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像很少年老成的样子，但是明明长着一副少女样。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小说里写的那种，带着人皮面具，实际上已经是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了？”
羿叶叶一脸好奇地问道。
许昭没有回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羿叶叶。
原本比较煽情的气氛直接被打断了。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吧，那确实我也不止重点了，我已经一百来岁了……
应该叫我一声奶奶了，我已经是老辈子了。
这时，方阳舒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好奇地问：“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羿叶叶立刻指着他，笑嘻嘻地说：“我说你笨！”说完，跑了。
“喂！你给我站住！”方阳舒立刻追了上去。
许昭无奈地摇了摇头，身体微微后倾，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安静地看着他们追逐打闹。
夕阳的光晕透过窗户，为她清冷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色，也模糊了她眼底深处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也正是在这片看似松弛的氛围里，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侧不远处响起，打破了这份平静。
“上次的事情，很抱歉。”
洛谈琛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站在几步之外。
“我只是太过着急地想找到那个东西，讲真的，并没有想害你的意思。”
许昭神色不变。
她有点厌恶了这些贵族之间的表演，厌恶谎言包裹的东西了。
把黑的说成白的，好像是他们这种人独有的技能。
即使说习惯了还是会不舒服。
大概就是适应了，但是不认可。
她也省得什么迂回这些了。
“别装。”
这突如其来的直球，让习惯于在言语上迂回交锋、掌控节奏的洛谈琛明显顿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情绪翻涌，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竟一时无言以对。
洛谈琛自己也不知道，许昭的说话方式为何会变得如此尖锐带刺。
但许昭心里很清楚。
经历了这么多，身边的人是人是鬼，她已经分得足够明白。
至于洛家，至少目前，他们不可能动她。上次庄园的冲突，看似凶险，但洛家最终让她全身而退，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他们没有指向她的确凿目的或证据，当时的威胁，更多是施加压力，想逼她交出或找到某物。
“要么你就真诚一点，”
“要么，我们其实没必要展开任何对话。我不会为你所用。当时在庄园你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很清楚。”
洛谈琛沉默了片刻，走廊里只剩下远处方阳舒和羿叶叶隐约的嬉闹声。
“这里涉及一些风家的问题。”他选择了一个切入点，“因为我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在家族内部……步履维艰。我那位姐姐，她一直不支持着地下佣兵团的存在。”
“她一直想查清这股势力的底细和资金来源，”
他继续道，“顺着线索，就查到了风家方向。但那个人，”
他顿了顿，意指风卓然，“应该也不算风家的人了，他早该被驱逐了。她怀疑他与黑魔法师有所勾结，而那件东西，很可能就是关键。”
“那件东西很重要。”
许昭表面不动声色，但已经开始了思考。
如果按照洛谈琛的说法——
那么，当时在洛家庄园，根本就不是简单的“闯入与抓捕”，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家族内斗。
他的姐姐想要那件东西，而洛谈琛，这个身份尴尬却野心勃勃的私生子，想要截胡。
所以，当他得知许昭一行人曾去过与风家或那样东西相关的地点后，便顺水推舟，故意放他们进入庄园。他利用了许昭救人心切的弱点，布下了一个危险的局。
他很可能早就知道许昭他们会回头寻找，甚至……是故意将方阳舒和符熙关进那个地牢的，却轻描淡写地归咎于“他们自己不小心走进去”。
应该是比较合理的推理了，但当然是基于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觉得你应该换个目标。”
许昭说。
“你来这个学校，根本原因也并非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姐姐，对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很确定，我不是你们之间争斗的突破点。”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洛谈琛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彻底将他排除在计划之外的模样，忽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容里带着点玩世不恭，又似乎有几分真假难辨的无奈。
“就没有一种可能，”
“是我改邪归正了，真的……很想跟你们做朋友呢？”
许昭有些无语，退后了一步。
她根本懒得再周旋，直接用了两个极其不雅却足够表达态度的字眼终结了这场对话。
“放屁。”
恰在此时，上课预备铃尖锐地响起，打破了走廊里凝固的空气。
许昭不再看他一眼，干脆利落地转身，径直朝着教室走去，将那个心思难测的洛家继承人独自留在原地。
回到教室里。
羿叶叶他们早就跑回教室了。
但是现在的班级非常的冷清。
三十五人的班级，现在只剩下零零散散七八个人，还是加上了他们几个的情况下。
这种大规模的人员变动显然不正常。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低声问旁边的羿叶叶：“发生什么了？怎么少了这么多人？”
原本还在吃零食的羿叶叶，回答道。
“月底了啊昭昭，当然是去‘魔法餐饮协会’冲战力排名了。这个时候还留在教室里的，要么是像我们这样……情况特殊的，要么就是彻底放弃竞争的。”
羿叶叶顿了顿，像是才想起什么，补充道：“按理说，我们现在也该去的。毕竟排名关系到下个月的资源配给和‘协会’的庇护资格。”
这时，后排的方阳舒扭过头来，脸上没了平日的咋咋呼呼，反而带着点意兴阑珊，他撇了撇嘴接话道：
“唉，以前挤破头就为了在协会里端稳那个‘饭碗’，觉得那就是天。现在嘛……”
他抓了抓他那头红发，语气复杂，“经历了这么多破事，感觉那个所谓的‘饭碗’，好像也不怎么靠谱了。关键时候，屁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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