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猛地刺向自己心口。
“住手!”赵凌云疾步上前,一把扣住她手腕,阻止了自戕之举。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良久,白凡低声开口:“大侠,请放心……我已深知罪孽深重,绝不再害无辜……只求一死,从此摆脱情花功折磨……”
赵凌云望着她憔悴的身形,心头蓦然升起一阵酸楚,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手,低沉道:“我信你,可性命攸关,容不得半点马虎,让我尽力寻法,替你化解情花功之毒。”
白凡闻言,终于将匕首轻轻放下,眼眶泛红,怔怔地看向赵凌云。
思虑良久,赵凌云决意带白凡前往天山,求见隐居于彼处的神医,探一探是否尚有解救之法,以挽回她的性命。
于是,二人踏上了通往天山的漫长路途。
一路上,白凡举止谦恭,温婉顺从,全然不似昔日那般凶煞。
赵凌云虽表面平静,内心却始终戒备,唯恐她旧性复发,突施暴行。然而,白凡一路言行如一,似已真正悔悟。
跋涉千山万水,二人终至天山脚下。此处峰峦叠嶂,云雾缭绕,静谧之中隐约可见一座木构小楼,正是神医所居之地。
“你在此稍候。”赵凌云轻声示意,独自步入楼中求见。
屋内端坐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名动天下的神医王伯阳。
赵凌云将情花功之事细细道来,王伯阳听罢,凝眉沉吟:“此功阴邪歹毒,欲解其毒,实非易事。然老夫手中恰有一味稀世灵药,辅以本门护命心诀,或可破之。”
赵凌云闻之大喜,急忙恳请为白凡施治。
王伯阳微微颔首,命人唤白凡入内述症。
白凡跪伏于地,将自己中情花功的始末如实禀告,言语间满是懊悔与痛楚。
王伯阳逐一询问她过往种种行径,反复察言观色,终确认其心意已诚,确有悔改之志。
“也罢,念在赵大侠亲临相求,便为你施救。但疗伤期间,你须安守本分,不可生异心,更不得擅自夺药逃逸。”王伯阳正色告诫。
白凡连连叩首,眼中泪光闪烁,满是感激。
随即,在赵凌云的注视下,王伯阳开始为白凡运功疗伤。
这一治便是三天三夜。王伯阳昼夜不息,悉心施术,直至第三日破晓,白凡体内的情花功余毒尽数清除。
“功成矣!”王伯阳抚须欣慰而叹。
白凡顿觉周身轻松,如释重负,当即跪地哽咽致谢。
赵凌云亦长舒一口气,向王伯阳再三拜谢救命之恩。
正当二人准备辞行返程之际,忽见王伯阳脸色骤变,厉声喝道:“站住!谁也不许离开!”
赵凌云心头一凛,顿时警觉戒备。
只见王伯阳忽然狞笑出声:“尔等伎俩,早已被我看穿!这女子根本未中情花功,分明是串通行骗,妄图盗取我的秘传医典!”
赵凌云暗中握紧双拳,心中了然——此人外示仁德,内藏奸诈。
“前辈误会了,我们只为求医而来,并无他图。”赵凌云极力解释。
“哼!还想蒙骗于我?我早已传令门下,今日你们插翅难飞!”话音未落,王伯阳猛然挥掌,劲风逼人,迫得二人连退数步。
就在此刻,门外杀声震天,数十名手持刀剑的弟子蜂拥而入。
“着招吧!”王伯阳口中念咒,十指疾点封穴,猛然朝赵凌云胸口按去。
“快退!”赵凌云一把推开白凡,自身提气硬接此掌。
掌力如怒涛拍岸,他胸口气血翻涌,剧痛钻心,却凭借深厚内力稳住身形。
“哈哈哈,尝尝我的音波攻心掌!”王伯阳狞笑着再度出击,招式诡异狠辣。
霎时间桌翻椅倒,楼阁之内,二人激战正酣。
王伯阳掌力浑厚,每一击皆蕴含阴毒内劲,直取要害。赵凌云则凭超凡轻功与机变应敌,巧妙拆解。
“老匹夫,纳命来!”赵凌云深吸一口气,长剑陡然舞动,幻化出万千剑影,寒芒四射,席卷王伯阳全身。
“孽障!竟敢以下犯上!”王伯阳怒极,双掌翻飞,掌风如墙,强行迎击。
两人招来式往,胜负难分,战况胶着。白凡立于一旁,忧心如焚,几次欲上前相助,又恐影响赵凌云心神。
“老贼受死!”赵凌云猛然暴喝,剑势突变,长剑划出一道凌厉弧光,疾刺王伯阳左肋。
王伯阳仓促后撤,仍被剑锋划破皮肉,鲜血渗出。
“好个狂徒,竟敢伤我!”王伯阳捂住伤口,面目狰狞,“众弟子听令,拿下此人!”
喊杀声起,门外大批武士涌入,刀枪林立,杀气冲天,将赵凌云团团围住。
赵凌云冷笑一声,手中长剑轻灵一抖,剑光闪处,数名逼近的武士已然倒地不起。
“谁敢再进一步,必叫他横尸当场!”
众武士见赵凌云气势如虹,威不可犯,皆心生畏惧,彼此对视,踌躇不前。
“废物!都给我上!”王伯阳怒声呵斥,众人这才咬牙上前,再度围拢逼近。
“好!正合我意!”赵凌云双目寒光迸现,身形一转,剑气暴涨数丈,如山崩海啸般席卷而出。“啊——”惨叫声此起彼伏,武士们纷纷倒地,再无力反抗。
王伯阳面色剧变,猛然抬手,十指成爪,直取赵凌云后背命门。
赵凌云早有戒备,侧身一闪,轻松避过。右手长剑平举胸前,左手二指并拢,疾点王伯阳双目。“不好!”王伯阳惊呼后仰,仍被凌厉剑气划中右眼,鲜血喷涌,染红半面。
“我的眼睛!恶贼,你休想逃!”
剧痛之下,王伯阳踉跄后退,狼狈不堪地逃离楼阁。
赵凌云收剑入鞘,冷眼注视着他仓皇远去的身影。
“大侠,您真是神勇盖世!”白凡快步上前,欲为赵凌云疗伤。
赵凌云摆摆手,言明无恙。
他环顾四周,满室血迹斑斑,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王伯阳表面仁义道德,实则阴险狠毒,包藏祸心。幸而识破及时,才未酿成大祸。
“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赵凌云扶起白凡,二人迅速离开天山。
数日后,两人终于重返中原武林。
一路上,白凡对赵凌云舍命相护之举感激涕零,暗自发誓:今生今世,定当以性命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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