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裹着腥甜雾气的黑影自崖壁裂缝中渗出。
那雾气并非寻常水汽，而是混杂着无数冤魂哀嚎的魔煞之气，每一缕都在空气中腐蚀出细小的黑洞。
秦冰月瞳孔骤缩，冰魄鞭瞬间横在身前，月白色长裙因灵力鼓荡而猎猎作响：“雾影门？！”
林凡只觉一股阴冷气息直透骨髓，比当年黑瘴林的噬魂蚊毒更甚。
他下意识将剑玲珑往身后拉了拉和秦冰月站在一起，却触到她腰间早已出鞘的青锋剑，她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却仍不忘用剑柄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传递着无声的默契。
“小美人儿好眼力。”黑影在雾气中凝聚出半张脸，鼻梁高挺，唇色却如血染，“在下影煞，雾影门长老。”
他的目光扫过秦冰月的冰肌玉骨，又落在剑玲珑冷艳的眉眼上，喉结滚动着，“啧啧，正道联盟的两大仙子，今夜可让老夫欣喜不已。”
“今日过后，你们便是老夫的道侣，保证让你们每日欲仙欲死。”
剑玲珑青锋剑一振，剑气劈开三尺雾气：“藏头露尾的鼠辈，也配在此放肆？”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在影煞靠近时，不动声色地往林凡身边靠了半寸。
“放肆？”影煞低笑，雾气突然暴涨，将三人笼罩其中。
林凡只觉四周瞬间陷入黑暗，无数冰凉的触手顺着脚踝攀爬而上，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底深渊。
“小娃娃，”影煞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你那点筑基三层的修为，可无法克制我，境界太弱就算天生克制，也只是杯水车薪毫无用处！”
“试试便知！”林凡怒吼，雷火之体催动到极致。紫金色的光柱骤然爆发，却在触及雾气的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他这才惊觉，影煞的雾气竟能吸收五行灵力，唯有秦冰月的冰魄鞭划出的寒芒，能在雾气中留下短暂的白色轨迹。
“冰系灵力……有点意思。”影煞的身影在秦冰月身后凝聚，利爪直取她后心。
林凡想也不想，聚灵玉猛地砸向那只爪子，同时大喊：“秦师姐，用极寒！”
冰魄鞭应声而舞，万千冰棱如暴雨般射出。
影煞怪叫一声，雾气化作盾牌抵挡，却被冰棱冻出无数裂纹。就在此时，剑玲珑的青锋剑从侧面刺入，剑芒带着剑宗特有的破魔之意，竟让影煞的雾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好一个三才剑阵。”影煞退回雾中，分裂出三道一模一样的黑影，分别扑向三人。扑向林凡的黑影化作雷火形态，却比他的雷火之体更加狂暴。
扑向剑玲珑的黑影凝成青芒剑影，剑意竟丝毫不输正版；扑向秦冰月的黑影则裹着极寒之气，冰鞭挥舞间竟带起阵阵魔音。
“不好！他能复制我们的功法！”秦冰月冰魄鞭猛地抽向自己的影子，却被对方反手缠住，“林凡，带剑仙子走！我断后！”
“走？”影煞的本体在中央冷笑，雾气中伸出无数触手，将三人的退路全部封锁，“进了我的‘万魂噬魂阵’，谁也别想跑。”
他的目光在秦冰月与剑玲珑身上逡巡，“尤其是你们两个美人儿，待会儿我会好好‘疼爱’你们……”
林凡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不是因为影煞的威胁，而是因为他看到秦冰月听到“疼爱”二字时，下意识地将剑玲珑也护在身后。
两位女子一个冰艳、一个冷傲，此刻却因共同的危机而肩并肩站在一起，长发在雾气中交缠，形成一道绝美的防线。
“影煞，你找死！”林凡猛地咬破舌尖，精血喷在聚灵玉上。
大道仙瓶在丹田内疯狂旋转，圣露如海啸般涌出，与精血融合成一道碧绿光柱，硬生生冲散了面前的雷火影子。
