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紫色的火焰从青铜鼎裂纹中喷涌而出，在林墨脚下盘旋成圈，火舌舔舐着地面，将水泥灼烧出焦黑的痕迹。他左眼的八卦图剧烈震颤，竟从中间撕裂成两半——左半边如肥沃黑土，生机勃勃；右半边却似腐烂的灰绿，散发着腐朽气息。广场地面在两种力量的拉扯下龟裂，裂缝中时而钻出翠绿的嫩芽，转瞬又被脓液腐蚀，发出“嗤嗤”的声响。
阿吉的条形码数字彻底紊乱，在“000”和“???”之间疯狂跳动，皮肤下的肿块不断蠕动，最终爆裂开来，露出里面蠕动的青铜色麦穗，每一粒麦粒上都刻着细小的符文。赵上校的毒萼花纹路已经爬满整条右臂，纹路扭曲交织，时而化作麦穗，时而变成骷髅，他的白骨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指尖滴落的血液竟在落地时化作灰紫色的毒花。
梧桐树下的道士们同时掐诀，白骨手腕道士袖中飞出七张黄符，符纸在半空自燃，灰烬组成“水土相克”四个大字，随即被一阵阴风吹散。金丝眼镜男的青铜罗盘突然炸裂，碎片划破他的脸颊，流出的血竟是灰绿色，他踉跄后退，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林墨感到两股力量在体内疯狂撕扯，左半边身体如沐春风，温暖舒适，右半边却如坠冰窟，每一寸血肉都在溃烂。他咬牙举起青铜鼎，鼎身却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左边喷出的火焰让地面瞬间长出茂盛的庄稼，而右边滴落的液体却让植物迅速枯萎化脓。跪拜的感染者们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身上的麦穗纹路闪烁不定，皮肤时而愈合如初，时而溃烂流脓。
检疫站的电子屏幕突然爆出火花，“冥土重开”四个字扭曲变形，随即熄灭。摸金校尉的疤脸男趁机掀开最后一口青铜棺材，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之前消失的小女孩。她胸口插着七根青铜钉，每根钉子尾部都缀着一朵毒萼花，花瓣泛着金属光泽。女孩缓缓睁开眼睛，灰绿色的瞳孔直视林墨，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哥哥，选左边会饿死，选右边会病死。”她的声音带着双重回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装甲车突然集体爆炸，火焰中飞出无数青铜碎片，碎片落地后立刻生根发芽，长出的植物一半是饱满的麦穗，一半是尖锐的荆棘。阿吉痛苦地跪倒在地，条形码区域完全溃烂，露出下面青铜色的机械结构，齿轮与电路板上刻满细小的符文，此刻正发出刺眼的红光。赵上校猛地暴起，毒萼花纹路覆盖的右臂骤然伸长，化作锋利的骨刺，狠狠刺向白骨手腕道士。道士不躲不闪，任由骨刺穿透胸膛，伤口处却飘出带着药香的青烟。
林墨的青铜鼎终于稳定下来，但鼎身上的裂纹扩大了一倍，灰紫色的火焰与黑土色的生机在鼎内交织缠绕。他左眼看到的景象完全分裂——左眼见到的是丰收的田野，农民们跪拜土地神；右眼却是尸横遍野的瘟疫图景，无数人倒在血泊中哀嚎。小女孩从棺材里坐起来，胸口的青铜钉一根接一根掉落，每个钉孔都涌出混着麦粒的脓血。她伸手蘸血在地上画了个圆，圆圈立刻分成黑白两半，像极了林墨眼中的八卦图。
金丝眼镜男突然撕开衬衫，露出布满针孔的胸膛，他掏出注射器，毫不犹豫地扎进心脏位置，推入一管灰紫色的液体。皮肤下的血管立刻暴起，形成与赵上校相似的图腾，只是图案更加狰狞，仿佛无数扭曲的人脸在挣扎。摸金校尉的人见状纷纷后撤，疤脸男从背包掏出个青铜铃铛疯狂摇晃，铃声所到之处，地面长出的植物全都剧烈抽搐起来，在麦穗与荆棘间不断切换形态。
林墨感到体内的两股力量达到临界点，左手的荆棘纹路与右手的麦穗印记同时发光，血管在皮肤下如蚯蚓般蠕动。他本能地将青铜鼎砸向地面，鼎身深深嵌入水泥地，发出沉闷的轰鸣。以鼎为中心，两道波纹迅速扩散——左边的波纹让枯木逢春，干涸的土地瞬间长出茂盛的庄稼；右边的波纹却使活物溃烂，几个来不及躲避的感染者皮肤迅速剥落，露出森森白骨。
小女孩突然大笑起来，灰绿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裙摆下露出布满鳞片的双腿：“这才对，让它们打架！”她跳下棺材，轻盈地落在林墨面前，伸手触碰青铜鼎的瞬间，整个人化作一团灰雾。雾气分成两股，一股钻入鼎中，另一股顺着林墨的鼻孔进入体内。他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左眼看到无数农民在跪拜土地神，右眼却是瘟疫医生在解剖尸体，两种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交织，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
广场四周的围墙轰然倒塌，露出外面荒芜的田野。东边的土地肥沃湿润，麦浪翻滚；西边的田地却布满尸骸，乌鸦啄食着腐烂的肉块。白骨手腕道士掐指一算，脸色骤变：“今日是戊戌日，土气最盛！”他话音未落，林墨左边的火焰突然暴涨，瞬间压制住灰绿色的疫病能量。赵上校右臂的毒萼花纹路开始消退，露出下面新生的皮肤，但每消退一寸，他就咳出一口黑血，血中夹杂着细小的青铜碎屑。
检疫站突然整体坍塌，露出地下巨大的青铜祭坛。祭坛上绑着十几个孩子，每人胸口都贴着带血符纸。金丝眼镜男狂笑着跳上祭坛，撕开所有符纸。孩子们同时睁开眼睛，瞳孔都是诡异的灰绿色，他们齐声念诵：“土德养万物，疫德净人间。”声音在广场上回荡，震得青铜鼎发出痛苦的嗡鸣。
林墨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血中混着麦粒与蛆虫。他的左眼彻底化作肥沃的黑土色，右眼则完全被灰绿占据，两种力量在他体内疯狂碰撞，皮肤下的血管时而鼓起，时而凹陷，仿佛有无数虫子在爬行。
广场上的感染者们停止了叩拜，他们缓缓站起身，皮肤上的麦穗纹路同时亮起刺目的灰绿色光芒，在广场上形成巨大的八卦图案。金丝眼镜男脸色大变，急忙按下手中的紧急按钮，然而警报声刚响起，就被一阵诡异的嗡鸣淹没。
青铜鼎的裂纹中，灰紫色的火焰与黑土色的生机终于融合，化作一道混沌的光柱冲天而起。林墨的身体被光柱包裹，左半边的皮肤迅速愈合，右半边却开始溃烂，两种状态不断交替，仿佛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小女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蛊惑的低语：“你选好了吗？土地……还是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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