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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恶灵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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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李长久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恶灵,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那恶灵周身萦绕着浓烈的黑色雾气,扭曲的面庞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李长久,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这一切吗?太天真了。”恶灵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冷而又充满嘲讽。

李长久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他深知眼前的恶灵绝非普通之物。就在不久前,他才与这恶灵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并且成功将其斩杀。可如今,这恶灵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仿佛之前的战斗从未发生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恶灵真的不死吗?”李长久在心中暗自思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回想起之前的战斗,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不断回放。他确定自己已经给予了恶灵致命一击,可为何它还能复活?

此时,陆嫁嫁和宁小龄也赶到了现场。看到眼前的恶灵,两人同样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陆嫁嫁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警惕。

宁小龄则紧紧握着拳头,她的雪狐先天灵也感受到了危险,发出低沉的咆哮。

“不管它是什么东西,今天都不能让它再逃走了。”李长久咬了咬牙,重新握紧手中的剑,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他知道,这一次面对的挑战将比之前更加严峻,但他绝不会退缩。

恶灵似乎感受到了李长久等人的决心,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黑色雾气瞬间膨胀,将周围的空间笼罩。在雾气中,隐隐约约出现了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它们发出凄惨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小心,这雾气有古怪。”陆嫁嫁提醒道,她手中的剑闪烁着寒光,随时准备应对恶灵的攻击。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的灵力,试图驱散周围的雾气。然而,雾气却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断缠绕着他,让他的行动变得迟缓起来。

宁小龄见状,立刻施展冥术。只见她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黑色的光芒从她手中射出,冲向雾气。在冥术的攻击下,雾气似乎受到了一定的压制,开始逐渐消散。

恶灵见势不妙,突然向着李长久冲了过来。它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李长久面前,一双利爪带着凌厉的风声向他抓去。

李长久连忙侧身躲避,同时挥剑抵挡。“铛”的一声,剑与利爪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巨大的冲击力让李长久后退了几步,手臂也传来一阵酸痛。

陆嫁嫁趁机攻向恶灵,她的剑招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恶灵左躲右闪,一时间竟被陆嫁嫁的攻击压制住了。

宁小龄也没有闲着,她不断施展冥术,配合着陆嫁嫁的攻击。在两人的联手攻击下,恶灵渐渐陷入了困境。

然而,就在李长久等人以为即将战胜恶灵的时候,恶灵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它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黑色雾气也变得更加浓烈。紧接着,它猛地一挥手,一道黑色的光芒向着陆嫁嫁射去。

陆嫁嫁躲避不及,被光芒击中,整个人飞了出去。“嫁嫁!”李长久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将陆嫁嫁扶起。

“我没事,小心它。”陆嫁嫁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挣扎着站了起来。

李长久看着受伤的陆嫁嫁,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可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怒吼一声,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

此时,李长久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力量正在涌动。他意识到,这是自己突破的契机。在愤怒和求生的欲望驱使下,他不顾一切地引导着这股力量,向着恶灵冲了过去。

恶灵感受到了李长久身上强大的威胁,它试图躲避,但却发现自己的行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

李长久来到恶灵面前,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受死吧!”他大喝一声,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了剑上,然后猛地劈下。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恶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光芒的照耀下,它的身体开始逐渐消散。黑色雾气也随之散去,周围的空间恢复了正常。

“终于结束了……”李长久长舒一口气,身体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陆嫁嫁和宁小龄连忙上前扶住他。

“师兄,你没事吧?”宁小龄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李长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神秘的光芒。光芒中,一个声音缓缓响起:“李长久,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那声音缥缈空灵,仿佛从亘古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李长久三人猛地抬头,只见光芒中隐约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其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威压,竟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是谁?”李长久强撑着站起身,握紧手中的剑,警惕地盯着那道身影。他能感觉到,这身影的实力远超刚才的恶灵,甚至可能达到了传说中的五道境之上。

身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开口:“恶灵不死,源于执念不散。你们今日斩杀的,不过是它万千分身中的一个。真正的本体,藏于葬神窟深处,那里才是一切的源头。”

“葬神窟?”陆嫁嫁眉头微皱,“传闻那里是上古神明陨落之地,凶险万分,从未有人能活着从深处出来。”

“没错,”身影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但你们必须去。因为那恶灵的本体,正在吞噬葬神窟中残留的神之力量,一旦让它成功,整个世界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宁小龄握紧了先天灵雪狐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可我们现在的实力,恐怕还不足以应对葬神窟的危险。”

身影沉默了片刻,随后一道流光从光芒中飞出,落在李长久面前。那是一枚古朴的玉佩,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此乃‘破厄佩’,可在葬神窟中为你们抵挡部分危险。记住,务必在七日之内找到恶灵本体并将其斩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完,那道身影和光芒便一同消失在天空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长久拿起破厄佩,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微弱灵气,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这又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挑战,但为了阻止世界陷入危机,他们别无选择。

