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开舱门的！”凯洛斯语气危险。
洛瑟刚把门拉了三分之一，里面就传来一股大力，将门又给重新带上了。
“我只是听见阁下在喊。”
“谁喊了，我问你谁喊了。”
“……是我听错了。”
“就是你听错了……呃。”
“……”
“……”
那这种当面喊出声，她是当没听见吗，里面人死鸭子嘴硬，那她就装聋作哑？
洛瑟抠了抠手指。
站在睡眠舱前纠结了一会儿。
然后她决定赌一把！
如果真的有言灵的话，那么现在就是验证的时刻了，虽然她很害怕，但是她不能怂，机会是攥在自己手里的，冲啊洛瑟——
“铛铛铛。”
睡眠舱里的闹钟突然响起。
八点了。
是她该回去睡眠舱的时候了，如果被凯洛斯看见她八点还在外面，他会杀了她的，洛瑟咬咬牙转身，顿了顿，还是回头深呼一口气拉开——
“吱呀。”
门突然打开，凯洛斯自己从舱门里走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如纸，左眼肿胀红紫得根本睁不开，但是除此之外，他看起来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甚至脸上那股凶狠劲都别无二致。
“……”
什么狗屁言灵！果然不准！
他怎么还好端端站着呢？
洛瑟一不做二不休，伸出一根手指往凯洛斯的胸口戳——
“你打算用手指戳死我？”
凯洛斯抓住了洛瑟的手指。
他似乎觉得她十分可笑，他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还很贴心地拉下自己的衣服，露出瘦削但有胸肌轮廓的胸口，然后那讥讽的笑容渐大。
他拉着洛瑟的手，强制性地戳进自己伤口，癫狂地笑起来，“戳死我啊！用你的手指戳死我哈哈哈哈哈哈！这样子才能戳死我你懂吗！……你害怕了吗！你躲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来啊！”
洛瑟被吓傻了。
她的手指不仅触碰到了他冰凉的肌肤，还被他拉着，戳进了那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他用她的手指，硬生生地将那结痂伤口戳开崩裂，鲜血流淌下来，洛瑟手上全都是血！
都是血！
疯子。
这绝对是个疯子。
凯洛斯的脸上也溅到了几丝血迹，给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艳色，他像个从地狱火焰里跳出来的恶魔，嚣张又痴狂。
“……对不起。”洛瑟退缩了。
她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她见过凯洛斯拔枪打穿别人的小腿。
也见过他用刀捅得那位上将生死不知。
他就是个恶魔！
她怎么敢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呢！
洛瑟转头就想要跑，却被一只冷白的没有血色的手攥住了后颈，她哆嗦了一下，感觉自己像被一条冰冷毒蛇缠上了，他的唇贴在她的耳垂，声音如同恶魔低语，“我说过什么？”
洛瑟倏然响起那个八点的约定。
他、他会杀了自己吗？！
洛瑟浑身冰凉，因为感到恐惧，所有血液都往心脏处聚集，从而导致手脚冰凉，脑子也转不过来了。
“呵。”
洛瑟随着他的冷笑抖了一下。
“如果还有下次，我会直接掐断你的脖子，”他放在洛瑟后颈的手用力了一下，然后迅速撤走，他推了洛瑟的后背一把，“滚吧。”
洛瑟同手同脚地往睡眠舱走。
不敢回头。
连自己是怎么进的睡眠舱都不知道。
她老老实实地关上舱门，蜷缩在床上抱紧双腿，等到手脚终于暖和过来的时候，眼泪才敢一滴接着一滴落下来，她狠命地搓着自己指尖的血迹，无声哭喊——
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洛瑟抽泣了两下，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她开始想沈错了，他总是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星网关于他的新闻满天飞，可是关于洛瑟的消息却被压得死死的，传出来的照片大部分打了码，关于她的人身攻击的帖子，也会被很快地清除。
如果他在，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
她好想沈错。
同时她也很想顾倦顾诀。
她贪恋在他们怀里的温暖，在盖娅星的日子，大部分都是轻松愉悦的，要是当初没有出门就好了。
洛瑟就像个打霜的茄子。
焉巴巴地垂头，想要躲进一块安全的屋檐下，什么雄心壮志都没有了，这个世界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原来也是这样恐怖充满危险的。
她这次真的害怕了。
……
舱门外。
凯洛斯靠着墙缓缓地坐了下来。
胸口撕裂的伤口很疼，疼得他两颊泛出红晕，却又渐渐的，他笑了起来，开始享受痛意带来的快感。
好痛啊。
好喜欢。
只有疼痛代表着活着。
死人是不会痛的。
“呜。”
睡眠舱里很轻地一声呜咽，但是凯洛斯敏锐的听觉，还是捕捉到了，那只雌兽又哭了，他对此毫不意外，他就是故意吓她的。
只有这样。
她才会乖乖地待在睡眠舱里。
而不是大胆地去拉他的舱门。
“噗。”
凯洛斯神经一松弛下来，身体又噗地一声兽化成了鹰隼，他在睡眠舱里恢复得很有限，只能短暂地维持一会儿人形，刚才那一下戳裂伤口，让他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儿的精气，再次溃散。
他不能让那只雌兽发现这件事。
“一定不能让人发现你的虚弱。”
“不然就会被吃掉。”
这是凯洛斯从小受到的教育。
就算是海盗星舰上，那群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小弟，凯洛斯相信，一旦他被发现受伤了，就会有无数人想要杀死他，取代他。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那只雌兽虽然看上去柔弱无害。
可她毕竟是个b级雌兽。
她有杀了他的本事。
“那不如杀了她？”他脑海里念头一闪而过。
凯洛斯不像洛瑟对星舰一窍不通，他是在星舰出生并且长大的，他熟知这世上任何一款型号的星舰如何驾驶的，他知道怎么杀了同行者，然后在将人裹上布袋，放进废篓舱里，一键按下去让尸体落入太空，瞬间高压炸裂成血光是怎么操作的。
他曾无数次见过这个画面。
要不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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