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曦猛地转过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沈宴州!”
她快步走到他面前,眼眶微微发红,“你明知道那个姓吴的是怎么对我的,你明知道我这几年被这段婚姻搓磨得多惨,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今天利用珊珊把叶昭昭引过来,不就是为了让她看见我在这里,让她难受,让她误会我吗?”
沈宴州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她,无奈道:“你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没人会无休无止地容忍你的任性和坏脾气。我累了,你的事,我不想再管了。”
说完,他站起身,又看了眼霍明琛,语气沉重:“你也好好自为之吧。别弄到最后,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
路过隔壁房间时,推门进去把珊珊领了出来,这才离开会所,留下霍明曦和霍明琛在包厢里僵着。
霍明曦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他不管我了,沈宴州他不管我了……”
“早就告诉过你,不要作死!”霍明琛厉声呵斥,“你跟沈宴州那段过去早八百年就翻篇了,你非要揪着不放,作天作地,让我、让霍家,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你的不甘心埋单,是不是!”
“霍明琛,你还是我亲哥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霍明曦猛地站起身,红着眼睛嘶吼,“叶昭昭都打到你门口跟你宣战了!你竟然还帮着她说话!”
“我要不是你亲哥,我早都懒得跟你说一句废话了!”
霍明琛冷冷道:“叶昭昭那是跟我宣战吗?你为了达到目的,连我都想利用。怎么?想让我帮你出头搞叶昭昭?你死了这条心吧!”
……
与此同时。
黑色宾利平稳地驶离会所停车场。
后座的珊珊攥着裙摆,偷偷抬眼瞄了眼前方驾驶座的身影。
沈宴州周身的低气压像一张无形的网,让她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原本雀跃的心情也沉了下去。
毕竟,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尤其是珊珊。
感觉到沈宴州不高兴,她不敢说话。
路口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
沈宴州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冰凉的皮质,问:“珊珊,今天朵朵爸爸怎么会来接你们?”
珊珊如实道:“朵朵说……明天是周末,她爸爸想接她过周末。”
沈宴州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脑海里闪过叶昭昭陪着顾时序和朵朵出游的画面。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搅得他五脏六腑都翻涌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阴霾,继续问道:“那你姑姑今天怎么也去了?叶阿姨和朵朵爸爸一起到的吗?”
“不是的。姑姑和朵朵爸爸差不多一起到的!”
珊珊比划着小手,奶声奶气地描述,“他们都想带我走,像拔河一样拉着我的胳膊,后来今若阿姨就给叶阿姨打电话啦!”
“原来是这样。”
沈宴州紧绷的肩微微松弛下来。
原来,并不是他们商量好的一家三口一起。
沈宴州眼底的寒意散去些许,脚下轻轻给了油,车子在绿灯亮起时疾驰而出,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玄关的感应灯在他们进门时亮起柔和的光。
沈宴州望着楼上,对珊珊道:“去看看叶阿姨在不在房间?问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小女孩眼睛一亮,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沈叔叔都好久没做饭了!是要给我们露一手吗?”
沈宴州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声音也温和了些:“去吧。”
珊珊欢呼一声,赶紧跑向二楼卧室。
没过多久,小丫头就下来了。
珊珊语气带着几分失落:“沈叔叔,叶阿姨不在房间呀!”
沈宴州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时间,她大概正和顾时序、朵朵围坐在一起,享受着所谓的“一家三口”天伦之乐吧?
想到这里,一股酸涩顺着喉咙往上涌,他却只能硬生生压下去,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
珊珊掏出兜里的儿童手机,仰头问道:“那要给叶阿姨打个电话问问吗?”
“不用打。”
沈宴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他转过身走向厨房,刻意避开珊珊探究的目光,道:“她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你想吃什么?沈叔叔给你做。”
“啊?”珊珊眨了眨眼,一脸讶异,“叶阿姨不在,沈叔叔也做饭吗?”
沈宴州的动作顿了顿,背影挺得笔直,冷硬的开口:“当然了,我做饭又不是为了她做的。”
话虽如此,他打开冰箱的手却莫名重了些。
珊珊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默默在一旁,不再提叶昭昭了。
……
晚上,沈宴州亲自做了四菜一汤。
珊珊扒拉着碗里的菜,总觉得今天沈叔叔做饭的味道不太对,寡淡得像是应付差事似的。
“多吃点。”
沈宴州的声音低沉,虽然叫珊珊吃,但他自己却没动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珊珊噘了噘嘴,心里更郁闷了。
叶阿姨和朵朵不在,沈叔叔也不怎么说话了,连做饭都没了往日的用心。
这诡异的气氛,让她连吃饭都觉得压抑。
“吃完了吗?”
沈宴州道:“吃完了去房间写作业。”
“沈叔叔,”珊珊怯生生地抬头,小心翼翼地问:“今天是周末,我能看会儿电视吗?”
沈宴州顿了顿,道:“去吧。”
说完,便转身去了二楼。
珊珊跑到沙发上,熟练地打开电视,调到最喜欢的动漫。
屏幕上的画面渐渐冲淡了心里的不安,她看得入了神,不知不觉就到了快十一点。
就在这时,沈宴州从楼上走了下来,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电视屏幕。
但很显然,他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珊珊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遥控器。
沈叔叔今天怪怪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是不是嫌她看电视太久,不懂事?