“我们现在就出发吗?”宁小龄问道。

李长久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先回宗门准备一下,然后立刻前往葬神窟。”

三人不敢耽搁,迅速赶回谕剑天宗。陆嫁嫁作为宗主,很快便安排好了宗门事务,并带上了一些必要的法器和丹药。李长久则将破厄佩交给宁小龄保管,毕竟她的冥术在葬神窟中或许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一切准备就绪后,三人踏上了前往葬神窟的路。一路上,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全力赶路。越靠近葬神窟,周围的环境就变得越发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奇形怪状的妖兽在游荡。

经过三天的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葬神窟入口。只见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深不见底,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黑洞周围环绕着黑色的雾气,与之前恶灵身上的雾气极为相似。

“这里就是葬神窟吗?”宁小龄看着眼前的黑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拿出破厄佩:“大家小心,我们进去吧。”

三人握紧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黑洞。刚一进入,一股强大的吸力便传来,仿佛要将他们吞噬。幸好有破厄佩散发的灵气保护,他们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葬神窟内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李长久运转灵力,点亮了手中的剑,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只见周围是陡峭的岩壁,上面布满了诡异的符文,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我们得尽快找到恶灵本体,”陆嫁嫁低声说道,“这里的气息太诡异了,长时间待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李长久点了点头,带头向前走去。他们沿着岩壁小心翼翼地前行,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奇特的妖兽和陷阱,但都凭借着三人的实力和破厄佩的保护一一化解。

就在他们深入葬神窟大约半天后,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三人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走近后才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有一个散发着黑色光芒的祭坛,祭坛上隐约有一道身影在蠕动。

“那一定就是恶灵本体!”李长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握紧了手中的剑。

三人对视一眼,缓缓向祭坛靠近。就在这时,祭坛上的身影突然停止了蠕动,猛地转过头来。那是一张更加扭曲恐怖的脸,比之前的分身更加狰狞,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没想到你们真的敢来,”恶灵本体的声音比分身更加冰冷,“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我吧!”

话音刚落,恶灵本体便从祭坛上一跃而下,向着三人冲了过来。它的速度比分身快了数倍,手中还多了一把黑色的镰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劈向李长久。

李长久不敢大意,连忙挥剑抵挡。“铛”的一声巨响,两人各自后退了几步。李长久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心中暗自惊叹恶灵本体的实力。

陆嫁嫁和宁小龄也立刻加入了战斗。陆嫁嫁的剑招凌厉,不断攻击恶灵的弱点;宁小龄则施展冥术,试图干扰恶灵的行动。三人配合默契,一时间与恶灵打得难解难分。

但恶灵本体的实力实在太强了,没过多久,李长久三人便渐渐落入了下风。李长久身上已经出现了几道伤口,陆嫁嫁和宁小龄也消耗了大量的灵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长久一边抵挡着恶灵的攻击,一边对陆嫁嫁和宁小龄说道,“我们得想个办法合力攻击它的弱点。”

陆嫁嫁和宁小龄点了点头。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改变了战术。陆嫁嫁主攻,吸引恶灵的注意力;宁小龄则在一旁寻找恶灵的弱点;李长久则积蓄力量,准备给予恶灵致命一击。

经过一番寻找,宁小龄终于发现了恶灵的弱点所在——它胸口处有一块颜色略浅的区域,那里的防御似乎比其他地方薄弱。

“它的弱点在胸口!”宁小龄大喊道。

李长久和陆嫁嫁立刻会意。陆嫁嫁猛地加大了攻击力度,逼得恶灵连连后退。李长久则抓住这个机会,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到了剑上,然后猛地向恶灵的胸口刺去。

恶灵察觉到了危险,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噗嗤”一声,剑狠狠地刺入了恶灵的胸口。恶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就是现在!”李长久大喊道。

陆嫁嫁和宁小龄立刻上前,将全身剩余的灵力都注入到了李长久的剑上。只见剑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恶灵的身体彻底吞噬。

随着一声巨响,恶灵的身体化为了无数黑色的碎片,消散在空气中。祭坛上的黑色光芒也随之熄灭,葬神窟中的诡异气息渐渐散去。

“终于……成功了……”李长久脱力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陆嫁嫁和宁小龄也累得坐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疲惫但欣慰的笑容。

就在这时,溶洞的墙壁突然开始震动起来,大量的碎石从上面掉落。

“不好,这里要塌了!”陆嫁嫁惊呼道。

三人连忙站起身,向着溶洞外跑去。他们刚跑出溶洞,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溶洞彻底坍塌了。

看着坍塌的溶洞,李长久三人长舒了一口气。虽然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战斗,但他们终于成功斩杀了恶灵本体,阻止了世界陷入危机。

“我们回去吧,”李长久说道,“宗门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处理。”

陆嫁嫁和宁小龄点了点头,三人相视一笑,转身向着谕剑天宗的方向走去。他们知道,这只是他们冒险生涯中的一个插曲,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但他们有信心,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难,守护好这个世界。

