
战场边缘,村民被警戒士兵引导在八百米外的高地围观,孩子们捂着耳朵,却难掩眼底兴奋,欢呼声混着炮火轰鸣飘散在雨幕里。“老乡,往后退退,注意安全!”警戒士兵挥手示意,村民笑着应声:“晓得了!”
“报告指挥部!后勤线遭蓝方无人机袭扰,弹药仅够支撑一小时,请求分兵护补给车!”
“10连执行弹药管控!优先完成夺控任务,严禁无差别射击!”
变故陡生——蓝方黑客悄然攻破红方通讯链路,篡改了炮火坐标参数。炮兵阵地反复核验信号,未察异常便轰然开火,中型火炮的模拟弹径直砸向刚夺下阵地的友军,烟尘腾起处,数名士兵身后的标识背包瞬间喷起青色浓烟,宛若断裂的战旗。
“停止炮击!坐标错误!是友军!”
通讯器里的嘶吼惊得雨水都似顿了顿,炮兵长拳头狠狠砸向地面,指节泛白,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底翻涌着懊悔与怒火——他们亲手炸伤了己方侦察兵,烟尘里的青烟,成了此刻最刺眼的耻辱。
红方总指挥部内的气氛已降至冰点——4000米外的蓝方指挥部同样灯火通明,双方指挥屏上同步定格着友军误击点位与通讯链路异常记录。
红方指挥官指尖重重戳在电子沙盘上,冷声道:“立即暂停进攻!炮兵团全员静默,彻查坐标篡改源头——技术组三分钟内复盘通讯日志,务必锁定黑客入侵端口!”
参谋官飞速记录指令,余光瞥见指挥官紧绷的下颌线:“报告,10连弹药仅余40%,蓝方或借我方混乱发起反扑,是否收缩防线?”
“收缩个屁!他奶奶个腿的!”指挥官眼底翻涌着怒火,却瞬间冷静,“让10连依托刚夺下的阵地构筑临时防御,水晶军顶前补位;后勤连绕侧翼规避无人机袭扰,优先给一线补弹药——误击不是退的理由,乱了阵脚才是真败!”
通讯器里随即传来对炮兵阵地的指令:“炮兵长,我命令你,约束部队情绪,即刻配合技术组核查参数,后续炮击必须双人双岗核验坐标,启用最高加密协议!”
那边沉默片刻,传来炮兵长沙哑的回应:“是……保证不再出岔子!”
蓝方指挥部内,将领望着屏幕上红方的调整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黑客干扰有效,但红方反应够快——传令,无人机群转向袭扰其后勤补道,步兵借雨幕试探进攻,逼他们暴露更多防御漏洞!”
参谋迟疑道:“实体尚未清剿干净,贸然进攻是否风险过高?”
“风险就是实战的一部分!”蓝方将领指尖划过沙盘上的雾林轮廓,“水晶军刚补位,侧翼必然薄弱,打他个措手不及!”
两小时后,雨势渐歇,双方暂时停火清点战损。红方指挥室内,技术组已锁定黑客入侵痕迹,指挥官盯着报告沉声道:“把通讯防护升级方案发至各连队,下次再被钻空子,所有人都给我去草原挖战壕!”
他抬手抹过屏幕上雾林深处的巨塔残影,眼底寒光乍现:“这场演练,不仅是练士兵,更是练我们——有人想借乱搞事,我们就得在乱中站稳脚跟。”
窗外,草原上的烟尘渐渐消散,只有零星的模拟枪声还在回荡。
酒店外层,Level 11的钢铁基地嵌在无限城市的楼宇间隙,刚平息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酒店联会与m.E.G哨前因物资清点数目不符爆发冲突,而更棘手的隐忧已悄然蔓延。
m.E.G向酒店军火商采购的频次日渐稀疏,曾热销的魔能AK步枪近乎无人问津;与此同时,武诸葛麾下商队的魔能手枪失窃率陡然攀升,酒店侦察兵更在m.E.G辖区截获了数把归属酒店序列的手枪。种种疑点缠绕,联会当即派遣星空深入调查,而哨前冲突的交接事宜,则落在了酒店成员辰的肩上。
“需不需要增派护卫随行?”士兵望着他的背影,语气里藏着担忧。
辰头也不回地回绝:“不必,m.E.G那边,我信得过。”
“明白,万事小心。”
Level 11的无限城市铺展至天际,规整的街道间人潮川流不息,钢铁楼宇的阴影里藏着秩序与暗流。辰身着黑色工装,步履沉稳地穿行其间,在m.E.G哨兵的引导下步入琥珀营基地。
会客室内光线微凉,熟悉的身影已等候多时——正是曾与星河等人有过交集的m.E.G联络官莉娜,一场关乎信任与疑点的对话,即将开启。
【m.E.G基地通讯对话】
人员: m.E.G 联络官莉娜、酒店成员 辰(代号)
[记录开始]
[莉娜]:辰先生,这次冒昧联络,是因为有件事想跟贵方核实——m.E.G 37号前哨站昨天出了点意外,我们的人跟贵方一位成员因交易物资的清点问题起了争执,最后闹到动手,结果对方展现出的能量波动和技能,实在超出了常规异常者的范畴。毕竟咱们是盟友,出了这种事,既担心后续风险,也怕有误会,所以来问问这是否跟贵方的特殊编制有关?
[辰]:(轻叹一声)这事我们已经接到内部通报了,先替那位失控的成员跟贵方道个歉——纯属意外,他刚编入酒店序列没多久,还没完全适应收敛能力的规矩,没造成人员重伤吧?既然已经暴露,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跟你交个底吧。
[莉娜]:(语气缓和)人倒没事,就是几个队员有点慌,毕竟从没见过能徒手挡下脉冲枪的能力。能坦诚沟通就好,我们也不是来追责的,主要是想弄清楚情况。
[辰]:明白。其实贵方遇到的那位,还有我们酒店里一批特殊成员,都不是后室原生者——打个形象的比方,对他们原本的世界来说,后室更像“虚构维度”,他们相当于从“现实”闯入的“位面者”,自带一些超出常规的能力。但他们已经全部纳入酒店正式编制,受我们严格约束,这次是他情绪上头失了控。我后来让那小子写检讨时,还特意问过这事,但没敢直接联系你们。
[莉娜]:位面者?(短暂震惊,稍作思索)那贵方是怎么确保他们不会滥用能力,再出现类似冲突的?毕竟后室本身就够动荡了。
[辰]:核心是《位面者保密协约》,不是单纯的诅咒,更像双向绑定的契约——如果他们乱伤人、泄露位面相关的机密,或是做出任何导致后室秩序崩溃的事,都会立刻遭到契约反噬,轻则能力封禁,重则直接陨落,只有自然死亡或酒店总部解除契约才能失效。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两套概念性武器、三件神器,以及一批针对位面者的异常装备,其中有一件武器,能修复他们搞乱的时间线和空间秩序,概念性武器则是专门压制恶意位面者的。
[莉娜]:这些武器听着威力不一般,贵方又怎么防止自己人滥用?毕竟能力越强,风险越高。对了,那位失控的成员现在情况如何?
[辰]:这点你放心,这些武器的触发条件被锁死了——只能对位面者生效,既不能复活、不能干预后室原生事务,擅自挪用还会遭到反噬,权限只在酒店最高议会手里。至于那位成员,已经被召回总部禁足反省了。(话锋一转)说起来,我也想问问莉娜女士,当时的争执具体是怎么升级的?是我方成员先动的手,还是前哨站的人有过激行为?我们也好针对性调整约束规则。
[莉娜]:具体是贵方成员觉得我们的人少给了半箱现实清新剂,争执中先推了我们的物资管理员,然后才动手的。不过我们的人也有不对,没第一时间联系协调,反而直接冲突了,目前双方都有轻微擦伤,没造成严重伤亡。
[辰]:多谢告知,这就印证了是他情绪失控的问题。后续我们会加开位面者的后室规则实训,也会跟贵方前哨站补一份交易流程细则,避免再出纰漏。对了,贵方近来大幅减少魔能AK步枪的采购,甚至近乎停购,是我们的武器有质量问题,还是交易模式有不妥之处?毕竟此前合作一直顺畅,这点我们很在意。
[莉娜]:(坦然回应)并非武器质量问题,魔能AK的威力我们认可。主要是贵方负责售卖AK的商队,不仅定价偏高,还强制捆绑销售一批我们用不上的日常物品——比如地毯、瓷砖这类装饰耗材,对常年处于探索状态、需应对危险的我们来说,完全没必要,性价比实在太低。反观武诸葛麾下商队,魔能手枪价格低廉,且无捆绑要求,所以大家更倾向于采购手枪。
[辰]:(了然点头)原来是这样,是我们没摸准贵方的实际需求,才导致交易不畅。我会把这个情况如实报告给联会,建议调整交易模式——取消不必要的捆绑销售,同步优化魔能AK的定价策略,尽量贴合贵方的使用场景与成本预期。若调整后,贵方是否愿意恢复魔能AK的正常采购?