他这才发现，影煞的复制并非完美，遇到圣露这种蕴含生命本源的力量，便会出现破绽。
“这是什么东西？”影煞惊退三尺，雾气中竟透出一丝恐惧，“以你的实力竟能凝聚如此浓郁的生命之力，留你不得！”
剑玲珑抓住机会，青锋剑刺入自己的影子眉心，同时对林凡传音：“他怕圣露！”
她的剑尖在影子消散处留下一道绿色剑痕，那是林凡的圣露残留所致。
秦冰月心领神会，冰魄鞭裹着圣露甩出，瞬间将自己的影子冻成冰雕。
“原来如此……”影煞的本体在雾气中狞笑，“可惜啊，宝物虽强，你却只是筑基三层，不然今天还真有可能着了你的道！”
他猛地一拍胸口，雾气中飞出万千黑色符篆，组成一道“万魂锁仙阵”，将三人死死困在中央，“小美人儿们，别挣扎了，乖乖做我的炉鼎吧……”
林凡看着秦冰月因力竭而发白的唇瓣，又看到剑玲珑被符篆割破的手腕，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金丹巅峰的差距如同天堑，即便有圣露相助，也难以弥补。
“你们信我吗？”林凡忽然开口，目光扫过两位女子。
秦冰月冰魄鞭一横，挡在他身前：“废话。”
剑玲珑青锋剑拄地，喘着气道：“少废话，快说。”
林凡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圣露注入聚灵玉，同时运转起从未成功过的“万灵归宗诀”。
刹那间，雪狼谷的积雪、崖壁的岩石、甚至远处的松涛，都传来细微的共鸣。
影煞的符篆阵突然剧烈震动，那些被困在阵中的冤魂竟发出痛苦的嘶吼。
“这是什么鬼功法？！”影煞惊怒交加，雾气更加狂暴，“给我死！”
他的本体化作一道黑芒，直取林凡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秦冰月与剑玲珑同时扑来。秦冰月用身体挡住黑芒，冰魄鞭刺入影煞本体；剑玲珑的青锋剑则斩向影煞的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抓住脖颈。林凡只觉心脏骤停，圣露在体内不受控制地暴走，竟在眉心凝成一枚碧绿道纹——正是黑风谷时出现过的“生命道纹”！
“轰！”
道纹爆发的瞬间，整个雪狼谷的灵气都为之倒卷。影煞的本体在道纹光芒中发出凄厉的惨叫，雾气如冰雪般消融，露出他枯瘦如柴的真身。
秦冰月趁机抽出冰魄鞭，在他丹田处狠狠一绞，剑玲珑则挣脱束缚，青锋剑刺入他后心。
影煞的身体在道纹光芒中寸寸瓦解，临终前，他怨毒地盯着林凡：“……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雾气散尽时，雪狼谷恢复了寂静。林凡瘫坐在地，看着秦冰月捂着胸口的伤口，剑玲珑则靠在他肩头喘息。
秦冰月忽然抬手，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迹，指尖划过他唇瓣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剑玲珑见状，也用干净的袖口擦拭他额角的汗珠，动作略显僵硬，却异常轻柔。
林凡看着两位女子近在咫尺的脸庞，闻着她们身上混合的冷梅香与剑穗味，一女侍二夫果然是人间美事。
“咳咳……”陈风的声音从雪洞传来，“那个……老夫还活着呢……”
三人猛地分开，秦冰月转身整理裙摆，剑玲珑则低头擦拭青锋剑，唯有林凡的脸颊还残留着两道不同的温度。
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圣露残滴，也吹动了两位女子耳后泛红的发丝。
没有过多停留，林凡等人一起回明月宗，而在他们走了不久之后，之前战斗的位置，开始缓缓出现雾气，并且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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