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月再度饮下温水,才缓缓开口:“如今给你们两个选择。其一,朕会给你们足够的盘缠和信物,你们带着萧焰、乐飞等人,找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隐居,从此不问世事。风徽国是存是亡,都与你们无关,你们只需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云昭和青玄澈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动容。
那样无拘无束的生活,是他们曾向往过的。
可一想到潘江、鲁甸等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想到黎城的百姓,想到风徽国无数即将遭受战火蹂躏的子民,两人心中的那点向往便瞬间消散。
他们做不到置之不理。
“第二个选择呢?”云昭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问道。
云流月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一字一句道:“朕的时日不多了,无力再掌控这偌大的皇朝。第二个选择,便是你即刻即位,登基为帝。往后风徽国的一切,战与和,存与亡,都由你做主,朕绝不干涉。”
“母皇?!”云昭惊得后退半步,瞳孔放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母皇会将皇位直接传给她!
隔了半年,才又听到这声母皇,云流月颤抖着手想摸摸云昭。
可指尖刚要触到她的发梢,又猛地收回,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
“你不必惊讶。你有治愈异能,刚才把脉时,你偷偷运转异能试探,朕怎会不知?”
云昭脸上一红,有些窘迫,她刚才确实想趁把脉之际,试试能不能化解母皇体内的毒,却没想到被当场识破。
“但这毒无解。”云流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太医说了,朕这毒,早已深入骨髓,就算是你的治愈术,也回天乏术。死,只是早晚的事。”
云昭僵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云昭看着云流月那苍白的脸,指尖攥紧了云流月的衣袖,布料褶皱里还带着帝王衣料特有的凉滑,可她的心却像被温水浸过,先前半年积攒的怨怼,此刻全化作细碎的泡沫,一触就散。
剩下的只有密密麻麻的疼,从心口蔓延到眼眶,让她声音发颤:“母皇,一定还有办法的!您别这么说……我不要皇位,我连奏折都不会批,朝堂上的人心我也看不懂,我做不来皇帝!”
她想起回程路上那些阴暗的猜测:怕自己被送去做质子,怕成为平息战事的牺牲品,甚至怕母皇真的信了云瑶,再也不认她。
可如今,母皇却将整个风徽国的重担递到她面前,还坦陈了自己的死期。
羞愧像潮水般涌上,她竟用最坏的心思揣测了母皇,连一句真心的关心都没说过。
云流月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眼底难得软下来,抬手想拂去她脸颊的泪,指尖却在半空顿了顿,终究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人总有一死,朕早已看开。倒是你,别总想着躲,趁朕还能撑几日,多学一点,将来才不至于被人拿捏。”
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伤感,只有帝王惯有的果决,话音刚落,便对殿外扬声道:“传朕旨意,召皇叔云流露、太尉田征、兵部统领青锦、皇城城主霍元韶即刻进殿!”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殿门便被推开。
四人鱼贯而入,皆是一身朝服,神色沉稳。
云流露鬓角染霜,却身姿挺拔;田征手握玉笏,眼神锐利;青锦是青玄澈的姨母,眉宇间带着几分相似的英气;霍元韶则一身铠甲未卸,显然是刚从城防处赶来。
他们行礼时动作整齐,看向云昭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意外,显然早已知晓今日之事。
云流月靠在龙椅上,气息虽弱,气势却丝毫不减:“今日召诸位前来,有三件事。”
她抬手指向云昭,“其一,澄清身份,云昭乃朕唯一血脉,此前流放蛮北,是为历练;至于云瑶,伪造身份冒充公主,将交由大理寺查办。”
说着,内侍端来一只白玉碗,取了云昭与云流月指尖的血,两滴殷红在清水中缓缓相融,再无分彼此。
云昭看着那交融的血珠,鼻尖一酸,原来母皇早为她准备好了证明,连反驳的余地都不给旁人留。
“其二,传位。”云流月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身体有恙,难以支撑朝政,即日起,立云昭为皇太女,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
她看向四人,“朕任命你们为辅政大臣,务必辅佐新皇稳定朝局,护我风徽国周全。”
四人齐声领旨:“臣等遵旨,誓死效忠新皇!”
青锦看向云昭时眼神向旁边扫了一眼青玄澈,还隐晦地点了点头。
“其三,备战。”云流月的眼神冷了下来,“邱城已破,谢貂野心不小,皇城恐有动荡。云流露,你掌宗室府,安抚宗亲;田征,你统筹粮草,确保军需;青锦,调京城卫戍军,加强宫门与城墙防守;霍元韶,你守好皇城四门,不许任何可疑之人进出。”
四人领命后,云流月又道:“你们先退下,筹备登基事宜,有疑问可随时来找朕或皇太女。”
待殿内只剩母女二人,她从龙椅旁的暗格里取出一叠泛黄的纸笺,递给云昭:“这是心怀异心之人的名单,有朝臣,也有宗室,怎么处置,你自己定。”
纸笺上的字迹遒劲,每一个名字旁都标注着罪名,私通大力国、贪墨军饷、勾结谢貂……
云昭指尖拂过那些名字,忽然明白母皇早为她扫平了大半障碍,连“清理门户”的名单都准备好了。
不多时,禁卫军统领白鸣一身玄甲进殿,单膝跪地:“末将白鸣,参见陛下!”
“白鸣,”云流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近三日,禁卫军全员戒备,不许休假,牢牢守住宫廷各宫门,若有异动,先斩后奏。”
她看向云昭,“从今往后,你需誓死效忠皇太女,若她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白鸣抬头,目光落在云昭身上。
这些日子,云昭的变化他听了许多,当即沉声发誓:“末将遵命!此生唯皇太女马首是瞻,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没人想到短短半日时间不到,在这个御书房便经历了一场足以震动全国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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