[莉娜]:(眼神一亮,语气诚恳)当然愿意。只要价格合理、无强制捆绑,魔能AK的火力对我们应对异常实体至关重要,我们非常乐意恢复合作。
[辰]:好,我尽快推进此事。其他关于位面者和武器的细节,实在涉及酒店核心机密,还请谅解不能多透露。
[莉娜]:理解,毕竟每个组织都有自己的底线。这次多谢你的坦诚,也麻烦贵方尽快处理后续事宜。
[辰]:一定,再次为这次的意外致歉。后续有任何问题,咱们随时联络。
[莉娜]:好,感谢配合。顺便请教个问题,请问酒店人是怎么看待教皇的呢 或者说集权国家怎么看待首领? 是觉得荣耀的象征还是封建的残余?
[辰]:这个嘛,我上学的时候问过我的外教,她的说,‘那时候领导是clc,那是我们的首领,是个既激进又保守的人’。你知道吗,整个联会体制就是凑合过哲学,代码能动就不要改,君主制还有实权但也基本不可能去用,几百年没用过了。
[莉娜]明白了,感谢告知。
[记录结束]
通讯记录客观摘要:
◆冲突事件:m.E.G 37号前哨站与酒店成员因物资清点争执动手,酒店涉事成员为“位面者”(非后室原生,自带特殊能力),系情绪失控导致,双方仅轻微擦伤,无严重伤亡;
◆位面者管控:酒店通过《位面者保密协约》(违规遭反噬)、概念性武器\/神器(仅对位面者生效,权限归最高议会)约束位面者,涉事成员已被召回禁足反省;
◆交易争议:m.E.G停购酒店魔能AK步枪,因售卖商队定价高且强制捆绑无用日常品,转而采购武诸葛商队无捆绑低价魔能手枪,酒店方承诺报告联会调整交易模式(取消捆绑、优化定价),m.E.G同意调整后恢复采购。
[记录结束后,辰与星空会面,交换情报并确认信息一致,随即展开后续对话]
[辰]:刚跟莉娜核实清楚,m.E.G停购魔能AK不是武器问题,是咱们商队太死板——定价高还硬绑地毯、瓷砖这些没用的,人家常年应对危险,哪用得上这些装修货?反而武诸葛那边小手枪便宜无捆绑,才把生意抢了去。
[星空]:靠了,果然是交易模式的问题,之前就猜是需求没对上。武诸葛麾下商队没规矩,联会早该管管,现在手枪丢得乱七八糟,还闹到m.E.G辖区,脸都丢尽了。
[辰]:我已经跟莉娜承诺,会把取消捆绑、优化AK定价的事报告联会,她也说了,调整后愿意恢复采购,总算没彻底搞砸盟友关系。
[星空]:嗯嗯,这就好,要是真断了魔能AK的交易,咱们不仅少了重要合作渠道,还得囤积一堆卖不出去的货。对了,你跟联会提的时候,顺带说说武诸葛那边——必须严禁私下卖小手枪,不然以后还得出乱子。
[辰]:放心,这事我记着,联会那边会一并强调。之前商队没经验,以为对外卖日常用品能打开市场,没想到人家只认杏仁水、皇家口粮这些刚需,还有武器,现在换成压缩饼干这类耐存的干粮,m.E.G不也认可了?
[星空]:可不是嘛,后室里活命优先,谁有心思搞装修?之前给人家送瓷砖,估计人家心里都犯嘀咕“这是让我们在危险区搞精装基地?”还不如给铁丝网、拒马实用。
[辰]:不然m.E.G进了三箱子AK,顺带把基地改成精装公寓了,这就很难绷了。说明只要货对路,合作还是能顺畅的。
[星空]:没绷住。也就是这次及时调整,不然轻工业产品全砸手里,只能对内消化,更麻烦。对了,之前聊到蓝色苹果,你说稀释果汁做能量饮料试过了?
[辰]:试了,最优化后还是有副作用——短期提力量、硬肉身,但会视力下降、听力受损,超量就致命,根本没法卖,只能留着绝境时放手一搏,或者当个盆栽摆着,毕竟颜值是真高。
[星空]:可惜了,看着挺漂亮,没想到这么危险。之前我记错了,以为它能让人器官换位,后来才想起来,那是血橘子的效果。
[辰]:对,血橘子才是要命的,初代实验员吃完器官换位直接死了,蓝色苹果是初代改良版,没那么极端,但不可逆损伤还是免不了。
[星空]:后室里这些异常物品真是双刃剑,用好了能当杀器,用不好就坑自己。对了,调整交易模式后,你觉得还有其他隐患吗?
[辰]:隐患肯定有,比如咱们酒店币只能内部用,对外还是得物物交换,万一以后m.E.G又有新需求,或者其他组织不认咱们的货,还是得再调整。不过先解决眼前的AK交易问题,后续再慢慢摸索吧。
[星空]:也只能这样了,至少目前能恢复正常合作,总比僵持着强。联会那边你尽快对接,别拖太久,免得夜长梦多。
[辰]:嗯,我这就去拟报告,争取尽快有答复。毕竟盟友间的信任,经不起反复折腾。
[星空]:对了,武诸葛那老小子,这回私卖手枪捅这么大篓子,联会要是处置轻了,以后指不定还有人敢乱搞规矩——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抽了,明知道联会禁卖大型武器,就钻空子卖小手枪,真当没人管?
[辰]:不好说,他麾下商队之前一直靠零散交易糊口,估计是见m.E.G那边对小手枪需求大,想抢块蛋糕,没料到咱们侦察兵这么快就查到m.E.G手里有咱们的枪。联会那边大概率会罚他整改,收编商队的武器管控权限,再让他把流失的手枪全追回来——毕竟现在还得靠他的商队跑边缘区域交易,没法一棍子打死。
[星空]:追得回来才怪,m.E.G说不定都转手给前哨站分了,后室里枪一流通,想找回来比登天还难。也就只能杀一儆百,让其他人不敢再乱搞。话说回来,m.E.G买三箱AK装精装公寓,他们是真不怕哪天实体冲进来,把瓷砖墙撞个稀巴烂啊?
[辰]:人家乐意呗,估计是之前苦哈哈待久了,好不容易有火力撑着,就想舒服两天——能偷闲搞装修的,也就他们有这闲心。不过也侧面说明,魔能AK确实能给他们底气,不然哪敢这么折腾。
[星空]:底气归底气,真遇到高阶实体,瓷砖墙还不如铁丝网管用。对了,你说换压缩饼干交易,要是m.E.G吃腻了,下次又要换别的怎么办?总不能每次都等他们提需求,咱们再被动调整吧?
[辰]:没办法,供需本来就没个准谱,咱们只能先摸透主要盟友的需求——m.E.G常年探索,刚需就是弹药、口粮、防御耗材,以后交易就盯着这三类来,别再搞地毯、瓷砖这种“锦上添花”的东西,免得又踩坑。实在不行,下次交易前先跟莉娜通个气,问问他们近期缺啥,省得白费功夫。
[星空]:这主意靠谱,总比瞎猜强。
[辰]:过日子,一半靠实力,一半靠运气,能把交易理顺、把隐患按住,就已经算赢了。等联会批了交易调整方案,跟m.E.G的合作稳下来,咱们也能松口气——至少不用再天天操心“手枪去哪了”“AK为啥没人买”这些破拉圾事。
[星空]:但愿吧,别刚理顺又出别的岔子——毕竟在这破地方,安稳日子比杏仁水还金贵。对了,你拟报告的时候,记得把“禁止捆绑装修耗材”写醒目点,别让联会那帮老古董又打马虎眼!
[辰]:放心,专门标红——再犯这错,下次就让商队负责人去给m.E.G刷基地瓷砖,刷到他们满意为止。
[星空]:哈哈,这罚得够狠!估计没人敢再乱捆绑了——毕竟谁想天天跟瓷砖打交道啊!