回程的路比来时从容了些,却也难掩三人身上的疲惫。李长久走在中间,左手缠着刚换的布条,是被恶灵镰刀划开的口子,虽不深,却总在牵动时隐隐作痛。陆嫁嫁走在他身侧,素白的袖口沾了些暗色血渍,那是替他挡下恶灵一击时蹭到的,她时不时侧头看他一眼,眼里的关切藏不住。宁小龄跟在后面,雪狐先天灵缩在她怀里打盹,小家伙在溶洞里耗尽了力气,连平时灵动的尾巴都耷拉着。

“说起来,那道神秘身影到底是谁?”宁小龄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它好像对葬神窟的事很清楚,还特意给了破厄佩……”

李长久脚步顿了顿,摸了摸怀里的破厄佩,玉佩经过这几日的浸染,灵气似乎更温润了些:“不好说。这世间藏着的秘密太多,太初六神的残魂、十二神国的遗老……说不定是哪位不愿露面的前辈。”

陆嫁嫁轻轻颔首:“不管是谁,总归是帮了我们。只是‘恶灵不死源于执念’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南荒的‘忘忧谷’,”陆嫁嫁道,“传闻那里的雾气能洗去人的执念,可一旦执念过深,反而会被雾气吞噬,化作谷中幽魂,永世不得超生。那恶灵的气息,倒和忘忧谷的幽魂有几分相似。”

李长久眉头微挑:“这么说,这恶灵的执念,或许和南荒有关?”

“有可能,”陆嫁嫁点头,“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回宗休整,这些事可以慢慢查。”

三人加快了脚步,约莫两日便回到了谕剑天宗。刚入山门,就见卢元白带着几位长老候在那里,神色焦急。

“宗主!李师弟!你们可回来了!”卢元白快步上前,看到三人身上的伤,脸色一紧,“这是怎么了?遇到危险了?”

陆嫁嫁简单说了说葬神窟的事,卢元白听得心惊肉跳,连忙让人去请医修。待安置好李长久和宁小龄,陆嫁嫁便带着卢元白去了宗主殿,商议宗门事务。

李长久躺在房里养伤,脑子里却总想着那道神秘身影的话——“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他隐隐觉得,恶灵之事绝非偶然,背后恐怕牵扯着更大的阴谋。

正想着,门外传来轻叩声,是柳珺卓。

“听说你小子又去闯祸了?”柳珺卓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药箱,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眼神却落在他的伤口上,“让我看看,这次伤得重不重。”

李长久笑了笑:“这点小伤,不碍事。倒是柳师姐,怎么有空来天谕剑宗?”

“路过,顺便来看看某人死了没。”柳珺卓打开药箱,拿出一瓶药膏,“喏,剑阁的‘愈伤膏’,比你们宗门的好用。”

李长久接过来,刚要道谢,就听柳珺卓忽然道:“对了,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断界城的邵小黎。她说司命最近有些不对劲,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还问起了你。”

“司命?”李长久一愣,“她找我做什么?”

“谁知道呢,”柳珺卓耸耸肩,“不过邵小黎说,司命提到了‘时间缝隙’,还说什么‘有人在篡改过去’。听起来玄乎得很。”

时间缝隙?篡改过去?李长久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自己重生的事,难道……有人发现了?

正思忖着,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李长久眼神一凛,猛地起身:“谁?”

柳珺卓反应更快,拔剑追了出去。李长久也顾不得伤势,紧随其后。两人追到后山竹林,却见那黑影停在竹林深处,背对着他们。

“阁下是谁?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做什么?”李长久沉声问道。

黑影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竟是个面生的少年,眼底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我是谁不重要,”少年开口,声音嘶哑,“重要的是,你很快就会知道,自己重生回来,到底改变了什么。”

李长久心头巨震:“你知道我重生的事?”

少年冷笑一声:“何止知道。你以为自己改写了命运,却不知早已落入别人的圈套。那恶灵,不过是个引子,真正要你命的,还在后面呢。”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竹林里。柳珺卓挥剑斩去,却只斩到一片空气。

“这小子……”柳珺卓皱眉,“身手诡异得很,不像是中土的修士。”

李长久站在原地,手心沁出冷汗。少年的话像一块巨石,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重生是他最大的秘密,如今却被人点破,还说他落入了圈套……难道,他的重生,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

“喂,你没事吧?”柳珺卓见他脸色发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你的性子,还怕这些?”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他心里清楚,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经在悄然酝酿。而他,必须在风暴来临之前,弄清楚所有的真相——关于重生,关于恶灵,关于那个神秘的少年,还有那所谓的“真正的挑战”。

夜色渐深,谕剑天宗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李长久房间的烛火,亮到了天明。

天刚蒙蒙亮,李长久便起身了。伤口在愈伤膏的作用下已无大碍,只是夜里辗转反侧,脑子里乱糟糟的,索性索性趁着清静去剑冢走走。

剑冢白雾缭绕,断剑残刃半埋在土里,透着股苍凉的剑意。李长久踩着露水穿行其间,指尖偶尔拂过那些锈迹斑斑的剑身,忽然想起陆嫁嫁曾说过,这里的每把剑都藏着一段过往——或许是某位修士的执念,或许是一场未竟的决战。

“执念么……”他低声呢喃,那少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若重生真是场算计,那算计他的人,究竟图什么?是他身上的帝俊残魂,还是那半吊子的时间权柄?

