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三拒绝,邹秋雅怕是真要以为—。
她沈翠芬家不待见人,连句实在话都不肯说。
“行啊,那麻烦明月姐了!”
她终于松口,语气温和了几分,但仍是带着些许拘谨。
邹秋雅一听这话,立马翻了个白眼,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
“少来这套!什么‘麻烦’?你再说这种外道话,我可真翻脸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谁跟谁啊?”
沈翠芬见状,连忙凑上前去,伸手勾住她的胳膊,亲热地挽在一起,脸上露出笑意。
“好好好!不跟你客气!不说谢了,不讲客套了,咱这就收拾东西,回家!”
“嗯!”
邹秋雅重重应了一声,眉眼弯弯,满是欢喜。
“回家!”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笑着。
孩子们蹦蹦跳跳,大人谈天说地,脚步轻快,心情舒畅,一齐出了病房的门。
刚走到楼下台阶处,太阳正好从云层后探出头来。
老远就瞧见周文娟提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
袋子里露出几盒药和一瓶输液残液,脚步沉重地走在前面。
身后,路中平一手扶着路建国的胳膊,另一只手撑在他背上。
父子俩慢吞吞地往医院大门挪。
看这阵势,显然也是刚办完出院手续不久。
路建国身子虚得很,估计伤还没痊愈,才走了几步路,额头上就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弓着腰,一只手按着胸口,呼吸粗重。
腿一软,差点就要栽倒在地上。
可偏偏这时候,沈翠芬他们一行人正说得兴起,压根没注意到这三人,自顾自地跟邹秋雅聊着天、开着玩笑。
原以为这一家人也会识趣些,装作没看见。
彼此假装不认识,各走各路也就罢了。
农村里常有这样的事。
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有些人偏要活得像个陌生人。
可谁也没料到,就在四人刚刚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
周文娟突然像弹簧一样冲了上来,把攥住了沈翠芬的手腕。
她手指冰凉,力气却不小,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翠芬姐,你等一下!”
她声音发颤,带着一丝急切。
“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沈翠芬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往后一缩。
手腕用力一甩,想挣脱开来。
只听“哗啦”一声响,她手里提着的袋子瞬间被甩落在地,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药盒、毛巾、饭盒滚得到处都是。
周文娟眼圈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沈翠芬,你太过分了!”
路中平立刻冲过来,挡在周文娟身前,一脸愤怒地瞪着沈翠芬。
结果他一松手,路建国原本就靠他撑着才勉强站着,这一下彻底失去了支撑。
脚下一软,身子一歪,直接“砰”地一声重重坐到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路中平!你是不是故意想摔死你爹?!”
路建国疼得龇牙咧嘴,怒火中烧,一手撑地,一边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沈中顺和沈贵珍冷冷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路建国。
他们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路中平身上。
只要他敢动沈翠芬一下,他们立马就会冲上去还手,绝不会让女儿受半点委屈。
路中平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咯响,心里早已骂翻了天。
你这老东西,伤的是蛋,又不是腿!
站都站不住,还逞什么能?
现在倒好,还要我护着你,真是添乱!
可这话他只能在心里吼,不敢说出来。
可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人多嘴杂。
早就有人停下脚步,探头张望。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他咬着牙,憋着一肚子怒火,弯下腰,伸手去扶那个刚刚还在骂他的老头子。
最近几天,路家人一直没敢上门找茬,全是因为上回那件事。
沈翠芬给路建国揉脚的荒唐事,被人添油加醋传遍了整个医院。
沈家一家人出门都抬不起头。
除了吃饭,根本不敢在医院多待,生怕再碰上熟人,听那些冷嘲热讽。
他们丢不起那人,也受够了这种无端的流言蜚语。
沈翠芬真是烦透了。
翻来覆去就这点破事,没完没了。
偏偏周文娟还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上撞。
她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觉得多看一秒都是浪费。
她拽着沈中顺和沈贵珍的手臂,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周文娟居然死缠烂打,一步抢上前,伸手一把扯住她衣角。
她的声音都带了哭腔,颤抖着,透着绝望。
“翠芬姐,你别走……能……能借我五毛钱吗?就五毛……我真的走不了了……”
沈翠芬猛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
“你怎么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口?”
“我一次次拒绝你,你还真当自己是冤大头?以为我沈翠芬是开善堂的?”
“你是不是有病啊?”
“非得这么一次次地来烦我?非得把人逼到绝境才算完?你就这么喜欢看人脸色,听人冷嘲热讽?”
周文娟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她回头看了路建国一眼,眼神里满是苦涩。
“翠芬姐,我知道我丢脸,我也知道我厚着脸皮,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成了呢喃。
“家里一分钱都没了,建国哥刚出院,身上还带着伤,这一路这么远,总不能让他爬回家吧?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邹秋雅一听,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她一步跨上前,手指直指周文娟。
“你这人,脸皮真比地铁墙还厚!自己没本事挣钱,靠赖别人施舍,还觉得理所当然?”
“真想要钱?行啊!”
她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
“我告诉你条路去永昌街!那条街晚上亮着红灯,站那儿,裤子一脱,钱就来!干一晚上,十块八块都赚得到,何苦在这儿赖着,又哭又求,讨人嫌?”
沈翠芬一把甩开她的手。
她的指尖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听清没?去永昌街。”
“我们穷,关你啥事?”
她冷笑一声,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怜悯。
“我说最后一次——钱,一分没有,别再缠着我。”
周文娟听了这句话,身子猛地一僵,脸色瞬间白得发抖。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破旧的衣襟上,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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