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筵散后,程雪自觉在赵家女眷面前挣足了脸面,心情颇佳,还想拉着沈长乐去她的私宅小坐,显摆一下自己如今当家做主的惬意。
沈长乐岂会与这等糊涂虫多费唇舌,只淡淡一句“府中尚有庶务待理”,便婉拒了。
一旁的金月华却心痒难耐,她极想从程雪这个当事人嘴里挖出更多赵家内幕,便主动凑上前,亲热地挽住程雪的手臂,连声夸赞孩子养得好,又感叹程雪持家不易。
程雪见请不动沈长乐,能与这位萧家六奶奶交好也是不错,毕竟沈长乐赴宴都带着她,想必关系匪浅,于是便热情地邀了金月华同往。
在金月华有心的引导下,程雪将嫁入赵家后的种种“委屈”倒豆子般说了出来,虽将主要责任都推给了已故的继母温氏和出嫁的小姑子赵玲,但其中透露出的赵家刻意刁难、变相索要嫁妆、内宅混乱等细节,已让金月华听得两眼放光。
“果然如此!”金月华心中冷笑,面上却对程雪报以极大的同情与愤慨。
一离开程雪的宅子,她那“京城小喇叭”的功力便全开,将程雪的“遭遇”与自己观察到的赵家龌龊结合起来,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传播开来。
“赵阁老家风清奇”、“贪图媳妇嫁妆”、“丫鬟命比纸薄”、“卖女求财”等关键词,迅速在各大府邸的女眷圈中发酵。
果然不出数日,御史台的弹劾奏章便如同雪片般飞至御前。
奏章中列举赵文渊数条大罪:
内帷不修,德行有亏,治家无方,纵容逼良为娼。
府中所出庶女,乃至一些失去利用价值的丫鬟,多被发卖至见不得光的黑窑暗娼,以此牟取暴利,行径令人发指。
苛待仆婢,草菅人命。对生育子嗣的女子不予名分,反令其从事重役,致使婴孩夭折率奇高,后花园中疑有冤魂埋骨。
赵文渊在朝堂上自然是矢口否认,呼天抢地,自称清流,遭人构陷。
然而,既已撕开缺口,自有“有心人”顺藤摸瓜。
不过两日,京兆府联合刑部以雷霆之势抄检了几处与赵家有牵连的黑窑,解救出多名被折磨得神形枯槁、不成人样的女子,其中赫然有依稀能辨出赵府特征的女孩。
更骇人听闻的是,在其中一处黑窑的后院,竟掘出数十具女性尸骨!
与此同时,萧彻与程诺安排的人手也“协助”官府,在赵府后花园隐秘处,起出了不少婴孩与女子的骸骨。
铁证如山!
再加上那些被解救出来的赵府丫鬟们的血泪控诉——她们如何被强行占有,生下女儿被抱走不知所踪,生下儿子也多“意外”夭折,自己如牛马般劳作,稍有不从便非打即骂,最后像块破布一样被卖掉……
赵文渊那清贵的皮囊被彻底撕碎,露出内里腐臭不堪的真容。
天子震怒,朝野哗然!
最终,赵文渊被革去一切官职,查抄家产,赵家成年男丁皆被判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曾经显赫一时的赵阁老府,顷刻间大厦倾覆。
赵老夫人闻此噩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病倒,奄奄一息。
大太太柯氏更是急得满嘴燎泡,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如今能指望的,只剩下那个被她们哄得团团转的程雪了。
她拉着儿媳妇李氏,慌忙寻到程雪的私宅求救。
……
此时的程雪,刚灰头土脸地从程诺的府邸出来。
她之前竟异想天开地去求程诺看在亲戚情分上,拉拔赵家一把,结果非但没得到只言片语的安慰,反被程诺冷着脸毫不留情地训斥了一番,直接命人“送客”。
她正满腹委屈与愤懑,便听到了赵家被抄、男丁流放的晴天霹雳!
