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在海城一中校门口急刹时，林昭的战术靴碾过满地被踩碎的气球。
礼堂门内透出的暖光里，他看见三个穿晚礼服的女生瘫在天鹅绒座椅上，睫毛沾着泪，嘴角还挂着没吃完的马卡龙——像是被谁按下了暂停键。
\"林队！\"穿白大褂的校医从人群里挤出来，额角全是汗，\"送医的五个还没醒，剩下的三十七个说头晕恶心。
校领导怕闹大，把监控全关了。\"
林昭摘下战术头盔，发梢还沾着地铁站的雾气。
他蹲下身，捏住最近一个男生的手腕——皮肤下有一圈淡紫色压痕，像被橡皮筋勒过的痕迹。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轻响：\"检测到异常生物电残留，与暗蚀异能特征吻合度87%。\"
\"荧光手环。\"他突然开口。
校医一怔：\"您怎么知道？
毕业舞会每人发了个荧光手环，说是为了灯光秀效果。\"她指了指舞台边的垃圾桶，几个透明塑料包装散在里面，\"凌晨四点换场时收走了，说要回收再利用。\"
林昭摸出证物袋，弯腰捡起一个包装。
封口处有淡蓝色印戳——\"海城舞蹈协会\"。
他指尖在印戳上摩挲，系统面板突然闪烁：\"因果推演启动，需消耗功德值100。\"
眼前的场景开始重叠。
礼堂的水晶灯化作无数碎片，他看见两小时前：穿银色礼服的女生蹦跳着领手环，手腕被塑料带勒出红印；戴金丝眼镜的男生把发光的手环套在暗恋对象腕上，耳尖通红；舞台角落，穿黑色衬衫的青年倚着幕布，指尖无意识敲着太阳穴，瞳孔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灰。
\"方子涵。\"林昭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苏挽月的警车鸣笛驶入校园时，林昭正混在志愿者堆里搬道具箱。
他穿着借来的白衬衫，袖口挽到肘部，刻意让警徽在领口若隐若现——这是阮星眠教他的\"伪装术\"，普通人看见警察标志会自动降低戒备。
舞蹈社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松木香。
林昭搬着道具箱挤进去时，瞥见靠墙的铁柜上摆着全家福：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抱着穿背带裤的小男孩，背景是\"海城舞蹈大赛冠军\"的横幅。
\"方社长。\"他把箱子搁在办公桌角，\"这些头纱要收进防潮柜吗？\"
正在整理演出服的男人转身。
他穿着月白色衬衫，锁骨处有枚青灰色胎记，笑起来像春日里的玉兰：\"劳驾放第三层，左边数第二个抽屉。\"
林昭弯腰时，余光扫过打开的抽屉。
最下层压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叠A4纸——\"高二（3）班 王雨薇 适应性良好高三（7）班 陈默 情绪波动明显（需加强刺激）\"，最上面那张写着\"实验体编号0317\"，照片上是今天昏迷的女生林小雨。
他手指微微发颤，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距离10米。\"
\"方社长平时还帮心理老师整理档案？\"他直起身子，指尖轻轻敲了敲抽屉。
方子涵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推了推眼镜，喉结动了动：\"啊...是校心理中心委托的，说社团活动能辅助观察学生情绪。\"
林昭转身时，袖口蹭到桌上的马克杯。
深褐色液体溅在\"优秀社团负责人\"的奖状上，他弯腰去擦，瞥见桌角压着半张照片——穿警服的男人倒在血泊里，背景是废弃地铁站的指示牌。
\"叮铃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顾清欢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林小雨躺在IcU病床上，睫毛剧烈颤动，嘴唇动了动：\"...妈妈...妈妈抱...\"
\"她醒了？\"林昭按下接听键。
顾清欢的声音带着消毒水的冷：\"意识还没完全恢复，但能断断续续说话。
她说昏迷前看见'妈妈'，但'妈妈'的手很凉，像冰块。\"
林昭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片在风里翻卷如浪。
他启动直觉强化，眼前浮现出支离破碎的画面：舞池中央，聚光灯突然熄灭；黑暗里，有个身影举起荧光棒，尖端闪过幽蓝光芒；林小雨抬头，看见穿碎花裙的女人站在台阶上，可那女人的眼睛是灰白色的，没有眼白。
\"是方子涵。\"他对着手机说，\"让苏队带人来舞蹈社。\"
当苏挽月的警灯照亮舞蹈社办公室时，方子涵正往碎纸机里塞心理评估表。
林昭一脚踹碎虚掩的门，战术手电的白光刺得对方眯起眼：\"方社长这是要销毁什么？
实验记录？\"
\"你们搞错了。\"方子涵后退两步，撞翻了椅子，\"我只是...只是帮人保管...\"
苏挽月反手铐住他的手腕时，他突然笑了。
那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带着刺耳的颤音：\"你们以为抓了我就有用？
暗蚀的种子早种下去了。\"他的瞳孔开始扩散，灰白色的雾气从眼底涌出，\"看看你们身后——\"
林昭的后颈突然发凉。
他转身，看见穿藏蓝警服的女人站在门口。
她的头发用珍珠发卡别着，警徽在胸口闪着光——是妈妈，是十五年前被诬陷\"受贿\"，在看守所撞墙自杀的妈妈。
\"昭昭。\"女人伸出手，指尖还留着做笔录时的墨水印，\"跟妈妈回家，别查了...别查了会没命的...\"
系统面板疯狂闪烁：\"检测到精神干扰波，当前功德值2500，可抵御3分钟。\"林昭咬着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他望着\"母亲\"身后逐渐扭曲的墙纸——真实的苏挽月正举着防暴盾，表情焦急地比划口型：\"别信！\"
\"你以为用我妈就能骗我？\"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十五年前她被带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昭昭要当警察，要替妈妈看清楚真相'。\"他猛地冲过去，膝盖顶在方子涵后腰，\"而你...连她说话的语气都学不像。\"
\"咔嗒\"一声，手铐扣紧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响起：\"累计功德值2600，'感知共享'功能即将解锁。\"
苏挽月蹲下身，从方子涵裤袋里摸出U盘。
插入随身笔记本的瞬间，\"曙光计划——新生代异能培养方案\"的标题跳了出来，最上面一行写着：\"通过荧光手环注入神经兴奋剂，筛选对精神控制敏感的实验体。\"
林昭摸出证物袋，把碎纸机里未完全粉碎的纸片捡起来。
在一片\"实验体0317\"的残页上，他看见\"配合暗蚀'地铁站计划'，于5月20日23:00启动精神诱导\"的字样。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顾清欢发来的消息：\"血样初步检测完成，有异常成分。\"后面跟着个未读文件，文件名是\"神经兴奋剂-暗蚀特征分析\"。
林昭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把珍珠发卡从领口摘下来，放在证物袋上。
珠子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像被养在壳里的真相，终于要见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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