联会收到交易调整报告后,后勤部即刻启动整改——在u姐牵头下,重新校准与m.E.G的交易需求,将冗余装修耗材全部替换为压缩饼干、应急医疗包等实用物资。
经toy点头同意,讨口子从速袭军调兵,牵头在杏仁水储备丰富的Level 4修建前哨站,既方便就近补充战略物资,又能与m.E.G基地形成呼应,同时严令武诸葛商队限期整改,严禁私售魔能手枪,杜绝违规交易漏洞。以下为驻Level 4士兵现场报告:
[任务记录开始]
我们此次核心任务是在Level 4搭建前哨站,目前已从速袭军抽调30人负责警戒守卫,协调4支维修队共40人携筑造道具随行。
一行人护着维修队深入Level 4,目的地选在距m.E.G基地较近的区域。沿途尽是永无止境的废弃办公楼,像座没有出口的迷宫,我们顺手搜集了些散落物资,多是糖果及糖果废料这类零碎物件。
途中遭遇少量实体袭击,是形似“残肢绞缠”的肢团——它们由无数肢骸交织而成,腹部嵌着一圈密密麻麻的锋利齿口,狰狞可怖。
幸好队员们果断启用九五式步枪反击,硬生生靠密集火力逼退了这群怪物,其耐打程度远超预期。队长全程反复警告:“严禁触碰任何未知物体,稍有不慎就可能切入其他层级,届时搜救难度极大!”
这种空间异动我们早有经验:上次在Level 1执行任务时,就撞见几只巨型尸鼠(后来听m.E.G探员这么称呼),还顺手救下了几名被困的探员。此次深入Level 4,我们总算在迷宫般的办公楼里找到一处封闭内室——格局是大空间套小空间,需先后穿过两道门才能进入核心区域。
维修队队长绕场勘察后敲定方案:前两个空间分别设为接待处与哨站,四周用混凝土浇筑与铁栏封死,只留一条单向通道;流浪者需经通道转折,才能抵达核心大本营,活脱脱一座扼守要道的小型城关。
我和队长一致认可这套布局,随即安排队员在维修队周边巡逻警戒,严防实体偷袭干扰施工——上头对此次任务极为重视,队长放话:“谁要是疏忽大意让维修队员受伤,轻则革职,重则按军法论处!”这话让所有人不敢有半分懈怠。
闲聊时m.E.G探员提了件怪事:极少数人对层级的记忆与主流认知相悖,比如有人笃定Level 3以前叫“发电站”,而非现在的“废弃公共带”,他们的记忆碎片与大多数人格格不入,就像…后室在偷偷篡改这些层级的存在,悄无声息,却被少数人捕捉到了端倪。
“后室在寻找某种特定类型的意识...来维持自己。就好像……后室在模仿,在学习如何变得更像前厅。”——有探员说。
正说着,维修队已动用建筑魔法将两道门用混凝土封固,眼前几十平方米的空地,便是后续搭建居住帐篷的核心区域;门外的小空间则设为检查站,形成双重防线。
突然有队员示警窗户处有影子异动,我们早清楚后室的窗户常是实体伪装,当即开枪击碎基地内所有窗户,彻底杜绝隐患。
最后我们在门口铺设带锋利刀片的铁丝网,两名队员合力拉开铺了半片地面,派三四人定点看守,形成第一道实体拦截防线。
截至目前,前哨站主体建设已基本完工,后续将持续完善防御细节与居住设施。
[任务记录结束]
联会上下,所有行动看似井然有序,内里却早已暗潮汹涌——新一代已然登台,正执掌着酒店的大旗,而昔日的理想,早已在权力更迭中支离破碎。
酒店医疗馆内,病患在走廊间缓步穿行,唯有clc的休息室,悄然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clc倚躺在床上,耳畔微动,已捕捉到门轴转动的轻响。抬眸睁眼时,映入眼帘的竟是身着黑色西装的zalgo——他掌心捧着一束鲜花,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波无澜的浅笑。
“你来做什么?”clc眸色骤然锐利,下意识直起身躯,“你是怎么绕开守卫的?”
“呵——我好歹也是一部之长,探望故人的权力,总还是有的吧?大哥,我只是来看看你。”
“来看我?你何时有过这般好心?”clc勾起一抹讥讽的怀疑,“当年我退位静养,也没见你踏过这门一步。”
“那时我身不由己啊,处处受人掣肘,哪有半分自由?”zalgo在一旁的凳子上落座,将鲜花轻放在床头柜上,“如今好不容易得空来看你,大哥怎能说这般绝情的话?”
“你是带着目的来的,对吧?”clc一语戳破他的伪装,“别绕圈子了,到底有什么事?”
zalgo的笑容僵了一瞬,转瞬又恢复如常:“大哥这话可就见外了,我纯粹是好心探望,绝无其他心思。”
“哦?”clc半信半疑,“这么说,你倒是良心未泯?”
“自始至终,从未变过啊,大哥。”zalgo轻叹一声,语气里添了几分怅然,“我自初代起便追随你左右,你还记得吗?那些年,我们满怀着理想与激情……可现在呢?你觉得,如今的酒店,还是当年的模样吗?”
clc的目光缓缓沉了下去,似是坠入了往日的时光:“……是啊,那时候朋友成群,何等热闹,大家总爱聚在一起,为着同一个目标奔波……可现在,唉……”
“就是啊!”zalgo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昂,“我如今有个想法——我们联手,重建大酒店吧!让旧日的激情重新燃烧,让这死气沉沉的局面,彻底焕新!”
“说得倒轻巧,你打算怎么做?”clc追问,“我耗费大半辈子心血,都没能让酒店重回往昔。想要恢复荣光,必先统一人心,可你看看现在这四分五裂的样子……谈何容易?有可能吗?”
“只因……某些人太过软弱!”zalgo话锋一转,字字藏锋,“想要光复旧日荣光,必须拿出雷霆手段,下定决心扫清障碍——而不是一味打压老前辈,一味遏制能推动酒店进步的商人集团!”
“你说的……是谁?”clc瞬间警觉,周身气息骤然紧绷。
“还能有谁?影某罢了。”zalgo语气淡漠,却藏着暗刺,“他口口声声说要报答你的恩情,可在关乎酒店根基的大事上,既敢发动战争,却又优柔寡断;对内打压远比对外强硬,这般格局,怎配带领酒店走下去?”
“他还年轻,能做到如今这般,已然不易。你身为前辈,本该多些包容才是。”clc沉声纠正,“况且你自己,向来图谋不轨,屡次妄图叛乱夺权,给酒店造成的危害还少吗?亿衫刚倒台没多久,你就急着重蹈覆辙?若不是当年亿衫护着你,你早该关进大牢里了!”
听到包容二字,zalgo眉头微蹙,语气添了几分不耐:“包容?说得真轻巧!他的功劳,比得上我半分?当年大清洗之后,是谁帮你重建酒店?是谁推动科技迭代升级?是谁为你寻回三神器?为了这些,我又失去了多少出生入死的兄弟?”
“zalgo。”clc被他的话搅得心烦,却又因那句“失去兄弟”,心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有话直说,你到底想怎样?”
“既然大哥爽快,那我便开门见山——酒店主义早已落后,不合时宜,我建议彻底优化。”zalgo向前倾了倾身子,目光灼灼,“你若支持我,让我跻身当权者之列,我有十足把握,让酒店发展得更好,更贴合它本该有的模样。”
“那你说说,酒店主义该如何优化?”
“很简单。首先,酒店人必须论血脉——那些半路加入的人,纵然顶着‘酒店人’的名号,行事作风却早已背离本质,不得不防。我们必须警惕,绝不能让内鬼潜伏,动摇根基。”
“嗯……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clc闻言,竟罕见地露出些许认同,随即又添了几分讶异,“这么说,你已然有了完整的新思路?细细说来,还有哪些打算?”
“第一,必须分清内人、外人——酒店的权柄,绝不能落入那些‘伪酒店人’手中,严防他们潜移默化,改朝换代。所以我们要建立纯粹的酒店血脉体系,将外人彻底排除在外。”
clc的眉头猛地拧紧,语气沉了下来:“你无非是想借血脉论圈地画界,隔绝外来者?这般排外,酒店大半人都要被驱逐出去!我们早已经摒弃血脉论了,你当年也明明不认同这种荒谬之说!”
“这是无奈之举!为了酒店的长远未来,必须如此!”zalgo语气坚定,甚至带了几分偏执,“借用血脉论凝聚民心,让民众形成统一的信念,才能真正实现酒店的稳固统一。”
“可这般行径,必然会引发血腥动乱。”clc的声音里添了几分痛心,“我再也不想看到第二个大清洗了,zalgo,你怎么会生出这般极端的想法?”
“牺牲是必要的!”zalgo猛地提高音量,眼底翻涌着狂热与决绝,“当年我们能在乱世中站稳脚跟,靠的不就是这份‘必要的牺牲’吗?更何况——当年你也是认可我的手段的啊!”
“别妄图篡改酒店主义,它本就是所有人的家园——即便多数人早已背离,你也绝不能动它的本心。我知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zalgo沉默片刻,声音里裹着一丝涩意:“大哥,你终究还是不了解我。我所做的一切,从来都是为了酒店。影那家伙做的事,看似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可背后藏着多少代价,你我心里难道不清楚?”
