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婉找到父亲苏文正。
“是不是你杀了李嬷嬷？”苏云婉问父亲。
苏文正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我问你，是不是你杀了李嬷嬷？”苏云婉将苏文正手中的笔抢了过来。
苏文正依旧没有回答，可沉默就已经是回答。
苏云婉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变得这般冷漠，她一把将父亲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推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明知道是王氏下的毒手，还不为母亲报仇？难道她在你心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苏云婉哭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若是王氏走了，云章怎么办？云齐又怎么办？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也失去自己的母亲吗？”
苏文正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秋月走过来将失魂落魄的苏云婉扶了起来。
“小姐，不要伤心。”
“我还有什么好伤心的，这样一个绝情的人我怎能指望着他为我母亲报仇？但我苏云婉不是他，这血债自然是要血偿的。”
*
闫贵妃站在皇宫的城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云婉的马车入了宫。
“娘娘，云嫔的马车回宫了。”宫女绿妩对闫环珠说道。
“本宫看陛下对这云嫔实在是宽容，出入皇宫竟然这般随意。”
“娘娘，她还不是仗着自己父亲是护国公，若他父亲没有这般位高权重，陛下断然不可能这样纵容她的。”绿妩说道。
“哼？什么护国公？不过只是个治水有功的普通臣子罢了，手上又没有任何兵权，陛下若是想收拾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娘娘，您说的话有道理。”
闫贵妃下了城楼，将身上华贵的衣服换了下来，准备出宫。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得怎么样了？”闫贵妃问绿妩。
“娘娘您放心，绿妩都带在身上呢。”
“那就出发吧。”
*
闫贵妃这次出宫带的人不多，加上绿妩才三个人。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驾车的太监才终于到了护国公府附近。
闫环珠并没有直接进入护国公府的大门，而是派绿妩去将王氏请了出来。
王氏并不知道是谁要找她，但还是带着一身伤出门了，一出门便直接被绿妩请到了马车上。
这马车是皇家专用的明黄色，一看就大有来头，王氏不可能猜不出来此人的身份。
“王夫人，这是我们娘娘，当今陛下的闫贵妃。”绿妩说道。
王氏在马车里对着闫环珠简单地行了个礼。
“臣妇参见娘娘。”王氏说道。
闫环珠摸了摸手上的汤婆子说道：“今儿比不得在宫里，王夫人不必拘礼，起来坐下吧。”
王氏坐了下来，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她和这闫贵妃素来没有任何交集， 不知今日为何她要找到自己。
“敢问娘娘，娘娘今日为何找到臣妇？”王氏问闫贵妃。
闫贵妃瞧了一眼王氏身上的伤痕：“听说，你被那云嫔打得不轻。”
闫贵妃此话刚一说出口，王氏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窘，苏云婉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名义上的晚辈，被家里的晚辈打成这般模样，她实在是没脸见人。
“她为何会打你？”闫贵妃问道。
王氏哪里还敢再提这个，生怕被闫贵妃知道是因为自己当年毒杀了苏云婉的母亲。
但手眼通天的闫环珠又怎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王氏还是小瞧了闫环珠的眼线。
“你放心，她为何打你，我没有兴趣听，但我想她苏云婉虽说是你的继女，但你应该也早已恨透了她。我现在有一个帮你报仇的法子，你要不要试一试？”
闫环珠说完，王氏立即明白了闫环珠的用意。
王氏本来不想再挑起和苏云婉的争斗，可闫环珠这么一说，她又根本不敢拒绝，若是闫环珠想做的事情能由她王氏来抉择，她也不会大老远出宫来找她。
“臣妇什么都听娘娘安排。”
“看来你还是识相的嘛。”
闫环珠挥了挥手，绿妩将手中的慢性毒药拿到了闫环珠的手上。
“听着，本宫手上的毒药叫断肠草，若是人喝了它，并不会立即死去，但若是长时间服用，五脏六腑都会慢慢腐坏，到时候就算是死了，也查不出死因。”闫环珠说完，将断肠草交到了王氏手中。
王氏内心有一丝恐惧：“娘娘这是要臣妇去毒死苏云婉？”
闫环珠哈哈大笑：“你还没有那个本事，本宫是要你给苏云琛下毒，苏云琛是苏云婉的最亲的人，若是苏云琛死了，苏云婉必定会痛不欲生，本宫做梦都想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
王氏不敢正眼看闫环珠，她内心开始恐惧不安。
“当然，苏云琛死了，你既报了苏云婉毒打你的仇，也让你儿子成了苏家的独子，将来能继承护国公的爵位，这本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你我不都是受益者吗？”
说完，闫环珠挪到了王氏身边小声说道：“更何况，你身上还沾染了苏云婉母亲的鲜血，她迟早会收拾你，若是你听本宫的话，本宫自然会保你平安无事。”
王氏听完闫环珠的话，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娘娘吩咐臣妇做的事情，臣妇万死不辞。”
*
苏云婉进宫之后，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便是与她同住在凌云阁的蒋贵人。
蒋贵人出身不高，当年不过是以秀女的身份入宫做了答应，三年的时间才从答应晋升到了贵人的位份。
虽说位份是晋升了，可她却未曾得到过皇帝萧策半分的宠爱，或许萧策之所以让她做贵人，不过是为了补偿对她的冷落。
苏云婉入宫之后，住在了凌云阁的东阁，而蒋贵人住在凌云阁的西阁。
二人每日见面，难免寒暄几句，一来二去也就相熟了。
对蒋贵人来说，苏云婉搬到凌云阁也算是好事，至少还能偶尔远远看一眼萧策。
若是在以往，除了宫里的宫宴之外，蒋贵人根本见不到萧策。
她是羡慕苏云婉的，但也知道自己必然没有她那般好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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