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心中一动。
怪不得刘景行那么包庇杨彪，原来是被他拿住了把柄。
王通身后的薛文究心中寒气大冒。
知府的把柄！
要是拿捏住了，那还不得把知府拿捏死。
怪不得杨彪那么嚣张，做山匪多年都没人能剿灭。
拿住了知府的把柄，有知府挡在前面，谁敢动他？
“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
杨彪微微得意，道：“别看我是山匪，但进了知府家里，我就是老爷，他是下人。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现在我跟了你，你就是老爷，他就是你的下人。让一个知府做下人，这种滋味你不想尝尝？”
杨彪话里充满了诱惑。
“老爷……”
薛文究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就听王通冷哼一声：“一派胡言！刘景行虽然能力不行，但也不啻为一个好官，哪有把柄给你一个山匪拿捏？”
“哈哈哈哈……”
杨彪大笑，边笑边摇头：“到底是乡野小子，没有见识。越是他们这样的高官，越是阴私之事做得多，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山匪，和他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受他保护？”
杨彪看着王通道：“你好像不信？我说一个你就信了。刘景行的原配夫人可不是现在这位，知道原配去哪了吗？被他亲手杀了。”
薛文究两眼圆睁，不可思议。
王通不动声色：“这种隐秘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杨彪得意道：“巧了，那天我去他府中偷盗，正好撞见他杀妻。说起来刘景行也蠢得很，光想着杀却没想过如何善后。要不是我帮他，他早就被发现了。”
王通问道：“他为何杀妻？”
“还不是嫌弃糟糠之妻了呗。”杨彪随意道：“他的原配夫人是他还没考中功名时就娶的，为了支持他每天辛苦劳作，等他中了进士做了知府，却嫌弃原配夫人无才无貌，为了迎娶美娇娘，这才下了杀手。”
“他怎么杀的？你怎么帮他善后的？”王通问道。
“刘景行用灯台打了他夫人的后脑杀得她。至于善后么……”
杨彪笑了笑，道：“你答应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王通道：“拿把刀来。”
薛文究立刻跑出去，很快拿了把菜刀过来。
杨彪惊慌道：“你拿刀干什么？”
王通道：“我问，你答。敢说一个字的废话，砍你一根手指。”
说着，王通一脚把杨彪踹翻，把右手小指掰出来，一刀砍掉。
“啊……”
杨彪疼的惨叫。
王通把小指丢到地上，冷声道：“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如何给他善后。”
杨彪这才知道面前这个少年虽然年轻，却有着跟年龄不一般的狠辣，比他认识的所有人都狠。
谁动不动就砍人手指？
他们这些做山匪的都没这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杨彪颤声问道。
简直不是人。
“没让你问，回答我的问题。”王通喝道。
杨彪坐回炕上，道：“我帮他伪装成滑倒磕到后脑勺摔死。”
王通追问道：“别人这么轻易就信了？”
杨彪道：“我在半空用透明细线吊住他夫人的尸体，当着丫鬟下人的面摔倒，所有人都信了。”
王通恍然。
要是只有刘景行一个人，别人肯定不信，会怀疑，会检查。
但那么多人看着，都成了证人，自然没人会想到是刘景行杀人。
王通道：“光知道不行，还得有证据吧？不然刘景行会让你拿捏？”
杨彪犹豫了一下，待看到王通晃了晃菜刀，只得道：“我把刘景行夫人的头砍下藏了起来，只要拿出来验明伤口，就知道是怎么死的。”
杨彪突然笑起来：“刘景行知道我把他夫人的头砍下来了，但他只能装不知道。”
真狠！
刘景行狠，杨彪也狠。
一个敢杀妻，一个敢威胁知府。
“人头在哪？”王通问道。
杨彪看着王通，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但得放过我。”
王通目中寒光一闪：“看来一根手指还不够。”
说着王通上前就要挥刀。
“停，停。我说，人头在资阳我的一个院子里埋着。”杨彪赶紧道。
资阳，是林州府的府城。
王通一愣：“你竟然没放在山寨里？”
怪不得搜刮山寨的时候没看到。
杨彪道：“狡兔三窟，我得防着刘景行杀人灭口。打死他也想不到，他夫人的脑袋就在离他不远的小院子里。”
王通点点头。
这个杨彪确实狡诈，难怪能拿捏住刘景行。
“光着一个就能威胁刘景行给你卖命，怎么样，能不能放了我？”杨彪道。
王通道：“还有别的呢，一块说出来。”
杨彪嗤笑道：“不答应放我，就算把我砍成碎片也别想再听到一个字。”
王通叹了口气，道：“能用的人太少了。”
杨彪大笑道：“我就是能用的人啊。只要不杀我，我能让你做这林州府的无冕之王。”
薛文究却道：“老爷旁边歇着，接下来让小的来就是了。”
王通笑道：“老薛你真够聪明，我喜欢你这样的人。好好办事，回头让你做大管家。”
薛文究的骨头都轻了三分，谄笑道：“能给老爷办事，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薛文究从王通手里接过菜刀，迫不及待来到杨彪面前，看杨彪还有些茫然不解，好心解释道：“老爷说的可用的人太少了，是说能帮他逼供的人少，可不是说要留你。你老实配合，老爷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还能落一个痛快。不然这刀可钝的很啊。”
杨彪愤怒的瞪着王通：“狗贼！你为何非要杀我？”
王通淡淡道：“你这种毫无底线的山匪，不杀留着当祸害吗？”
“杀了我，你就不知道刘景行的把柄了。这可是威胁知府的东西。”杨彪叫道。
“所以让他问啊。”王通懒洋洋道。
薛文究一刀砍在杨彪身边的炕上，道：“你是回答老爷的问题，还是等我砍几刀后再回答？”
看着薛文究一脸的急切，以及王通的漠然，杨彪终于颓然道：“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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