他抬起洁白的手指,动作轻得像捧着一颗易碎的珍珠:“我们那些思想遗产,早就成了过去式——必须做出改变,才能更好地适配当下的局面。”
“过去式?!”clc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掩的恼怒,“这就是你对酒店的态度?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变了,没想到连本心都彻底丢了!”
“clc,我的性子,难道不一直都是这样?”Z,zalgo忽然笑了,笑意里藏着几分讥诮,“何况你心里清楚,亿衫掌权时,我打心底不认同他的理念,却硬是装出信服的样子——这些,你难道不是心知肚明?”话音一顿,他的语气骤然冰寒,“别忘了,当年是谁替你扛下了那桩罪名!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要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而已。”
clc喉结滚动,沉默良久,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们的心思,竟然已经偏到了这种地步?你处心积虑想掌权,难道就是为了折腾?把酒店彻底改头换面?”
“没错!”zalgo眼中骤然亮起炽热的光,“大哥,我有十足把握让酒店变得更强,成为顶尖强权!何况当年……你明明亲口认可我能当酒店之主的!我的能力远胜他们,凭什么不能上位?大哥,这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啊!”
“你的才干确实出众,初代时期也为酒店立下过汗马功劳,我当年也的确承诺过让你当酒店之主。”clc的声音沉了下来,“可你品行不端,我才把位置让给了影——何况你身为长辈,本就该多让着些小辈。”
“让?”zalgo的脸色骤然扭曲,眼底翻涌着戾气,“凭什么让?就凭他得了路西法那可笑的权能?搞了个自命不凡的联会,就敢叫嚣着掌控一切?clc,你当年的手段,可比我卑劣不到哪儿去!我为酒店呕心沥血付出这么多,到最后,竟只落得个部长的位置?”
“够了!”clc的怒吼震耳欲聋,zalgo浑身猛地一颤,恍惚间竟像是看到了当年那个鼎盛时期、气势慑人的clc,“是!我当初的确想把首领之位传给你!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为了夺权不择手段,早就丢了当年的本心!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彻底对你改观!那件事,不准再提!”
zalgo先是一愣,随即眼底翻涌的怒火尽数压下,声音冷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字字句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来,大哥是绝不会认我当酒店之主了。也罢,我会自己去争。”语气里藏着极致的隐忍,“我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来见你,本想着看在往日情分上,你能支持我……没料到,你也这般绝情,和那些人没两样。”
clc浑身一震,语气艰涩:“……你错了,从来都错了。我一直都是这样,从未变过!”
“从未变过?”zalgo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早已没了当年的果决,只剩软弱和迟疑!承认吧,你老了!我一直都在向你证明我,可你总是视而不见!”
clc再次陷入沉默,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是,我是老了,但我的眼光,还没花。”他的眼神骤然恢复了往日的凌厉霸气,“zalgo,你的一举一动,我从来都看在眼里。你该找回当年的自己——去照照镜子吧,看看你如今,都变成了什么怪物!”
“你总揪着往日不放。”zalgo嘴角的触手肆意张牙舞爪,语气里满是讥讽,“大哥,你难道不懂?时势会变,人心会变,没人能一直困在过往里!就像你现在这样,抱着所谓的理想,只剩空叹——你若真有那份心气,为何不自己掌权?还不是因为,你老了,没力气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当年,我的部门镇压异常,淌了多少血、折了多少人,你难道不清楚?我为酒店的科技发展倾尽心血,你更是有目共睹!论天赋,酒店里除了297,没人能及我!你当年能扳倒那些小势力,靠的全是我的计划!你亲口承诺让我当首领,最后却亲手把我拉下来——现在,我再说一遍,我不过是要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clc猛地瘫坐在凳子上,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怅然:“我当初,不过是想借群众的呼声压一压你的野心,没曾想……你最后,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再也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善良正直的zalgo了。”
zalgo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声音轻得像叹息:“你……难道连当年的我,都怀念吗?那个昔日的Zalgo?”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zalgo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凄厉又尖锐,听得人心里发寒。
“你笑什么?”clc被他这副模样惊得心头一沉。
“我在笑你啊!”zalgo的笑声陡然止住,声音里满是悲凉,“大哥,我也怀念以前的你——怀念那个勇敢坦荡、意气风发的你!”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怅然,“我常常在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你我变成了这般模样?朋友不像朋友,战友不像战友……难道真的只是我变了性子、失了本心吗?不是的,是所有人,都在变啊。”
“zalgo,你到底想干什么?又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给个明白话。”clc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死死地盯着zalgo,带着几分审视。
“没什么,不过是忽然生出些无谓的感慨罢了。”zalgo深吸一口气,情绪重新归于平静,“谢谢你,大哥——说出来,心里倒是痛快多了。既然感慨过了,我也不妨直言: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我的能力。”
“……酒店,撑不了多久了。这点,你记好。”
“当然。”
只有zalgo将门关上的声音。
暗红触手在眼眶与嘴角的骨缝间微微蜷曲,泛着压抑的暗红光晕——zalgo周身裹着冰碴似的低气压,骨靴踩在走廊地板上,每一步都掷地有声,却刻意压着怒意,没发出半分多余的声响。
昔日隶属于他的LIE部门,队员们瞥见那具熟悉的骷髅身影匆匆闯入办公室,颈后瞬间窜起寒意,彼此交换的眼神里全是惶惶:老大这副模样,定是出了天塌下来的事。
众人悄无声息地聚在门口,背脊绷得笔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没人敢先迈脚推门——那扇门后此刻攒着的戾气,足以冻僵任何贸然的试探。最终还是安黛因与麦克斯对视一眼,前者攥了攥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麦克斯紧随其后,指尖始终按在腰间的武器柄上。
“部长?”安黛因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又是联会那边……挤兑您了?”
zalgo转过身,空洞的眼窝中,暗红触手缓缓舒展又骤然绷紧,“你们觉得……我当真不配做这酒店之王?”
轻飘飘一句话,却像重锤砸在安黛因心上,她瞳孔骤缩,身体猛地一僵,连呼吸都漏了半拍。麦克斯噤若寒蝉,慌忙用眼神示意安黛因——这话太犯忌讳,答错半个字便是灭顶之灾。
安黛因定了定神,猛地躬身行礼,声音发紧却异常坚定:“部长十年戎马,功劳赫赫,这酒店之王的位置,本就该是您的!”
zalgo沉默着注视她,空洞的眼窝看不出情绪,唯有嘴角的触手慢悠悠扫过颌骨,似在掂量这话里的真假。
良久,那触手忽然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骷髅脸上竟透出几分森然的笑意:“把所有可信之人召来,动作隐蔽,开会。”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冰冷,麦克斯应声起身,脚步轻得像猫,转身带上门的瞬间,办公室里的沉默骤然浓稠,压得人喘不过气。安黛因望着昔日上级那具骷髅身影,分明看不到表情,却硬生生察觉到——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动杀心了。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不是平日的沉稳,而是带着急促与隐秘的厚重。门被推开,一群身着外骨骼机甲的高大士兵鱼贯而入,机甲关节泛着冷硬的金属光,肩背的武器鞘紧抿着,整整齐齐排列成阵,气场凛冽。
这些人,全是zalgo亲手培养的机动特遣队队长,每一个都耗费了海量资源与心血,战力堪称顶尖——就连以悍勇闻名的缪,也站在队列前端,眼神沉凝。
zalgo静立许久,空洞的眼窝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十年的人,此刻都屏息望着他。
“你们跟了我十余年,如今……还愿跟我走下去吗?”
“愿意!”安黛因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身后的队员们瞬间骚动起来,吼声此起彼伏:“我们愿意!到底出了什么事,您尽管说!”
zalgo的触手微微震颤,“clc那老家伙,不肯松口,不肯让我上位——明明他只需一句话,影某便可下台,我便能顺理成章接手。”
“联会欺人太甚!”一名老队员猛地攥紧拳头,机甲指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您的功劳,我们看在眼里,酒店之王,本就该是您的!”
“大人,您看看我们部门!”另一名队长红着眼,语气里满是憋屈与愤怒,“情报员被硬生生划给情报部,像乞丐一样讨生活,就连我们的薪饷都一削再削——这不是排挤,是打我们所有人的脸!”
“联会教皇视您如无物,处处打压,这口气我们忍够了!”
