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号驶入无妄海，海面的灰浪就翻涌得愈发剧烈，浪尖上跳跃着诡异的光斑，光斑落入水中，竟化作半透明的鱼影，鱼影长着人脸，尾鳍泛着幽蓝的光，正围着玄甲号游弋。萧烈趴在舷窗上咋舌：“这鱼长的也太瘆人了！脸跟哭丧似的！”
云烬正往镇魂台的裂缝里塞酸豆角，闻言抬头瞥了眼：“是‘无妄鱼’，靠吸食人的执念为生，被它缠上会噩梦不断。”他指着鱼影聚集的方向，那里的浪涛格外汹涌，“它们在等我们主动落水，或者丢东西下去当诱饵。”
石凡突然一拍大腿：“师父！咱们钓鱼吧！”他举着咸菜缸跑到舰尾，缸里的酸汤还剩小半，“用酸豆角当饵，钓几条上来给玄甲号加道菜！”萧烈立刻举着烧火棍附和：“对！让它们尝尝咱们的厉害，省得总在船边晃悠！”
云烬笑着点头：“钓可以，但别弄死，无妄鱼的鱼油能润滑引擎，鳞甲还能炼‘醒神符’。”他从储物袋里找出根棉线，是琴九换下来的旧弦，“用这个当鱼线，弦音能防鱼影的幻术，再把酸豆角绑在线上——它们最怕酸。”
石凡立刻用棉线绑好酸豆角，把线抛进无妄海。酸豆角刚入水，周围的鱼影就像疯了似的围拢过来，却又不敢靠近，只在周围游弋，人脸的表情变得既渴望又恐惧。“它们想吃又怕酸！”萧烈看得哈哈大笑，“跟村里的狗抢骨头似的！”
琴九的棉弦缠上鱼线，弦线传来细微的震动：“它们说酸豆角里有‘安心气’，吃了能减轻执念的痛苦。”她指尖在弦上轻拨，弦音顺着鱼线传入水中，无妄鱼的躁动渐渐平息，人脸的表情也变得平和，“可以收线了，它们愿意跟我们走。”
石凡轻轻往回收线，果然有几条无妄鱼跟着酸豆角浮出水面，鱼嘴试探着啄食豆角，碰到酸液时抖了抖，却没有逃走，反而吃得更欢。萧烈赶紧用烧火棍在舰尾搭了个临时鱼缸，鱼缸里倒了些咸菜缸的酸汤，无妄鱼一入缸就欢快地游起来，尾鳍的幽蓝光在酸汤里闪烁，竟有几分好看。
“师父！这鱼不邪乎啊！”萧烈指着鱼缸里的鱼，“它们好像挺乖的。”云烬舀起一勺酸汤倒进缸里：“它们本性不坏，只是被无妄海的怨气污染了，酸汤能中和怨气，弦音能安抚心神，自然就乖了。”
玄甲号继续前行，无妄海的浪涛越来越大，远处突然出现座黑色的岛屿，岛上隐约能看到宫殿的轮廓，宫殿顶端飘着黑煞宗的旗帜。“是黑煞宗的分舵！”萧烈举棍就要开火，却被云烬拦住：“别打草惊蛇，咱们绕过去。”
琴九的棉弦突然绷紧，指向岛屿周围的暗礁：“弦音说暗礁里藏着‘噬船蟹’，是黑煞宗养的，专吃过往飞船。”她看向鱼缸里的无妄鱼，鱼影正对着暗礁方向躁动不安，“无妄鱼怕它们，说明蟹比鱼厉害。”
云烬指着酸豆角：“还是老办法。”他让石凡把剩下的酸豆角都抛进海里，酸豆角在水面散开，散发出浓郁的酸香，无妄鱼群立刻围拢过来争抢，竟在玄甲号周围形成了道鱼墙。噬船蟹刚想从暗礁里钻出，就被鱼群挡住，还被酸豆角的汁液溅到，顿时缩回了礁石缝里。
“好家伙！鱼群还能当盾牌！”萧烈看得目瞪口呆，看到无妄鱼用身体撞开暗礁，为玄甲号开辟出条安全航道，“它们在帮我们开路！”
云烬望着鱼群的背影，突然对琴九说：“把鱼缸里的鱼放了吧，让它们回海里。”琴九不解：“放了它们不会再被怨气污染吗？”云烬指着鱼鳍上的酸汤痕迹：“它们沾了咱们的酸汤和弦音，已经能抵抗怨气了，说不定还能帮其他鱼净化执念。”
石凡解开鱼缸，无妄鱼游回海里，却没有离开，而是在玄甲号周围游弋，像在护航。直到玄甲号彻底驶离无妄海，鱼群才渐渐散去，尾鳍的幽蓝光在海面上画出道闪亮的轨迹，像在为他们送行。
萧烈收起鱼线，发现棉线上沾着几片无妄鱼鳞，鳞片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这鳞能干嘛？”他把玩着鳞片，鳞片突然贴在他的手腕上，化作个小巧的护腕，幽蓝光一闪一闪的，“哎？还能变装备！”
云烬指着护腕：“这是‘醒神鳞’，能防噩梦，无妄海的执念沾不上你了。”他望着远处灵脉之源的金光，“快到地方了，把家伙什都收好——灵脉之源的守脉人，可不比无妄鱼好说话。”
石凡拍了拍咸菜缸，缸里的酸汤还剩最后一点，刚好够泡新腌的萝卜。琴九的棉弦缠上镇魂台的骨笛，弦音与笛声交织，在舰尾留下道清澈的旋律，像在感谢无妄鱼的护送。
以善诱善，化敌为友。 这句藏在酸豆角香气里的道理，随着玄甲号的航迹，在无妄海的浪涛中留下了温暖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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