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安全屋的落地灯突然“啪”地熄灭。
林昭正给母亲削苹果的手顿住，果皮刀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停电了？”林素云放下茶杯，指节抵着沙发扶手要起身。
“别动。”林昭按住她肩膀，另一只手摸向腰间配枪。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系统面板的蓝光仍在视网膜上跳动，那是只有他能看见的提示：“直觉强化已激活。”
皮肤表层泛起细密的麻痒，这是技能启动的征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视野边缘浮现出淡金色的热成像轮廓：三团暗红热源正从单元楼的天台、地下车库、楼梯间三个方向逼近，移动速度快得反常，普通人不可能有这样的步频。
“他们来得比我想的还快。”林昭低声自语，指尖在手机上快速按出顾清欢的号码。
通讯音刚响半声就被接通，背景里传来键盘敲击的脆响。
“清欢，查小区监控。”他盯着窗外逐渐逼近的热源，“现在。”
“已经在调了。”顾清欢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冷静，却多了几分紧绷，“供电箱被人为破坏，线路烧得只剩渣。东南门摄像头十分钟前被黑，我现在用消防通道的备用镜头——”她突然倒抽一口气，“昭昭，有六个人，装备战术靴、防割手套，其中两个背着电磁干扰器。”
林昭的拇指摩挲着配枪的保险栓。
因果推演的线条在眼前交织，他看见六个人的行动轨迹：两人封锁楼门，两人从消防梯包抄，剩下两个会直接撞门。
而最危险的那个热源——最红最烫的那团，正在天台解安全绳。
“妈，去卧室，锁好门。”他扯下沙发套裹住林素云的肩，推着她往里走，“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出来。”
“昭昭——”
“相信我。”他转身时笑了笑，像小时候说要替她捉走床底怪物的模样，“我可是有外挂的人。”
林素云的手在门框上顿了顿，最终关上了门。
锁舌扣上的轻响让林昭的神经彻底绷紧。
他弯腰把茶几推到门后，又扯下电视电源线缠在玄关的衣帽架上——这是简易绊线，触发时会带倒衣帽架，发出足够大的动静。
手机震动，是苏挽月的消息：“十分钟到，周边发现可疑车辆，车牌套了膜。”他刚要回，通讯突然滋啦作响，屏幕上的信号格全灭。
“干扰器开始工作了。”林昭把手机塞进沙发缝，摸到茶几底下藏着的辣椒喷雾。
直觉强化让他能清晰听见楼梯间的脚步声——橡胶鞋底与台阶的摩擦声，比普通人重两成，是战术靴特有的闷响。
“来了。”他贴着墙滑到楼梯转角，这里是从二楼到三楼的必经之路。
天花板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他看见第一道影子爬上台阶：黑色冲锋衣，面巾遮住半张脸，右手握着消音手枪。
黑衣人在门前站定，左手摸向腰间的液压钳。
林昭的指节捏得发白——他算准了对方会先破坏门锁，而不是直接开枪惊动邻居。
“咔嗒”，液压钳刚触到锁芯，玄关的衣帽架轰然倒地。
黑衣人猛地抬头，就在这瞬间，林昭从转角扑出，膝盖顶向对方后腰，手掌切在其颈侧麻筋上。
“操！”黑衣人闷哼着踉跄，枪掉在地上。
林昭顺势扭住他的胳膊，膝盖压在他后背上，从战术腰带上扯下扎带捆住手腕。
对方挣扎得像头被按住的狼，喉间发出含混的威胁：“你死定了——”
“我问，你答。”林昭扯下他的面巾，露出张陌生的脸，左眉骨有道旧疤，“谁派你来的？”
对方咬紧后槽牙，脖颈的青筋暴起。
林昭眯起眼，指尖按在他太阳穴上——这是“真相印记”的启动姿势。
系统提示在耳边响起：“消耗功德值200，读取残留精神波动。”
黑暗的意识海里浮起碎片：穿墨绿制服的男人把银色徽章拍在桌上，“镜界”两个字在金属表面泛着冷光；实验室的玻璃罐里泡着扭曲的器官，标签上写着“林素云 实验体07”；最后是句低语：“林昭必须死，林素云的记忆...必须彻底清除。”
“镜界。”林昭松开手，对方像被抽干了力气，瘫在地上喘气。
楼梯间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苏挽月的声音穿透干扰器的杂音：“一组封楼！二组跟我上！”
“警察来了。”林昭拽起黑衣人，推给刚冲上来的警员，“重点看他战术腰带上的徽章。”他转头看向楼下，另外四个黑衣人正撞开一楼的防火门，却在跑到单元门口时突然踉跄——那是他提前用功德兑换的“意识干扰符”起了作用，符纸贴在消防栓上，能让半径十米内的人产生方向错乱。
“都给我老实点！”苏挽月举着枪冲进楼道，警灯的红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手抱头！跪地上！”
林昭的手机在沙发缝里震动，是顾清欢发来的监控截图：六个黑衣人被按在地上，其中一个后腰别着的银色徽章，和他在“真相印记”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不是终点。”他对着手机轻声说，目光扫过被警员押走的黑衣人，“只是开始。”
审讯室的荧光灯刺得人眼睛发疼。
黑衣人坐在铁椅上，被扎带捆住的手腕渗着血，却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吼着说：“你以为赢了？你母亲...她当年在实验室里动过的手脚，才是关键！”
林昭的手指在观察窗外蜷成拳。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提示：“检测到关键线索缺失，是否消耗功德值3000激活‘记忆回溯’？”他盯着面板上的数字——，足够。
但母亲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她煮桂圆茶时升腾的热气，白发上的金箔光。
“再等等。”他低声说，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窗户。
晨雾已经散了，阳光正穿透玻璃，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
而在影子的最深处，某个记忆的碎片正在蠢蠢欲动，等待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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