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以前可是很听话的，后来调皮都是被你带的。”说着还用扇子戳了戳她的眉心。
花绫啧啧摇头，长叹道：“死规矩还真是害人，我那么大一个活泼可爱的徒弟去哪里了……”
江卿忍笑看着花绫，古灵精怪的劲一下子又回来了。
“你不是一直说女子不比男子差吗，现在证明的时候到了。你放心，师父会在暗中帮你。怎么，难道你不想吗？还是说，你承认女子不如男子？”
花绫总是一下就能戳中她的痛点。
确实，凭什么事事都要以男子为尊？女子明明也有很多胜过男子的地方，却为何每每只能怀着自己的志向，被禁锢在深宅之中。
亦如此次测验，自己在默认男子较为擅长的领域夺筹，但是大家为什么默认射术和御术就是男子所擅长的呢?只要勤加训练，女子的力气也能胜过男子，射术和御术也能远超他们许多。
难道女子就非要柔顺，恭守所谓的三从四德吗？
其实不过都是男子用来禁锢女子的招式罢了，他们害怕，女子比他们强而因此失了面子，在人前抬不起头，好像承认女子比他们厉害，是从骨子里不被允许的事情，是一种耻辱。
可是真的会有人甘心被囿于方寸之地，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妇人吗？反正她做不到。
江卿当即应道：“没有，我想。”
花绫温声问道：“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要跟着我习武吗？”
思绪好像随着他的话飘远，半晌，江卿才答道：“因为我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不过他现在好像已经强大到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没错，只是因为你想，你就可以达到今天的成就，那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一切让自己强大起来的源头，都只是因为你想，仅此而已。”花绫微微正色，一字一句都敲击在她的心上。
“我知道了师父。”江卿重重点头，目光中更添了份坚毅。
“毕竟……”花绫微微勾唇。
江卿咧嘴，接下他的话，“北辰律令，从没有女子不能入朝为官一说。”
花绫展扇，笑的开怀，“哈哈哈哈，这才是我的徒弟。小阿宁，永远都不要做一个无趣的人。”
江卿想起前几日递信给花绫，便问他有没有看到过那封信。
花绫却满脸疑惑，问道：“什么信？”
“没事，是前几日才派人送去堂里的，应该是师父来盛京的消息还没递到，恰好错开了。既然师父在这，那我便直接说了，”她顿了顿，开口道：“我好像知道巫马禾音藏身何处了。”
听到这，花绫神色一凝，身子微正，问道：“在哪儿？”
江卿如实道：“毅国公府。她化名巫荷，现在是毅国公的一房妾室。”
“没想到这次还有意外收获。”他冷笑一声，咬牙道：“还真是辛苦她从南一路逃到了北。当年翻遍了扬州城都没找到蛛丝马迹，难怪追至河湟便没了踪迹，原来是一路北上龟缩在了盛京，还真是让我好找。”
“师父为何寻她？”江卿问。
“你师叔的父亲，并不是急火攻心，筋脉寸断而亡。而是遭人陷害，祸首其中之一，便是这巫马禾音。”
“并且，你师叔尚不知情，我在想……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现在，找到你师兄才是要紧事，好吃好喝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可不行。”
“巫马禾音一直待在这儿，左右也跑不了。这段日子，就拜托小阿宁帮我盯着点毅国公府了，事情忙完我还会再回盛京来的。”
江卿应下，又问道：“对了师父，师祖前些年可曾来过盛京？”对于萧璟的那柄剑，江卿还是存有疑问。
花绫思忖片刻，回道：“老头子喜欢到处乱跑，有时候前一日睡觉前还见过的，醒来之后就找不见人了，信也不留一个，去过何处我也不清楚。”
“好吧……”江卿有些失落地点头，随即想起什么，兴致高涨道：“师父！明天晚上东长街那边有夜市，咱们一起去逛逛吧？”
为庆祝春闱顺利结束，东长街的夜市会一连开三天。江卿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听江宁说起来，定是热闹非凡的。
记得上次跟师父一起下山逛庙会，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好，听你的。”花绫无奈地摇头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拿她没办法。
季望顶着个大黑眼圈回到府里，已经是第二日了，萧璟见他一副十分丧气的样子，失笑道：“被发现了？”
他叹了口气，“嗯。”
“意料之中。”
季望顺势坐下，一夜没喝水已经让他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才继续说：“被发现之后，我假装离开，实则跟在远处，见她从鸿音酒楼后门进去了。”
萧璟挑眉，问道：“她去了鸿音酒楼？见了什么人？”
“不知道，江四姑娘离开以后，我盯了整整一个晚上，那房中一直没人出来过，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季望摇头。
“难不成是为了那件事……”萧璟喃喃。
她这么费尽心力调查八年前的事情，她又恰好是八年前不见的，会不会她也……
但是那次失踪的都是男童，而且她也说明自己是去习武了……
所以那枚腰牌，到底有没有到她手上，难道调查此事的另有其人？如果在她手上的话，她为什么不直接来问自己呢？
“对了主子，今晚东长街的夜市就要开了，要不要趁此机会约江四姑娘去逛一逛？”季望看最近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有些对味了，但凭主子这张脸，只要再加把劲，拿下江四姑娘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季明一脸不成气候地望着他，“还等你说？主子早就给江四姑娘传信了。不过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消息过来？”
“亲自递到她手上了吗？”季望问。
“那倒不是，是我去传的，给了上次咱们遇到的那个护院，好像叫什么……锦书？”季明有些不明所以，好像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季望急的跺脚，“哎呀，你怎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交到江四姑娘手上！我看咱们还是直接去夜市吧，说不准江四姑娘已经过去了。”
季明说的信，此时正好好地躺在江卿房中的书案上。
锦书接到信的时候，江卿就已经出门了，没办法，只能放在桌上了，但愿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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