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曜表情复杂地看了眼林小鹿。
“你不怪灵燕么？”
毕竟，灵燕算是出卖了她。
林小鹿有些奇怪的抬起头，“她在为自己的毛毛报仇呀，有什么不对的。”
如果是她，也不会对仇人客气呀。
明曜无声叹息一声。
相比起小鹿的豁达，他倒显得自私了不少。
就连他自己，在看到灵燕带着谢玥婷闯进来时，都难免有一瞬间，不计因果，心底涌出责怪之意。
他冷下眉眼，打开房门。
视线直直看向姜莱和谢玥婷。
“母亲和谢师妹倒是凑巧，有空一同来我这里捉人。”
“这气势汹汹的架势，若是旁人不知晓，怕是要以为，我这里是窝藏了什么重刑犯呢。”
明曜斜挑着眉眼，语调奇异冷凝。
姜莱一看便知晓，自家儿子是不高兴了。
刚要开口解释，就被谢玥婷抢先一步。
“明师兄说的倒也不算有错。”
她扬起下颌，视线扫过不安的林乐柠，微微勾唇。
命令道：“林师妹，你偷学邪修功法，被师尊察觉后，悄悄潜逃。”
“师尊命我来抓你回去，洗经伐髓，重新助你走上正途。”
“邪术害人害己，若是你不想牵连旁人，还是早些束手就擒，与我一同回去才是。”
说这话时，谢玥婷的余光，轻轻掠过林小鹿。
暗示意味十足。
林乐柠不甘的咬住嘴唇。
“我没有修习邪功。”
修习邪功的明明是五长老。
她眼睑快速颤动，有一瞬间，想过不管不顾，把这些事情尽数吐露。
林小鹿也是这么想的。
她着急地晃动林乐柠的袖口，小声催促，“三姐姐，快说啊。”
林乐柠攥紧拳头，抬起头。
却在看到姜莱时，想起两人刚才偷听到的对话。
二长老到底答应了谢师姐什么。
她亲自带着谢师姐来这里，真的不知情么？
现在说出来，若是二长老早已与五长老联手，岂不是要连累小师妹。
林乐柠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抿唇不语。
谢玥婷敏感察觉到她眼中的犹疑之色，猜到她心中的想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只要把林乐柠带回第五峰，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也定然难逃师尊的手掌心。
“林师妹，想必你已经做好了决定，跟我走吧。”
她这副吃定的神情，简直视明耀如无物。
明曜扯动唇瓣，“谢师妹，你在我这里抓人问过我的意思了么？”
“明师兄要阻拦？”谢玥婷拧眉。
显然没把明曜看在眼中。
若是往常，明曜是掌门独子，又是年轻一辈中天才般的存在，被宗门重点培养。就算是同为内门弟子，他们也要略逊一筹。
但是现在……
谢玥婷眼底闪过一丝极轻的嘲弄。
一个废人罢了。
莫说是修炼，明曜现在连院子都很难出去。
还妄想阻拦什么不成。
并且……还有姜长老在。
谢玥婷转眸看向姜莱，意味不明的提醒一句。
“姜长老，你答应我师尊的……”
这一句，让林乐柠从骨子里感到冷意。
果然，二长老也不清白。
下一刻，姜莱叹息开口。
“曜儿，莫要胡闹。”
一向对明曜堪称百依百顺的人，这次的语气算得上强硬。
“林乐柠是第五峰的弟子，五长老想要带走自家弟子，就算是你爹在这里，也没有理由阻止。”
“更何况，五长老也是为了她好。”
修炼邪功，可大可小。
若是事情闹大了，任由林乐柠再有资质，也注定没法在天元宗待下去。
“趁着此时没有被人察觉，五长老帮林乐柠兜底，早些洗清邪气。日后再重新修炼，对她是好事。”
姜莱句句真心。
但是听到林乐柠耳里，却全然变了味道。
她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
十三岁的小姑娘，之前伪装的坚强，几乎瞬间崩塌，眼底浸出湿意。
不想让林小鹿看到难受，林乐柠快速侧头，把眼泪眨掉。
小声道：“五妹妹，没用了，忘掉之前听到的。”
只要不戳破姜莱与五长老的交易，至少能暂时保证五妹妹的安全。
她绷着脸，上前一步，“我跟你走就是。”
谢玥婷面上溢出一丝笑意，脚步却没动。
“不行。”她手指一点，“林小鹿也得跟我们一同回去。”
林小鹿知晓那么大的秘密，师尊怎么可能放心。
“妄想！”明曜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手腕一挥，喊了一声，“灵燕，放！”
话音刚落，安静落在树枝上的灵燕，瞬间展开翅膀。
哗啦——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灵燕转眼间，已经变得一人多高。
下一刻，在姜莱恍然惊愕的视线中，灵燕凝聚的灵力，向着小院四周飞去。
灵力精准撞落几块隐藏的灵石。
轰隆——
巨大的爆破声，在谢玥婷脚边炸响。
若不是姜莱动作快，谢玥婷就算不死，也要闭关修养几年。
明曜冷笑一声。
他没有收手的意思，对着灵燕的方向，冷呵一声。
“准度这么差，你是想换个主子么？”
灵燕浑身一抖。
顿时毫无顾忌，释放全力。
下一刻，硕大的火球、箭矢，密密麻麻，向着谢玥婷的方向，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谢玥婷速度稍微慢了一丝，便被灵火点燃了衣摆。
法衣在灵火的作用下，只勉强抗住两个呼吸，就被烧成灰烬。
谢玥婷愕然抬眸，“怎么回事？明师兄不是不能修炼了么？”
姜莱拉住她，远远向后退去。
“曜儿只是根基受损，暂时无法修炼，却不是一个废人。”
她眼中带着笑意，语气中满是无法掩藏的骄傲。
在谢玥婷震惊的视线中，笑着解释。
“曜儿闭门谢客的这段时间，把以前没有工夫钻研的阵法机之术，好好琢磨了些时日。”
“配合灵燕的灵力，还有天生的操控力，想要守住这一方天地，还不是难事。”
她视线扫过谢玥婷被火燎过的发梢，唇角极浅的勾起。
“玥婷，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绝境中逆转之人，从古至今比比皆是，无论何时都不该把人看死。”
姜莱显然也注意到，谢玥婷之前对明曜的轻视。
这才故意没有在第一时间救人。
让她小小受到个教训。
谢玥婷站在阵法外，脸色难看。
“弟子受教了。”
“不过想必在宗门内部，明师兄布置的阵法，不会太大，那些机关总有用完的时候。”
“我有耐心，等到明师兄放人。”
“就是不知晓，明师兄需要的东西，能不能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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