她咽了口唾沫,小声说:“沈叔叔,我困了,那我……先去睡觉了。”
“等等。”
沈宴州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迟疑,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给你叶阿姨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珊珊一愣,大眼睛里满是困惑:“之前你不是说,不让我给叶阿姨打电话的吗?”
沈宴州道:“这不是太晚了吗?你不担心她?”
“哦,我也担心……”珊珊一头雾水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叶昭昭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珊珊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宴州就一把将手机拿了过来。
他语气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强势与质问:“叶昭昭!你心也太大了!你就不怕霍明曦把珊珊再丢给杨家?”
电话那头传来叶昭昭平静的声音:“有你在,我相信你能保护好珊珊。”
沈宴州被噎了一下,喉结滚动,语气更显烦躁:“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珊珊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样吧,我去接你。”
“我这两天不回去了。”叶昭昭的声音依旧平静,“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叶昭昭!”
沈宴州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骄傲不允许他低头示弱,可心底的恐慌却在不断蔓延。
他冷声道:“你跟孩子和前夫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候,想过珊珊的感受吗?当初是你非要把珊珊带到身边,现在你撂挑子不干了,是什么意思?”
……
电话这头,我只觉得心底一股委屈往上涌。
“沈宴州,你有你的生活,你想见谁是你的自由,我也有我的自由!”我心里难受,又补了句:“我今晚就是不想看见你,行不行?”
挂了电话,我气到想哭。
一想到他在电话里暗戳戳说我跟顾时序旧情复燃,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莫名其妙!
明明是他跟霍明曦不清不楚,甚至还骗我,现在倒好,反过来数落我了我的不是。
难道律师都是这颠倒黑白的德行吗?
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半点睡意都没有。
就在这时,安染的轻笑声传入我耳里。
我吓了一跳,猛地转头,才发现安染不知何时醒了,正靠在卧室门口看着我。
我慌忙收敛脸上的愤懑,有些尴尬地说:“你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刚从一段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原以为能清净几天,结果现在又开始为情所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安染目前暂住在我家里,今晚我带着一身怨气过来借住时,她虽有意外,却没多问一个字。
直到此刻,她才缓缓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轻声道:“昭昭姐,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愣了一下,疑惑地抬眼:“什么不一样?”
“以前你跟顾时序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像蒙着一层灰,死气沉沉的。”
安染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的和我分析着:“他跟苏雅欣三天两头上热搜,换做谁都会炸毛。可你总是面无表情地应对,就像在看别人的事,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顿了顿,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暖意:“但你跟沈律师在一起之后,就不一样了。你会开怀大笑,也会像刚才那样生气,会因为一点小事雀跃,也会为了一些矛盾发脾气。你好像又活泛起来了,有了真正的活人感。”
我怔住了,如果她不说,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
在上段窒息的婚姻里,我早已习惯了用冷漠伪装自己,可在沈宴州面前,我的喜怒哀乐,似乎都变得无处遁形。
安染去给我热了杯牛奶,她递给我,淡淡地开口:“按说我认识沈律师的时间比你要长,以前霍明琛跟他见面的时候,总是带着我。我也多少知道点他的脾气,哪怕在霍明琛面前,他也是从不低头的。但我能看得出来,他会对你低头,他很在乎你。”
我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在乎吗?
如果他在乎,霍明曦想方设法刁难我、为难我的时候,他不会明知道却依旧忙前忙后的帮霍明曦打官司;如果他在乎,他也不会像刚才那般质问我,觉得我会回头跟顾时序在一起。
可奇怪的是,现在在感情中遇到问题,我再也不会对着空荡的房间怨天尤人。
上一场失败的婚姻,像一堂残酷却深刻的课,教会了我最实在的道理。
人要自己对自己好,自己给自己安全感。
靠别人,终究是镜花水月,风一吹就散。
我甚至觉得我目前经营的事业,比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语都更能让我安心,也更能带来实实在在的成就感。
只是最近公司不太顺,被业内几家竞争公司联合针对,明里暗里的手段层出不穷,明天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棘手的状况?
尽管明天是难得的周末,我还是准备去公司加班。
思绪回笼,我压下心头的繁杂,对着安染摇了摇头:“不说他了,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安染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却终究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那你早点休息,别太晚。”
“嗯,晚安。”
我释然的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卧室。
……
翌日,来公司加班的不只是我,还有秦薇和孟云初。
她们也知道这几天公司不太平,所以都准备坚持在岗,严防死守。
到了办公室,我才想起自己连早餐都没有吃。
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淡定模样,但我知道,我还是被沈宴州影响到了情绪。
我拿出手机准备点个外卖,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原以为是秦薇她们,可没想到进来的人是高朗。
“叶总,沈总让我来给您送点东西。”
高朗将保温杯和一个餐盒放在我桌上,道:“这是沈总给您熬的红糖姜茶,这盒子里的是点心,您饿了吃。”
我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今天是我生理期的第一天,他连这都记得?
保温杯里液体的温热像是能穿透皮肤,熨帖到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没有解决,它仍旧像根刺,扎在我心上。
我被上段婚姻伤的如同惊弓之鸟,我太害怕再经历一次三个人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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