“部长,属下有要事禀报……”一名队长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
“说。”zalgo的触手骤然停住。
“线人来报,情报部有人在暗中筹备复活亿衫——恐怕是想借亿衫的势力,压制您……而且……”
zalgo的骨手猛地攥住木椅扶手,指骨与木头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眼眶与嘴角的暗红触手瞬间绷紧,泛着暴戾的红光,“继续说。”
“他们待会儿要开内阁会,怕是要在会上点您的名,甚至……可能直接动手拿人。”
“老大,动手吧!”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像点燃了引线,队员们的怒火瞬间燎原。zalgo眼窝中的红光猛地一亮,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冷覆盖,依旧一言不发。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士兵们紧盯着他们的老大,手心全是汗,唯有墙上的钟表,秒针咔哒咔哒地走着,像在倒数劫数。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死寂——zalgo从怀中掏出通讯器,按下接听键,队员们立刻噤声,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喂,zalgo?”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多瑞安召开内阁会,给你三十分钟,过来一趟——我们聊聊你部门近期的作风问题,或者说……聊聊你本人。”
队员们闻言,个个怒目圆睁,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机甲的能量纹路都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闪烁。zalgo却依旧平淡,“好啊,三十分钟内到。只是不知,这般兴师动众,是为了何事?”
“你无权知晓,”对方的语气里满是傲慢,“你只有被召的份。”
zalgo嘴角的触手轻轻一勾,骷髅脸上竟透出几分嘲讽,“好,我知道了。”
通讯器挂断,办公室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屋顶。zalgo眼窝红光扫过队员时,瞥见某队长指尖微颤,触手瞬间绷紧。
“老大,动手!把多瑞安做了!toy那边我来处理!”缪上前一步,眼神狠厉,“红慈部我有人脉,能想办法换掉防守卫队!”
“对啊老大,不能等了!这会分明是鸿门宴,是要抓您啊!”有人急声喊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zalgo的触手微微晃动,似有动容,却依旧沉默。时间一秒一秒流逝,队员们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急,焦虑像潮水般漫过整个房间——墙上的钟表,只剩二十三分钟。
安黛因猛然醒悟,老大这是在试探军心!
她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铿锵:“大人,您才是酒店真正的王,兄弟们誓死追随您!动手吧!”
话音未落,队员们纷纷单膝跪地,吼声震得屋顶发颤:“誓死追随!请大人下令!”
zalgo眼窝中的红光骤然暴涨,就在这时,一名胆大的队长猛地起身,一把抓住zalgo的骨手,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塞进他掌心——冰凉的金属触感,与骨手的寒意交织。“老大,动手吧!toy也在会上,我们一举将他们歼灭,逼toy认您上位!”
zalgo迟疑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空洞的眼窝里红光灼灼,嘴角的触手疯狂扭动,带着嗜血的暴戾:“好。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就按计划来——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有人想退出,现在就滚!”
无人应声,所有人的眼神都坚定如铁。
“凑近点,听计划。”zalgo做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刻围拢过来,大气不敢出。
“缪、安黛因,动用你们的人脉,让红慈部卫队换防,把我们的人安插进去。多瑞安刚清算指挥层,必然放松警惕。”
“可是……这需要水晶同意。”缪与安黛因面露难色,“水晶未必肯帮我们。”
“她没得选。”zalgo冷笑一声,触手舔过嘴角,带着算计的狠厉,“我若倒台,我们私下的那些勾当,她也跑不了——照样得下台。安黛因,让我的使者去见她,逼她放权,方便我们暗中换防。”
“明白!”
麦克斯忽然开口,语气沉稳:“大人,内阁会有全身扫描,禁止带武器入内,这如何是好?”
“问得好。”zalgo的触手缓缓垂下,语气平静却暗藏惊雷,“297,是我最早扶植的研究员,也是我埋的暗棋——如今,该动用了。让他给扫描机动手脚,确保我能把枪带进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看向zalgo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没人想到,他竟早在核心部门埋了如此深的棋子。
“大人圣明!”
“他们绝不会料到我们会当场动手,趁他们反应不及,打他们个措手不及!”zalgo的骨手猛地拍在桌面上,木椅瞬间裂开一道细纹,“还有二十分钟,听我部署!”
“机动特遣队全员在门口待命,换防时不许打草惊蛇,悄无声息解决掉陌生守卫,布好包围圈——动作要快、要狠、要稳!”zalgo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带着刺骨的压迫感,“其他队长借水晶的名义接管安保部广播台,严禁消息泄露;剩下的人备好武器,目标——控制多瑞安、toy等人!麦克斯去对接297,安黛因去接水晶,务必全速!”
“是!”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里满是决绝。
“大人,clc那老家伙,要不要一并做掉?”一名队长低声问。
zalgo猛地抬眼,触手直指那名队长,红光刺眼,语气冰冷如霜:“不许动他!我虽决绝,却不至于忘恩负义到这般地步——何况一个行将就木的老骨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顿了顿,声音骤然急促,“就按计划来,我先走一步!”
话音落,zalgo迅速收拾好东西,骨靴踏地,推门而出——周身的暗红触手收束在骨缝间,却依旧绷得笔直,像蓄势待发的毒蛇。
门在他身后关上,队员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眼中皆是狠厉,转身各自行动,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深处,只留下满室未散的戾气,与墙上依旧在疯狂倒计时的钟表。
廊柱投下的浓影里,麦克斯的靴底碾过控制室地板的碎尘,细沙在阴影边缘沉浮,带着金属冷却后的滞重。
297早已佝偻在扫描仪旁,研究员的白大褂袖口卷至手肘,指尖还凝着未干的机械油污,见他进来,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压得声音几乎贴在地面:“搞定了,扫描仪核心阈值拉满,除了重炮级金属反应,剩下的——连他腰间那把消音枪,都查不出来。”
麦克斯颔首,指节叩在控制台的声响在死寂里格外刺耳:“别出岔子,今天这局,输不起。”话音未落,通讯器里传来机动特遣队的暗语,短促得像刀光:“蛛网已织,鸟雀入笼。”——外围守卫早已被悄无声息替换,陌生面孔全裹进防水布沉进地下污水管道,红慈部的卫队接管了所有隘口,黑洞洞的枪口全对准内阁会厅的侧门,连呼吸都压得极低。
走廊另一端,安黛因半步紧跟水晶,后者银甲在冷光里泛着霜色,眉峰拧成死结,指腹反复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格——那是她军团徽章的刻痕,是她十年铁血攒下的全部执念。
她太清楚zalgo的手段,今日入局便是绝路,可那些私下勾连的证据若被捅出,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只会碎得比尘埃还彻底。
“广播台控死了?”
“信号全掐断,只留内部加密频道。”安黛因沉声回应,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机动特遣队队长比出就绪手势,喉间补了句,“大人已在会场外候着,就等您镇住外围安保——别露破绽。”
水晶喉结滚动,终是抬步走向侧门,银甲关节碰撞的脆响,在死寂的走廊里敲得人心头发紧,像为这场血色政变,敲响了最后的倒计时。
内阁会厅的穹顶悬着冷白吊灯,光线斜斜切在长条会议桌上,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泛着青灰。
多瑞安坐在主位,指尖有节奏地叩着桌面,声响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toy坐于身侧,眼神扫过入场的高层,最后死死钉在推门而入的zalgo身上——后者周身的暗红触手收得极紧,几乎贴在衣料下,骨靴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脸上挂着无波无澜的浅笑,仿佛只是来赴一场寻常茶会。
“zalgo部长,倒是准时。”多瑞安的声音平淡无波,却藏着刀锋般的审视,“刚清理完指挥体系的蛀虫,正好跟你算笔账——LIE部门情报员批量流失、薪饷争议闹到层级议会,你这个部长,当得未免太称职了。”
zalgo拉开椅子坐下,空洞的眼窝扫过在场众人,触手在嘴角极缓地蜷曲:“教皇说笑了,部门积弊,多半是资源倾斜不公所致。倒是教皇刚移交指挥权,就急着开这场‘清算会’,怕不是……还有别的心思?”
“自然是为了层级安稳。”多瑞安指尖猛地叩在桌角,声响陡然拔高,“听说你近期动作频频,连水晶将军的军团扩编都要伸手干预——zalgo,你的野心,未免太昭然若揭了。”
“野心?”zalgo嗤笑一声,周身触手骤然绷紧,衣料下凸起狰狞的弧度,“我为酒店流血十年,功劳不说震古烁今,也绝非你一个新任教皇能随意拿捏,倒是你,上任就搞大清洗,就不怕寒了所有老臣的心?”
toy手机屏幕这时弹出警告:
“水晶有异动”
会场气氛瞬间凝固,空气仿佛冻成了冰。
toy察觉异常,刚要开口打圆场,却见zalgo猛地抬眼,眼窝中红光暴涨——墙上的钟表指针,恰好卡在“开会倒计时3分钟”的位置。
就在这时,侧门被推开,水晶踏入会场,银甲上还沾着草原的风尘,她走到多瑞安身侧,语气平静得近乎刻意:“教皇,外围安保一切正常。”
可那双冷眸扫过zalgo时,瞳孔微缩,藏着一丝濒死猎物般的紧绷。
zalgo嘴角的触手勾起冷弧,缓缓抬手,指尖叩了叩腰间,那里藏着消音手枪,身后扫描仪的绿灯刚熄灭,297的手脚,果然没出岔子。
“正常?”zalgo忽然笑了,骨手猛地拍在桌面上,会议桌震得杯盏齐响,“多瑞安,你真以为,今天这场会,是来审我的?”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暗红触手骤然暴起,像蓄势已久的毒蛇,瞬间缠向身侧两名试图起身的内阁成员;骨手同时掏出枪,消音器喷出的气流无声掠过,两颗弹头已精准嵌进多瑞安身后护卫的眉心,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绷紧肌肉,躯体便直挺挺砸在地毯上,暗红血渍瞬间漫开,浸透昂贵的绒面。
“动手!”zalgo的怒吼震得吊灯剧烈摇晃,会场外瞬间传来整齐的机甲脚步声,机动特遣队队员鱼贯而入,机甲关节泛着冷光,枪口齐刷刷对准在场高层,“谁敢动,格杀勿论!”
