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空间的光芒如潮水般退去，众人脚下浮现出一座由青石铺就的环形平台。四周漆黑一片，唯有头顶悬浮着三颗淡金色的光球，缓缓旋转，洒下微弱却令人安心的光辉。
王沐阳深吸一口气，掌心仍贴在玉片上，能感受到它微微跳动，如同心跳。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同伴们——赵远、林冲、黄文杰和李欣烨都站稳了脚步，神情凝重。
“刚才那道门……不是终点。”李欣烨低声说，声音在空旷中回响，“这是第二阶段。”
话音刚落，地面开始震动，符文柱周围浮现出四道人形光影，模糊不清，却带着一股压迫感。它们缓缓向众人逼近，每一步落下，空气中便泛起一圈圈涟漪。
“是影子。”王沐阳眼神一凛，握紧腰间长剑。
赵远率先拔刀迎敌，刀锋斩入光影之中，却没有实质触感，反而被反震得虎口发麻。光影并未后退，而是分裂成两股，继续朝他围拢。
“不能硬拼。”李欣烨迅速结印，一道灵力屏障升起，将她与林冲护住。但屏障表面立刻浮现出裂痕，仿佛随时会破碎。
“这些影子……是我们自己的弱点。”黄文杰忽然开口，脸色苍白，“它们知道我们最怕什么。”
王沐阳心头一震，低头看向玉片，果然发现它的共鸣频率正随着影子靠近而加快。他闭上眼，回忆桃花仙子传承中的那段话：
“真正的强者，不在于修为高低，而在于心中信念是否坚定。”
睁开眼时，他已做出决定。
“各自面对自己的影子。”他说，“只有直面恐惧，才能真正战胜它。”
话音未落，他的影子已然扑来，化作一道模糊的人形，眼中透出死寂般的空洞。它没有武器，却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王沐阳没有躲闪，而是迎上前去。影子伸手抓向他胸口，他却抬起左手，直接按在对方额头上。
一瞬间，记忆翻涌而出。
他看见自己站在悬崖边缘，下方是万丈深渊。李欣烨、黄文杰、赵远、林冲全都坠落其中，而他却无能为力。他们的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深深的失望。
“你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护不住，凭什么成为强者？”
熟悉的低语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
王沐阳咬紧牙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这是幻象，可那种无力感却真实得令人窒息。
“我绝不会让伙伴们陷入绝境。” 他低声说道，声音不大，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影子的动作顿住了，眼中的死寂逐渐被一丝波动取代。
“为什么？”它问。
王沐阳沉默片刻，然后轻声道：“因为我答应过。”
话音落下，影子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点点光尘，在空中飘散。与此同时，玉片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像是回应他的回答。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站在原地，身上的冷汗还未干透。不远处，李欣烨正与她的影子对峙。
她的影子是一位年长的女子，面容模糊，却带着熟悉的气息。
“师尊？”她喃喃道。
影子点头，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必须放弃赵远和林冲，否则任务失败。”
“这不是任务。”李欣烨摇头，“他们是我们的伙伴。”
“理智些。”影子叹息，“牺牲少数，保全大局。”
“为阻止强大邪恶力量侵袭我们的家园，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此处。若在此处无法抉择，之后面对更强大敌人时更无胜算。”
李欣烨沉默了几秒，眼神从动摇到坚定。
“我不接受这种选择。”她缓缓道，“如果所谓的理智意味着抛弃同伴，那我宁愿选择‘愚蠢’。”
影子怔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丝微笑。
“很好。”她说，“记住这一刻。”
话音落下，影子消散，李欣烨眼前的世界重新变得清明。
另一边，黄文杰正陷入最深的挣扎。
他的影子是他自己，一个冷漠、讥讽、充满否定的存在。
“你只是个拖累。”它一遍遍重复，“没有你，他们会活得更好。”
黄文杰捂住耳朵，试图阻止那些话语，但它们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
“你不配做王沐阳的朋友。”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滚开！滚开！”他嘶吼着，跪倒在地。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幕幕画面——清源村的晨曦中，王沐阳陪他练剑；山林深处，他们并肩对抗妖兽；篝火旁，兄弟们谈笑风生……那些画面一点点点亮他心中的光。”
就在他几乎要崩溃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文杰。”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看到王沐阳站在面前，眼神坚定。
“我不是废物。”他低声说。
“你说什么？”王沐阳问。
黄文杰猛地站起身，眼中燃起火焰。
“我不是废物！”他大喊，“我是清源村的少族长，是你的兄弟！”
影子在他身后炸裂成无数碎片，黄文杰浑身颤抖，却挺直了脊背。
王沐阳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欢迎回来。”
三人完成考验的同时，符文柱再度亮起，蓝光沿着地面蔓延，最终汇聚成一道新的符文阵列。
“看来……我们通过了。”赵远抹去额头冷汗，喘息道。
林冲点点头，手中兵刃仍未放下。
李欣烨走到王沐阳身边，低声问道：“接下来呢？”
王沐阳望向符文柱，玉片依旧在掌心震动，仿佛回应着某种召唤。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柱体。
下一瞬，一道金光自柱心迸发，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起来。
蓝光化作锁链，将四人牢牢束缚，符文柱中央浮现出一道全新的门户。
门内，是一片无法言喻的虚空，隐约可见一座古老的祭坛悬浮其中。
“最后一道考验。”李欣烨轻声道。
王沐阳没有犹豫，迈出一步。
金光吞没他的身影，紧接着是李欣烨、黄文杰、赵远、林冲。
当最后一人踏入门户，符文柱轰然坍塌，空间彻底归于寂静。
而在那片虚空中，一双古老的眼睛缓缓睁开。
考验，尚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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