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晚宴，虞婳果然大放异彩。
这套珠宝有很强烈的示强意味。
因这珠宝来自三大私募基金之一的Y capital（Y资本），老板应先生拿这套珠宝当彩头，说最近有好生意要投资，准备这套珠宝送给有缘人。
应先生全名应铎，相当强悍的资本家，他手里有恐怖的资金量还是其一，其二是他可以聚集起全球许多手握重磅资金的巨富，带他们去参投好项目。
现在这套珠宝出现在虞婳身上，已经很明显是飞鸿得应先生青眼了。
飞鸿可能不仅不会倒闭，还能借应先生的手筹措到大批周转资金。
毕竟应先生恐怕很轻易可以撬动相当于香港一年Gdp的资金带投，谁得他青眼，都不需等，马上被投资得飞黄腾达。
之前那些银行都不愿意借钱给飞鸿，甚至毁本来准备签的约，逼飞鸿还钱。
就是现在，也有好几家银行追着飞鸿还钱，哪怕最后期限还未到，也弄得好像飞鸿已经逾期多时一样，反复提醒，反复文件通知还款日期，施压得好似明日飞鸿就要死，要飞鸿马上现在就还钱。
此刻宴会上也有不少银行高层，看见这珠宝的表情犹如吃了朝天椒，简直火光冲天，尴尬得要死。
怎么……应先生准备要投飞鸿，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虞婳和周尔襟看见那些人尴尬得笑都笑不出来的表情，这段时间在他们面前冷面无情咄咄逼人的样子，好像都不是他们做出来的一样。
要说投资融资，在金融中心如果应先生排第二，当然没人敢排第一。
很多银行的风投都是跟着应先生的Y资本投的，而且利润回报高得可怕。
很少人会对应铎看好的项目落井下石，反而基本都会跟投。
谁会去得罪资本大鳄看好的明日之星？
但应先生竟然把这珠宝送给了将死的飞鸿，打得人措手不及。
不停有人和虞婳攀谈，夸赞这粉钻项链真是衬她，赞她靓绝中环，今晚全场焦点都在她身上。
周尔襟其实一开始并不知道这套珠宝的来由，但胡老板只说戴去金融晚宴，会有惊喜。
他只需要花些心思去了解，就知道了这珠宝不是珠宝，是附带很多潜含义的利器。
如同他妻子的美貌一般锋芒毕露。
须臾就有两家银行的高管来搭话，强颜欢笑说起之前的合作，说起应先生真是有眼光，和他们同投飞鸿。
其实哪有投飞鸿，明明就是飞鸿和他们借贷发展，让他们赚利息。
对方又说到不如就延长合作期限，利息也不需增加，还贷时间延长到五年。
周尔襟品了品香槟，不答话。
对方反而心上猜测颇多，不敢确定飞鸿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周尔襟这个样子，像是胜券在握，打算不延期债务。
这就意味着还完这笔钱，飞鸿和他们银行的合作就此绝断，以后都不会有关联。
飞鸿现在明摆着能起死回生，如果以后飞鸿都只和他们对家银行合作，对自己来说将是极大损失。
虞婳其实大概率能感觉到这项链肯定有什么内情，因为夸这条项链的人实在太多，而且给她的赞誉有些过了。
周尔襟拿乔一个多小时，才勉强和那几位搭话的说after party的时候可以聊聊。（宴后非严肃性聚会）
那几位银行高管终于松口气。
其实看着虞婳被攀谈的侧脸，周尔襟心里急迫想要落定延期。
这意味着飞鸿欠的上千亿可以多拖几年，不至于短时间把飞鸿扯倒。
她也可以松口气，不必为他担惊受怕，为他受很多不必要的苦。
一场晚宴下来，这段时间吃遍闭门羹的周尔襟破天荒收到了不少邀约。
之前没打算继续下一期合作的合作商都来交谈，说着都是老友老拍档之类的话，要敲定下一期合作，好像之前无声无息就走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虽然还有不少人在观望，但有这些已经够了。
应先生实际上没打算投资飞鸿的消息，迟早还是会漏出。
虞婳和周尔襟两个人走路都发飘，回到家里褪尽华装。
穿上常服，到小区外不远处吃冰室的热云吞，才反而觉得踏实很多。
吃完夜宵，两个人牵着手走在维港边，来来往往的游客很多，他们见到红色餐车的富豪雪糕。
这餐车在香港随地可见，以往他们都不会多看一眼，家里有法国甜点师操刀，用不上看这市井之间的甜点。
但此刻，虞婳掏出八达通，买了两支富豪雪糕。
星光熠熠，她站在香江烈烈的夜风里，仰着脸看他，眼底有很轻的萤火：“哥哥，我们一定会再成为富豪。”
她是随意说的，但眼中萤火比月色更盛亮峥嵘，无尘的恬静有力。
周尔襟是亲眼看着这月晖落到他面前的，那些所谓白月光不白月光都是引人发笑的幼稚玩笑话，但她真正到了眼前，会发现她比之更强大更有力，月光是死了二十亿年的星体，光不过是借太阳的。
但她是活的，光是她自己的，无需同任何人借。
她比他遥远爱她的时候更耀眼，只感觉任何人和她久久相处，都一定会爱上她，原来他们当时遥遥一见沐浴到的月晖，只是微不足道的毫末而已。
真正接近她，久处后她不会从白月光变沾在衣服上的白饭粒，只会更被她蓬勃稳定的光辉吸引。
他用手中雪糕脆筒和她轻轻干杯，不紧不慢说：“两个这么有能力的人强强联合，恐怕这愿望许小了。”
虞婳的笑变大很多：“这么有钱，要买一百只鲍鱼，一百只龙虾，一百只帝王蟹。”
他搂住她的肩膀，两个人站在香江边，他慢悠悠说：“现在就开始想象皇帝的金锄头了？”
虞婳乐呵呵的，靠在他怀里避风。
富豪雪糕绵密甜蜜的味道溢满口腔。
他何其幸运。
—
周家二老其实对集团的情况大致有数，但周尔襟实在太镇定，而且的确很快就稳步还上了最近的债务。
就让人觉得，虽然危机重重，但和之前的危机恐怕差不多，周尔襟有办法能扛过去。
毕竟周尔襟很久之前就开始高负债发展飞鸿，不然飞鸿现在还是个市值百亿的普通航司。
他的发展理念是保守版的海南航空，海南航空是启动资金一千万后来负债率百分之九十发展到万亿集团，他则是稍微保守一点，慢慢发展到了万亿。
本来就每一步都心惊胆战的，之前二老心脏能力已经被他锻炼出来了。
他建第一个机场的时候就差点把飞鸿搞破产，陈问芸卖嫁妆才保住，后来又有好几次岌岌可危，他们逐渐放手不管，周尔襟每次都圆回来。
而且现在周尔襟手握大部分股份，周仲明也将几乎全部股份转给周尔襟，经股东会董事会决议，周尔襟已经不是周副董而是周董事长。
他才是飞鸿的主事人，二老不会多问他细节，只是把值钱的东西都摆在比较显眼的地方。
但是这天，周仲明先生打开藏酒室最深的酒柜，还是稍微扶了一下柜门才站稳。
柜子里他多年珍藏的好酒，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个瓶盖都没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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