“你疯了?!”u姐惊怒交加,镰刀瞬间出鞘,寒光劈向空气,“你居然敢在层级议会动手?疯了!”
多瑞安猛地起身,手死死按向桌下的应急通讯器,却见水晶瞬间拔剑,剑锋抵在他的咽喉处,银甲反射的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教皇,别动。”
“你也反了?”多瑞安眼底闪过错愕,随即燃起滔天怒火,“水晶,你可知背叛酒店的代价?你的军团,你的荣誉,全都会化为灰烬!”
“我没得选。”水晶的声音发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剑锋却丝毫未松,“zalgo握着我的把柄,我若不从,不仅军团万劫不复,连我这条命,都留不下。”
toy刚要摸向腰间武器,缪已瞬移至他身后,机甲手臂死死锁住他的脖颈,金属关节咬合的声响带着死亡威胁,语气狠厉:“toy先生,安分点,免得吃苦头。”
会场内的高层们吓得浑身瘫软,有人想呼救,被机动特遣队队员用枪托狠狠砸晕,后脑溅出血花;有人试图偷发信号,手腕被瞬间折断,骨头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动作快、狠、稳,全是zalgo训练多年的铁血作风,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多瑞安,你输了。”zalgo缓步走向主位,暗红触手在眼窝中肆意扭动,透着嗜血的暴戾,“交出教皇王冠,下令让各层级守军听我调遣,我可以留你一条全尸。”
他转头冲水晶厉喝:“讨口子和影不在,去解决他们——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明白。”水晶咬牙切齿,剑锋微微颤抖,却终是转身离去,明白了使者的讽刺——她已没有退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走廊另一端,绿叶带着部队刚抵达,声线急促:“我们奉命防守内阁会厅,立刻开门!”
“指令已更改。”对面的士兵面无表情,枪口始终未动,“现在由水晶将军全权接管,请君自退。”
绿叶指尖按烂了通讯器,屏幕始终停留在“未读”状态,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他猛地拔高声音:“让我们进去!你们这是造反——是叛乱!”
“造反又如何?”话音刚落,通道掩体后骤然涌出大批机动特遣队队员,步枪枪口泛着冷光,子弹瞬间倾泻而出——绿叶身边的副队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被打成筛子,鲜血溅满了绿叶的脸颊。
“操你妈的!”绿叶双目赤红,猛地躲到廊柱后,嘶吼着下令,“反击!给我往死里打!”
士兵们迅速后撤,抢占有利地形,枪声瞬间响彻走廊。破片手雷被扔出,爆炸声震耳欲聋,烟雾弥漫中,机动特遣队队员被炸得肢体飞溅,血肉混着碎石砸在墙上,腥味直冲鼻腔。
空气中满是硝烟与血腥,子弹擦着头皮飞过,灼热的气流燎得人发根发麻。
情报部门的讨口子瞬间察觉异常,当即下令全员出动——3000速袭军裹挟着900直属卫队,如潮水般向红慈部逼近,却遭到机动特遣队的顽强抵抗;更诡异的是,黑暗中涌出数头异常物,嘶吼着扑向士兵,利爪撕开皮肉的声响此起彼伏。
白晓茫然地跟着部队推进,只看见士兵们正有序疏散民众,持枪的身影在烟雾中穿梭,枪声不绝于耳,却连敌人的影子都难觅踪迹。
“注意安全。”白夜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他上穿紫色劲装,下着半红半紫长裤,白色猫耳大衣上的紫线在混乱中泛着微光——作为天宏的新助手,他已陪伴白晓数年,是此刻唯一的安稳。
白晓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枪,指节泛白。
“出了什么事?动静这么大?”58代摸着手中的骷髅头,扛着长枪快步走来,声音里带着不安。
“不清楚,像是……内乱爆发了。”白晓的话音刚落,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便从楼上传来,烟尘顺着楼梯间滚滚而下。
“楼上怎么了?!”
“前进!”士兵队长的怒吼穿透混乱,白晓眼睁睁看见士兵们启动外骨骼,速度瞬间飙升,短短几秒便跨越十米距离,扑向楼梯间——可下一秒,楼梯间骤然爆发出浓烈烟雾,碎片飞溅中,一个浑身裹着红雾的黑影缓缓浮现,正是雾中怪人,利爪挥过,便是一片惨叫,士兵们成片倒下,血肉模糊。
“速袭军,集中火力!”队长嘶吼着下令,子弹如暴雨般射向红雾,却像打在空气上,毫无作用。雾中怪人步步紧逼,利爪撕开机甲的声响刺耳至极,死伤瞬间翻倍。
“后撤!快后撤!”
战火迅速蔓延,楼上楼下全是巷战,机动特遣队与守军的尸体堆叠在走廊,鲜血顺着地板缝隙流淌,整个层级仿佛在震颤中濒临崩塌。
与此同时,博物馆内——空旷的展厅令人心慌,阳光透过破碎的穹顶,尘埃在光束里疯狂沉浮。妄痕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时,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停下了狂奔的脚步。
“297!”他眼里迸出狂喜,高高举起手中的原型装置,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从平行宇宙拿到了这个!这仪器绝对能破解效应影响——我们有救了!”
“太好了。”297脸上漾开真切的兴奋,眼底闪过惊讶,伸手便要去接,“真的做到了……妄痕,你太厉害了!赶紧给我,我得立刻研究。”
妄痕彻底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拍打装置上的灰尘,正要递过去——就在这时,星河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尖锐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不对!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如冰水浇头,妄痕递出的手猛地顿住,警惕瞬间爬上心头:“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297的瞳孔微缩,极快地愣了一瞬,随即轻描淡写地避开话题:“这不重要,关键是装置——快给我,时间不多了。”
“不……”妄痕缓缓收回手,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太巧了,你出现得太巧了。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行踪,你怎么能精准找到这里?”
297脸上的微笑一点点淡去,展厅陷入死寂,只有尘埃坠落的声响。再抬眼时,那双熟悉的眸子里,所有暖意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漠然,像结了冰的寒潭。
“我再问你一遍,交,还是不交?”
“……你不是297!”妄痕浑身一震,如遭雷击,瞬间识破了眼前的伪装——真正的297指尖总沾着机械油污,指腹有常年拧螺丝的薄茧,而眼前这人的手,干净得过分,带着陌生的凉意。
话音刚落,“297”的嘴角突然咧开一个远超常人的诡异弧度,几乎撕裂脸颊,眼底翻涌着阴恻恻的寒光,身形骤然扭曲,化作一团黑影,裹挟着刺骨的阴风,朝着妄痕猛扑过来!
“快跑!”星河的嘶吼在脑海里回荡。
后勤部门内,真正的297站在防化暴兵部队前,机甲战士的巨大身影遮天蔽日,金属外壳泛着冷光。他面无表情,下达的指令冰冷刺骨:“攻击所有军部士兵——一个不留。”
“是!”暴兵们应声而动,每一步都震得地面颤抖,如潮水般冲向通道,抵达开阔大堂时,一拳砸向最近的士兵——那士兵如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墙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红了墙面。
“297居然反叛了……好大的胆子!”影怒不可遏,周身权能之力暴涨,化作流光向红慈部逼近,却被一道白色身影拦在半途。
“水晶?你也他妈反了?!”
