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过后,阿瑟将军已按捺不住,即刻将战地观摩团请到莱特岛。岛上硝烟虽已淡去,空气中残留的肃杀却未散尽,每当谈及鬼子此前的疯狂,在场者无不面露凝重,心有余悸。
过去一月间,这场岛屿攻防战堪称炼狱。日寇投入约二百架海军战机、一百五十架陆军战机,昼夜不停地俯冲轰炸,更祭出了“神风特攻队”。那些载着炸药的战机如同飞蛾一般,明知有去无回,仍直直撞向莱特湾的舰船与岸上阵地。
这种自杀式袭击的狠戾,让花旗士兵不寒而栗。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不计代价的疯狂,恐惧如潮水般漫过防线。尽管“神风特攻队”仅击沉一艘护航航母、击伤五艘舰船,伤亡数字不算惨重,但其裹挟的毁灭意志,却在每个人心底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心悸。
更糟的是连日的暴雨将战场化为一片泥沼,粘稠的红土死死缠住车轮与军靴,让花旗军队的推进举步维艰。
就在这个月末,战局再度生变。东瀛人从马尼拉勉强拼凑起一支护航舰队,冒险将增援兵力送上了莱特岛。
这支增援,正是从沪上紧急调来的第一师团。他们绕过正面战场,在岛屿后侧的奥莫克悄然登陆,随船运抵的数千吨给养,如同强心针般注入了日寇的防御体系。
局势骤然严峻。日寇防御力量得到增强,而恶劣的天气、泥泞的道路,加之“神风特攻队”不顾代价的自杀式攻击,像几重无形的绞索,严重迟滞了花旗军队的攻势,
士兵的伤亡数字逐日攀升。面对此情此景,连一向坚定的阿瑟将军也不免感到棘手,终日对着地图紧锁眉头。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的这个对手,也就是东瀛指挥官似乎全然不按常理出牌。他像一个疯狂的赌徒,不仅从各个角落搜刮兵力,更在完全没有制空权、也缺乏地面部队策应的区域,发疯似的投下空降兵。这些伞兵往往还未落地,便已成为密集防空火力的活靶,其战术之鲁莽,近乎自杀。
摆在阿瑟将军面前的选项已所剩无几。要么,大幅增兵,打一场消耗巨大的硬仗;要么,或许可以问问那支华夏战地观摩团。尤其是那个总有些鬼点子的林译,看看他们能否在这绝境中,再次拿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办法。
当花旗参谋将前线困境悉数说明后,懂英语的林译与廖军长不约而同地怔住了。两人目光短暂交汇,都在对方眼中读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俩一个深受普鲁士战术体系熏陶,一个深谙法兰西军事思想精髓,他们都曾认为花旗的作战理念应当同样先进。毕竟那位毕业于弗吉尼亚军校的孙将军,不就打得非常出色么?可眼前这群人,怎么会受困于这样的局面?
岛上日寇仅残存不到三个师团的兵力,而花旗坐拥十万大军,更牢牢掌握着制空权与制海权。这样一场仗,竟会打得如此艰难漫长……
两人沉默良久,终于将所听所闻完整翻译给在场的军官们。林译利落地展开地图绘制态势简图,廖军长则在一旁清晰讲解。
待最后一句话音落下,他们便安静地坐回原位。因为此刻,已完全不需要他们再多言了。在座任何一位都有办法打赢这场战斗。
两人甫一落座,下面的军官们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有人甚至高声断言:“就这形势,平推过去都赢了!”廖军长闻言,目光悄然锁定说话之人,将其样貌特征默默记在心里。
他凝神细听每一个人的发言,性格可以伪装,战术思路是骗不了人的。这些同僚可以骄傲,可以直言不讳,但若只会夸夸其谈而腹中空空,那便与聒噪的蛤蟆无异。
这番嘈杂的争论让阿瑟将军有些理不清头绪,他特意转向林译:“他们这是在争论什么?到底有没有可行的方案?”
林译与廖军长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起身,“将军阁下,我们有个大胆的请求,希望能够主动参战。我们带来的部队需要适当的装备补充。贵军按原计划推进,由我和廖团长各率领一半人马,组成两个突击团,在侧翼协同作战。”
这个提议正中阿瑟下怀。他本就希望华夏观摩团能够实质参战,加上林译上次的出色表现,让他对这两位东方指挥官充满信心。
“很好,我批准这个方案。”阿瑟将军当场拍板,“你们两个团的兵力确实单薄,我会给你们加强一个坦克营、一个炮兵营、一个工兵营,另配属战车分队和通讯单位。现在,让我们一起去听取今天的作战部署。”
在参加了陆军的战术部署会议后,林译与廖军长心中的困惑不减反增。花旗的作战计划制定得极为周密,情报分析透彻、兵力对比清晰、战前部署严谨,方方面面都远超国内一般军级会议的水平,体现出高度系统化的作战思维。
两人只能暂时按下疑虑,各自着手整肃部队、配发装备、调整编制。在部队开拔的同时,他们亲自前往前沿地带实地勘察地形,对照地图熟悉战场环境。
林译保留了原部队的指挥体系,廖军长则从军官团中遴选了几人协助指挥。待部队整顿完毕,他们便静立于观察点,注视着花旗军队发起进攻。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目睹美军火力全开的场景时,两人仍被深深震撼。仅仅一次进攻,先是由舰炮进行首轮覆盖,接着空军轰炸机群呼啸而过,随后是大口径火炮的持续猛烈轰击。
整个大地都在震动,耳畔除了轰鸣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而这,还只是正式进攻前的火力准备。
随后,武装到牙齿的步兵在坦克与装甲车的掩护下稳步推进。望着眼前这幅钢铁与火焰交织的画面,两人不禁相视一眼,心中浮起同一个疑问:这样的阵仗,真的还需要我们上场吗?
然而,随着战局推进,他们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些花旗军官过于依赖完整的作战体系,一旦脱离既定的计划与支援,就仿佛失去了方向。说得更直白些,他们不善于随机应变。
而鬼子偏偏最擅长迂回与穿插,每当他们使出这一招,花旗的阵脚就会出现混乱。他们习惯于按计划打仗,一旦计划被打乱,整个指挥链路就显得僵化而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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