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丽莹去海南的购物天堂过了一回消费瘾。
她算好了时间，跟着顾驰渊从川省回程的飞机，前后脚落地。
周礼开着通身黑亮的宾利，等在停车场。
顾驰渊准备上车时，瞥见沈惜站在不远处的商务车旁。
她穿着浅蓝色羊毛大衣，及膝的衣摆下，是一双骨肉匀亭的腿。
沈惜好像完全没在意有些单薄的穿着，跟在程华露身后，迎接刚下飞机的客人。
巧笑倩兮，面面俱到。
比顾驰渊上一次在机场遇到她的时候，更多了分自在从容。
“驰渊，看什么呢？”后座上的林丽莹娇到，“走吧，我爸妈等咱们吃饭。”
宾利缓缓滑过商务车时，周礼刻意放慢车速，从后视镜看了主人一眼。
顾驰渊仰头闭目，一张脸平静舒淡，毫无波澜。
感觉到车速慢，他抬手指在窗边轻敲，“走吧。”
宾利驶向出口时，正在与客人握手的沈惜，表情微顿。
就在刚才，她也看见了顾驰渊和林丽莹并肩走出机场。
那劲头俨然一对甜蜜幸福的小爱侣。
林丽莹的行李车上，是三个大号行李箱，算上她手提的四个大牌礼品袋，这一趟估计让顾驰渊出了不少血……
这样一想，顾驰渊那句欠沈惜的，也并没说错。
沈惜心下一凝，在商务车开动时，直接给尹丽丽转账三万八，附言：祝丽丽姐旅途愉快。
宾利车里
林丽莹划着此行的购物清单，“终于买到了喜欢的裙子。驰渊，你若陪我去，收获肯定不一般。”
顾驰渊拿出一个考究的木质包装盒，里面是一枚通体无暇的和田玉如意，“在川省看见的，你母亲喜欢，你帮我带给她。”
“吃饭时，你自己送。”
顾驰渊扫了眼周续发来的信息，“临时有事，推不开。”
林丽莹瞬间变得不太开心，“你总是忙，心不在焉的。女人要男人撑腰，不管是在林家，还是在外面，我都愿意有你做倚靠。”
顾驰渊，“该做的本分，我不会少。”
林丽莹揪住他衣袖，“上一次，在h店，你生生把裙子让给小丫头。她明明是你家下人，凭什么我要让着她？”
顾驰渊没在意，“一条裙子而已，你与她，争什么？”
他这样说，林丽莹眼睫微卷，眼角处挂上泪滴，
“我最近受了多少委屈？不明不白的在酒店被人说与何寓勾搭在一起……那条领带怎么到我手里，至今也查不清楚……我为了让自己开心一些，去逛街，你又拦我买裙子。驰渊，我们不是快订婚的夫妻吗？”
她眼角的泪，似落非落，斜斜的角度，很难拿捏。
顾驰渊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总闹，就没意思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却如一盆冰水，浇进林丽莹心里。
“并不是闹，是女人对男人的在意和喜欢。我也只对你这样。”
林丽莹是聪明的，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虽然林家有顾家看中的资源，但她明白，以顾驰渊的脾气，并不会对女人一味迁就宠爱。
若想真正得到他，还需要有些谋算在身上的。
第二天
沈惜跟着程华露进会场。
签约的双方，是何氏集团和婴英公司。
一方是何寓家的产业，一方是欧洲奢品运营方。
婴英的老板认识程华露，两相一合，谈成了这笔不小的买卖。
沈惜一抬头，远远看见顾驰渊。
人头攒动的会场里，他依然最耀眼。
顾驰渊也瞄到了沈惜，目光浅浅掠过，一转身，去与别人谈笑风生。
沈惜在后台准备资料的时候，周续走过来，朝着沈惜打招呼。
沈惜直起身体，笑了笑，“周秘书。”
周续，“顾总也在呢，你不给他打个招呼？”
“他那么忙，不差我一个，”沈惜翻着宣传页，“今天这场会，顾氏集团没参与，顾总来做什么？”
“婴英集团在女性和母婴市场方面，开拓得不错，”周续翻着介绍页，“准备在国内做女性奢品展会，林小姐有兴趣，顾总就先来看一看。”
听到这消息，沈惜翻页的手一停。
顾驰渊一向清冷禁欲，平日里关注的东西，也偏男性化。
没想到有了林丽莹以后，能为她的改变如此大。
沈惜默默叠好资料，交给会议服务代表。
然后独自一人，跑到偏僻处的露台吹冷风。
她拧开一瓶水，冰水挤着喉咙，滑在胃里，刺刺的凉。
这瞬间，把一颗心也冻透，从头到脚，都沁着寒意。
顾驰渊这个人，在她心里，扯不断，放不下。
扰得沈惜夜夜难安。
她想透透气，往露台深处去。
空气里，凝着清凛的苦橙香，随风一散，裹着细烟。
沈惜转过身，看见何寓站在绿竹另一端，
半仰起头，靠在白色休闲沙发里。
他扶着半瓶酒，虚无的目光堪堪凝着沈惜。
“何先生……”沈惜揉揉眼。
露台上的冷风，吹得她头发乱。
何寓轻轻扯唇角，“正好，有样东西还给你。”
他说着，将衣兜里一枚发圈递到沈惜手里。
沈惜认出，这是在温泉掉落的那只。
她伸手时，卷过一阵风，吹起发丝，滑到何寓手上。
纤柔，腻手，如丝缎一般缠过何寓的腕骨，停片刻，又被风轻轻撩走。
“谢谢你。”沈惜揪住头发，侧过头，随意挽了个发髻。
何寓将手背向身后，目光里有淡淡温柔，“有人好像不开心。”
沈惜退后一步，“并没有。”
“你背后有顾家，何必这样辛苦？”
沈惜摇摇头，“这样不算辛苦，顾家对我有恩情，但人要懂得进退和分寸。”
这时候，又起了风。
卷起沈惜的衣角，冷冽中，半分袅娜，半分柔情。
何寓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也与沈惜扯开距离，“回去吧，一会儿开始了。”
沈惜扯开露台的门，迈上台阶，又听何寓问，“听说，有人跟我不熟？”
沈惜回过身，定定看着他，“何总想让我怎样说？”
她顿了顿，“人在屋檐下，都要自保。程姐一颗心全在你身上。何先生若有心，就不该伤害她。”
这个露台是半封闭式，用爬山虎做成幕墙，一层层隔成相对私密的空间。
沈惜刚拧开玻璃门，就听见休息间里有细碎的喘声。
“哐当”，内层走廊的门被上了锁。
接着就是一阵阵的不可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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