正想得入神,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叶婵宫。她一袭素白道袍,站在晨光里,眉眼间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你倒是会找地方。”叶婵宫走近,目光扫过周围的断剑,“剑冢的剑意能静心,却也容易勾起心魔,你如今的状态,不该来这儿。”

李长久挑眉:“怎么,不可观的师尊也管起谕剑天宗的事了?”

叶婵宫轻笑一声,没接他的话茬,反而道:“恶灵本体虽灭,但它的执念本源并未消散。你在葬神窟有没有发现,那祭坛的符文,和太初六神的‘镇厄阵’很像?”

李长久一怔。经她一提,才想起溶洞里那些诡异符文,确实和古籍里记载的镇厄阵有几分相似。那阵法是太初六神用来镇压世界本源裂隙的,怎么会出现在葬神窟?

“你的意思是……”

“有人在借恶灵的执念,撬动本源裂隙。”叶婵宫语气凝重,“十二神国覆灭后,镇厄阵早已残缺,若真被人钻了空子,后果比恶灵现世更可怕。”

李长久心头一沉。他忽然想起那神秘少年的话,还有司命提到的“时间缝隙”。这一切难道都有关联?

“那该怎么办?”

“找到镇厄阵的残缺部分,补全它。”叶婵宫递给他一块玉简,“这是不可观藏的阵图残卷,你看看能不能用上。另外……”她顿了顿,“司命在断界城查到些线索,说是在时间长河里,看到了‘暗日’的影子。”

“暗日?”李长久皱眉。这个词在谕剑天宗的古籍里出现过,说是预示着世界倾覆的灾劫,与太初六神的陨落有关。

“她还说,有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一直在暗中篡改时间线,试图抹去某些关键节点。”叶婵宫看着他,“比如,你重生的这个节点。”

李长久的手猛地攥紧。果然,他的重生不是意外!

“我知道了。”他深吸一口气,将玉简收好,“我会去断界城找司命。”

叶婵宫点点头,转身欲走,又停下道:“柳珺卓说你遇到个诡异少年?”

“嗯,他知道我重生的事。”

“那少年身上,有‘空猎’的气息。”叶婵宫语气微沉,“十二神国里,属空猎最擅长隐匿和篡改,你多加小心。”

空猎?对应“猪”的神国之主?李长久记下这个名字,看着叶婵宫的身影消失在雾中,心里的谜团又多了一层。

回到住处时,陆嫁嫁和宁小龄正在等他。桌上摆着早饭,宁小龄见他回来,连忙道:“师兄,邵小黎派人送信来,说司命被人困在断界城的‘时流巷’了,让我们赶紧去救!”

“时流巷?”李长久皱眉。那是断界城最诡异的地方,里面的时间流速混乱,进去的人十有八九会被困在时间循环里。

“看来不等我们去找她,麻烦就自己找上门了。”陆嫁嫁站起身,拿起佩剑,“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动身。”

三人刚出山门,就见赵襄儿带着血羽君等在山脚下。她一身女皇朝服,神色清冷,见了李长久,直接道:“本王收到消息,空猎的残部在断界城活动,目标是司命。她手里有空间权柄的碎片,不能落入旁人手里。”

李长久挑眉:“怎么,赵女皇这是要跟我们同行?”

“算是吧。”赵襄儿淡淡道,“毕竟,你的命还攥在本王手里,可不能让你随便死了。”

这话虽是调侃,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李长久心里一动,没再贫嘴,只是道:“那就走吧。”

一行四人很快踏上前往断界城的路。血羽君在旁边叽叽喳喳,说断界城最近不太平,不仅有空猎的人,还有万妖城的探子在游荡,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宁小龄好奇。

“不清楚,只听说跟‘长明’权柄有关。”血羽君挠挠头,“就是李长久你那个权柄,好像有妖族说,拿到它就能打开神国牢笼的缺口。”

李长久脚步一顿。长明权柄是他从帝俊残魂里继承的,与世界本源相连,竟连妖族也盯上了?