柯氏与李氏一见她,便哭天抢地地跪下,求她救命。
程雪也慌了神,六神无主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返回程氏祖宅,先去寻弟妹王霞,王霞直接闭门不见。
她又去求母亲周夫人,周夫人虽心疼女儿,但更恨赵家无耻,且此事关乎程家清誉,岂能再沾染?自然是严词拒绝。
病急乱投医的程雪又去找弟弟程雯,指望他能念及姐弟之情。
谁知程雯比周夫人更狠,指着她的鼻子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赵家是自作孽,不可活!他们那般对你,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竟还为他们奔走?你可知因为你之前的糊涂,我程家已在朝中被人暗中耻笑!你如今若再敢与赵家牵扯不清,便不再是我程家女儿!”
程雪被骂得失魂落魄,如同游魂般回到自己的宅子。
柯氏和李氏还眼巴巴地等着她的好消息,见她也无能为力,只得退而求其次,哭求程雪收留,让她们婆媳几人免于跟随流放,就留在京城,住在程雪的宅子里避难。
心软又糊涂的程雪,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伯母如此哀恳,那点“救世主”的心态又冒了出来,加之也怕独自面对未来,竟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程雯得知二姐竟愚蠢至此,气得亲自登门,又是一顿疾言厉色的痛斥,勒令她立即将赵家人赶出去,划清界限。
可程雪在赵家人面前软弱可欺,在真心为她好的娘家人面前却硬气得很,竟与程雯梗着脖子吵了起来,口口声声说“我不能见死不救”、“我的宅子我做主”,把程雯气得脸色铁青,拂袖而去,对这个无可救药的二姐,彻底死了心。
程雪兀自不觉,还沉浸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壮感中,却不知,她已将自己在娘家最后的一点情分和退路,亲手斩断。
……
这边,萧彻也并未闲着。
趁着赵文渊倒台,朝堂势力重新洗牌之际,他虽不便直接去争夺那个空出来的阁老尊位,以免成为众矢之的,但对于赵文渊留下的那些门生故旧所占据的实权位置,却是毫不手软,照单全抢。
经过数月明里暗里的激烈争夺、权衡与交易,凭借着事先周密的布置,萧彻此番收获颇丰。
不仅将几个关键的漕运节点和吏部文选司的要职纳入麾下,更在都察院安插进了自己人,势力得到显着扩张。
然而,春风得意的背后是潜藏的危机。萧彻头脑异常清醒,他屏退左右,在书房中对沈长乐沉声道:“此次我们虽收获不小,但成王一系却因赵文渊倒台而损失惨重,可谓断其一臂。树大招风,最近我们最好低调行事,暂避锋芒。”
他眉宇间凝着一层隐忧,继续分析:“成王妃出身陇西李氏,那个门阀与我们萧家素来政见不合,多有龃龉。加上我此次风头太盛,严重削弱了成王的势力,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须小心他的反扑。”
成王,确实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当初他也曾极力拉拢过萧彻,许以重利,却被萧彻婉拒。如今新仇旧怨叠加,难保成王不会狗急跳墙,使出什么非常手段。
沈长乐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凶险,她轻轻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张制作精美、带着淡淡香气的烫金请柬,放在了书案上。“恐怕……想低调也来不及了。”
萧彻拿起请柬,目光扫过上面特意加粗的“请萧五太太及萧家所有女眷务必莅临”一行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沈长乐补充道:“成王妃的心腹婆子亲自登的门,话里话外透着不容推拒之意。我若称病不去,便是直接打了成王妃的脸,等同于与成王府撕破脸了。”
“宴无好宴!”萧彻断然道,指尖重重点在“赏荷骑马”四个字上,他看向沈长乐,语气坚决,“称病!就说你感染风寒,卧床不起。这个险,我们不能冒。”
沈长乐却摇了摇头,目光沉静而坚定:“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次我们躲过去了,他们阴谋未能得逞,难保不会有下次,或许会用更隐蔽、更歹毒的手段。与其终日提心吊胆,不如索性堂堂正正地去一趟。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倒要看看,他们敢玩出什么花样!”
“不行!我绝不能让你去涉险!”萧彻抓住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得罪就得罪了!他成王再是恨毒了我,难道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派人刺杀朝廷命妇不成?最多也就是暗中施些阴招。明火执仗地毒害世家族妇,他还没那个胆子承担后果!”
