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花旗步兵师不仅牢牢掌控滩头,更分兵扼守住东西两侧的山口通道,为后续部队持续登陆创造了有利条件,长勇心中愈发沉重。他清楚地知道,一旦放任对方这样源源不断地上岸,整场战役将愈发艰难。
危急之下,他召来藤田少将,下令其当夜率部突袭花旗营地。藤田受命后,迅速以一个师团的建制为基础,整编出九个攻击支队,计划在深夜发动突袭,意图一举拔除敌军在滩头的立足点。
然而,藤田麾下这支部队虽曾在沪市驻防,但在战争后期已逐渐转为治安性质的守备部队,装备水平仅属中下。历经多次大战,部队严重缺编,接到此次任务时,兵员多半已由预备役充任。
为凑足突击兵力,藤田不仅将后勤人员全部编入战斗序列,甚至将许多仅受过简单训练的当地劳工也补充进队伍。
即便如此,每个突袭支队实际可投入的兵力,仅相当于一个大队的规模。而他们要攻击的每个敌军据点,都驻扎着整整一个花旗步兵营的兵力,且拥有绝对火力优势。这样的兵力对比,真的足够完成任务吗?
藤田尤其清醒地意识到:战争进行到此刻,花旗的战斗力正处于巅峰。对方一个营就有七百多人,装甲车辆更是直接配备到排级单位。因此,即便在人数上略占上风,己方在整体战力上仍处于绝对劣势。
他手下新兵比例过高,一旦在实战中遭遇顽强抵抗,部队的有效战斗力将迅速衰减。就单个突袭支队而言,真正具备作战经验的老兵不足两百人,与昔日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林译早已提前预警,今晚鬼子极有可能夜袭。师长当即下令:全军将士不得入帐深眠,须在阵地边缘严阵以待,前沿阵地更要密布地雷,严防鬼子偷袭。
为保万无一失,林译亲自巡查每一处据点。调整各处防御工事,将多年的经验化作阵地上的明暗布置。他原本最擅长的,便是以静制动,防御作战。
当晚夜色如墨,藤田少将终究硬着头皮下达了夜袭令。被驱赶的劳工们缩着身子,在身后机枪的威逼下小声前行,满心惶恐尚未散去,脚下便传来刺耳的爆炸声。轰然一声巨响划破夜空,紧接着是凄厉的惨叫,劳工们误入雷区,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爆炸声是最好的号角。花旗军士兵从睡袋与吊床上弹起,睡意瞬间被警戒哨驱散,抄起武器便扑向早已构筑好的防御阵地。
机枪阵地即刻喷出火舌,密集的弹雨随即洒向日寇,曳光弹给刚刚参战的战士指明了方向。照明弹腾空而起,将战场照得如同白昼,士兵们循着光影奔向各自的战位,枪口对准了蜂拥而来的敌人。
偷袭已经败露,愤怒的藤田少将抽出军刀,寒光映着他狰狞的面容,嘶吼声穿透枪炮声:“冲!冲锋!不得后退!”
鬼子各突袭支队以机枪驱赶着士兵向前冲锋。这些新兵和劳工此刻形同疯魔,哭喊着扑向阵地,手雷胡乱投掷,枪声杂乱无章,队列散乱不堪,早已没了小鬼子往日的凶悍模样。
这场战斗,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林译在阵地后方的坦克举着望远镜,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日寇何等精锐,单兵素质之高令人忌惮,可如今,他们早已日薄西山,只剩困兽犹斗的疯狂。
硝烟渐渐散去,战场上再也不见冲锋的日寇身影。幸存的士兵们却不愿走出据点打扫战场。他们曾吃过日寇佯装溃败的亏,此刻只想蜷缩在工事里,静待天亮,再确认这场胜利的真实性。
花旗军的警惕远超藤田少将的预料。他率部佯装溃败,将主力埋伏在暗处,静静等候对手脱离战壕追击的机会。然而阵地上只传来零星的警戒枪声,士兵们依旧按部署轮换休整,丝毫没有追击的迹象。
藤田望着沉寂的阵地,重重叹了口气,终于认下这局惨败,挥师悄然撤退。他这声认命,反倒让部队捡回一条性命。
次日天刚破晓,花旗军先以炮火对战场周边进行了地毯式覆盖,确认无伏兵后,才派出小队清理战场。若是藤田昨夜仍潜伏在此,此刻早已沦为炮火下的鬼魂。
“报告师长!此战歼灭日寇七百四十三人,俘虏伤员十七名!我部阵亡十三人,负伤二十一人!”参谋手持战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振奋。
师长接过战报,抬头看向身旁的林译,沉声道:“林,不幸中的万幸,这一仗,我们没亏。”
海面上,一艘轻巡洋舰,十艘驱逐舰,舰炮齐射,岸防阵地在炮火中化作一片焦土。硝烟未散,一百二十架战机呼啸而至,炸弹如冰雹般砸落。
日寇阵地前沿瞬间被浓烟与火光吞噬。炮火延伸的刹那,先头部队开始试探性推进,后续登陆部队则乘着登陆艇,在浪涛中向岸边逼近。
“只派一个坦克排配属一个步兵连试探即可,务必摸清敌军防线的虚实。”林译指尖叩着作战地图说道。身旁面露忧色的师长颔首认同,当即下令小股部队发起试探性进攻。
新兵们早已蜷缩在地下工事深处。这些工事修筑得极为坚固,炸弹只能在地表炸开一个个深坑,却无法伤及地下分毫。
但持续的炮火轰鸣与战机俯冲的尖啸,已将工事内的新兵逼至崩溃边缘,每个人都紧攥着武器,浑身颤抖,耳畔尽是同伴压抑的喘息。
他们的指挥官藤田少将却在暗中冷笑,这正是本部在多场岛屿争夺战中总结的“致胜之道”。极致的恐惧会催生出疯狂的反扑,这些士兵急需一场血腥的厮杀,来宣泄心中积压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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