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林墨正穿着一身干净的工装，从另一个机库里走出来。
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熬夜后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林副师长。”楚云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容，主动上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尊敬。
“楚团长，客气了。”林墨回了个礼，态度不卑不亢。
“林副师长，”楚云飞的语气，十分诚恳，“楚某今天来，除了参观，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讲。”
“我想……再派一批我们358团的军官，来贵部的军官学校学习。”楚云飞看着林墨，一字一句地说道，“学习你们的战术思想，学习……如何指挥这些新式武器。”
他知道，再抱着老旧的步炮协同思想不放，他的358团迟早要被时代淘汰。
他必须学习，必须改变。
林墨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
李云龙在一旁，却急了：“楚云飞，你小子想得美！我们的宝贝能教给你们？”
“李兄，”楚云飞转向李云龙，神情严肃，“我们是友军！共同抗日，是我们的天职！现在日寇势大，我们理应摒弃前嫌，互通有无，共同进步！难道李兄想看到，在未来的战场上，我358团的弟兄们因为战术落后白白牺牲吗？”
这家伙，还真会扣大帽子。
李云龙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可以。”
就在这时，林墨开口了。
“林老弟？！”李云龙和楚云飞，都惊讶地看着他。
“但是，我有个条件。”林墨的目光，扫过楚云飞和方立功，“你们的军官可以来学习。但是，作为交换，我需要你们晋绥军兵工厂里派一批经验最丰富的，懂得操作德国机床的老师傅过来给我帮忙，当然如果能再拉过来一些设备或者技术图纸啥的就更好了。”
他盯着楚云飞的眼睛。
楚云飞的瞳孔，猛地一缩。
358团的兵工厂，虽然规模不大，但因为阎锡山的关系，弄到了一批德国的设备和图纸，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之一。
楚云飞的内心，开始天人交战。
技术图纸和老师傅，是358团兵工厂的命脉，是他的心头肉。
可八路军的立体化作战思想和新式武器的指挥经验，更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笔交易，做还是不做？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蜂鸟”武装直升机，又想了想那如同钢铁堡垒般的“炎龙”主战坦克。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如果再固步自封，他和他的358团，很快就会被这滚滚向前的时代车轮，碾得粉碎。
“好！”楚云飞一咬牙，做出了他军旅生涯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我答应你！”
他伸出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林墨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合作愉快。”
李云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墨三言两语，就把楚云飞的老底给掏空了。
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
送走了心事重重的楚云飞，林墨立刻投身到了他更宏大的计划之中。
他把自己关在研究所里，整整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他拿着一叠全新的设计图纸，召集了研究所里所有核心的技术人员，开了一场秘密会议。
“同志们，”林墨站在一块黑板前，神情严肃，“黑云寨的事件，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的敌人，正在变得越来越狡猾。”
“他们不敢和我们正面硬碰，就开始搞渗透，搞破坏。”
“所以，我们必须建立起一道，看不见的防线。”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简易的晋西北地图。
“我要建立的，是一个集‘侦察、通讯、预警、指挥’于一体的，立体化战场信息管控系统。”
“我给它取了个代号，叫——‘超级天网’！”
在场的所有技术员，都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地听着。
“‘超级天网’系统，分为三个部分。”
林墨伸出第一根手指。
“第一，‘顺风耳’计划。我们要利用最新的无线电技术，研制出功率更大、抗干扰能力更强的通讯电台。我要保证，我的命令，可以在一秒钟之内，传达到129师控制范围内的任何一个班级单位！”
“同时，我们还要组建一支技术侦察部队，对日军的无线电通讯，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监听和破译！”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千里眼’计划。我们现有的无人侦察机，航程太短，载荷也太小。我要你们在一个月之内，设计并制造出一种，航程超过五百公里，能够携带高清摄像设备的新型无人机！”
“我要让太原城里任何一辆开动的汽车，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在场的技术员们，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已经不是天方夜谭了，这是神话！
然而，林墨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当然，光能看，还不够。”
林墨的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微笑。
“我们还要让它，能打。”
他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也是‘超级天网’系统最核心的部分——‘蜂群’计划！”
“我要研制一种，小型的，廉价的，可以大量生产的，自杀式攻击无人机！”
“这种无人机，不需要多高的技术，它唯一的任务，就是携带一公斤的高爆炸药，飞到目标上空，然后……撞下去！”
“想象一下，”林墨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芒。“当成百上千架这样的无人机，如同一片乌云，飞临敌人的炮兵阵地、指挥部、机场上空时，那会是怎样一幅壮观的景象？”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林墨描绘的这幅末日般的战争画卷，给彻底震撼了。
这……这还是人能想出来的战术吗？
这简直就是魔鬼的构想！
许久之后，还是研究所的副所长，孙振邦教授，颤抖着声音问道：“林……林所长，这个计划……技术上，能实现吗？”
“能。”林墨的回答，斩钉截铁。
“理论上，没有任何问题。我们现在缺的，只是时间和足够熟练的技术工人。”
“时间上，我们必须抓紧，而技术工人，楚云飞马上就要给补充一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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