见夫君如此担忧,沈长乐反手握住他的手,唇边忽然绽开一抹狡黠如狐的笑意,压低声音道:“夫君稍安勿躁。山人自有妙计。”
萧彻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光芒,那是她每次运筹帷幄、智珠在握时才有的神采。
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知道自己这位夫人,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柔弱女子。
他沉吟片刻,最终缓缓点头:“既然如此……你需要我如何配合?”
……
席筵散后,程雪自觉在赵家女眷面前挣足了脸面,心情颇佳,还想拉着沈长乐去她的私宅“小坐”,显摆一下自己如今“当家做主”的惬意。
沈长乐岂会与这等糊涂虫多费唇舌,只淡淡一句“府中尚有庶务待理”,便婉拒了。
一旁的金月华却心痒难耐,她极想从程雪这个当事人嘴里挖出更多赵家内幕,便主动凑上前,亲热地挽住程雪的手臂,连声夸赞孩子养得好,又感叹程雪持家不易。
程雪见请不动沈长乐,能与这位萧家六奶奶交好也是不错,毕竟沈长乐赴宴都带着她,想必关系匪浅,于是便热情地邀了金月华同往。
在金月华有心的引导下,程雪将嫁入赵家后的种种“委屈”倒豆子般说了出来,虽将主要责任都推给了已故的继母温氏和出嫁的小姑子赵玲,但其中透露出的赵家刻意刁难、变相索要嫁妆、内宅混乱等细节,已让金月华听得两眼放光。
“果然如此!”金月华心中冷笑,面上却对程雪报以极大的同情与愤慨。
一离开程雪的宅子,她那“京城小喇叭”的功力便全开,将程雪的“遭遇”与自己观察到的赵家龌龊结合起来,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传播开来。
“赵阁老家风清奇”、“贪图媳妇嫁妆”、“丫鬟命比纸薄”、“卖女求财”等关键词,迅速在各大府邸的女眷圈中发酵。
果然不出数日,御史台的弹劾奏章便如同雪片般飞至御前。奏章中列举赵文渊数条大罪:
内帷不修,德行有亏,治家无方,纵容逼良为娼,府中所出庶女,乃至一些失去利用价值的丫鬟,多被发卖至见不得光的黑窑暗娼,以此牟取暴利,行径令人发指。
苛待仆婢,草菅人命,对生育子嗣的女子不予名分,反令其从事重役,致使婴孩夭折率奇高,后花园中疑有冤魂埋骨。
赵文渊在朝堂上自然是矢口否认,呼天抢地,自称清流,遭人构陷。
然而,既已撕开缺口,自有“有心人”顺藤摸瓜。
不过两日,京兆府联合刑部以雷霆之势抄检了几处与赵家有牵连的黑窑,解救出多名被折磨得神形枯槁、不成人样的女子,其中赫然有依稀能辨出赵府特征的女孩。
更骇人听闻的是,在其中一处黑窑的后院,竟掘出数十具女性尸骨!
与此同时,萧彻与程诺安排的人手也“协助”官府,在赵府后花园隐秘处,起出了不少婴孩与女子的骸骨。
铁证如山!
再加上那些被解救出来的赵府丫鬟们的血泪控诉——她们如何被强行占有,生下女儿被抱走不知所踪,生下儿子也多“意外”夭折,自己如牛马般劳作,稍有不从便非打即骂,最后像块破布一样被卖掉……
赵文渊那“清贵”的皮囊被彻底撕碎,露出内里腐臭不堪的真容。
天子震怒,朝野哗然!
最终,赵文渊被革去一切官职,查抄家产,赵家成年男丁皆被判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曾经显赫一时的赵阁老府,顷刻间大厦倾覆。
赵老夫人闻此噩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病倒,奄奄一息。
大太太柯氏更是急得满嘴燎泡,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如今能指望的,只剩下那个被她们哄得团团转的程雪了。
? ?肾结石折腾了一阵子,现在又变成尿路结石,体外碎石了三回,疼得半死不活,仍然无法锤下来,堵在输尿管处,不要太酸爽。今天又去整中药,针炙,希望能排出来。
?
大家可别学我啊,一定要多喝水,不要久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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