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起身，识别了一下方向，便顺着之前前进的方向继续前进。
寒风呼啸而过，雪花如刀片般割过他的脸庞，但有着赫拉芙娜赠予的戒指，这些寒冷并不会影响米勒的状态。
想到这枚戒指，米勒又忍不住有一声叹息，这枚戒指上除了赫拉芙娜添加的御寒魔法，也就剩她的侍女瓦伦缇娜加的防护魔法，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别有心机的魔法。
“所以这个仪式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米勒自语道，“总不可能只是让我传个信吧？莫非在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周围的视野被一片白茫茫所笼罩，只有远处若隐若现的地平线为他指引方向。
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如同一条无形的丝带，在风中飘荡。
暴雪突然静止。
极光在铅灰色的天幕上凝固，如同一道被冻结的裂痕。
米勒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霜，他眯起眼睛，前方的雪幕正在扭曲，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
米勒又一次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动静。
那是一连串飘动的紫色光点，随之便有浓厚的黑影于风雪中浮现。
同样的紫色眼睛和黑色身躯。
但是，它们的身躯比先前遭遇的同类更加高大，接近四米的身形如同被拉长的人形剪影，黑色表皮上流动着类似极光的絮状光带。
它们没有行走，而是存在于雪原之上——前一秒还远在百米之外，下一秒却已近在咫尺，仿佛时间在它们周围被剪去了几帧。
它们开始解体，这些黑色怪物突然跪倒，膝盖砸碎冰面，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紧接着，它们的脊椎节节分离，每一块骨节都化作漆黑的甲虫，振翅飞向高空。
甲虫群在暴雪中组成旋转的圆环，圆环中央，一只巨大的紫色眼球缓缓睁开。
“人类？人类啊。”紫色眼球震荡着空气，发出悠长的声音，像是古老的叹息。
它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雪原上，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
在这之前，米勒曾被黑色怪物划伤，鲜血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此时，那些鲜血凭空飘起，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缓缓融入那只巨大的紫色眼球之中。
鲜血在接触到眼球的瞬间，便化作一缕缕红色的烟雾，逐渐消失在那深邃的紫色光芒中。
随着鲜血的融入，紫色眼球散发出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仿佛它正在吸收某种力量。
整个雪原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寂静，只有风雪的呼啸声和紫色眼球发出的低沉共鸣声交织在一起。
但最后，紫色眼球除了更加明亮外也没有新的变化，除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来自远古的记忆，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哀伤和深邃的宁静。
叹息之后，紫色眼球中忽然垂落了数十条锁链，如同眼泪般缓缓落下。
锁链在风雪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这股力量所吸引，变得模糊而虚幻。
这些黑色怪物抓住奇异的锁链，用它们缠绕住自己的胸膛。然而，当锁链刺穿它们的身体时，并没有流出鲜红色的血液，只有粘稠的紫色雾气从伤口溢出。
紫色雾气在空气中迅速凝结，形成一座废墟之城的虚幻之影。
尖塔倾塌，桥梁断裂，无数冻结的小人从边缘坠落，仿佛是一座被遗忘的世界正在重现它的末日景象。
又仿佛象征着某些含义。
这些冻结的小人落入黑色怪物身上。
于是这些原本高大而瘦长的身影逐渐恢复正常，数十对紫色瞳孔同时锁定米勒，下颌裂开至耳际，却没有发出声音。
米勒的耳膜却开始刺痛，仿佛有某种频率正在他的颅骨内震荡，他低头看去，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逐渐变成和那些怪物一样的瘦长轮廓。
突然，笼罩在雪原上的极光毫无预兆地熄灭了，那原本闪烁着幽冷光芒的紫色眼球也随之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刹那间，整个世界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只有风雪的呼啸声还在耳边回荡。
在这片绝对的黑暗中，米勒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寂与不安。
四周没有任何光源，甚至连雪花飘落的声音都被黑暗吞噬，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
就在这时，米勒感觉到有冰冷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脖颈，那触感如同寒冰刺入肌肤，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种冰冷并非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直击灵魂深处的寒意，仿佛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试图触摸他的灵魂，感知米勒的本质。
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最后一只怪物正在汽化消失。
它那高大而瘦长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模糊，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素描，从边缘开始一点点消失，最终化作一缕缕紫色雾气，缓缓升腾并融入夜空。
但在彻底消散前，最后那只黑色怪物抬起手臂，指向雪幕深处——
那里，一棵半透明的青金石巨树虚影正在缓缓成型。
树干和树枝呈现出深邃的青蓝色，仿佛是由最纯净的青金石雕刻而成。
而在树冠上悬挂的也不是枝叶，而是无数具冻结的尸体，每一具尸体的胸口都插着一把冰刃，刃身上缠绕着新生的蓝芽。
暴雪重新开始飘落时，黑影们已彻底消失，只留下冰面上几十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孔洞边缘，细小的青蓝色树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它们的根系在冰层下蔓延，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脆响。
这些青蓝色树苗的叶片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质感，仿佛是由最纯净的水晶雕刻而成，它们的茎干纤细而坚韧，似乎能够承受住任何恶劣的环境。
米勒蹲下身，指尖触碰其中一株树苗——
咔嚓。
这声音并不刺耳，反而有一种空灵的感觉。
紧接着，那些原本生机勃勃的树苗开始解体，化作鲜红色的风融入了暴雪之中，迅速消失不见。
米勒沉默，转身看向那道融入暴雪与黑暗之中青金石巨树的虚影。
好了，现在有前进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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