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凤予洛看着依旧有些憔悴的谌月，轻声道，“以后不会再把你忘了。”
谌月见凤予洛双眼再次湿润，将那捧着他面颊的双手拉下，握在掌中，“那我们回家。”
“嗯，回家。”凤予洛眉眼微弯，眼里满是笑意，“不过在回家前，要不要去看看你亲手布置的院子。”
院里的蔷薇开了，那棵樱桃树上已经挂满了小果，再过几天就能吃了。
卧室，他也细细查看了一番。
除了床头墙上挂着的照片，床头柜，落地窗前的地毯和空荡荡的衣柜，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卧室里我只挂了一张照片。”谌月顿了顿道，“想着，等你醒来了后，再一起去挑选其他的物件。”
他退出《隔壁王爷又翻墙了》后，是在蔺叔帮助下出的国。
他花了一点时间布置院子，亲手栽种蔷薇，移植那棵樱桃树。
至于卧室，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他们的照片挂在墙头。
最后，他就那么做了，定制了一个不算小的相框，放进他们唯一一张正式的合照。
凤予洛看着谌月，“你布置了我喜欢的院子，房间我就自作主张的布置了。”
他在落地窗前的地毯式加了一张矮桌，将浴室里摆上了他们常用的洗漱用品。
空荡荡的衣柜里，挂上了他们平时常穿的衣服。
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猫咪闹钟，抽屉里放了一盒大白兔奶糖，和几颗话梅糖。
“还差一只大熊猫公仔。”凤予洛说着，眨了眨眼，“我们下次来的时候，买一只带过来吧。”
谌月看着凤予洛，欲言又止。
呜喵就这么被遗弃了？
不对，那猫咪闹钟不就是代表了呜喵吗。
“是不是还要买几个精致小巧的木雕和瓷雕。”谌月撇撇嘴道。
凤予洛微微一愣，随即笑盈盈道：“你不说我还忘了。”
“男朋友，你不就是心灵手巧吗，你给我雕呗。”凤予洛一脸期待地看着谌月。
谌月学习能力强，绘画技术又那么好，不能浪费了。
“继呜喵之后，你又有新宠了。”谌月微微皱眉，“我又得往后排了，我得想想，不能直接答应你。”
“……”凤予洛见谌月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挑了挑眉。
呜喵是谁带回家的？
“一句情话换一个瓷雕。”谌月认真道。
凤予洛认真想了想，他说不来情话，也没说过情话。
交往一年多，两人除了当初对彼此的一句喜欢，就没讲过一句情话。
谌月抬手轻轻捏了捏凤予洛的脸颊，“不为难你，是我说，每说一句我就给你做一个大熊猫瓷雕和喵咪木雕，买一送一，划算吧。”
凤予洛点点头，划算，比他买一盒草莓的买一送一划算，这是不用花一分钱的。
谌月凑近，亲了亲凤予洛的额头，看着那苍白的唇色，“那我们先去小院待几天。”
确定洛儿没事，再动身回家。
“好。”
回到院子后。
谌月常做的事就静静地待在凤予洛身边，时常会叫一声洛儿。
得到回应后又继续沉默。
凤予洛看书，谌月就挨着他坐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沐浴时，谌月就守在门口，生怕恢复所有记忆的凤予洛会伤害自己，怕门缝里有鲜血流出。
吃饭时，他没有再积极投喂，只是在几人的目光下默声用餐，桌下的手却一直握着凤予洛比他略小的手。
睡觉时，他会将人紧紧的锁在怀里。
偶尔梦醒，会悄声探一探凤予洛的鼻息，感受那胸腔下心脏的跳动。
一周下来。
每天早晨，凤予洛都会在谌月的注视下睁开眼，亲亲谌月的额头，和他说早安。
直到谌月那有些茫然的眼神恢复神采，道了早安，两人才双双起床，洗漱。
凤予洛发现，谌月有些不对劲。
对他小心翼翼的，偶尔吻他时，都只是轻轻一碰，生怕把他碰出个好歹来。
时常抱着电脑愣神。
这样平静的谌月，让他凤予洛心里感到不安。
深夜。
谌月再次惊醒，睁开双眼时，发现床头柜上的灯是开着的，面对面躺着的凤予洛正盯着他。
见谌月突然睁开眼，凤予洛微微张唇，“这几天，都这样吗。”
谌月眨了眨眼，抬手轻轻揉了揉凤予洛的发梢，“没事。”
凤予洛伸手环住谌月，将头埋进谌月的怀里。
是他这几天睡得太沉，以为谌月的失眠有所好转就没事了。
却忘了那些，一直萦绕在谌月心间和脑海中的事。
虚幻的利剑能过去，现实的车祸呢？
当初他在巷子里真切的挨了一刀后，谌月就总会半夜惊醒。
足足过了半个多月才见好。
蔺叔和他说过的，谌夫人去世后，谌月即使靠着药物入睡，也依旧会半夜惊醒。
“谌月。”凤予洛闷声道，“我们回家吧。”
谌月沉默许久，轻声道：“不行，蔺叔说了，你刚醒来不久，得多休养几天。”
“你总是神经紧绷，身体会受不了的。”凤予洛把头微微后撤了一些，看着谌月。
谌月凑近，亲了亲凤予洛的微红的眼角，安慰道：“没有神经紧绷，只是一时梦中惊醒。”
他以为惊醒后就睡不着了，就和妈妈去世后的那一年里一样。
每次惊醒，都只能睁着眼到天明。
可怀里的人儿，温热的体温让他觉得安心。
也就前两天惊醒后，会确定怀里的人是不是还有呼吸和心跳。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那么做了。
脑海中反复的画面，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一睁开眼就看到他的洛儿，睡得香甜的模样，心也就跟着静下来了。
“真的，只是一时惊醒。”谌月淡笑道，“之后就又抱着你呼呼大睡了，”
“真的？”凤予洛看着谌月认真问道。
谌月将人抱进怀里，“还记得刚一起睡的时候吗，我们互相不习惯，却都一觉到天明。”
他从没有和旁的人一起睡过，他以为他得慢慢适应。
哪知他睡得很好，洛儿的警惕也好似放松了一般，两人醒来了，才知道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
“记得。”被拥进怀里的凤予洛，闷闷回道。
睡前的他们，躺得平整，中间还空了半臂距离。
再睁开眼时，两人四目相对，他的脖子下和腰上都多了一只手。
彼此眼里的尴尬，在相视一笑后，便就荡然无存。
就那么一宿，他们就在同一空间里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后来他挨刀，谌月偶尔惊醒他也会跟醒来，之后就又在谌月迷迷糊糊的话语中一起入睡。
凤予洛的手微微收紧，“怪不得男朋友最近的黑眼圈越来越淡了，看来休息的确实好。就是这梦中惊醒，也影响不到男朋友的睡眠了。”
“是啊，所以男朋友就不要担心了。”谌月说着打了个哈欠，“好好睡吧，不然变成熊猫眼的就是你了。”
凤予洛微微点了点头，没从谌月怀里退出。
谌月也只是轻轻拍着凤予洛的背，哄孩子似的。
孩子没哄睡着，就先把自己哄睡着了。
凤予洛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和那渐渐没了动静的手，才微微抬头。
见谌月确实睡着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真的醒了之后又呼呼大睡，不像以前那样睁着眼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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