他看了眼身旁的陆嫁嫁和赵襄儿,两人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

前路似乎越来越凶险了。但李长久握紧手中的剑,心里却没多少惧意。不管是篡改时间的青铜面具人,还是空猎的残部,亦或是即将到来的暗日灾劫,他都接下了。

毕竟,他重生回来,本就是为了改写命运。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左右自己的路。

断界城的轮廓在远处浮现,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灰雾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李长久抬头望去,时流巷的方向,隐约有黑色的雾气升腾,夹杂着混乱的时间波动。

“到了。”他低声道,率先迈步向前。陆嫁嫁、赵襄儿和宁小龄紧随其后,四人的身影很快融入了断界城的迷雾中。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这里悄然拉开序幕。

断界城的雾总带着股陈腐的味道,像是浸过千年时光的老酒,闻着就让人头晕。时流巷在城最深处,巷口立着块歪斜的木牌,上面的字被雾气蚀得模糊,只隐约看得出“时流”二字。

“就是这儿了。”邵小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里攥着块手帕,捂着口鼻,“里面时间乱得很,前脚跟后脚能差出十年去,你们进去可得拴根绳,不然走散了就麻烦了。”

李长久从储物袋里摸出根蚕丝绳,这是古灵宗特制的,水火不侵,还能感知活物气息。他把绳子一端递给陆嫁嫁,另一端塞给宁小龄,赵襄儿则直接拽住了他的衣袖——女皇陛下说,蚕丝绳太掉价。

刚踏入巷口,周遭的景象就变了。原本灰蒙蒙的雾突然染上金红,像是夕阳落进了水里。耳边传来吆喝声,竟是些早已失传的货郎叫卖,什么“糖画儿——”“捏面人喽——”,听得人心里发慌。

“小心脚下。”陆嫁嫁突然拽了他一把。李长久低头,才发现自己差点踩进个泥潭,那泥潭里泡着的不是泥水,而是些半透明的人影,正张着嘴无声地嘶吼。

“这是被困在时间缝隙里的魂魄。”赵襄儿皱眉,指尖凝起一缕金光,轻轻一点,那些人影便散了,“空猎的手段,最擅长把活物的时间抽走,留个空壳子在这儿。”

往里走了约莫百步,雾气突然变浓,连蚕丝绳都看不清了。李长久正想喊陆嫁嫁,却见眼前的雾散了些,出现个熟悉的身影——是司命,她被困在个透明的光罩里,正拿着把小刀划光罩,见了他,眼睛一亮:“你可来了!再晚点我就要把这破罩子啃穿了!”

“先别啃,”李长久刚要上前,就见司命身后的雾里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手里把玩着块怀表,滴答滴答的声儿听得人心烦,“这位就是篡改时间线的主儿?”

青铜面具人没说话,只是抬了抬怀表。刹那间,李长久感觉周围的时间猛地加速,陆嫁嫁和宁小龄的身影变得模糊,像是被快进的皮影戏。

“小心!他在剥离你们的时间!”司命在光罩里大喊,手里的小刀突然化作长剑,狠狠刺向光罩,“这罩子是用时间凝的,得用‘长明’权柄破!”

李长久眉心亮起一点金芒,长明权柄的力量涌出来,像团小太阳,照得周围的雾气滋滋作响。他抬手一劈,金光落在光罩上,罩子应声而裂。

司命刚冲出来,青铜面具人就动了。他身形一晃,出现在李长久身后,怀表的链子像条蛇,缠向他的脖子。赵襄儿反应极快,空间权柄一动,面具人周围的空间猛地扭曲,逼得他后退了几步。

“空猎的神官,”赵襄儿冷笑,“拿着块破怀表就敢称神弄鬼?”

面具人终于开口,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帝俊的转世,朱雀的后人,轮回的执掌者……倒是凑齐了。可惜啊,你们再强,也挡不住时间的洪流。”他抬手,怀表的滴答声突然变快,“比如,让你们看看李长久没重生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雾气里突然浮现出画面:谕剑天宗被黑气笼罩,陆嫁嫁倒在血泊里,手里还攥着把断剑;宁小龄化妖失控,被万妖城的人追杀;赵襄儿站在赵国皇宫的废墟上,身边空无一人……

“这就是没有你的未来。”面具人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以为自己改写了命运,其实只是把毁灭推迟了而已。暗日降临的时候,谁都跑不了。”

李长久的手猛地攥紧,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下。他刚想反驳,就听陆嫁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信他的。”

转头,见陆嫁嫁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手里的剑嗡嗡作响,“过去也好,未来也罢,都不是定数。不然他费这么大劲困住司命,干嘛?”

宁小龄也点头,雪狐先天灵从她怀里跳出来,对着面具人龇牙:“小黎姐姐说过,时间就像溪水,看着是一条道,其实底下藏着好多岔路呢!我们走的这条路,肯定是最好的那条!”

赵襄儿没说话,只是指尖的金光更盛了,空间权柄的力量像张网,慢慢收紧,把面具人和那些画面都圈了进去:“废话少说,打一架就知道谁挡得住谁了。”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长明权柄的光芒大盛。他突然明白,不管未来是什么样,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动手!”

