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仪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会儿庄言峥，等他到了之后和他一起去了住院部。
和医生沟通之后，苏妙仪和庄言峥进了病房。
康宏躺在病床上，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看见是他们，他又闭上了眼睛。
庄言峥和苏妙仪坐下。
“你父母已经交代了，你也说说你的事情吧。”庄言峥说。
“他们都交代了还需要我说什么？”康宏说，“既然他们都说了，我就是死路一条，那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苏妙仪在心里默默啧了一声。
还是梦里好，能直接动手揍他。
“这房间就咱们三个人，录像关上，揍他。”脑袋里的声音说，“让我来揍，我知道哪里最疼。”
苏妙仪：“............”
你歇会，别捣乱。
苏妙仪在心里和她说。
她前段时间查过一些有关人格分裂的资料。
虽然一般情况下另一位还挺正常的，但还是能时不时感受到她的暴力还有杀戮感。
所以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下分裂出来的她？
“和张柏怎么认识的？”庄言峥问。
康宏又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他们：“都查到张柏了？”
“你这个意思是觉得我们查不到他？”庄言峥说，“觉得他很厉害？”
康宏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了，我不会说的。我活不了了，你们也别想好过。既然这么有本事，就慢慢查吧。”
庄言峥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道：“不想说张柏那就说说谢丽丽，和她怎么认识的？”
康宏的眼睛颤了两下：“我不想说！我也不想听你说！”
“大学同学，同级，怎么认识的？学生会？还是什么活动？”庄言峥问，“认识多久在一起的？谁先表的白？”
康宏蹙眉，他控制不住地随着他的话想起了很多事情。
“是初恋吗？谁先追得谁？大学的爱情很美好吧？”
苏妙仪看着康宏的表情。
庄言峥的几句话，忽然让他陷入了回忆中。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吗？”庄言峥又说了一句。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一直都很好。”康宏沉默了好一会儿，“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苏妙仪没有说什么，担心刺激到他。
“她是学生会的，有次我们一起去开会，坐在了一起就认识了。”康宏回忆着以前，“见她第一面我就喜欢她，那天就要了联系方式。”
他说着忽然沉默了下去，表情似乎是想起了以前很多的事情。
他脸上带上了一点笑意：“我追了她半年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和她表白了，她当时也就答应了。那天那个时刻，是我这么多年想起来最开心的时候。”
“后来呢？”庄言峥给他递了一句话。
“后来我幸福的好日子没过多久，丽丽母亲就知道了。她逼着丽丽和我分手。”康宏蹙眉，“我知道我的家庭条件不好，门不当户不对，可是我已经在努力地让生活变好了，我那么爱她，我怎么会让她跟着我过苦日子，我真的在努力地让我配得上她。”
“可是她母亲还是不同意，逼着她和我分手。她母亲就是个控制狂！她父母都是！丽丽已经上大学了，她是个成年人了，已经大二了，他们却不给她任何一点自由！”
“周末要让她必须回家，每天晚上门禁前必须视频，必须要看到她在宿舍，视频的时候还要汇报每天做了什么。就算是和同学出去玩，也要打视频一遍一遍地确认，还要和她舍友确认，丽丽连朋友都交不了。”
上次见谢丽丽母亲的时候，从她母亲的叙述中，苏妙仪就感受到了一种窒息感。
他们太过关注谢丽丽了。
太过了。
“我和丽丽在一起从来没有图过她家的钱，我有双手，我可以赚钱，我可以赚很多钱。”康宏说，“我会给她很好的生活，我会让她幸福的。”
听着他的话，苏妙仪的火蹭蹭往上窜。
“分手之后什么时候又在一起了？”苏妙仪问。
“毕业两年之后又遇到了。”康宏说，“我又追求了她，她也还喜欢我，所以我们就又在一起了。”
“谢丽丽父母没再发现吗？”苏妙仪问。
“没有。”康宏说，“物极必反。她父母那样盯着她，大学毕业工作之后，依旧盯着她，让她事事报备。去和同事聚餐也会不断地打电话催她回去。越是这样丽丽的逆反心理就越强，反抗了一次之后，就经常和她父母吵架。”
“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她父母也不敢过多问什么，她也躲着她父母，所以他们一直都不知道。”
苏妙仪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之后呢？十几年一直在一起？”
“是。”
“生活怎么样？”
“很好。丽丽很善解人意，对我也很包容，从来不和我乱发脾气。”康宏说，“我也让她过上了很好的生活。”
“很好的生活是指......”
“我赚了很多钱，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怎么赚的钱？”苏妙仪问。
康宏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了。
察觉到自己的思维跟着她的话走了。
苏妙仪看着他：“你真的爱她吗？”
“我当然爱她，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康宏忽然有些激动。
“那为什么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是现在这样的局面？”苏妙仪道，“你是怎么爱她的？让她孕期看见你吸du，让她染上hIV？让她快要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你凭什么用这个字形容你对她的感情？从来不吵架？真的从来没有吵吗？你在麻痹自己，美化你自己的形象。”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控制不住。”康宏想要坐起来，但是手在床上被拷着，他起不来，“我那天晚上出现了幻觉，我没有想杀她！我怎么会杀她！”
“为什么会出现幻觉？你不吸du会产生幻觉吗？会吗？”苏妙仪的声音听起来挺平稳的，但是气得手攥在了一起。
“我没有想吸，不是我想吸的。”
“那是谁？谁让你吸的？”
康宏再次沉默。
“你是凶手，他们也都是凶手，都是害死你妻子和孩子的凶手。”苏妙仪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们也是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吗？妻儿都死了，却还是给他们卖命包庇他们，你是我见过的最窝囊的人。”
......
?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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