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饭咯。”
“走，憬安，我们去吃饭。”洛庭鹤招呼着谢憬安来到餐桌前。
“憬安，阿姨，哦不，伯母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按宁宁口味做的，偏甜，你看喜欢不？不喜欢的话，明年伯母按你的口味做。”
谢憬安忙回道：“伯母费心了，按宁宁口味就好。”
“哎呀，坐下，在这家里可不兴这套。”沈湘湄抬手虚按。
四人落座，长方形餐桌，主位空悬。
洛庭鹤把主位椅拖开，“自个儿家里，都随便坐。”
说罢，自己先坐了侧边，把主位让了开来。
谢憬安迟疑片刻，仍挑了最末位。
沈湘湄将饭端了出来，洛曦宁则是为每个人拿着饮料。
饮料是穿越前她放进冰箱里的可乐，让沈湘湄从空间里拿出去，放在外面放了好几天，又刷新成了许多。
“来，尝尝，你肯定没有喝过这种！”洛曦宁递给谢憬安，谢憬安双手接过。
学着众人的模样，拉环拉开，“呲”的一声，还将他给吓了一跳。
洛曦宁却在此时突然说道：“哎，就是可惜，没有春晚可看。”
也许是因为他们穿越了，空间不同。家里的一切电器虽然都可以使用，可惜唯独没有网络，自然也就看不成春晚。
“哎，那也没事，咱们一家人团聚就好。”
沈湘湄夹了鱼腹最嫩一块，放在谢憬安的碟里：“先吃鱼，年年有余。”
谢憬安盯着那块鱼，又想起了母妃。
母妃也曾把鱼腹夹给他，用的是银筷，说“鲤者，礼也，愿吾儿以礼存心”。
“谢谢。”他低声道，把鱼送入口。
酱汁酸甜，鱼肉细白，舌尖鲜香无比。
吃到一半，院门“咚咚”被撞响。
洛曦宁嘴里含着鸡翅，含糊喊道：“雪糖别闹！”
撞门声更甚，还夹杂“嗷嗷”声响。
谢憬安背脊一紧，手已摸向腰侧，只是可惜他的佩刀并没有带入进来。
沈湘湄笑道，“别怕，是雪糖而已，最近和我培育出来的一只小白狗待在一起，老是闹腾。”
她起身去开门，一团白影扑了进来，带着风，将餐桌上的纸巾吹得到处飞。
白影直奔谢憬安，前爪搭他鞋上，粉舌吐出，尾巴摇成螺旋桨。
谢憬安整个人愣住，这狗！
像极了他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狗，只是可惜他的父皇以玩物丧志为由，将那只小狗给带走了，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那只小狗了。
沈湘湄笑着，拍手道：“雪儿，坐下。”
小狗“呜呜”两声，乖乖蹲好，可两只前爪仍搭在谢憬安的鞋上，黑亮眼珠写满“陪我玩”三个字。
沈湘湄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些温水，推到谢憬安面前，说：“它想让你喂它。”
谢憬安手指微颤，水洒了几滴出来，刚好滴在狗鼻子上。
这只叫“雪儿”的小狗顿时甩了甩水，水滴飞溅。
洛曦宁托腮望着他，“它很喜欢你。”
晚饭后，洛曦宁带着谢憬安来到院子里。
“你知道吗？这只狗其实原本不叫雪儿，叫雪儿是我的另外一只狗，那才是我家养的第一条狗狗，雪白、长毛，跑起来像一团被风卷起的雪。可惜，后来不见了。”
谢憬安将手上被洛曦宁唤作“羽绒服”奇怪衣服为她披上。
“哦，去哪儿了？”
洛曦宁摇头，“不知道，它就是凭空出现然后再凭空消失的。头天夜里，它还蜷缩在院中它的狗窝里。第二天推开门，却再也找不到了。”
凭空......出现吗？
谢憬安疑惑地看着她。
洛曦宁盯着院中与雪糖玩耍的小狗，回忆道：
“那只小狗就是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的。”
她转头看他，有些犹豫地说道：“其实，你大概也能够明白，我们一家并不是你这个世界的人吧！”
她话音落下，夜风骤然转冷。
谢憬安眉毛紧皱，这个问题他想过很多次。
她口中常出现的新奇词汇，还有那些不合礼制的举止，甚至是眼下这件塞满鹅绒、缝中金属小齿的“羽绒服”。
还有现在所处的这片神奇区域。
可想过与被证实之间，他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谢憬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是在击鼓。攥紧袖口，努力让语气变得平稳，“那你们从哪里来？”
洛曦宁低着头，将自己蜷缩在羽绒服里，声音闷闷地传来，“我们？我不知道。”
见谢憬安奇怪地看来，她犹豫着说道，“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知道话本吗？”
谢憬安点头，话本，他自是知道。
“那么你......”洛曦宁伸手拉他，“对于我的世界来说，你便是这话本中的人物。”
仿佛被一道雷给击中，谢憬安整个人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读书、习武，以及受到的那些苦，难道竟是别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还是说自己为她心动，为她彻夜难眠，竟不过是册子里早已被写下的结局？
洛曦宁见他发呆，继续说道，“是一本，嗯，怎么说呢，”她脸有些发红，“是一本叫做《冷脸首辅大人的心尖宠》的言情小说。”
谢憬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首辅大人？这与他何干？
“所以，你......”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接近我，是因为早已知道了结局吗？”
洛曦宁却是摇头，“想什么呢！这话本的主角并不是你我。”
谢憬安一愣，主角不是他们，那......
“还记得珍宝阁的那对男女吗？”
见谢憬安点头，洛曦宁才说道：“乔同甫和苏芷才是这话本中的男女主。你则是与他们作对的大反派，至于我，是书里早已注定的结局，流放而后被山匪所杀的炮灰而已。”
谢憬安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宁宁，你才不是什么炮灰，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小仙女，是我一个人的女主。”
感受到他磅礴的热烈跳动后，洛曦宁笑着拍拍他的手，“可如今结局早已不同，我们全家没有死在流放途中。而且你......被我阴差阳错地救了以后，也没有残废，没有成为那个暴君。”
她顿了顿，伸手捧住他的脸，掌心冰凉，语气却很坚定，“既然这一切都可以被改变，那么我想......”
她露出明媚的笑来：“从你遇见我的那一刻，你便是自由的。谢憬安，你不是任何人的笔下人，你只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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