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尽管我对这尊佛像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但我对它的了解却非常有限。我只知道它可能是元代的作品，但具体的价值和意义，我却一无所知。我在古玩方面完全是个门外汉，对于这尊佛像的真正价值，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眼前这位古玩界的行家——刘刚身上，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坐在那把略显陈旧的红木太师椅上的吴老，身躯微微后仰，仿佛那把椅子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的面容虽然被岁月刻画出了深深的皱纹，但那副金丝边眼镜后面的眼睛，却依然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和睿智。
就在不久前，吴老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昏厥，这让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更加憔悴不堪。然而，当他缓缓啜饮了一口侍女端来的参茶后，那股虚弱感似乎渐渐被压了下去，他的精神也慢慢恢复了一些。
吴老的目光缓缓扫过我们三人，那是一种浑浊却依然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我们的外表，看到我们内心深处的想法。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这东西存世稀少，说不定是独一无二的孤品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说到这里，吴老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直直地盯着那尊佛像。那一瞬间，他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明亮，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火焰。
“如果这尊佛像是纯铜铸造的，而且品相完好的话，”吴老的语速明显加快了一些，“那么它的市场价大约在 8 万左右。”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但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佛像上，流露出几分遗憾，“这个材质……它不如青铜那般温润厚重。如果要说它是铁质的，这么多年下来，恐怕早已氧化得不成样子了。”吴老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重，“所以，我也不敢轻易出价啊。”。小刘，你觉得呢？\"
刘刚，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刘老板，他在古董街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所经营的店铺规模相当可观，而且他的人脉极其广泛，手段也十分灵活。当他听到我说的话后，便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布包的一角，仿佛那里面装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随着布包的一角被揭开，佛像那模糊不清的头部逐渐显露出来。这尊佛像的表面覆盖着一层诡异的锈迹，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些锈迹竟然泛着幽幽的光泽，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刘刚仔细端详着这尊佛像，然后又看了看我，接着将目光转向了吴老，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吴老，您看这东西的材质，实在是一般啊，绝对比不上青铜，这一点我们应该都没有异议吧？”
我和吴老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刘刚的看法。毕竟，这尊佛像入手时给我们的感觉就很奇怪，它既不像金器那样沉重，也不像石器那样坚硬，而是一种非金非石、冰凉刺骨的触感，而且还隐隐透出一种令人不安的阴森气息，这与我们所熟知的上等铜器完全不同。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触摸到了一块千年寒冰，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刘刚见我们都点头，便稍稍松了口气，他沉吟片刻，接着分析道：“如果把这尊佛像拿到拍卖会上去拍卖的话，考虑到它的稀缺性，也许能够炒作到 4 万左右的高价。”你们觉得呢？\"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我和吴老，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吴老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眉头微蹙，似乎在权衡利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点了点头。而我则像只被雷劈中的鸭子——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保持沉默。但我的内心却像被猫抓了一样焦躁不安。4万？这个数字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我一个刚出校门的穷小子，身无分文，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突然有人告诉我手里这尊破佛像能值4万，这种冲击简直比中彩票还让人难以置信。
\"这样吧！\"刘刚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我，语气斩钉截铁，\"如果小曲你诚心要出手，2万我接了！你看怎么样？\"他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生意人特有的果断。
我的心像是突然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猛地一沉。刚才你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能卖四万吗？怎么到我这儿就直接打了个对折？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吧！我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和失望，努力让自己的脸上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但我知道，那眼底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恐怕还是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泄露了出来。
就好像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顶直直地浇了下来，瞬间将我全身都浸透了，那股寒意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脚底，让我整个人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然而，吴老人老成精，他那双历经世事的眼睛，就如同鹰隼一般锐利，一眼就看穿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对我说道：“小曲啊，你可别觉得小刘这是在故意压价啊。这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变成真金白银的。它需要经过权威鉴定机构的严格鉴定，出具相关的证书，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还要走一套复杂的法律程序来证明它的来源是合法的，这其中的门道可多着呢。除此之外，还得投入大量的资金去做宣传，制作精美的上拍图录……这些零零总总的费用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吴老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说，小刘给的这个价格，其实已经算是很实在的了。毕竟他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一场，连点辛苦钱都赚不到吧。”
我突然如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脸上瞬间像被火烤过一样滚烫，我急忙对刘刚说道：“哦！刘哥，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想太多了，竟然用小人的心思去揣测您这位君子的想法。我完全同意这个价格，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哈哈！”话一说完，我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只觉得脸颊像被火燎过一样，热得发烫。
刘刚见状，却哈哈一笑，显得十分大度：“没事儿！年轻人嘛，偶尔犯点错误很正常，我能理解。你啥时候有时间，就到我店里去取钱吧。”他边说边伸出手，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那股力道仿佛有千斤重，震得我肩膀都有些发麻。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的吴老，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那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这一上午真是够折腾的，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得赶紧回去好好歇息歇息。你们俩可别忘了啊，明天晚上咱们要好好聚一聚，我来做东，小刘你也一定要来哦！”
“好的，吴老，您放心，我一定到！您好好休息，我们俩先走一步，明晚见！”刘刚满脸笑容，毕恭毕敬地对吴老说道。我见状，也赶忙对吴老摆摆手，附和道：“吴老您休息，我们先走了。”然而，我的内心却完全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心里正暗自盘算着那两万块钱该如何花费。
与吴老道别后，我和刘刚一同走出了那间弥漫着浓浓药味和陈旧书籍气息的屋子。屋外阳光明媚，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让人感到格外舒适。但我怀里揣着那尊佛像换来的承诺，以及佛像本身所残留的、难以消散的阴冷感，却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始终无法轻松起来。
刘刚走到一辆半旧的黑色轿车旁，打开车门，然后向我招手示意我上车。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车子随即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缓缓启动。车子平稳地驶入街道的车流中，车轮滚滚，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向后倒退。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味和烟草的气息，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刘老板...\"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刚开口。
“哎！”刘刚突然爽朗地打断了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就像阳光一样，让人感到无比温暖。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回荡着，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他的热情所填满。
“叫什么刘老板啊，多见外！”刘刚笑着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亲切和随和，“叫刘哥！叫刘叔也把我叫老了，哈哈！就叫我刘哥吧！”他的笑声如同洪钟一般，在车厢里嗡嗡作响，让人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努力去适应刘刚的热情。毕竟，我们才刚刚认识，他的这种热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的笑容确实很有感染力，让人很难对他产生距离感。
“好的，刘哥。”我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不知道你店里有没有风水相术之类的古籍呢？我对这方面的事物挺感兴趣的，想研究一下。”
刘刚一边开着车，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眼。他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探究，好像在审视我为什么会对风水相术感兴趣。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笑容，说道：“风水相术？这些东西啊，年头久了，纸张脆得跟纸片似的，最难保存了。我店里倒是有一些杂书，但专门讲风水的，很少。”
他顿了顿，然后促狭地笑了起来，“不过……你这刚到手的 2 万块，看样带不回多少了，哈哈！”说完，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自顾自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车厢里回荡着，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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