“抱歉,我别无选择。”水晶亮出刃具,银芒闪烁,“废话少说,速战速决,一决生死吧。”
影瞬间在空中凝聚出两米长的巨刃,寒光凛冽,径直向水晶劈去;讨口子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紧随其后,三人的身影在空地上交织,刃光碰撞的声响震彻天地,一场死战,就此拉开序幕。
安黛因率队穿行在地下通道,靴声踏碎死寂,目标直指那具封印亿衫的玄铁长箱——箱体嵌满符文,镇得箱内气息几乎凝止,四名镇守士兵背靠背围立,枪托抵地,警惕如弦。
“止步!奉教皇令,此箱禁地,擅闯者死!”士兵队长厉声喝止,枪口齐齐对准来人。
安黛因面无表情,抬手便是一个斩切手势。身后队员瞬间开火,子弹穿透士兵铠甲的脆响与惨叫几乎重叠,鲜血溅在玄铁箱体上,顺着符文凹槽蜿蜒而下。
未等最后一名士兵扣动扳机,安黛因已欺身近前,短刃抹过他的脖颈,冷声道:“亿衫若醒,全局皆乱——这局,容不得半点变数。”她抬脚踹向长箱,符文在重击下泛起微弱红光,却终是黯淡下去。
博物馆内,‘297’的黑影扑至半途,周身阴风卷得尘埃狂舞。妄痕瞳孔骤缩,后腰骤然弹出数根骨白色骨刺,寒光破风——他借着骨刺弹射的反冲力瞬移后撤,同时指尖凝力,骨刺如箭般射向黑影。
“嗤啦——”骨刺穿透黑影躯体的瞬间,后者身形剧烈扭曲,诡异的笑喊声里,躯体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只余下地面一滩粘稠的黑渍。
妄痕喘着粗气,星河的声音仍在脑海里震荡:“议会那边肯定出事了!多瑞安危险,快去救他!”
妄痕攥紧原型装置,转身狂奔而出,可刚冲至内阁会厅外围,密集的枪声便如墙般撞来——数十名机动特遣队队员列成防线,机甲枪口泛着冷光,子弹织成密不透风的火网,将去路彻底封死。
他数次尝试瞬移突破,却被弹幕逼得连连后退,眼睁睁看着会厅大门紧闭,内里再无半点多瑞安的声息。
“操他妈的zalgo!”星河的怒吼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这狗贼早布好了天罗地网,连后路都算死了!”妄痕望着那道冰冷的防线,指尖青筋暴起,却终是无力垂落——多瑞安,怕是救不了了。
内阁会厅内,u姐的镰刀劈出数道寒光,却被机动特遣队的机甲硬生生挡下,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她孤身一人,周身已被层层包围,机甲臂锁死了她的退路,冰冷的枪口抵在她的太阳穴,逼得她浑身紧绷,终是缓缓放下了镰刀,眼底满是不甘的猩红。
“押下去,严加看管。”zalgo瞥了她一眼,语气漠然如冰。两名队员上前,反剪u姐的双臂,将她拖拽而出,脚步声渐远。
多瑞安被两名机甲队员架着双臂,红教皇袍上沾着血迹,却依旧昂首,眼底怒火几乎要燃穿瞳孔:“zalgo,你篡权弑臣,迟早会遭反噬!”
“反噬?”zalgo嗤笑,触手卷过桌案上的教皇印信,红光在眼窝中跳跃,“从今往后,我便是层级之主——拖下去,关入暗牢,没我的命令,不准他见天日。”
toy被缪的机甲臂死死按在广播控制台前,指腹被迫按上播音键,声音发颤却不得不清晰:“紧急通知,酒店议会决议,原教皇多瑞安涉嫌谋逆,现由zalgo部长接任教皇之位,统御所有层级守军,即刻生效——”
广播声透过加密频道传遍整个层级,zalgo摩挲着印信,嘴角勾起冷弧。他很清楚,这只是开始——绿叶在外顽抗,影与讨口子仍在死战,这三颗钉子,必须尽快拔除。
开阔的广场上,刃光与权能交织成惨烈的光幕。水晶的刃挡住影劈来的两米巨刃,金属碰撞的震力让她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刃柄滴落。
影周身泛着淡蓝的虚无光晕,身形时而虚化,避开讨口子从阴影中探出的利爪,时而凝实,巨刃横扫间,地面被劈出数道深沟,碎石飞溅。
“联会是我亲手创建的!”影的怒吼震得空气震颤,眼底因愤怒而布满红丝,虚无形态彻底爆发,巨刃附上淡蓝权能,“你敢叛我,敢让层级易主——今日便让你碎尸万段!”她猛地踏地,身形瞬移至水晶身前,巨刃直劈而下,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
水晶仓促横刃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刃具被震得脱手飞出,她整个人被震飞数米,重重砸在墙面,银甲凹陷,咳出一大口鲜血。
讨口子趁势从阴影中窜出,利爪带着黑芒,直取水晶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暗红触手如暴雨般从半空袭来,瞬间缠住讨口子的利爪,猛地将他拽飞出去。
zalgo的身影缓步踏入战场,眼窝中红光暴涨,周身触手狂舞,带着嗜血的暴戾:“影,讨口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归顺我,饶你们不死!”
“归顺你这个乱臣贼子?做梦!”影怒喝,巨刃再度凝实,带着权能之力劈向zalgo,刃风所过,连光线都泛起扭曲。zalgo不闪不避,触手瞬间暴涨,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盾牌,巨刃劈在触手上,激起漫天黑雾,却未能伤他分毫。
讨口子从地上爬起,身形融入阴影,瞬间出现在zalgo身后,利爪直刺他的后心。可zalgo仿佛背后长眼,骨手骤然回身,掌心凝聚出暗红魔能,硬生生接住利爪,指尖发力,便听得“咔嚓”一声,讨口子的指骨寸断,惨叫出声。
“别杀他!”水晶趁机捡起刃具,强忍剧痛扑上,刃光直刺zalgo的侧腹。zalgo冷笑一声,一条触手瞬间缠住她的脚踝,猛地一甩,将她砸向影的巨刃——影瞳孔骤缩,仓促收力,却仍被水晶撞得身形不稳。
“斩!”影怒喝着调整身形,巨刃横扫,光刃扩至数米宽,连空间都被斩出裂痕,直逼zalgo。
zalgo眼露狠厉,所有触手瞬间凝聚,化作一柄暗红骨刃,迎着光刃劈去——“轰!”两刃相撞,剧烈的冲击波掀飞碎石,广场地面塌陷出巨大的坑洞,烟尘弥漫中,影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血;zalgo也身形一晃,骨刃上出现细微裂痕。
讨口子再度潜入阴影,无数黑影从地面涌出,化作利爪,密密麻麻抓向zalgo。
水晶也强撑着起身,刃具附上自身权能,银芒暴涨,与讨口子形成夹击之势。zalgo怒喝一声,眼窝红光爆射,周身暗红雾气弥漫,触手疯狂舞动,每一次抽打都能击碎数道黑影,骨刃劈砍间,逼得水晶与讨口子节节败退。
战场之上,淡蓝虚无、暗红暴戾、银白决绝、漆黑阴影交织碰撞,每一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碎石崩裂,空气震颤,仿佛整个层级都在这场死战中摇摇欲坠。
“陨灭!”影拼尽残余权能,淡蓝光晕在巨刃上暴涨,剑身几乎化作透明,裹挟着撕裂维度的威势直刺zalgo面门——这是她压箱底的杀招,每一次动用都要耗损本源,可此刻,唯有死战。
zalgo眼窝红光炸裂,暗红骨刃猛地劈出,刃身缠绕着翻涌的黑雾,与影的巨刃轰然相撞——“咔嚓!”脆响刺耳,影的两米巨刃从中间断裂,淡蓝光晕瞬间溃散,她如遭重锤,整个人被冲击波掀飞,重重砸在广场断壁上,碎石簌簌坠落。
影喷出一大口鲜血,虚无光晕剧烈闪烁,身形忽明忽暗,竟连维持凝实都变得艰难,眼底的怒火被剧痛与虚弱取代,死死盯着zalgo,牙关咬得溢血。
讨口子见状目眦欲裂,周身黑影疯狂翻涌,不再隐匿,而是凝聚成一柄漆黑巨爪,带着吞噬光线的寒意,从zalgo头顶猛抓而下。
“不知死活!”zalgo冷笑,骨手反手一握,暗红权能凝成尖刺,狠狠扎进巨爪掌心——黑影发出刺耳的嘶鸣,瞬间溃散大半,讨口子闷哼一声,从阴影中踉跄冲出,胸口赫然出现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涌出,左臂无力垂落,指骨早已在之前的交锋中尽数碎裂,连抬起的力气都无。
水晶趁机挥刃刺向zalgo后心,却被他余光瞥见,一条触手如毒蛇般窜出,精准缠住她的刃柄,猛地一拧——水晶只觉手腕剧痛,刃具险些脱手,仓促抽身后撤,肩头却被另一条触手扫中,银甲凹陷,火辣辣的疼,好在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根本,算是轻伤。
zalgo步步紧逼,骨刃直指倒地的影,眼露杀机:“今日,便让你们葬在此地!”他抬脚踏向影,地面随之一颤,暗红雾气在脚下凝聚,似要将影彻底吞噬。
“休想!”讨口子嘶吼着扑上前,仅剩的右臂死死抱住zalgo的腿,黑影从他周身涌出,死死缠住zalgo的脚踝,哪怕被骨刃划破后背,鲜血浸透黑衣,也不肯松手,“……走!”