随着他一声喊,剑光、金光、冥术的黑气还有司命的时间之刃,一起向着青铜面具人涌去。雾气里的画面碎了,怀表的滴答声乱了,时流巷的时间,第一次因为一群人的反抗,开始倒转、沸腾。

而远处的雾里,有双眼睛正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暗日的影子,似乎更近了些。

青铜面具人被四方力量围攻,却不见慌乱。他猛地合上怀表,“滴答”声戛然而止,周遭的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陆嫁嫁的剑光凝在半空,赵襄儿的空间网停止收缩,连宁小龄的冥术黑气都定在了原地。

“时间,从来由我掌控。”面具人声音冰冷,怀表链如毒蛇般窜出,直刺李长久心口。他算准了李长久的长明权柄虽能影响时间,却不及自己对时间法则的熟稔。

可就在链尖即将触到李长久的瞬间,一道赤红刀气突然从雾中劈出,将怀表链斩为两段!

“谁?!”面具人惊怒交加。

雾中走出个粗犷身影,正是不可观的二师兄。他扛着柄锈刀,咧嘴一笑:“欺负我七师弟,问过我这把刀了吗?”

二师兄的刀意最是古怪,看似随意挥出,却能斩断法则羁绊。被刀气一冲,凝固的时间瞬间松动,陆嫁嫁等人趁机发力,剑光、金光、黑气齐齐撞上面具人。

“噗——”面具人闷哼一声,青铜面具裂开道缝,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他看了眼二师兄,又扫过李长久等人,突然冷笑:“有意思……但这只是开始。”

话音未落,他身形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雾气中消失不见。怀表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跑了?”宁小龄气鼓鼓地踢了踢地上的碎片。

二师兄捡起半块怀表残片,眉头紧锁:“这不是空猎的法器,是‘岁菩提’的时间碎片。那老东西不是附身在原君身上吗?怎么会帮空猎?”

李长久心头一动。岁菩提是太初六神之一,权柄与时间相关,若真是他在背后搞鬼,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先不管这些。”司命揉了揉手腕,“我在时间长河里看到,暗日的核心藏在万妖城的‘噬月窟’,那里有个能放大灾劫的祭坛。空猎的人已经往那边去了。”

“万妖城?”赵襄儿皱眉,“妖族最近动作频频,怕是早就和空猎勾结了。”

陆嫁嫁看向李长久:“我们得分头行动。我回谕剑天宗调集人手,守住中土防线;你和司命去万妖城,毁掉祭坛;小龄和赵襄儿去南荒,那里有镇厄阵的最后一块残片,必须拿到手。”

“我呢?”二师兄挑眉。

“您老神通广大,”李长久笑道,“不如去不可观问问叶婵宫,岁菩提到底想干什么?”

二师兄哈哈一笑,扛着刀转身就走:“这活儿我爱干!”

分工已定,众人即刻动身。李长久和司命出断界城时,正赶上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司命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边一道淡金色的光带:“那是时间长河的支流,你看——”

光带里,隐约能看到无数个“李长久”的身影:有的在不可观扫地,有的在葬神窟厮杀,有的在谕剑天宗练剑……最后,所有身影都汇入同一个光点,正是他重生的那一刻。

“不管有多少条时间线,你都选择了同一条路。”司命轻声道,“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守护。这就够了。”

李长久看着那道光带,突然笑了。是啊,不管未来有多少变数,他此刻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走了,去万妖城。”他拍了拍司命的肩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

而此时的万妖城,噬月窟中,祭坛已亮起猩红的光芒。九头元圣站在祭坛前,手里捧着颗跳动的黑色晶石,正是暗日的核心。

“很快……很快就能让圣人看到新世界了。”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远处,一道黑影落下,是戴着青铜面具的人。他走到九头元圣身边,声音带着笑意:“准备好了吗?客人,要来了。”

祭坛的光芒更盛了,暗日的影子,在天际缓缓浮现。一场关乎世界存亡的决战,即将在万妖城拉开序幕。

万妖城的妖气比传闻中更烈,黑红色的云团压在城头,连风都带着股血腥气。李长久和司命化作两道流光,贴着城墙根潜入,刚落地就被巡逻的妖兵发现。那些妖兵生得青面獠牙,手里的骨刃闪着寒光,嘶吼着扑上来。

“别恋战。”司命指尖划过虚空,时间之力骤然爆发,妖兵们的动作瞬间变得迟缓,像被按下慢放键。李长久趁机挥剑,剑光如练,瞬间斩碎了他们的妖丹。

“噬月窟在城北的黑风岭,”司命收回手,额角渗出细汗,“但那里有万妖城四大天王守着,尤其是九头元圣,他吞噬了金翅大鹏后,实力快摸到五道境巅峰了。”

李长久点头,刚想往前走,却见前方的黑雾里走出个熟悉身影——柳珺卓。她斜倚着剑,嘴里叼着根草,见了两人,挑眉道:“哟,来得挺早。”

“你怎么在这?”李长久惊讶。

“剑阁收到消息,说万妖城要搞事,派我来看看。”柳珺卓吐掉草根,“刚好碰到你们,一起?”

“求之不得。”李长久笑了。有剑阁二师姐这位五道境巅峰在,胜算又大了几分。

三人直奔黑风岭。越靠近噬月窟,妖气越浓,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黑色颗粒,沾到皮肤上就像针扎一样疼。司命展开时间屏障,将颗粒挡在外面,低声道:“这些是暗日的碎片,能侵蚀修士的灵力。”

到了黑风岭脚下,就见一道巨大的黑影横在山口,是头生着九个脑袋的狮子,正是九头元圣。他手里的黑色晶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祭坛的猩红光柱就从他身后冲天而起。

“李长久?”九头元圣的九个脑袋同时转头,眼中闪过贪婪,“正好,你的‘长明’权柄,能让暗日更亮些。”

“少废话。”柳珺卓率先出手,长剑出鞘,剑气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九头元圣却不躲不闪,九个脑袋同时张开嘴,喷出九道黑色火焰,竟将剑气烧得寸寸断裂。

“有点意思。”柳珺卓眼神一凛,剑招再变,无数剑影如繁星点点,罩向九头元圣。

李长久趁机对司命使了个眼色。两人绕到侧面,想趁机潜入祭坛。刚走没几步,就见黑雾翻涌,青铜面具人拦在面前,手里的怀表又开始滴答作响。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面具人轻笑,怀表链甩出,化作无数条时间锁链,缠向两人。

司命抬手,时间之力与锁链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你的时间权柄是偷来的,终究不纯正!”她指尖凝聚出一把银色长刀,刀身流淌着时间长河的纹路,“尝尝这个——‘时斩’!”

长刀劈出,锁链应声而断。面具人似乎没想到她能破招,后退半步,面具下的眼神冷了几分:“看来,得让你见识下真正的时间之力。”

他猛地合上怀表,周遭的一切突然静止——柳珺卓的剑影凝在半空,九头元圣的火焰悬在原地,连风吹动的黑雾都定住了。只有李长久和司命还能动,因为长明权柄的光芒护住了他们。

“这是时间囚笼,”司命脸色发白,“他在抽取这片区域的时间,我们撑不了多久!”

李长久看着祭坛上越来越亮的猩红光芒,心里一横。他猛地催动长明权柄,金芒大盛,竟硬生生逼退了周围的静止之力。同时,他想起叶婵宫说过的话——长明权柄不仅能照亮黑暗,还能逆转虚妄。

“给我破!”李长久大吼一声,金芒化作一道光柱,直冲青铜面具人。面具人没想到他能挣脱,被光柱狠狠击中,青铜面具“咔嚓”一声碎裂,露出张熟悉的脸——竟是不可观的六师兄,白泽!

“是你?!”李长久又惊又怒。白泽是五道境大妖,向来孤僻,怎么会是空猎的人?

白泽抹了把嘴角的血,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带着种疯狂:“太初六神早就该被取代了!世界被困在神国牢笼里,只有暗日能烧毁一切,建立新秩序!”

“你疯了!”司命挥刀砍去,却被白泽躲过。

就在这时,静止之力突然消失。柳珺卓的剑影落下,狠狠劈在九头元圣背上。九头元圣惨叫一声,手里的黑色晶石掉在地上。

“抓住他!”柳珺卓大喊。

李长久回过神,和司命一起攻向白泽。白泽虽然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入下风。他看了眼地上的黑色晶石,突然冷笑:“没用的,暗日已经觉醒,谁也挡不住了!”

他猛地自爆妖气,借着爆炸的冲击力遁入黑雾。李长久想去追,却被柳珺卓拉住:“别管他,先毁了祭坛!”

三人冲到祭坛前,才发现祭坛下刻满了符文,和葬神窟的镇厄阵符文很像,只是方向完全相反——这是个用来放大灾劫的逆阵!

“得用长明权柄和空间权柄合力才能破。”司命快速说道,“我来稳住阵眼,你注入力量!”

李长久点头,长明权柄的金芒源源不断涌入祭坛。司命则操控时间之力,延缓符文的运转。就在阵眼即将崩溃时,天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暗日已经完全显现,像个巨大的黑洞,开始吞噬周围的一切!

“快!再加把劲!”柳珺卓挥舞长剑,挡住涌来的妖气。

李长久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金芒。只听“轰隆”一声,祭坛裂开,猩红光芒瞬间熄灭。暗日的吞噬之力似乎减弱了些,但依旧悬在天上,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司命喘着气,“要彻底毁掉暗日,得去它的核心——神国牢笼的裂缝处。”

李长久抬头望着暗日,心里清楚,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他看向柳珺卓和司命,两人眼中都没有惧色,只有坚定。

“走,去神国裂缝。”李长久握紧手中的剑,率先迈步。

暗日的阴影下,三人的身影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身后,万妖城的妖气还在翻涌,但希望的光芒,已在他们手中悄然亮起。

神国裂缝藏在十二神国遗留的废墟深处,那里的天空是破碎的,露出后面灰蒙蒙的混沌,暗日的核心就悬浮在裂缝中央,像颗跳动的黑色心脏,不断抽取着世界的本源之力。

李长久三人赶到时,赵襄儿和宁小龄已经在那里了。赵襄儿的空间权柄张开一道光盾,抵挡着暗日的侵蚀,脸色有些苍白;宁小龄则蹲在地上,用冥术修补着地面的符文,那是镇厄阵的最后一部分,还差一点就能补全。

“你们可来了!”宁小龄抬头,脸上沾了些灰尘,“就差最后一笔了,但暗日的力量太强,我撑不住了!”