影浑身剧颤,看着讨口子为她争取时间,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却仍在咬牙支撑,眼底闪过决绝与痛苦。
她拼尽最后一丝权能,光晕笼罩住讨口子,勉强挡住zalgo的下一击,嘶哑道:“讨口子……别管我!”
“废话!”讨口子咳出一口血,猛地发力,将zalgo绊得身形一滞,随即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将影从断口下抱起——影身形纤瘦,此刻却重逾千斤,讨口子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胸口的血洞不断渗血,滴在地面,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痕。
zalgo挣脱黑影,怒不可遏地挥出骨刃,暗红刃光直劈讨口子后心。水晶瞳孔骤缩,下意识挥刃挡在讨口子身后——“铛!”刃光相撞,水晶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终究为讨口子争取了转瞬的时间。
讨口子抱着影,周身黑影暴涨,将两人身形包裹,嘶哑喊道:“zalgo……这笔账,我们迟早要算!”话音未落,黑影猛地下沉,带着两人融入地面,消失在阴影之中。
zalgo的骨刃劈在空处,砍得地面又陷下数尺,他看着空荡荡的阴影入口,眼窝红光疯狂跳动,怒吼震得天地轰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传令下去,全层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水晶拄着刃具站在原地,肩头轻伤隐隐作痛,看着讨口子与影逃走的方向,眼底复杂难辨——这场死战,终究未能斩草除根,而酒店的乱局,才刚刚开始。
广场上,断壁残垣,鲜血漫染,破碎的武器与碎石混杂在一起,只剩下zalgo暴戾的气息,在空荡的天地间弥漫。
妄痕的脚步钉在会厅外的阴影里,掌心的原型装置泛着冷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终究是来晚了。厚重的门扉后,再无多瑞安的怒喝,只有机动特遣队巡逻的靴声,沉闷地碾过地毯上未干的血迹。
通道转角处,toy被两名机甲队员押着前行,白衫上沾着尘与血,眼神空洞却藏着一丝未熄的隐忍,与妄痕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不过转瞬便被押走,安黛因紧随其后,指尖把玩着短刃,眼底是掌控一切的冷厉。
更诡异的是zalgo——他站在会厅高台上,刚接过教皇王冠,余光扫过妄痕藏身的阴影,竟缓缓勾起一抹笑。
那笑意未达眼底,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像在说“你的小动作,我早尽收眼底”,却并未下令追击,任由妄痕在阴影中僵立,后背爬满冷汗。
影战败的消息被严密封锁,层级广播里循环播放着“原教皇多瑞安因不善政务、难安酒自愿退位,由zalgo部长接任教皇”的通告,字斟句酌的官方说辞,将一场血色政变粉饰成平稳过渡。
zalgo登基当日,便下旨擢升安黛因为情报部部长,执掌层级眼线,同时将讨口子定性为“叛乱逆党”,悬赏通缉。
机动特遣队以雷霆之势清剿了几股零星反抗的顽固派,走廊深处很快传来整齐的枪毙声,鲜血顺着地砖缝隙渗进墙角,却被迅速清理干净,仿佛从未发生。
可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绿叶隐在人群中,看着zalgo戴上那顶象征至高权力的教皇王冠,金芒在冠冕上流转,却刺得他双目生疼——酒店法律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攻击佩戴教皇王冠者,这顶冠冕,成了zalgo最坚硬的护身符。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身后的14个兵团仍握在手中,兵力足以与zalgo分庭抗礼,可此刻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乱臣贼子登上帝位,咬牙切齿地将怒火咽进腹中。
政变虽快,平息亦快,可各派系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权力中心。
那些手握部分资源却未明立场的势力,皆作壁上观,既忌惮zalgo的雷霆手段,又觊觎绿叶手中的兵权,暗中互相试探、交换筹码,等待着“先动手者”露出破绽,或“势稳者”给出足够的好处——层级的天平,看似偏向zalgo,实则摇摇欲坠。
绿叶更是暗中下令,让麾下兵团阻挠机动特遣队搜查讨口子与影的行动,明面上遵奉新教皇,暗地里却织起一张反制的网,僵局已然形成。
高茂草原的风卷着枯草,林默蹲在矿场边缘,指尖摩挲着账本上的矿产数目,眉头紧锁。往日此时,联会的核查人员早已抵达,可今日直至日落,连个人影都未见,通讯频道里也只有循环的官方通告,透着诡异的沉寂。
草原上一片风平浪静,牧民的歌声、矿车的轰鸣依旧,可那份反常的安静,却让林默心底的不安疯长。当“多瑞安退位,zalgo接任教皇”的消息透过加密频道传来时,他手中的账本“啪”地摔在地上,瞳孔骤缩,震得耳畔嗡嗡作响——多瑞安那般铁血人物,怎会轻易退位?背后定然藏着惊天变局。
他慌忙捡起账本,将惊悸压在眼底,不敢让身旁的工友察觉半分——草原远离权力中心,却也最易在派系倾轧中沦为炮灰,此刻,沉默是唯一的自保。
“影居然败了……”妄痕瘫坐在废弃的控制室里,声音发颤,满是不可置信。
他实在无法接受,那个权能强悍、一手创建联会的影,会在这场政变中折戟沉沙。
“该死的,终究还是输了。”星河的声音在脑海里沉郁不堪,“算了,事已至此,再怨怼无用——我大概想通了,我为何能活下来。”
“为何?”妄痕茫然抬眼。
“因为我没有实体,而原本的肉身,早被同位体占据,连残魂都未留下。”星河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这些天我翻来覆去想,有个极端的计划,却迟迟不敢定论。你先查谁?”
“天宏、白晓吧。”妄痕随口答道,心头却愈发沉重,“你不关心影的下落?反倒先问这个?”
“以她的能耐,自保绰绰有余。”星河的声音沙哑了几分,“倒是你,有把握给天宏换个新身体吗?”
“有。”
“那就让他暂时‘死亡’,意识转移过去,便能避开同化效应。”
“你疯了?!”妄痕猛地拔高声音,怒火瞬间涌上,“这是让我杀人!不如迷晕白晓,直接转移他的灵魂——”
“不行。”星河打断他,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先把他的意识上传到数据中心封存,再让他的同位体占据肉身,届时杀了同位体,白晓的意识便可在新身体里苏醒,他不会有任何察觉。一想到多瑞安的下场,我就没耐心再等了。”
妄痕愣住,指尖微微发颤:“我……我也有同位体?”
“早让17处理了,永恒消除,连痕迹都没留。”星河淡淡道,“档案里写得清楚,你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妄痕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记忆有些模糊,“所以我没有同位体了?”
“是。但必须确保每一步都万无一失,我们没别的本事,只能靠这种笨办法——意识上传后,他们会进入一个与酒店100%复刻的虚拟世界,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死’过。”
“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是从我的脑海世界里学来的?”妄痕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是。”星河坦然承认,“我忽然想通了,同化效应再厉害,也奈何不了已死之人。”
“同位体看不上zalgo,对吧?”妄痕试图转移话题,心头却愈发不安。
“这话……你觉得有几种意思?”星河的语气带着一丝试探。
妄痕猛地一愣,随即后背发凉,头皮发麻:“我……我说错了?”
“结果很明显——大清洗那会儿,真正的zalgo,或许就已经死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zalgo是同位体?可同位体不会改变人格啊。”妄痕喃喃自语,忽然想起什么,“哦,不对,若是原本的zalgo死了,人格被同位体取代,和他自己变了性子,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同位体。”星河的话如惊雷炸响。
“我的天,太烧脑了。”妄痕扶着额头,只觉思绪混乱如麻。
“换句话说,不是同位体改变了他,是他自己扭曲了人格。”星河的声音沉得像铁,“zalgo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本心——大清洗后野心暴涨,不是效应催生的,是他本就藏着滔天欲望,只是被权力彻底喂大了。”
“他把内心的邪恶,彻底放大了。”
“没错。同化效应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就算没有效应,他迟早也会走上这条路,只是时间问题。”星河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大清洗那段历史,有一部分被刻意删除了,当时定然发生了某件事,彻底点燃了他的野心,也让效应的影响,提前渗透了进来。”
“后室正在觉醒,而我们的傲慢激怒了它。可能从一开始……从酒店文明开始时,祂就盯着我们了,制造灾难,制造大清洗,只为了消灭我们。”
控制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通风管道传来微弱的气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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