李长久立刻上前,将长明权柄的金芒注入符文。金光与冥术的黑气交织,地面的符文渐渐亮起,形成一个完整的阵法,将暗日的力量挡住了大半。

“白泽呢?”赵襄儿看向李长久。

“跑了,他好像在等什么。”李长久皱眉,心里总觉得不安。

话音刚落,废墟深处传来一阵狂笑,白泽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个身影,竟是叶婵宫!不对,那只是长得像叶婵宫,眼神里却带着种冰冷的漠然。

“介绍一下,”白泽笑得疯狂,“这位是真正的岁菩提,太初六神之一,掌管时间的本源。我不过是他的一缕分身罢了。”

“叶婵宫”开口,声音不是她的,而是带着种古老的威严:“世界本就该在暗日中重生,你们这些蝼蚁,偏偏要逆天而行。”

李长久心里一沉。他终于明白,叶婵宫之前的提醒,或许都是岁菩提的算计。

“别废话了。”柳珺卓挥剑就上,剑气直逼岁菩提。岁菩提却只是抬手,柳珺卓的剑就停在了半空,周围的时间再次静止。

“在时间面前,所有力量都是徒劳。”岁菩提一步步走向暗日,“我会用暗日烧毁神国牢笼,让世界回归混沌,重新开始。”

“你休想!”赵襄儿空间权柄爆发,光盾猛地撞向岁菩提,逼得他后退半步,静止的时间松动了一瞬。

就是现在!李长久抓住机会,长明权柄的金芒化作一把长剑,直刺岁菩提的心口。司命同时发动时间之力,逆转了岁菩提周围的时间流速,让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岁菩提没想到他们能破解自己的时间掌控,被金剑刺中,发出一声闷哼。他身上的伪装裂开,露出本来的模样——一个穿着古朴长袍的老者,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很好,”岁菩提擦掉嘴角的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难怪帝俊会选你做转世,确实有几分能耐。”

他抬手一挥,暗日的力量突然暴涨,镇厄阵的光芒开始闪烁,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宁小龄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拼命往阵眼里注入冥力。

“小龄,用轮回权柄!”李长久大喊,“镇厄阵需要的不是修补,是轮回!”

宁小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闭上眼睛,雪狐先天灵发出耀眼的白光,轮回权柄的力量涌入阵眼。镇厄阵的符文开始旋转,散发出一种生生不息的气息,竟开始吸收暗日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能量。

“不可能!”岁菩提又惊又怒,扑向阵眼,却被赵襄儿的空间光盾拦住。

柳珺卓趁机攻向白泽,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司命则用时间之力加固镇厄阵,不让暗日有机会反扑。

李长久看着岁菩提,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是想让世界重生,你是怕!你怕太初六神的时代彻底过去,怕被我们这些后来者取代!”

岁菩提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冰冷取代:“胡说!”

“我没胡说,”李长久一步步走向他,长明权柄的光芒越来越亮,“长明的意思,不是永不熄灭,而是就算熄灭了,也会有人重新点燃它。这才是世界的真相,不是毁灭,是传承。”

金芒猛地爆发,李长久的身影与帝俊的残魂重叠,手中的剑带着两世的力量,斩向岁菩提。岁菩提想躲,却发现自己的时间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锁住了——那是李长久的时间权柄,在长明的照耀下,终于完全觉醒。

“噗嗤”一声,剑刺穿了岁菩提的身体。岁菩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丝释然,最终彻底消散。

随着岁菩提的死亡,暗日的核心开始崩溃,化作无数光点,被镇厄阵吸收。天空的裂缝渐渐愈合,露出清澈的蓝天。

众人都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李长久看着身边的人——陆嫁嫁不知何时赶来了,正笑着看他;赵襄儿别过头,耳根却红了;宁小龄扑进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司命和柳珺卓相视而笑……

“结束了?”宁小龄哽咽着问。

“嗯,结束了。”李长久摸了摸她的头,抬头看向天空,“新的开始,才刚刚开始。”

远处,真正的叶婵宫站在废墟上,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不可观的方向,传来二师兄的大喊:“小师弟,赢了就赶紧回来喝酒啊!”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神国的枷锁已破,未来的路还长,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李长久站起身,伸出手,握住了身边所有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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